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没得商量!”
随着一声厉喝,一道狂风直接将罗一吹出门外,倒地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老者的身影随着厚重的大门紧闭而消失在罗一视线内。
罗一爬起身,瞪着眼睛上前拍打着大门,“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大门被他拍得乒乓作响,但门内之人并不回应。
几下过后自是气极,手掌一横,对门重重拍下一掌,那门颤了颤,带着风惊落一地绿叶。
罗一不顾手掌上的麻木震痛,向后大迈了两步,对着门喘大气瞪眼睛,“从前你说我弱小,怕我出去给剑宗丢人,我就拼命努力修炼,你所教的每一招每一式我都熟记在心,四宗会武的时候我可曾让你失望?三年过去了,我的境界更是大有所进,你到底是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门内之人依旧不回应。
“呵!”
如此这般着实让他没了什么力气,冷笑一声又叹下一口气,“算了,我今天不烦你,但是明天我还会再来的!”
语罢,便无精打采的离开了,而没过多久,那白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白发老者走出门外,望着罗一离开的方向,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
……
天色暗了,层层叠叠的竹叶被风吹拂如幕如幻般相互交错,将夕阳染下的半红半蓝的天映的魅影徐徐。
黑色长发随一麻布长带悬挂垂在耳后,罗一披着一身黑衣,面无表情地坐在竹林里的一块青石上,盯着晦暗不明的天,哼着古怪的调子,给那本就阴沉的天色平添了一抹寒凉。
“这天还没黑,你就开始学鬼叫?”
那男子的声音从罗一的身后不远处传来,当下便是腾空起身,一根竹条随他身形而起,两眼白光一闪,那一米长的竹条如同离弦之箭嗖地一声向着那身着白衣的男子射去。
而那白衣男子倒也不慌,屏下心神,那竹条被他两指一夹,咔嚓一声断折落下地面。
男子剑眉微皱,“你都十八岁了,还干这么幼稚的事情。”
罗一面色沉沉,转过身坐回原处问他,“珏,你怎么过来了?”
那白衣男子眉目如锋,眸子里隐隐透着几分冷意,几步走到罗一身旁,几分老气的姿态全然不似年轻之人该有的模样。
此人名为“东方珏”,是剑宗少宗主,而先前将罗一拒之门外的便就是剑宗宗主“东方阵”也就是东方珏的爷爷。
剑宗发展已有千年,居在乾坤大陆上东方帝国领土上的东面,历经千年,其中势力,财富自不用说,与之相比,剑宗更是秉持着一心为民,以百器剑为君而自立,因此剑宗自是享誉四方。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可以操控某种力量,而这种力量,他们称之为魂力。
魂力,顾名思义,灵魂的力量。
灵魂为虚,人体为实,想要运用魂力,必须要让灵魂中所储存的虚质能量转移到肉体之中,再通过人体内部的转换成为实质能量才能达成释放的条件。
这个世界上虽有流派划分,但魂力形式却大有不同。
同一体系下的不同弟子,虽修一技,却可有不同效果。
大部分的境魂师都会在十八岁成年之时前去世界游历,虽然并没有律法铁条去规定这一点,但几乎大部分有点条件的境魂师都会对这一点墨守成规。
剑宗里,上到宗主东方阵,剑宗八长老,下到东方珏或是其他内门弟子,无一不待罗一亲切,可是仅是外出这一点却极为苛刻,哪怕是最简单的外出游玩都是不被允许的,偶尔偷跑出去,被寻回之时也会对他有所责罚。
即便是三年前的四宗会武如此重要的场合,他也是被要求戴上面具换上假名才被允许出场。
唯有剑宗后的青屿山和东海是罗一唯一被允许自由前去的地方。
因此,罗一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他心心念念终于到了十八岁,原以为可以独身去闯荡世界,兴高采烈地去找东方阵商议此事,却是被他大掌一挥直接赶出门外。
回想至此,罗一更加沉闷。
东方珏站在一旁瞧着他,“看你的样子,还没解气?”
