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入瓮
柴荣和婉澄发现贤妃高氏与银杏可能有关,两人迅速商定了对策,决定来个请君入瓮。
这一日白天柴荣哪都没去,只在婉澄宫里和她品茶,听她弹琴。高氏午后过来送些点心给他们,见两人十分高兴。
“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此开心,是否因为害淑妃娘娘的人已经抓到了。”
婉澄笑道:“正是呢,以后这宫中就太平了!”
“不知道皇上要如何处置德妃娘娘。臣妾与德妃娘娘一同入宫,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处置德妃?”
“是啊,不是说银杏什么都招了吗?”
“银杏招是招了,不过并没有说是德妃主使她。这丫头鬼心眼儿很大,说今晚二更天要皇上亲自去见她,她才肯说出幕后主使之人。”
婉澄见高氏的脸色变了变,立刻又恢复如常。
“妹妹不舒服吗?本宫觉得妹妹脸色不太好,可是晚上没睡好?”
“正是呢,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到了三更才勉强睡了会儿。银杏那丫头为何二更让皇上去见她才肯招啊?”
“这个本宫就不知道了。她不肯说,本宫与皇上也没有办法,所以皇上把她关在福宁殿了,今晚皇上要在福宁殿亲自审她。”
“这样的奴婢,果然刁滑,依臣妾看应该让她吃些苦头!”
“此事皇上已接手管,本宫就不再过问了,等皇上处置吧!对了,本宫让人弄了些鱼,不如妹妹晚间就在此与皇上和本宫一同用膳吧。”
“多谢娘娘美意。离晚膳尚早,臣姜今日精神不佳,还是不打扰皇上和娘娘了。”
高氏告辞而去。回到她自己宫中,她将宫人都遣出去,只留下自己的陪嫁碧晴。
“碧晴,本宫该怎么办?怎么办?”高氏的手发着抖,嘴里不停地说:“怎公办”
“娘娘!您要冷静下来!听皇后娘娘的话头儿,银杏什么也没招。只要在二更前,让银杏闭嘴不就好了吗?”
“赵方亲自守着,我们如何接近银杏啊?”
“奴婢来想办法。娘娘您从现在起,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离开。万一奴婢失败,奴婢会揽下所有,决不连累娘娘!”
“碧晴!你要做什么?”
“娘娘,奴婢去除掉银杏。奴婢自有办法,娘娘别管就好!”
碧晴给高氏磕了头,便走了。高氏本是个没什么心计之人,这一切的谋划却是碧晴出的。如今事情要暴露出来,依然是碧晴比较冷静。
这夜,注定会惊险万分。碧晴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悄悄躲在宫门囗。一更天,侍卫交班,她趁着两班侍卫交接时,悄悄溜进里边。
福宁殿尚有一间厢房烛光晃动。碧晴悄悄走到窗下,见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银杏,另一个是看守她的赵方。
此时赵方正在打盹。碧晴推门进去,赵方听到动静,马上回头看时,一方浸了迷药的帕子捂住了他的口鼻。赵方挣扎了几下,便昏睡过去。银杏见来人是碧晴,欣喜不已。
“碧晴姐姐,是贤妃娘娘让你来救我的吗?”
“你替娘娘办事,贤妃娘娘自然想着你,但你若背叛娘娘,娘娘便不能容你!”
话音未落,碧晴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她举起匕首,向银杏刺来!银杏大惊,慌忙躲开,怎奈她手脚被缚,行动不便,只好在地上翻滚。
“救命!救命啊!”
“你喊也没用,不等人来,你的命便没了!”碧晴再次扎向银杏,银杏自知难逃,闭上了双眼。
谁知道那匕首并未扎下去。她睁开眼睛一看,碧晴的手腕被柴荣死死扣住,那匕首已被韩忠抢下。
“什么人,竟然在朕的福宁殿行凶?”
“碧晴?”婉澄道:“你不是贤妃身边的碧晴吗?”
“碧晴,你为何来行刺银杏!莫非是贤妃让你来的?”
“不!贤妃娘娘不知道,是奴婢与银杏不和,早就想要她死!”
“你胡说,我没有与你不和!是贤妃,皇上,是贤妃要杀奴婢灭口!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招了!奴婢做的所有事都是贤妃娘娘主使的,害淑妃娘娘,嫁祸皇后,诬陷德妃都是贤妃娘娘主使的!”
