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揭榜行医
书名:青凤引 作者:童心陈不老 本章字数:3901字 发布时间:2021-09-14

二人晓行夜宿,一路上看不尽的美景,尝不完的美食。兰菁见闻既广,免不得给苏牧风介绍各处美景的特点,美食的味道,好吃好玩是年轻人的心性,因此一路上可谓吃喝玩乐不断。

由于沿途有些耽误,苏牧风为了尽快追上漠北五丑,这日和兰菁商量,早上出发时多买一些馕馕,多带了几袋清水,中午就在马上解决午餐。

二人马不停蹄,顺着漠北五丑前行的方向一路追踪下来。只见沿途青青的牧草越来越少,逐渐是荒芜的戈壁,没有人烟。

这日下午时分,远处出现一片朦胧的山峦,随着离山峦愈来愈近,只见一座高大的关楼出现在眼前。 远远的看见关门上书写着“玉门关”三个大字。

二人勒住马头,一边欣赏雄关美景,一边慢慢前行,只听远处传来牧童的笛声,仔细一听,吹奏的却是:“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曲声悠扬中透着悲凉,二人寻声过去,不远便见到一个波光荡漾的湖泊,下午的阳光照射在湖面上,反射出一道道耀眼的金光。 水清见底的湖边,水草丰盛,芦苇丛生,湖岸上一处处人家炊烟四起。一群群的牛马在湖边饮水吃草,三五个牧童骑在牛背上,笛子横吹,一派田园风光,与远处荒芜的沙漠戈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奔跑了大半天,坐骑也有些累了,于是便缓缓来到湖边,放马饮水。与牧童交谈,才知道这湖泊叫哈拉湖。周围的农田均靠此湖灌溉。抬头见天高云淡,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戈壁风光,雄伟的玉门关两边是蜿蜒逶迤的长城。

策马来到关前,见城墙上有许多人在挑土抬砖,修建长城。关门上十几个全幅盔甲的士兵守卫着城门。

二人见城门边的墙上帖着一幅朱墨书写的告示,告示上的意思是在此巡视长城修建工程的都指挥使、洪武皇帝的皇孙朱允炆身患隐疾,如有医术高明者,只要能治愈皇孙的隐疾,将奖白银五千两。

苏牧风看了告示,对兰菁道:“我正想将漠北蒙古纳哈出王爷的阴谋告知官府,但苦无书面证据,怕那些当官的不相信,或者就是相信了,但一般官员恐怕也怕管不了什么事。现在既然皇孙朱允炆在此,当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我们如果把情况给他讲了,则蒙古的情况就可以直达朝廷,如果朝廷重视,则纳哈出分裂疆土的阴谋就可能不会得逞。现正好借为皇太孙治病的机会,将纳哈出的阴谋面呈朱允炆,而且还可以挣一些盘缠,你觉得如何?”

兰菁道:“这确实是一个机会,纳哈出的阴谋应让官府知道,并采取措施。但你有把握能治好那皇孙朱允炆的病吗?若治不好,不能取得他的信任,那么说其他的也可能不会相信,说不定还把我们当成造谣生事之人处理呢。”

苏牧风道:“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我现在连那朱允炆是胖是瘦也不知道,要说把握,肯定是没有的。只有先揭榜进去看看,见机行事就是。”

兰菁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一把扯下告示榜文,便要进城。

那在旁边禁卫的士兵见有人揭榜,立刻围过来,将二人连推带攘的带进了玉门关总兵府。

进入府内,那玉门关总兵刘良均正坐在大堂上,满脸愁容的召集手下讨论皇孙患病的事。各位手下也是愁容满面,对皇孙的病拿不出一个办法。

原来这皇孙朱允炆生性聪明,文武兼备,甚得洪武皇帝朱元璋的喜爱,其父亲朱标是皇太子。朱允炆作为皇孙,具有不可限量的前景。其父亲朱标已经去世,洪武皇帝归天后,他就有可能继承大统,坐镇天下。