罗一眼睛瞥向他,然后随手捡起一根竹条在地面上乱画一通,“我可不像你,什么事情都看得那么通透。”
东方珏眼眸一沉,“我也不过才大你六岁而已,没有你说的那样厉害。”
罗一扔下竹条,“可是你出去过啊,你见过很多了啊,还去了文宗……”
东方珏说,“你知道的,我是为了墨池剑才会去文宗修行,不然我是不会离开的。”
罗一说,“你从来都不愿意说你在外面的经历,你不说,我就更好奇了……”
东方珏眼眸一顿,停了几秒,说,“其实外面的世界,并不像你想象得那样美好,你应该也知道,东西两国交战十几年,两国的子民一直都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罗一抬起头,瞧着他带着几分惆怅的神色,直起身,“所以我更要出去,我要用我的力量去保护那些受苦的人,这也不正是身为剑宗子弟应有的作为吗?”
“是啊,剑宗子弟应是如此……”东方珏语中怅然,抬头望向天空,忽然说,“如果我告诉你,一旦你踏入剑宗不能及的土地,你就会面临着非常致命的危险,如此,可还要出去?”
罗一反问他“珏,你说的危险一定会发生在我身上吗?”
东方珏说,“不错!”
罗一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东方珏向来就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为何这二字说得如此冰冷?
东方珏面色僵冷,透不出半分血色,“倘若有一天,你想保护的那些人反过来都想要杀你,你当如何?”
他说着,迈着缓慢的步伐逼近罗一,而罗一自己的两条腿也开始不自主地向后退去,“……珏?”
“倘若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你当如何?”
“珏……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倘若有一天,世人都要杀你,到那时你又当如何?”
“别再说了……”
“倘若,你心中所牵绊之人皆会因你而死,你又该如何?倘若……”
“啊——!”罗一捂着双耳,大吼出声,“够了!我叫你别说了!”
东方珏没有继续,看着他蹲在地面,两只手各堵着耳朵,像一只受惊的黑兔子一样。
沉默半晌后,东方珏开口说,“天色晚了,回去好好休息,莫再多想。”
“等等!”
东方珏才将要挪动步子便就听见罗一说话,转过身看着他站起身,平定着呼吸,于是说,“你想说什么?”
罗一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一句也没记住,因为都是一些不必要的话,所以我没听……但是你的样子确实把我吓到了……”
东方珏面色一沉,“所以呢?”
罗一苦笑一声,说,“哪里有那么多的倘若如何呢?我想做便就做了,仅此而已……”他忽然自嘲一笑,“我也不是傻子,从我有记忆开始便就在这剑宗里长大,无论是你还是老爷子他们谁都待我很好,可就连一个普通弟子都能自由出入剑宗,我却不行……”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保护我,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我不可能永远接受你们的保护,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跟在你们身后的小孩子了!”
罗一看着脸色缓和的东方珏,神色坚定,继续说,“如果只是因为害怕未知的一切而不去做,不去面对,只会躲藏只会逃避,那是懦夫才会做的事情,我不愿意成为那样的人,难道你们都希望我成为那样的人吗?”
东方珏没想过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有些惊讶这个几乎完全不触世的少年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但又似乎并不出乎意外,沉默半晌,他抬起手,只见一抹黑气流动,继而化成一把散着黑气的长剑出来。
“墨池!”罗一看着那柄黑剑,有些莫名其妙,“这个时候你取出墨池剑干什么?”
东方珏手指抹过剑身,将那缠绕的黑气褪去,那通体墨黑,剑身如磨砂一般质感的墨池剑便显露了出来,当即手腕一翻,握住剑柄,说,“心血来潮罢了。”
罗一眯起眼睛,问,“你该不会是想要和我打架吧?”
东方珏点头,“嗯。”
罗一直接瞪圆了双眼,说,“平时我要找你打架,你都爱答不理的,现在却突然这样,还是在这种时候?还用墨池剑?你这不是以大欺小吗?”
东方珏没说话,直接摆开架势。
这是难得的机会,但罗一觉得有些突兀,于是摆了摆手,“我没带剑,现在也确实没什么心情……明天吧。”
东方珏还没什么反应,忽然之间一柄铁剑如破长空一般向他二人飞来,他二人登时便警备起来,东方珏凭势挥起墨池,迎着飞出一道墨流,“铿锵”一声直接将其打落,那铁剑脱了力,直接插在地面上。
“哈哈哈哈,你们要打架是不是!”
