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菁没回答,停了会,才幽幽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迷恋你,莫说他何家只是个财主,就是他家是当今皇上,我也会象今天那样毫不犹豫的离开跟着你。不管这辈子是苦是穷,我都要与你一起度过。只是那何员外救了我,并且他们一家人虽然是财主,但为人和善,并不仗势欺人,我这样离开他们,心中是觉得有些歉疚不安。”
苏牧风便告诉她那天在天山派如何得到天池老叟相救,并且打通了任督二脉,如何埋葬天池老叟,如何得到天山雪莲,以及受天山派掌门李梵音相托,准备去蒙古营救南宫云及如何碰到漠北五丑等向兰菁说了,并将天山雪莲摸出来给兰菁观看。
兰菁仔细看了看天山雪莲,见其花瓣殷红如血。虽然几日过去了,但花蕊还发出淡淡的清香,也不禁啧啧称奇。
二人又聊了会,便各自上床睡觉。但兰菁在床上躺了一会,翻来覆去老睡不着。便轻声道:“牧风哥,我睡不着,老觉得心里不安,怕一觉醒来你不见了,我想要你抱着我。”
苏牧风心想,她以前还是一个娇小姐,可近几个月因为自己和漠北五丑的缘故,让她经历了背叛师门,父亲去世,以及和自己分离等很多痛苦的事情,心中怜惜顿生,说道:“那到我这来吧!”
于是兰菁来到苏牧风床上,二人和衣而眠,苏牧风用手轻轻搂着她。看着她面露安详的微笑慢慢睡去,自己也不知不觉的堕入了梦乡。
次日醒来,两人决定继续跟踪漠北五丑,告诉峨嵋派三清师太漠北五丑的真相,然后再去蒙古。
到镇上几家客栈打听漠北五丑的去向,由于漠北五丑长得怪异,一见难忘,很快便从一家客栈了解到了他们的去向,于是二人骑马追去。
在路上行走了两日,这天中午,来到一条南下的官道,忽然远远的听到一阵刀剑之声。
二人以为追上了漠北五丑,快马加鞭跑过一个低矮的山头,见一偏僻之处,出现了一片开阔的草原。大概十来个人围成一圈,中间两人正你来我往的搏斗。
苏牧风和兰菁慢慢走过去,只见这群人的旁边,停着几辆大车,前面一辆车上,插座一面青布旗子,旗子迎风飘扬,上面书写着“长安镖局,长保平安”八个红色大字。
再看人群之中相斗的两人,一个身着青布长袍,四十多岁的样子,一个身着蓝色长袍,大概三十余岁。
二人均使长剑,看剑法是陕西长安镖局的独门绝技扶风剑法。二人边斗边争吵。
只听青布长袍的男子说道:“我决定我们长安镖局去为纳哈出王爷效力,也是为了镖局好,现在各条道路都不平静,我们冒着生命危险,为别人走镖,辛辛苦苦一年,有时不但不赚,要是哪一单被打劫了,还得陪。你看那漠北五丑,过得多潇洒,我们要是投奔了纳哈出王爷,也就不用过这种每日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你们说这有什么不好。”
身着蓝色长袍的男子道:“自师父创建长安镖局以来,我长安镖局存在了几十年,师父临终时,将镖局总镖头的位置交给你,还将师妹嫁给你,是希望你带领镖局的众师兄弟,把长安镖局这杆旗子撑下去。虽然现在我们镖局所挣不多,但已经足够解决大家的温饱。只要大家努力,我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况且听那漠北五丑的言语,那纳哈出王爷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想不服从我大明王朝的管辖,想将整个蒙古独立出去,他好在那里称王称霸,这是分裂大明疆土,大逆不道的事情。以后是要象秦桧那样被万世唾骂的。我长安镖局决不能去,我们还是好好的做我们的走镖生意安稳些。”
青袍男子骂道:“放屁,只要能让我长安镖局既轻松又赚钱,我管他是干什么的,就算纳哈出王爷要把整个大明江山都霸占了去,也不关我鸟事!”