玉门关长城本在西汉时期修过一段,朱元璋统一天下后,为了加强西北的防卫,决定续修长城。为了增加朱允炆的历练和治国理政的经验,于是便派他到西北玉门关监督修建长城。

朱允炆到了玉门关后,总兵刘良均为了讨其欢心,每日带领一班文武属下陪其莺歌燕舞,饮酒作乐。

那朱允炆其时只有十五六岁,正是贪玩的年龄。每日吃的是肥甘厚味之美味、饮的是辛辣刺激的烈酒。又爱好女色。 不久便将一个还未成熟的身子搞虚空了。再加上西北风沙又大,一日饮酒后偶感风邪。第二日便觉得大便干结,肛周出现粟米大红色状突起,瘙痒难耐。仍不住手指搔抓,则黄水横流,连接成片。 自此瘙痒每日越盛,夜间尤其厉害。竟自坐卧不安,夜不能寐。找了几个医生来看,有的开了一些口服汤药,有的开了一些水洗之药,但总不见效。

眼看两三个月过去,症状没有丝毫缓解。待要回京请太医诊治,但修建长城的任务未完成,没有得到皇帝的宣召,又不敢轻易离开。

每日难受之时,便只有把那刘总兵和一班属下召集来臭骂一番。要他们四处寻找名医。因此搞得整个边关人心惶惶。

为了早日找到名医,刘总兵一方面派人四处寻找,一方面在城门口张榜寻找名医的告示。

兵士将苏牧风二人带到大堂,先进去向刘总兵禀报了情况。刘总兵听说来了两位揭榜的名医,很是高兴。

待见了二人,顿时犹如一盆冷水浇下,心想这二人如此年轻,没有一点名医的样子,会有什么本事?也许又是为了那赏银而来的骗子吧。

自从张榜以来,已经来了十来个自称名医的所谓名医。但没有一个管用的,都是些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于是脸色一沉,大声喝问道:“你二人有何本事,胆敢揭榜,你可知道是为谁治病吗?”

苏牧风朗声回道:“知道,是为当今皇孙治病。”

刘总兵道:“既然知道,你还敢随便揭榜,不怕治不好治你的罪?”

苏牧风道:“在下自小习医,对医理颇有心得,因此愿斗胆一试。若无见效,甘愿受罚!”

刘总兵见苏牧风虽然年轻,但气宇轩昂,不卑不亢,心中思忖:“这小子也许有些本事也未可知,皇孙的病患要是治不好,自己可脱不了干系,如今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只有试试才知道,若果真治好了,则万事大吉,若实在治不好,也只有另寻名医了。”

于是对苏牧风道:“既然有些本事,你们跟我来。”说完领着苏牧风和兰菁朝内室走去。

走过一段长廊,来到一座花园。抬头四顾,见这花园之中布着假山怪石,古树盆景,还种植了各类花草。几种不知名的小鸟在花园古树上鸣叫嬉戏。蝴蝶在花丛中飞舞。一股泉水在假山之中流淌,犹如江南庭院美景。

在西北能有如此花园,很是少见。原来这主要是为皇孙朱允炆而建,那些古树花草均来自江南。

穿过花园,便来到一个陈设雅致的书房。书房内几个书架上摆放着宋栞《史记》和《资治通鉴》等线装书籍。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手拿一册《史记》,在屋内走来走去,一会坐下,一会又站起来,一会伸手挠挠臀部,一会又对旁边的几个美女大声责骂。 旁边两个美女战战兢兢的一会给他斟酒,一会倒茶。

只听少年道:“那刘良均到底找到名医没有?去告诉他,若再找不来名医,他这总兵就不要当了。”

刘良均恰好在花园中听道,赶紧趋前拜伏在地,边叩头边说道:“启禀殿下,今日有两位名医来揭榜,微臣已将他们带到,请殿下示下,是否让他们现在就来为殿下看病?”

那少年道:“还等什么,那就快让他们进来吧。”

刘总兵将苏牧风和兰菁引入屋内,二人拜见了皇太孙,朱允炆见这所谓的名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不禁对刘总兵呵斥道:“你是不是病急乱投医,逢庙就烧香啊?被我催急了,在大街上随便找来两人搪塞我?你看他们能看病吗?”

