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后告别 临别依依
考量武艺结束后，玄我庄主跟戚漫雪直接返回八义庄总部议事厅凌云阁，他在一楼的进门处吩咐卫兵:“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进凌云阁半步，违令者斩。”
卫兵得令，立即又增加两人值守，加强戒备，严加管控。
戚漫雪顺手把议事厅大门关住，跟皇甫玄我上了二楼。
八义庄议事厅的二楼已经许久没有人上来过了，虽然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却是都落满灰尘，给人一种朴素沧桑的感觉。
里面的装饰十分简单，布置和陈列的物品非常少，只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十张椅子和一些必备的物品。
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小的会议室，但已经很久没有用，现在成了陈列室。
墙上挂在八幅画，五男三女，一个个英气勃勃，不怒而威，眼神中透露着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杀气与舍我其谁、一往无前的坚定决心。
皇甫玄我在每幅画前面都看了一会，思量许久，最后停留在最后一副女子肖像前一动不动，宛如入定。
戚漫雪静静地走到玄我庄主的身边，陪着他看。
皇甫玄我把最后一名女子肖像取下，轻轻用衣袖拂去上面的灰尘。
“你真的要去做那件事了吗？”戚漫雪打破了宁静。
皇甫玄我没有回头，一遍又一遍地拂拭灰尘，待全部干净了，他抚摸着画中人的脸。
他那双杀人无数、铁拳无敌的手此刻是那么温柔，那么轻缓，甚至带有一丝颤抖。
他的眼神也仿佛由冬天变成了春天，由老年换成了少年，目露慈光，满含春意。
戚漫雪抓住他的手:“是非要做吗？非去不可吗？”
皇甫玄我拂落她的手，凝视着画中的女人。
“我知道你有一千万种理由必须去，也知道谁也阻止不了你下了决心要去做的事，”戚漫雪的声音轻柔和哀伤，“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必须得试一试，只希望若是有一个可以不去或现在不去的理由，你就不要去。”
皇甫玄我摇摇头:“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说？”
戚漫雪的情绪漫上心头，喉咙了动了动，手指冰凉。
“能再等等吗？”她说，“哪怕一年，一个月，一周，可以吗？”
“一天也等不了了，”皇甫玄我的手停留在空中，回过头，“三个时辰后，我就出发。”
戚漫雪看着他的面容，眼泪一下涌上眼眶:“我陪你一起去。”
皇甫玄我缓缓地抓住她的手臂:“不要。你等着就好……”
他终于是把她抱在了怀里:“我的日子没几天了，除了皇甫冰他们，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说完这句，他吻上了戚漫雪的额头，轻轻地，柔柔地，像是个年轻人一样，有点儿生疏与笨拙，同时深情又冲动。
戚漫雪弱弱地回应，身体在迎接与颤抖，她紧张，想要，可是带着悲伤……
皇甫玄我却是入了迷，他一个劲地索取，终于，他褪下了她全部的衣裳。蓝色的轻纱薄裙，腰上轻绑的白色围带，胸口别着的淡绿色豆针，头上著着的金玉发簪，浅黄色绣花女鞋，都被甩到了一边，两只成熟傲慢的山峰颤颤巍巍，红豆点立其上，他含住了它们，吮吸着，像找到了希望一般。
戚漫雪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放松，平躺在地上，张开了圆润光滑的双腿，任由他在上面肆意侵袭，抚摸。
一声轻呼，两人脸上露出兴奋、幸福的光彩，潮声愈来愈大，小舟疯狂前进，如同野兽般撕咬缠绕……
良久，良久，终于风平了，浪静了，一切恢复如初，只剩下满地残痕昭示着先前激烈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
戚漫雪忍着身体的虚弱与轻微的疼痛，勉强站起身，穿戴好衣裳配饰。
她的身旁已不见人，桌上只有一封信。
信封上四个龙飞凤舞的字:
漫雪亲启。
戚漫雪把信拆开:
“漫雪，我走了。不要挂念我，亦不要相送，这是命定的结局。这些年的陪伴，有你，有陆静，有兄弟们，有八义庄，我很满足。此去名剑山庄，为了陆静，为了我自己，同时也是为了八义庄。我走后，皇甫冰就是八义庄庄主，岳君是大首领，你辅助他们两个，管理盟内一切事务。五年后，皇甫冰、岳君等人成长，你何去何从，由你自己，但八义庄是你永远的家。玄我留。”
戚漫雪读完信，双手止不住地颤栗，眼泪夺眶而出，像珍珠般颗颗滑落，泪水打湿了信纸，模糊了字迹……
许久，她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次整理衣冠，推开议事厅的大门，两侧卫兵肃立行礼，戚漫雪轻轻颔首，朝皇甫冰所住的望月小楼迈步走了过去。
戚漫雪堪堪才往望月小楼走至一半路，只见远远两个一白一红的身影朝她飞奔而来。
皇甫冰的手里捏着一封信，施展轻功，极尽全力，差点一头栽倒在戚漫雪的怀里:“戚姨，戚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岳君跟着赶到，他的手里同样有一封信，他将之递给戚漫雪。
皇甫冰同样迅速把信交给戚漫雪。
戚漫雪打开皇甫冰交给她的信:
冰儿，见字如面。
你在考量武艺时的表现为父十分满意，相信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也足以告慰。路漫漫其修远兮，你不得傲满，今后须更加倍努力，切记切记！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为父已在去名剑山庄的路上。为父身患重疾，时日无多，此去是为了了却多年的夙愿和当年的恩怨。十二年前，我与你母亲陆静行走江湖，意气风发，结成连理，双剑合璧，打遍天下无敌手，然与名剑山庄发生纠葛。我与你母亲殊死搏杀，奈何对方人多势众，我与你母亲不敌，为父身受重伤而归，陆静为了救我，被名剑山庄庄主丁长阔连刺十三剑，当场亡殁。
为父本欲追随你母亲而去，然你当时刚满一岁，嗷嗷待哺，为父不忍将你抛下，只得苟且偷生，并伺机报仇。十二年间，我日思夜想，郁郁于心，三次联合八义庄兄弟讨伐，尽皆无果。后遇辽东军队挥师南下，几位异性兄弟陆续阵亡，我亦被五毒教教主连残风所伤，为你母报仇之事只得搁浅。
今为父旧伤复发，无法医治，仅余百日性命，趁功力尚在，定要与丁长阔老贼决一胜负。
杀妻之仇，不得不报，为父此去，十死无生。
你要珍重！
我走后，你与岳君、方羽飞等人不得报仇，待到十八岁武功大成，方可徐徐谋之。
令:即日起，皇甫冰为八义庄庄主，岳君为八义庄第一分队首领，方羽飞、庞小龙等人辅之，戚漫雪任太上供奉，戚漫雪不受八义庄庄规管束，并拥有管理八义庄一切事宜之无上权利，任何人不得违抗。
皇甫玄我，德诚三年，留字。
戚漫雪诵读期间，方羽飞、庞小龙、百里香及另外几位八义庄首领均已赶到，全都肃立静听。
戚漫雪将皇甫冰身子扶正，傲然而立:“所有人听令，依玄我庄主之令，从今天起，皇甫冰为八义庄庄主，岳君为八义庄第一分队首领，各人不得有异议！违令者，杀！玄我庄主去名剑山庄一事，不得外泄，违令者，杀！即日起，八义庄总部卧龙山关闭山门，休养生息，待五年后皇甫冰庄主带领兄弟，杀上名剑山庄，为玄我庄主及夫人报仇，不得擅自行动，违令者，杀！”
众人齐声答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