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小伤不会疼...”
阿木尔似乎是在安慰我,这让我的内心像是被电击般的颤抖,心中感觉更难受,受害者还安慰被救者,心中堵得慌。
“不会留疤,大可释怀!”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当初阿奴为了防止我被吸血鬼吸血,用手护住我脑袋的画面。
此刻心中百感交集,阿奴,你究竟还在不在世?此刻我真的好想找到你,我想攥住你的手一直走,我想大方的向世人介绍我你是我的妻子。
即使你已年迈,我想陪你度过为数不多的岁月,我想为你庆祝你的八十大寿,余生的每一个生日都有我的陪伴。
此刻我才发现阿木尔正呆呆的看着我的眼睛,眼中抑制不住的泪光闪烁。
我知道刚才她又窥探了我的内心。
“大可放心,你对阿奴的情感她会感受到。我以长生天起誓。”阿木尔淡淡的说着。
不知为何,眼前的阿木尔总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我可以肯定她并不是我曾经认识的人,他是我穿越以来见过最冰冷的人,就像没有情感的地域修罗,视人命如草芥,唯独对我...
对,我想我知道那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他是第二个照顾过我的女人,她和阿奴在某种程度上都照顾过我,保护过我。
此时我心中有些负罪感,我是工科男出身,内心其实是传统的。我不会自视清高,看见美女不激动是假的,可我内心最真挚纯粹的情感只能托付给一人。
那个人曾经和我向天地宣过誓,那个人曾经与我共度春宵水乳交融,那个人会为我随身携带食盒,那个人随我姓,那个人是我的发妻,那个人,名唤阿奴。
然而最可悲的是,这个在我内心镌刻温存的人,我竟然想不起她的容颜!
究竟是老天的戏谑还是这狗屁穿越的后遗症我不得而知,心中只有无尽的自责,我一定得拿回单反,我要将她的容颜重新刻画在我的脑海!
片刻后,我收起思绪问道:“对了,阿木尔,你有那么多帮手怎么不早叫出来呢,我们有必要逃跑吗?”
“他们是暗卫,不宜正面拼杀。”阿木尔淡淡说道。
我懂了,回想刚才的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我却忽略了一个重点,这些叫暗卫的皆是一招毙命敌人,没有过多的纠缠,他们按照职能分类,应该属于那种暗杀小组或者特种作战部队。正面厮杀估计没那么强悍,他们恐怖的点其实是在于出其不意致人死地。
所以我在他们身上感觉到恐惧和凌厉的煞气,他们就是真正的杀手,杀人于无形的杀手,因为未知才能让人产生恐惧。
心中还在为暗卫的实力拍案叫绝时,马车再次停了下来。
我的心再度提起,心想乌桓不会又来人了吧!乌桓属狗皮膏药的吧。
车外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鲜卑大将拓跋靖恭迎圣女归来!”
紧接着传来其木格兴奋的叫喊:“靖哥哥!格格想死你啦!哈哈哈...”
靖哥哥?什么鬼,这金刀驸马爷从金庸先生的著作里出来发展副业了?
阿木尔抬起受伤的手,作势让我搀扶,我很配合的托着她的手走出车厢。
我和阿木尔并排站在马车驾驶位上,眼前一幕将我震撼。
在马车前列队着密密麻麻的人,皆是手持弯刀肃穆站立,领头的是一个扎着麻花鞭子的男人,身着灰白兽皮,肌肉快要将兽皮撑破一般,我猜测应该就是那个自称鲜卑大将的拓跋靖。
此刻他正和其木格嬉笑打闹着,见到我们出来立马恢复肃穆,右手搭肩半跪深深一礼。
身后的无数士兵同一时刻整齐行跪拜礼,可以看出阿木尔在鲜卑的地位肯定不低。
这也正面证明了在封建社会,神职人员绝对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古代金领无疑了!
阿木尔并未说话,扶着我右手朝前踱了一小步,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面前的众人瞬间起立恢复肃穆,胖子在我面前坐着,显然也被眼前的阵仗惊艳了。我又何尝不是,不过全程阿木尔扶着我的手,像是给了我无尽的勇气般,我一点也没有感到慌张。
面前众人突然从中分开,让出了一条马车能够通过的大道,显然是让我们通过。
我小声的催促胖子,胖子听到我的催促,驾车从人群中穿插而过。
马车似乎故意行进得很慢,可能是因为我和阿木尔一直站在驾驶位上的缘故,不知是胖子技术到位还是马儿也知人情世故。不过回想刚才胖子的“献丑”,我更愿意相信后者,毕竟身边这么多人,马儿也不瞎。
一路上我是抑制不住的激动的,此刻的感觉更像是阅兵的场景,庄严肃穆,豪迈无比。从前在阅兵直播里才能看到,现在亲身体验下来只是气势已经让人无法呼吸。
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像黄河奔腾、火山爆发、大雨倾泻,总之就是一种豪迈通透的情绪。
“同志们辛苦了!”
不知胖子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场中众人皆是一懵逼,随后就是无数个皱眉飞眼朝胖子激射过来,就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胖子。从他们的眼生中能看出:这胖子不太聪明的样子。
此刻胖子也有些尴尬,整个人抓耳挠腮,胀得满脸通红。
要不说关键时候也只有做兄弟的能挺他呢?兄弟就是这样,也许很久不见会少了些谈资、也许各自有各自的朋友圈会少有共同交集,可要说默契这事是永远无法消除的。
我扯着嗓子叫道:“为鲜卑子民!”