刘总兵赶紧跪下回道:“微臣不敢,这二人确实是自揭榜文而来。我想他们虽然年轻,俗话说有才不在年高,他们也许有些本事也未可知,因此特带来请殿下试试。”

少年转身对苏牧风道:“你二人果真有些本事?”

苏牧风道:“启禀殿下,在下自幼习医,略通医理。今日斗胆揭榜,只是希望能解除殿下的病患,鲁莽之处,还望殿下见谅!”

少年道:“既然自幼习医,那你就看看我所患何病?若果真能解除我的病患,将大大有赏。”

苏牧风于是询问了少年的症状。又让少年张嘴伸出舌头。见其舌苔黄腻,也知其病因。

低头沉吟了一会,对少年道:“殿下此病的起因为酒色过度,导致身体阴虚,每日喜食肥甘厚味、辛辣刺激之物。使肝脏负累,引起肝脾不和,脾脏化湿功能下降。再感染风邪,使湿热下注。湿热郁积,聚于肛周,形成粟米状物。风邪湿热令人瘙痒难耐。抓挠使病情加剧,感染浸淫成片,因此此病又称为‘浸淫疮’。此病虽非大病,但迁延难缠,治宜祛风清热,利湿止痒、化瘀消肿为主。”

于是开了内服和外洗两种药方。内服药方为龙胆草9钱、黄芩3钱、柴胡3山栀子9钱,木通3钱,泽泻12钱,车前子6钱,当归6钱,生地黄12钱,生干草6钱。熬制后每日早晚内服。

外洗药方为土大黄3钱、金果榄6钱、黄柏12钱、朱砂根6钱、野菊花12钱、紫花地丁6钱、雪胆3钱、苦参6钱、重楼8钱、黄药子3钱、姜黄6钱、地榆6钱,苦丁茶12钱。熬制成药汤,每日早晚清洗患处。

那皇孙朱允炆和刘总兵听苏牧风说得头头是道,并且与病情暗合,均感惊异。看了他开的药方,赶紧派人去抓药熬制。

当晚,皇孙朱允炆便服食了一剂,又外洗了一次。很快便感到患处清凉异常,瘙痒症状大减。

知道药物对症,高兴得双脚乱跳。让刘总兵邀请苏牧风二人到他书房内闲谈。问二人是那里人氏,为何来到玉门关等等。 苏牧风如实说了,并把如何追踪漠北五丑等事情的原尾给他说了。

朱允炆心中沉吟很久。然后令刘总兵尽快将苏牧风所说的情况草拟一封奏章,派专人上报朝廷。并提出希望朝廷引起重视,早日出兵蒙古,以免漠北王爷纳哈出的阴谋得逞。

刘总兵自然很重视,马上吩咐照办。几人畅谈到深夜,苏牧风又劝皇太孙以后少饮酒、多食清淡,少食辛辣刺激之物。朱允炆自然是满口应允。

朱允炆的病患日见好转,这日兴致很高,又将苏牧风和兰菁召去闲谈。经过几日的相处,苏牧风和兰菁与这皇孙已经非常熟悉了。 觉得这皇孙年纪虽小,却很有抱负和主见,并且博览群书,见识不凡。常常向苏牧风二人打听民间的情况和见闻。对民间的疾苦有所同情。常表示应减轻农民的负担。令苏牧风对他颇有好感,心想此人如果有朝一日能登上皇位,对广大穷苦百姓也许不是坏事(后来朱允炆当皇帝后,曾经下令减轻农民的租税)。

几天以后,皇太孙朱允炆的病患已经基本痊愈。总兵府上下都很高兴。

苏牧风便向朱允炆和刘总兵告辞,朱允炆和刘总兵遂大摆宴席,为二人饯行。席上朱允炆让刘总兵兑现重奖的承诺。

苏牧风觉得这皇孙还不错,待要拒绝,见兰菁朝他使眼色,便忍住了没说,接受了重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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