蓝袍男子回敬道:“你是师兄,我敬你让你,但你这种想法完全就是通敌卖国的行为,师父在地下有知,只怕也不会答应的。况且,长安镖局是师父他老人家创建的,师父虽然不在了,你起码也应该回去和师妹商量商量再做决定才是。”
“我是长安镖局总镖头,这事我说了算,用得着跟她一个女人家商量什么?”青袍男子愤愤的说道。
蓝袍男子道:“按你的做法,大家都去给纳哈出王爷跑腿,我们长安镖局这牌子就得摘了。但这镖局是师傅的,师妹是师傅的亲生女儿,镖局的牌子和家产也应该是师妹的,虽然师妹嫁给你了,但你起码也要征求师妹的意见。”
青袍男子道:“你孙老三少给我罗嗦,我知道你早就与师妹相好,对我娶了师妹早就心存不满,但师傅看中了我,师妹早就成了我老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镖局的事就是我姓马的家事,由我说了算,我想怎么样你管不着。”
蓝袍男子也怒道:“呸,师妹嫁给你,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虽然我和她以前相好,但既然师父将她许配给了你,我孙老三也认了。但你既然娶了师妹,就应该把长安镖局的牌子撑起来,给师父他老人家一个交代。但你这两年除了吃喝嫖赌,自己好好数数,你为镖局做了几件事?想当年在师傅的带领下,我长安镖局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江湖各门各派的英雄,三山五岛的豪杰,看到我长安镖局的招牌,都会给几分面子。自从师傅他老人家去世后,你身为总镖头,整日吃喝嫖赌,不理政事,导致镖局境况一年不如一年,我平时敬你是师兄,是掌门,为你留面子,不揭发你也就算了,如今你想要助纣为虐,想毁了我长安镖局这块招牌,那就别怪我不把你当总镖头。”
“孙老三,废话少说,我们手底下见功夫,你想阻止我,那就拿出真功夫夫来吧。”
二人嘴上吵着,手上却不闲,互相使出平生绝学,要分出过你死我活来。
旁边围观的人,也是分成了两派,支持青袍衣男子的一派,不停的为其摇旗呐喊,声势甚壮;而支持蓝袍男子的一帮,则只有几个人,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两派人在那里为各自支持的人呐喊助威,平日相亲相爱的同门师兄弟,因意见不同,观念不同,追求不同,此刻竟瞪目而视,互相谩骂。
只见大家指手画脚,唾沫横飞,不仅互揭老底,还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了个遍,简直恨不得对方从自己眼前立刻消失才好。
而相斗的两人,此时更不答话,只见剑来剑往,杀得难分难解。
青袍男子仗着剑法纯熟,一把长剑使起来得心应手,虎虎生风。而蓝袍男子则仗着年轻力壮,精力旺盛,因此也毫不示弱。
两人就这样相斗了上百招。青袍男子毕竟是师兄,武功修为略占上风,慢慢的蓝袍男子便有些不支。
青袍男子瞅准一个空子,长剑如风,一剑刺向蓝袍男子的胸部。蓝袍男子忙举剑相格,但青袍男子却半路转向,手腕一翻,刺向蓝袍男子胸部的长剑忽然向下,只听“啊”的一声,蓝袍男子大腿中剑,顿时鲜血淋漓。
青袍男子一招得手,哈哈一声长笑,骂道:“孙老三,既然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愿与我们共谋富贵,今日我就干脆送你去与师父做伴,免得你多口多舌,说七说八。”
话刚落地,还在滴血的长剑便往蓝袍男子的胸口要害之处招呼。
叫孙老三的蓝袍男子,大腿被刺中一剑,伤势不轻,躲闪起来就不那么灵便了。
眼看已是险象环生,但孙老三口中丝毫不含糊,大声回骂道:“你马老二今日想杀人灭口,掩盖你卖国求荣的勾当,只怕欲盖弥彰,没有那么容易。”
双方观战的人也互相吆喝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