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波震惊道:“不是的,我是真的,爱着过的,包括你的母亲,可她却仍然要离开我,是她放弃了我们的爱。”
狄岸都快气笑了,从能够记事起,他与那个可怜的女人见他的次数只有三次,哦,加上今天,他是第四次。真难得。每次都是冷冰冰的样子,多新鲜,在外的名声可是温文尔雅的才俊呢。
“嗯,你爱过,然后,把我叫回来不会只说这些吧,短信上说你身体抱恙,现在看来,已经生龙活虎了,既然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了。”狄岸不怎么想再与他浪费时间了。
“站住,难道你要看我死吗?我是你的父亲。”狄波气极了。
“生死有命,你不该过于奢求。”狄岸目光极寒。
水雾裹挟着一股寒气,极快的从四处升起,将这水榭层层包裹。伴随着狄波狰狞的笑容,水榭中一时冰冷异常。几股水绳从狄岸身后快速蹿出,将他的手脚死死地限制住。
“你果然不仅仅是狄波。”狄岸冷声道。
“他只是想让你转赠一种可能而已,何必这么生气呢。”男子低沉的声音从这水幕中传来。狄岸不由自主的有些悚然。
“你把他怎么了。”狄岸定了定神,快速的思索对策。
桑伊倒是坦诚,“只是放大了他的嫉妒与欲望,真是个不错的温床,我的小宠物们很喜欢。”语毕,狠声道:“还愣什么神,去取回本该属于你的力量吧。”
像是被操纵的木偶般,狄波拿出了早早备下的匕首,朝着狄岸一步步迈近。
“你知道,没用的,即便我死了,这力量也不会归属你,他可以自由选择”狄岸不在意道。
“他听不见的,即便听见了,也不会信,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谁会放弃神的力量呢。多么大的诱惑啊。”桑伊声音邪肆。
想不到,竟然会死在自己的父亲手中,如果他可以被称为一个父亲的话。狄岸深叹了口气,即便到现在,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能为力,又或者如冉时所说,是自己不想。从根源上否定了神的力量,又怎么能去依靠他们呢,可自己明明一直以来都在依赖冉时,单单只是因为她不似一个只会主宰的神吗,还是......刀刃离狄岸越来越近,他闭上双眼,不愿看向这个面目陌生的男人,哪怕是生命的最后,他也不想自己见到的,脑海里的,是这样一张只会狞笑的脸,那该是唯一让他想亲近的,不断妥协的,让他感到温暖的......
真不甘心啊,他还什么都没有完成,他们每一个明明那么努力......这是养育你的土地,冉时的话语在耳畔吟起,是啊,这是我的故土,神的力量只是一个媒介,帮助这个世界主宰自己命运的介质。
在刀刃触及狄岸的那刻,一道光芒从他心脏之处迸发,在瞬间瓦解了整个水幕,一时不备被打个正着的桑伊残喘着,光晕褪去,狄岸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金色印证了他此时的不同。
居然被承认了,桑伊惊诧。未待他逃离,狄岸快他一步截断了他想入水的路径。
“冉时说,你还不可以离开水,如果一直将你放在岸上,你会死吗。”冷冽的声音,冰冷的神色,狄岸漠视着这狼狈的神。
“哈哈哈,你居然信任她,一个杀了卓黛的神。”桑伊似乎在憋笑,“愚蠢,真是愚蠢。就像那个桌黛一样,被自己最信任的送上末路。”
狄岸面色惊疑:“你在胡说什么。”
大片波涛狠狠冲向水榭,风雨中卷杂的砂砾宛如恶魔的低语:“亲手为桌黛复仇吧。”
夜色逐渐浓郁,一场暴雨再次降临刚渡过苦难的城市,在经过上次的灾难后,很多设施都提升了很多,雨水不再积聚的那么迅疾,但高楼上的人们,都在内心隐隐担忧着。
一道锐利的锋芒擦着冉时脸颊而过,她连眉头都未动一下,只冷眼的看着攻击的方向。
“不给老朋友一个解释吗,我可刚从朝暮来。”森阳愠怒着,几近失控。
“你想听什么。”冉时保持着清冷的姿态,未有半分动容。
“是你杀了她。你怎么能,她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森阳愤怒道。
冉时闭了眼,很快又睁开,“你是知道规则的,这并不取决于我。”
“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冠冕堂皇了。”森阳沉了脸色。
“随便你怎么理解,至少,我尊重了她的选择。”冉时并不在意这番指责,对她而言,已经很好的完成卓黛的嘱托了,不过一开始她真的有点嫉妒那让卓黛愿意付出生命的所谓血脉相连的后代。
“尊重选择。不愧是主刑罚的神。”森阳真是受够冉时一副理智到不干涉任何事物的样子,只按照该遵守的执行,仿佛永远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让她偏颇丝毫。
“桌黛并非不知狄隆的欺骗,但她还是选择将你留在这里,神也不是完全不会偏颇,她导向了自己的后代,但并不代表,你不重要,森阳。在最后,她还是让我来此,将你带回去。”冉时觉得还是交代清楚卓黛最后的话语比较好,毕竟那是她最后求她的事情。
“只是没那么重要。”森阳嗤了声,“我差点以为你要求饶了,离开了朝暮,你也很虚弱,最后,她毕竟是死在你手上,不付出点代价,又怎么能对得起那么多年的相伴之情。”话音刚落,一道更锋利的攻势朝着冉时而去,白芒过后,一阵闷哼。
“你的偏向还真是明显啊。”桑伊讥讽。他挑唆半天,还以为这孩子听进去了,没想到他走上来就硬抗着这攻势,这点程度,根本伤不到冉时分毫。他倒是多此一举。
“没事吧。”狄岸目光十分关切。
“他又杀不了我。”冉时垂了垂眼帘。瞥向一旁的桑伊,鄙夷,“拿着个分身来看戏,你也是够闲。”
“不闲,看好戏怎么会闲呢。”桑伊促狭,“不过,显然没得看了,那我也不必再留。一日后,我必将上岸,冉时。”
桑伊燃烧着,带着一脸的邪气。很快便化为了青烟。
森阳长吁了口,她的后代都不在意,自己又以什么立场继续在这呢,他隐了身形,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