随着墨气消散,便就看见一个衣服穿得极不得体,体型壮如牛的中年大汉,腰间挂着“震”字的黑铁牌,右手摇晃着黑葫芦,一脸醉态。
也是剑宗八长老之中的震字门长老——藏行苍,是剑宗城里出了名的酒鬼。
这还有几十米远的距离,那人浓烈的酒臭味已然传到罗一他二人鼻腔里,纷纷各后退了一步,罗一更是捏着鼻子,一脸嫌弃说,“老酒鬼,下回你再出来的时候能不能少喝点酒,这么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酒臭味!”
藏行苍晃晃悠悠地向他二人走进,抬手将葫芦里的酒“咕咚咕咚”的猛灌入口,随后便是高喝一个“爽!”字,看了一眼罗一二人的反应,很是嫌弃地说,“小鬼头你懂个屁!酒是乾坤宝,一口醉逍遥!”
罗一嘴角一抽,“好,你的宝,你的贝……早晚喝死你。”
“嘿!”藏行苍对着罗一瞪直眼睛,拎起葫芦,竟是目不转睛地直接灌了下去,几下吞咽后,说,“我这宝贝就算再喝上一百年,我也死不了!”
罗一讲不出话,后退了几步,想呼吸几口新鲜的口气,但是失败了。
东方珏摒着气,向他两手一抱,弯下腰,说,“拜见藏长老。”
藏行苍挥了挥手,一脸不耐,“行了行了,小宗主,和你说过多少次,别这么多礼数,学什么不好,文宗那套人模狗样的作态学来能干嘛?”
罗一正为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而心里烦躁着,忽然只觉脖子一紧,整个身体忽然失去重力,瞬间便喘不上气来。
藏行苍一个胳膊夹着他的头,笑着说,“你看看小鬼头,从小到大就这个样,傻乎乎的多可爱。”
东方珏看着一脸怒意,一副想要破口大骂却发不出声音的模样,手脚更是乱打乱踢一通,而藏行苍却不以为然地自顾自笑着,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藏行苍一把松开了罗一,一步后退直接靠在一棵较粗的竹子上,抬起葫芦饮下几口酒,就等着罗一缓过气后一脸怒意地瞧着自己,还不等他先开口骂上几句,酒葫芦一落,说,“小鬼头,这下你可有心情打架了吧,赶紧把剑拔起来,老子都累了一天了,你俩好不容易有点乐子,可别让我失望啊。”
罗一一把握起地上的铁剑,朝着那一脸嬉皮的藏行苍隔空划了几道,以此表达不满之后便站在东方珏身前,说,“珏,今日我的剑可能长不了眼睛,你自己小心点啊。”
东方珏神色轻松,握剑的手却紧了七分,“话多。”
人未动,剑已起,随着从他二人之中落下的几片竹叶凭空断裂,一道寒芒,一缕墨流同时而起,互相交织碰撞。
乒乓——!
剑声鸣动,串起一连火星,剑刃交锋下,一招一式来往的极为酣畅。
藏行苍抬起眉头,“这两个小子,七十二路剑竟使得如此自如,章法虽然各一,可无论是防守,攻击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愧是天才与模范,看来今晚是不负这美酒喽!”
他二人正相交不下,东方珏忽然长剑回转,带着身子整个人向后脱离,罗一一招空下正欲转势回击,转眼便看见他手中墨池如写狂草书法般,墨气横流如破长空,重重叠叠向自己而来。
罗一步下生风,意在破招却是不进反退,顷刻之后便恍若置身于浓墨勾勒出的大树繁茂的枝叶内,丝毫没有喘息的余地。
藏行苍瞧着东方珏,面色逐渐凝重,“小少主杀招如此强盛,莫非……”
罗一防御不得,便以攻为盾,眼中闪过白光,一道虚光附着于他手中长剑,旋即一声暴喝“碎魂——!”
