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拨人一前一后走了,烧烤摊的老板如愿的收起了自己的摊子。
他不知道的是,最后走的这两拨人顺路,在这条大街桥头的位置,再次碰面的他们,又起了冲突。
这一次,还是于良顺他们挑起的。
趁着醉酒,于良顺他们三人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游荡。
他们扯着嗓子大声咆哮、唱歌,对着路上偶尔经过的车子破口大骂,他们也横穿马路,在阒无一人的空旷路面上回来的跑着。
连路边的垃圾桶也成了他们的发泄对象,一脚过去一声响,他们三个围着个垃圾桶猛踢,像围住了某个他们异常痛恨的人一样。
转过一个岔路口,在桥头旁边小广场的某条长椅上歇着三个人。长椅的旁边就堆放着他们的箱子,一个,两个……总共四个箱子。
这次,还外加了两个鼓鼓囊囊即将快要炸裂开的编织袋。
于良顺第一时间认出来了坐在最靠边的女人,这不就是刚才烧烤摊那里跟他们发生口角的人。
于良顺还没有提,李麻子两人明显也认出来了,他们两第一时间用手肘碰了于良顺一下。
“就是……就是刚才那个老女人!骂得难听死了,你……你快上去教训她一下!”
“对,上去就是一顿打!”另一人附和喊道。“一会儿我们过去帮你!”
于良顺想都没有想,听话似的冲了上去。他笔直的朝着对面马路跑了过去,可实际却左摇右摆,斜着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去。
好不容易靠近了那三个人,结果,几厘米的台阶边上一绊,他整个人都扑倒在了几口箱子上。
这一扑腾,他直接忘了自己要干嘛,尤记得……自己似乎是要拿箱子的。对的,就是拿箱子。于是,有些懵圈的他,抓起垫在自己身下的箱子就朝对面李麻子两人在的地方狂奔。
中年女人的儿子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迅速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着。他的这副焦急的表情成功让李麻子几人身体里的酒精更加活跃了,街对面的他们肆意的大声嘲笑,还带着于良顺往小道里面钻。
桥这头这颗黯淡闪着微光的灯,终于在不久前的某一天彻底坏了。于良顺三人就躲在桥下的那片昏暗中喘着气歇息,借着月光他们能看见顺着阶梯下去泛着粼粼银色的河水在缓缓的淌过,就像上面找不到他们人影的那个青年,站在晕黄的灯光下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渐渐地也就走过了他们藏身的地方。
箱子拖了一路不知道干嘛,于良顺习惯性的把箱子交给了他们三人中平时话语权最大的李麻子手上。
李麻子看着于良顺手里的箱子 ,伸手一掌拍在了于良顺手上,“还给我干嘛!丢了塞!一看他们那样就没啥钱,走了!走了!”说完,他就走上了人行道,站在一棵树旁四处张望着那个走远的青年有没有回来。
黑色的行李箱就丢弃在了河边暗处一米不到的地方,李麻子似乎觉得不过瘾,在于良顺走上去的时候,他又跑回了河岸边,一脚将黑色的箱子往河里面踹。
“扑通”一声,箱子顺着阶梯滚进了河里。
中年女人的丈夫赶到的时候,这三个人就站在岸边,一脸期待且欢呼雀跃着让箱子沉得更快一些。
他都来不及阻止,眼尖的三人便迅速麻溜的跑了。中年男人也顾不得追,拖住快要下沉的箱子,就焦急的唤着儿子赶快过去帮忙。
李麻子、周成富两人住得远,那个时间不好打车的他们,跟着于良顺一起去了于森的家里。
那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振聋发聩的一通手机铃声像突然炸开的一道惊雷,瞬间把屋子里面的几个人给吵醒了
李麻子很是不情愿的从沙发上爬起,然后捡起了自己刚才一手扔了出去却仍在响个不停的诺亚基。
那通电话里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挂掉电话后的李麻子慌乱的在沙发上找着东西。两人就那么急匆匆的走了,于良顺听着那声沉重的关门声,撤回了刚迈进厕所的脚,也迅速跟了上去。
凌晨的时候,于良顺迷迷糊糊间有听见李麻子两人说的话。他们两人想了个什么法子准备去弄些钱的,可自己当时难受得急着找地方吐,刚好就错过了他们后面讲话的内容。
他肯定是要跟上去的,怎么也要搞明白他们昨天说的那个法子。
才开了门,那离去的两个人便一阵风似的往回跑,那架势看着像是被鬼撵了一样。
“关门!关门!” 两人冲进屋就慌乱大喊着。
于良顺还没有问清楚情况,后面追上来的人,便直接用那庞大的身躯挤开了那还未掩上的门。紧接着,那身材魁梧的人身后钻进了更多的人来。
进来的人都不认识,倒是那个一直单手扶着门框大喘着气,眼神里面尽是怒火的中年女人狠狠瞪着于良顺时,他脑海中关于凌晨的事儿才跟着飘散在外的魂一起回了身体。
于良顺小腿一软想要逃跑,可站在门边最近的他却是第一个挨了揍。那个身形魁梧,有着一身肌肉的年轻男人,一个人就揍翻了他们三个。
在其他人都没动手在看热闹的情况下,于良顺他们三个手忙脚也慌乱的在屋子里乱窜。能扔的东西全被他们当成了武器,可依旧没有阻止那个男人的拳头。
屋子里面的动静太大了,倒头就睡的于森被这动静给弄醒了。这一觉醒来,脑袋里面是一片空白的,看着窗外的天,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
他打着哈欠出了房门,习惯性的问着爷爷,是不是那只猫又把什么东西弄坏了?
可是,没有熟悉的声音,倒是有一个东西,在于森还没有揉开的惺忪睡眼睁开看清楚时,就朝着他脑袋直直的飞了过去。
于森只感觉额头上某个位置一疼,习惯性伸手一摸,手上沾染了一大片红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