宋宅内。
年过六旬的的老头收起药箱，捋了捋一把胡须对着宋戚序道：“扭伤了脚踝，韧带受了些轻伤，但并无大碍，我开副活血化淤的膏药，休养一段时间就行”
宋戚序松了一口气：“那便有劳大夫费心了”
见那床上女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模样，宋戚序上前关怀询问道：“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就行，这本就是我们的过失”
她扯起一抹苍白微笑，缓缓摇摇头。
“不知姑娘家住何方，我让人送个口信好让你家里人知晓情况，改日我定亲自登门道歉”
她抿了抿嘴思考片刻，拉过宋戚序的衣袖，扯出一方丝帕覆上他掌心，用手指写着：
我名菡桑，并非北疆人，家中遭仇人洗劫，我孤身一人被追杀逃亡于此。
她手指一顿，蹙眉升起哀愁，眼眶缓缓蜿蜒淌出两道水痕，又写：
我不幸在逃亡途中被毒哑。
写完双肩便不可抑制的耸动恸哭起来，悲痛极了。
宋戚序神情动容，有些手足无措：“别太难过，注意身子”
菡桑两眼通红，嘤嘤扑在宋戚序身上，两手抓住他胸前衣襟，泪水将衣襟打湿大片。
宋戚序背脊放软，动作轻柔的抚慰她背部。
……
宋戚序的白桦院客房住下了一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那姑娘虽是哑巴，但是一张脸生得极佳，在一众妾室中显得鹤立鸡群，又格外我见犹怜，使宋戚序独独宠爱她，惹得那些独守空房的女人嫉红了眼。
夜色，屋内燃着熏香，烟雾缭绕般一丝丝钻进男人的鼻孔，菡桑睁开双眼，眸子幽幽紧盯着身旁死死沉睡的男人，她抬起手用尽了吃奶的劲儿狠扇了男人一巴掌，满意的看了看男人脸上的五指掌印，见人只是皱了皱眉却并未有转醒的迹象，她才放下心来，甩了甩生疼的手便跨过障碍物下了床。
菡桑寻着记忆里来到一处小苑，眸子都是阴霾笼罩，走动间袖口晃荡露出个尖利的物什，在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寒光。
静谧苑子里灯火通明，只有女人狠毒咒骂声在回响。
“好一个死哑巴”
房内一青衣女子叉腰唾了一口：“呸！这千人骑万人睡的，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贱皮子，也敢勾引少爷”
底下的仆人似早已习惯主子的这幅泼妇模样，个个只低着头不敢说话。
只见那女子越发大声，颇有指天骂地的趋势：“这小蹄子早晚让我江雨霖撕烂了她的一张狐媚脸”
“气死我了，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还在这里干什么，看我笑话么？”她尖声咆哮着，似气极了，毫无顾忌抓起桌上的茶壶向人掷去，砸得人头破血流，却不敢吭声。
“砸死你们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还敢在这里碍我的眼？”仆人敢怒不敢言，只得怨恨的盯了一眼她，快速的退下去包扎伤口。
江雨霖缓缓坐下，胸口上下起伏，嘴上骂了个痛快，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对付白桦院的那女人，忽然头上投下一片阴影，江雨霖暴怒，一张脸都是扭曲之色，回身就是一巴掌招呼：“你是不想活……啊”只听她痛呼一声。
巴掌未如期而至，那落下的巴掌在半空中被人用一把尖利的剪刀“噗呲”一声刺穿，顿时血流如注，止不住般哗啦啦直流。
来人拔出剪刀向后一甩，那猩红便溅上旁边的帘子，流畅的弧度像极了雪地艳丽绽放的红梅。
江雨霖捂着手，一步一步后退，腿软间踩住了自己的裙摆绊在地上，她瞬间吓得半死不活，牙齿都在打架：“你要干…干什么，你是谁……啊”
只见她话都没说完，菡桑利爪似电光般掐住她喉咙，使她发不出丁点儿声音，空气突然稀薄，她被活活掐晕过去。
江雨霖再睁开眼时，嘴早已剧烈疼痛得张不开，只见面前的女子正拿着剪刀“咔嚓”从她嘴边剪下线头，她一张恶毒的嘴巴被针来回缝了起来，缝得血肉模糊，针脚细密陷入嘴唇边缘的肉里，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手脚也被捆住。
江雨霖满嘴血污想求救，却只能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手持剪刀的女子停下了动作，似满意自己作品般点点头，然后又偏头幽幽问，那声音粗噶可怖：“你不是要撕烂我的脸么？嗯？”
这就是那白桦院的女人！她不是不能说话是个哑巴么？！
江雨霖拼命摇头，满眼都是恐惧的泪水。
救命啊！谁来救救她！
她似恍然大悟，扬起嘴角道：“啊呀，忘了你说了不话了”
她突的笑容凝固，凑近江雨霖的脸，贴着耳朵吐出阴冷似蛇蝎的气息：“你把我害得如此惨，早该想到有如此下场！”
江雨霖惊恐万分，这女人肯定是疯了，她明明并未加害于她啊。
似是料到江雨霖想什么，女人拿剪刀轻轻划过她脸，吓得江雨霖背脊僵直发凉：“你肯定不记得什么时候害过我，你也没机会想起来了，因为你以后夜夜只能苟且偷生、猪狗不如般活着了呢”
她将满是血迹斑斑的剪刀瞬间发力捣进她缝得严严实实的嘴里，进去的片刻便扎开她唇肉使其翻卷鲜血直流，然后在江雨霖嘴中反复旋转绞动，只听到一阵令人发麻的声音，是那舌头在剪刀下绞得稀碎如同肉泥的声音。
似是想到什么，她眼尾发红缩起骤起风暴猛的拔出剪刀，顿时血液喷涌而出溅至菡桑满脸，血滴像朱砂般在她羽睫上堪堪垂落。她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嘻嘻笑得扭曲疯癫，嘴角弧度疯狂扩大，看了看手上的剪刀，上面还带着红肉块连着舌筋。她一张脸被血溅得像疯魔不成人，如吃人的恶鬼从地狱爬出来一般，她眼睛大大睁开，眼眶都是一片血色，她舔舔唇角，手一翻转将剪刀柄头一侧缓缓伸进江雨霖嘴里捅向喉咙，使她做吞咽动作。
“咕咚咚”一声！
江雨霖连皮带肉吞下了口中的肉泥，那是她的舌头啊！
江雨霖痛得死去活来恨不得马上死去，也不要受这痛楚，杀了她，还不如杀了她，何必这么折磨人！她痛得要晕死过去，却在下一秒十指传来钻心的刺痛。
啊！
她的手指被一根一根剪断，剪刀不似刀子般好使，只能慢慢一寸一寸用钝力磨磨蹭蹭又锯又剪的切断，但所谓十指连心，那痛让她浑身冷汗如坠深渊蜷作一团，只光秃秃残留下手掌，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可言的女人又绝情挑断她的手筋脚筋。
那女人丝毫不在意身上的斑驳血迹，她像穿了一身红衣，悠闲踱步至水盆处清洗双手，忽得扭头一看，发现躺在血泊中的江雨霖满眼恨意难平的盯着她，像要把她身上盯出窟窿来一样，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凌迟，将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剜下，然后嚼入腹中。
她往血浸透的衣襟上平静的慢慢擦了擦手，眼底掀起血雨腥风，脸上却洋起明媚灿烂的笑容，然后弯腰捡起沾着粘稠液体的剪刀，缓缓对准了江雨霖的眼睛。
可惜了这一对会说话会剜人的眼珠。
“噗呲”血花四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