胖子抬头面露微笑看着我,我扬了扬眉毛,回以肯定的眼神。身边的阿木尔显然没料道我也会像胖子这样,身体微微一颤,黛眉微蹙的看着我。
片刻后阿木尔抬头冷冷说道:“为鲜卑子民!”
这次效果完全不同了,场中人整齐大喊起来:“为鲜卑子民!”
胖子脸上乐开了花,我想这才是当过兵的胖子最为之着迷的感觉。
一路上伴随着胖子的:同志们辛苦了,以及士兵们的:为鲜卑子民。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一处木质建筑前,我终于知道啥叫夹道相迎了,十八相送也没那么远的,这感觉让人飘飘欲仙。
这幢木质建筑也不知道怎么去描述,不像汉式的那种传统榫卯结构,目之所及能后看到很多裸露的原木冲天而起,没有横平竖直的规矩,反而给人一种洒脱、狂野的设计感。
不知道怎么去具体形容,心中莫名的将它与“魔兽世界”游戏里兽人部落的木屋联系在一起,不过又比那种木屋大上数十倍,当然,如果兽人的身高和我们人类差不多,这个倍率就是成立的,那就姑且称之为木屋吧。
马车在木屋门口缓缓停下,从木屋门中突然冲出一群穿着皮毛衣服的人,恭敬在门口站成两排,看样子是这里的家丁或者下人,都是专职搞服务工作的。
其中两人跑到马车驾驶位上,佝偻着身子,两人合体组成了简易的人梯。
见到这一幕我有些辛酸,不是我善良,我是觉得人之所以区别动物,在于每个人都是有独立人格的,不应该用自己的尊严迎合他人,虽然我不能改变什么,至少我自己能管住自己。
胖子想都没想的自顾自跳下马车朝着身后的拓跋靖和其木格跑去。
我下意识的放开搀扶阿木尔的手跳下马车。
“我的大巫侍,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
等我手心中汗液蒸发带来了丝丝凉意,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好像把她一个人扔在马车上了。
这么多人看着,我感觉有点甩她面子,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陪着笑脸。
楼梯二人组则是用奇怪的目光上下大量我,我被盯得有些心虚。
我朝着阿木尔伸手,却发现此刻这马车出奇的高,伸出的手才能勉强够到阿木尔的膝盖,可是这阿木尔并没有要弯腰的趋势。
气氛尴尬得窒息,就在此时阿木尔做了离去的手势,身边的楼梯二人组瞬间解体,回到门口列队站立。
这是要干嘛,让我当人梯吗?看着阿木尔冷漠的眼神心中大惊!
此刻心想:男人头可断,血可流,腰板宁折勿弯!
让我没想到的是阿木尔走到马车边缘,作势要向前扑倒的趋势,我一个箭步转身弯腰,同一时刻阿木尔整个人扑向我的后背。
不过还好,这女人虽然有些作,体重还算轻。她的脑袋就斜靠在我的左肩,我能清晰感受到她嘴里呼出的气体,伴随着淡淡的香味,后背也传来上下起伏的柔软呼吸频率。
阿木尔趴在我背上就没打算下来的意思,我心想没让我当人梯已经是万幸了,就这样我背着阿木尔朝屋内走去。
在走过门口家丁身边时,众人皆是低头不敢直视,哎,人最可悲的就是自视低贱,扭曲的价值观让人看不到希望,还是现代社会好啊。
进入木屋后,我才发现里面真是别有洞天,金碧辉煌、奢靡造作都不能形容这木屋的内饰,柱子都镶嵌着金箍子,茶杯碗盏皆是明晃晃的黄金打造。
“卧槽!这...这好!实在是好!”
一句卧槽出,必是胖子现,胖子像没见过世面般的左摸摸,右扣扣,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他却无可奈何,我身上还压着阿木尔啊。
我总有一种娶媳妇的既视感,进门新娘脚不沾地,一路被新郎背回婆家。
“喇叭哥哥,你喜欢这里吗?”
显然,其木格看着胖子这农村憨憨进城的状态有些高兴。
“嗯嗯,喜欢,喜欢,嘿嘿...”
胖子挠着脑袋,被其木格这一问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
“喜欢就待在这里吧,靖哥哥、圣女姐姐长生天都在,还有我其木格都会陪着你!”
我从其木格的话语中,我隐约听出一些不同寻常的韵味,明面上是热情好客,想将胖子留下,但我可以感觉有一丝危险的气息。在她的话语中,我是已经板上钉钉要被留下的。
“好呀,格格妹子以后就可以天天和喇叭哥哥见面了,真好!”不知不觉中,胖子已经将称呼转变。
我没有说话,但阿木尔显然感受到了我的心境,她缓缓说道:“长生天大可放心,在我鲜卑,你可自由出入,不受任何约束。”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我要是信你才是真的鬼迷心窍了,要是心里没鬼干嘛要强调我是自由的?
我摇头一笑,感叹最毒妇人心,径直朝木屋大堂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