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重操旧业
徐甲爱钱，爱的出奇，爱的不问理由。可这回徐甲长了记性，不再像当初在齐国时那样，大白天的去抢，太冒险，代价太高，险些送了命。
这回徐甲是夜间出动，潜入人家或店铺中，寻获钱财。
徐甲有明目之功，常人学不来的，徐甲也轻易不露，只是在齐国海滨显示过一次，没吓着老聃，却浪费了自己不少精力，以后不舍得再用了。这回夜间出动，又派上了用场，为了钱，豁出命也值。
徐甲东偷西摸，甚是得手，攒了不少钱。可咸阳城里的百姓却忧愁不已，纷纷传言：有贼来了，好多个呢。
城里有家酒肆，沽酒与人，本来是个小买卖而已，也不幸被徐甲相中了。原来这家酒肆买卖时好时坏，原因就是秦国本有禁酒之法，但时紧时松，搞得这酒肆也踩不准步点，可这酒肆掌柜的心眼活泛，入了冬后便弄些烧炭在店里卖，没想到，这买卖渐渐红火，不仅贴补了亏空，还赚了不少，简直是胜于卖酒，掌柜的乐坏了，多进炭，少进酒！店里内外木炭堆的满满的。
生意一好，贼就惦记，徐甲白天路过，晚上就来了。
徐甲入店却没寻着钱，原来是店掌柜的为人精细，钱不放在柜上，全收藏到里屋炕头了。
徐甲踅摸一圈，不敢到炕头上去翻找，怕惊动了人，走吧，又不甘心，贼不走空嘛！遂里外的转悠，屋里也黑，炭也黑，徐甲明目而视，不见钱，只见炭，白天明明见到这里炭去钱来，此时如何一个钱不见，徐甲蹭的满身满脸都是黑。
店掌柜夜里起身巡视，木炭之物易燃，不能不加些小心，挣俩钱本就不易，别再把家给搭进去。一巡，偏巧就寻到了徐甲身边，徐甲千不该万不该，太过敬业，忘了回避，待回过身来，掌柜的已到眼前了，徐甲犹瞠目而视，两道贼光射向掌柜的。掌柜的只见两道亮光扑来，心中诧异此为何物，再见一物滕然跃起，状貌不清似人非人，飘忽而去，骇怕得大叫一声：“有鬼！”翻身便倒，吓昏了过去。
徐甲出了店来，一路疾奔，竟忘了收回目光。
跑了一程，身后撵上来一人，与徐甲挨着肩跑，徐甲才要纳闷，何人能追上我？仔细一看，原来是莫归先生，才结交不久的朋友，没事的。
却听到散一轻声细语的骂：“你这废物，你个不是人的东西，你非得坏了咱的大事，咱不是说好了吗，将来你做了国王，要多少钱有多少钱，现在最重要的是清除挡在你道上的人，像老聃啊，像后子啊，像子蒲啊，尤其是老聃，这人最可恨！”
徐甲边跑边说：“我做啥国王，我有钱就好。”
散一急道：“我可怜的徐甲，你真的忘了你原来就是国王吗？你真的忘记了你我原来就是朋友吗？你真的记不起来你本来是叫做愚鄙劣厮吗？这名是多么的好听，你难道就甘心做人，做老聃的仆人？”
徐甲回答道：“不！他现在是我的仆人。”
散一更正道：“哦，对了，你现在是他的主人了，可我没看出你这做主人的威势呀？你要听我说，你还有好多工作要做，而不是为了几个小钱，跑到人家里去，明天咸阳城里就要传说开了：‘有鬼进了人家，不是贼，贼跑到炭房里瞎翻腾什么。’噢！对了，还有个事要交待给你，你当上国王后，六十以上的人~~~~”
散一与徐甲连跑带说，毫不费力，徐甲以目放光，寻路而奔。
偏巧咸阳城里的巡夜军士举着火把沿路巡视，没见着人，却只见到两束异光，闪跃而来，倏忽而去，那光可比自己手中的火把亮多了，军士们心中惊异，仗着年轻气壮，胆子也大，互相招呼：“不会是鬼火吧！弟兄们，追上去看看。”“别急，待俺猫腰看看，如果是鬼，应该是看不见腿的。”
散一急忙拽着徐甲拐进一条巷子里去，提醒徐甲：“收目，收目，他们抓不到我的，你可不能露相，跟着我，这后面有个棚子很隐蔽，我常来的，不会被人发现。”
引着徐甲进了一个柴火垛子后面的木棚子里，浊臭不堪，原来是个茅房，粪溷之地。
此地果然是个藏身的好去处，只听得外面街上，一阵脚步声奔了过去，军士们竟然没到这茅房里来搜寻。
徐甲长出了一口气，才要挪动身子，被散一拉住了，一块往墙角里让了让，只见一个小童，八九岁的模样，睡眼惺忪，来到茅房门口，不再往里走了，扒下裤子，掏出‘小鸡儿’就尿，小儿尿长，人还淘气，一边尿，一边左右的摆，恨不得把眼前的地方浇地一般全尿到了，一边尿还一边唱：““一三五七九，项上杀徐甲，二四六八十，莫归不入宅。”
茅房狭小，小儿的尿浇的散一与徐甲满身满脸，黑灯瞎火的，徐甲还不敢过分张目，却不小心的张了嘴，那尿就顺着下去了，徐甲赶忙闭嘴。
散一被浇的半湿半干，气不打一处来，恶念先萌，欲将小儿击杀弄死，才要发作，不知由何处转过来一个军士模样的人，金盔银甲，玉面长身，过来伸手到小儿腋下，一把将小儿从身后举起，转身就走，边走边逗引小儿：“你这小娃子，还真懂规矩，这么冷的天，还不尿炕上，尿到真湿地，猜猜我是谁？是你大叔还是老叔？”
小孩子猛然被举到半空中，又不知是谁，不免慌张情急，一边伸手抓裤子，还一边蹬腿，嘴里边喊：“我不认识你，你放我下来，我没有大叔了，只有老叔，大叔和三叔打仗死了，我叫我老叔来揍你。”
那军士模样的人举着小儿转过柴火垛子，垛子另一边就是小儿的家门口了，轻轻将小儿放下，转身去了。小儿头也不回的推开门跑了进去：“娘呀！外面有个坏叔叔欺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