“你胡说!贤妃娘娘什么也不知道!皇上,一切都是奴婢计划的,奴婢觉得皇上对贤妃娘娘太过冷淡,每日看着娘娘伤心,奴婢心疼。所以奴婢想要为娘娘扫除障碍。贤妃娘娘什么都不知道。银杏你仔细想想,贤妃娘娘可曾吩咐你做过什么吗?是不是每次都是我让你去做事?”
“是。”银杏想了想的确如此。
“银杏,你是德妃宫里的人,本宫不明白,你为何帮贤妃害德妃呢?”
“因为奴婢扣下了她的妹妹娇杏!她若不按奴婢说的做,娇杏就没命了!”
“银杏,是吗?”
银杏点点头。
柴荣命人将银杏碧晴看管起来,他自己则带人去了贤妃宫里。高氏正忐忑不安地等着碧晴的消息。听到门响,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碧晴!”
“是朕!碧晴行刺银杏,人已落网,她和银杏什么却招了!高氏,你好大的胆子!”
高氏吓得跪坐在地上,面如土色。“皇上,臣妾……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碧晴说了,一切都是她主使的,与你无关!”
“是的。”
“好吧,吴六,去把碧晴带来。不必等明天,就在这里,朕要将她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吴六答应着去了。不多时带了碧晴来,也带了行刑的人来。
“碧晴,朕最后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主使?”
“是奴婢!”
“好!你害朕妻儿,朕决不饶你!朕要将你凌迟处死!来人,行刑!”
碧晴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凌迟之刑是用锋利的小刀将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极其残忍。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高氏爬到柴荣脚下,哭着求道。
柴荣不为所动。开始行刑了,第一刀下去,碧晴发出一声惨叫。
这叫声在深夜中更令人毛骨悚然。随着一刀刀下去,众人的人都紧缩起来。碧晴已经有些意识模糊。尽管是夜里,鲜血滴落在地上,一样刺目。
“皇上,不要再用刑了,是臣妾,不是碧晴,是臣妾指使的!”
柴荣一挥手,不再行刑。
“为什么?”
“是臣妾嫉妒皇后娘娘得您宠爱,嫉妒淑妃娘娘有孕,嫉妒德妃娘娘位份比臣妾高,所以才想一箭三雕,除去障碍。自从入宫,臣妾日日守着空房,皇上偶尔来一次,也是心不在焉。甚至睡梦中喊的都是皇后娘娘的闺名。臣妾心中怎能没有怨气呢?想我高淑环,十六岁入宫,花一样的年龄,玉洁冰清,却抵不过一个再嫁的寡妇!”
啪!柴荣一记耳光狠狠掴在高氏脸上,高氏的脸即刻显出五个红红的指印。
“朕不准你诋毁皇后!朕自问对你不薄!你却不知满足,朕再说一次,在这宫里,谁也不许和皇后比!更不能伤害皇后!皇后的命连着朕的命,谁伤害皇后,就得死!贤妃,你明白了吗?”
“皇上,您饶了臣妾吧!皇后娘娘,您替臣妾求求情好不好,不然臣妾也如崔氏那样禁足好不好?”
“高氏,朕不想再见到你,你自己了断吧!”柴荣并无要饶恕的意思。高氏绝望地瘫在地上。
“皇上,臣妾和淑妃德妃并未伤到,淑妃将要临盆,宫中不宜有杀戮,不如将高氏贬为庶人逐出宫去吧!”
“也罢,就依皇后!高氏贬为庶人,逐出宫去,其父削去官职,一并贬为庶人!吴六,现在就将高氏与碧晴逐出宫门!银杏杖责五十,罚去浣衣处做粗活!解了德妃禁足,赐绸缎十匹,珍珠一斛,。”
一夜之间,尘埃落定。高氏被逐出宫,她来至自家门口。她父亲削职圣旨尚未传来。门房的人见她十分狼狈地回来,非常诧异。
“娘娘?”
“快去通报父亲!”
高氏的父亲正在新纳的小妾床上憨睡。忽听进宫做贤妃的女儿回来了,忙出来看看。
“父亲,女儿为您丢脸了!”
“出了什么事?”
高氏把事情一说,她父亲马上傻眼了。他顾不得训斥女儿,忙吩咐备轿,去赵匡胤府上。
此时离早朝还有半个时辰,赵氏兄弟正打算去上朝,却见贤妃父亲来了。他把事情大概说与赵氏兄弟。
“两位将军,一定要替老朽想想办法呀!”
没想到宫里又出事端。赵光义有些烦闷,道:“高大人,马上上朝了,快点走吧,入朝再说。”
到了垂捶殿,柴荣升坐大殿。赵方宣读圣旨,废高氏,削其父之职,不准住何人求情,否则与高家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