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让司机接回去的,程瞻嘴里还说这话,掷地有声,“我能放下,我程小爷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消沉,我真的能放下。”
是嘛,其实程瞻知道,并不是‘这点事’,毕竟,他回去后,和亲哥又诉了一边苦,难兄难弟,也难为程绍成还能反过来安慰他弟弟,显示出沉稳。事实证明,在后来的十几年里都没能真的做到放下。但是为了不让穆清葶担心,每次会装作释怀,大家还是好朋友的样子,渐渐地,大家真的放下了,后来重新相聚的时候,都能侃侃而谈了;但程瞻是真的喜欢穆清葶的,起码她带来的惊艳,他始终都很难忘,在后来穆清葶所有的喜事上,都是大手笔。
在程瞻很小的记忆里就有穆清葶,那时候其实一起玩的人有很多,他偏偏觉得穆清葶亮眼,对她也表现出特别的关心,但她总是冷冷的,对谁都是很有教养但不亲近的样子,让程瞻小小得难过了一段时间,但在长辈总有意无意把程绍成和穆清戈,还有程瞻和穆清葶放在一起玩笑,说着小时候定娃娃亲,让程瞻又开心了不少,很自然觉得穆清葶一定会是自己的。
但其实大家都不怎么在意婚约一说,尤其是穆清戈,觉得就是长辈爱玩笑,而且,真的把程绍成当成哥哥看待,就更不在意了。穆清葶呢,听话但很清醒,可能心里记下了,但并不会说完全按照,讲究按自己心意行事,是所谓,顺其自然然后随机应变。
反正大家从小一起玩,程瞻因为长相确实让穆清葶在一段时间对他青眼有加,只是,他忽高忽低得衣品和时不时的中二,让她又敬而远之了,但关系上来说,确实是除了姐姐,对程瞻算最好,好朋友加颜控的原因,这么相处着倒也算诡异的和谐。
但是在初中的时候,陆鸣之的到来,让关系网平静着复杂了起来。陆鸣之从小就讲究,用品、打扮是上乘,样貌自然也是百里挑不出一,除了成功打入他们好友圈,特别地,就是穆清葶了,穆清葶特别迷恋他。但表现得也不明显,毕竟穆清葶对自己还是很有要求得,颜控但不表现。
程瞻对于陆鸣之,一开始也觉得多了个兄弟,心里挺开心。可是,看着穆清葶平时总会对着他笑,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就心里十分别扭。有的时候幼稚起来,当被邀请的人里面同时包括穆清葶和陆鸣之的时候,他就会当着穆清葶的面刻意拒绝,想看看穆清葶的表情,结果,穆清葶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而且,他发现,穆清葶和陆鸣之之间似乎有某种结界,他们俩又一副好像有秘密的样子,那几年,程瞻一直挺不开心的。但每次穆清葶参与的也并没有抛下他,大家又都是朋友的方式相处,他也是很容易就自愈的。其实,毕竟是没有成年的,也并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就是懵懵懂懂的表现出更喜欢和谁一起相处,只能说是青葱年少,可能后来回味起来,细品才觉得后劲很足,对那个人才袒露心意。
他最高兴的日子大概是后来陆鸣之出国的那两年,曾经以为他是永远不回来了。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再也不提他,而穆清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意,但熟识的人都知道她挺难过的,她那段时间到处找人问陆鸣之的去向。还有一件只有穆清戈知道的事情,就是那天晚上穆清葶回来抱着她哭了好久,说着,为什么没来,为什么一声不吭走掉,为什么不回消息,我就那么不重要,我做错了什么,好朋友就是这么抛弃的吗?
而程瞻在穆清葶变回极端清冷的那两年,坚持死缠烂打的怀柔政策,每天都找穆清葶吃饭回家,看出来她心情低落时就拍拍她的背,只是拍拍背,因为试图把穆清葶抱在怀里的时候被无情推开了,还好程瞻是真的心大,换成别人早难过自闭了。而且他还会特地留心带着穆清葶喜欢的各种果脯,但不能带多,她要管理身材。喜欢吃果脯这个是程瞻初中才发现的,他发现穆清葶有时候看到盘子里的果脯会低低地笑,然后含着笑吃一口,可是在陆鸣之刚出国的那段时间,他每次给她送,想哄她高兴,都会被扔到垃圾桶里,然后连带着对他生一阵子气。那他就只能使别的法子哄她开心了,那段时间程瞻真的特别开窍了,给她拍好看的风景照,陪她逛街‘逛废腿’,扮鬼脸逗她笑,虽然是看着程瞻这么心酸努力的样子才笑的。不管是单独两个人还是一群人一起玩,他都做到以服务小蜻蜓为目标。突然有一天,小蜻蜓和他说,想吃周记的果脯了,程瞻也乐呵着陪着清葶去买,大包小包拎回去,最后还是和大家一起分完的。自此,这就成了程瞻哄人的一大好手。但其实程瞻不知道的是,喜欢果脯是因为陆鸣之,厌恶果脯是因为陆鸣之,再次想吃是因为放下了他,也是因为程瞻治愈了她被好朋友抛弃的伤害。穆清葶是想着程瞻真的也很好,是真的被温暖到了,也许没有后面的变数,他们真的就会在一起,有的时候,合适加一点心动就够维持一段关系了,毕竟还有往后的岁月来日积月累加以把持,或许就可以共度余生了。
清葶对程瞻态度也变了许多,再也不是无端冷淡的高岭之花穆清葶了,有的时候也会对程瞻笑,也会对他闹脾气,他们变得亲近许多,身边的朋友也觉得他们般配。如果早些时候懂得情感的话,也许陆鸣之和穆清葶,早被开过很多玩笑了。
但是听说陆鸣之要回来,就收女生的情书想激一下穆清葶,让她在乎自己,吃吃醋,但其实穆清葶很聪明,她把这个当作挑衅了,可能她自己也以为是吃醋了,但也不表现,就和程瞻冷战并且折磨他。后来陆鸣之真的回国了,又让这段关系变得复杂起来。程瞻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只要遇到陆鸣之,就会自乱阵脚,从贴心大男孩便会爱吃醋的小男生。就有了当着穆清葶面帮女孩子解围和勉强答应女孩子的感谢礼,穆清葶不知道是表达感谢,还以为是见义勇为后爱上了程瞻,并且那时候穆清葶内心已经动摇了,本来想找程瞻是为了一剂安心药,结果...只是可惜到最后程瞻也没能来得及解释。
程瞻真的很好,他把他年少的喜欢和贴心都尽可能给了那时的穆清葶,他也的确惊艳和温柔过穆清葶低落的时期,但是错过的就再难追回了。
以及,精心准备的穆清葶心中期望的盛大的告白最后他也没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