顷刻间,围剿而来的墨流在他一剑幻光下尽数破碎,混乱的景象顿时一扫而空。
东方珏剑刃一收,正色看着罗一,“你终于认真一些了。”
罗一大喘着气,“我哪想到你这么认真!”
藏行苍哈哈笑道:“小少主可以啊,把这小鬼头碎魂都逼出来了,精彩!精彩!”
罗一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直起身目光一定,紧握剑柄的手忽然松开,却见那剑正好浮动在他张开的手心上。
东方珏举剑欲再起攻势,却见他五指一旋,便见那长剑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自己射来,当即身体一侧,将那急速射向自己的长剑躲开后,便听见一声脆响,那铁剑大半剑身都没入坚硬的土地上。
东方珏眉头一皱,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也没有贸然出手。
只听那剑发出鸣响,东方珏深感不妙,腾空翻身,眼中却是见着那柄锈剑半身还在土石之中,竟然生割着地面向着罗一的方向移去,活活在地面割下一道细长沟壑。
就连那左右两侧的几排竹子因这一招而被齐齐割出一条黑线,直至那剑到达罗一手中后,才纷纷倒地。
藏行苍看着自己几缕被割断的碎发,眉目紧皱,“好霸道的一剑!”
东方珏瞧着地面长痕,神情愕然,讲不出话,但胜负未定,便定下心神正欲再度起势。
罗一神色忽然的慌乱起来,东跑一下,西跑一下,眼瞧着那些竹子乱倒一气,连带着后面的几片竹林也被压得七歪八扭,脸色惨白,“完了,一下子没收住,把这些竹子给砍了,素姨看到了会生气的啊!”
藏行苍瞬间索然无味,眼睛一扫周遭残败景色,皱了皱眉,“是啊,怀素要知道你把这些竹子给砍了,应该……大概……也不会……”
罗一听他嘀咕,心里更慌了,剑刃一丢,蹲在地上抱起头,“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东方珏无言,收回了墨池剑。
藏行苍起身,蹲在罗一身旁,一手拍着他的肩膀,说“嗨呀,多大点事儿,你素姨把你当儿子一样,还能因为这几棵竹子就把你怎么样?……最多也就是把你吊在树上饿几天嘛……”
罗一面色僵硬,恨恨地看着他。
藏行苍一愣,却是突然大笑起来,狠狠地拍着他的肩膀说,“没事,咱们小一男子汉一个,饿几天能咋样?不过一个女流之辈,咱还怕她吗?咱就等她消气了,是不是,你就当场给她下跪认错,保证你没事!”
罗一干笑几声说,“哈哈哈,有道理啊,你等着,我这就把你刚才那一番话全部告诉素姨,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少挨饿两天!”
藏行苍紧张起来,“你这就不地道了对不对,我平时对你也不差,你可不能这么对我!”
罗一冷笑,便是一把将他放在自己肩膀的手打掉,然后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
东方珏整理着衣衫,一脸冷漠,“藏长老,祸从口出啊。”
藏行苍望着那冷漠的背影,嘴角抽动着,“我这下可惨了。”
罗一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隐没于夜色,藏行苍面色忽然凝重,“小少主,我观你刚才招数凶狠异常,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东方珏点了点头,说,“只有如此,才能明白小一实力究竟如何……”他看了四周的竹子,叹下一口气,“可惜还不够,早知道不选这里了……”
藏行苍说,“还不知足啊,那碎魂可是这可是破除一切魂力所成之术,若不是你用墨池束缚也不会让小鬼头这么快交了这一招的。”
东方珏看他喝着酒,目光放向远方,“碎魂虽然奇妙,但不过就是个以力破力的魂术。”
藏行苍喝酒动作一停,震惊地看着他,“难道你还打算用心境!?”见他沉默,直接放下酒葫芦,“看来你是都知道了。”
东方珏看着罗一远走的方向,“我也必须要给一个说服自己相信他的理由。”静默几秒后,又向藏行苍说,“藏长老奔走两百里,这酒还是少饮为好,在下告辞。”
藏行苍酒葫芦一挥,大叫说,“喝了快四十年了,我还喝不死。”便是看着他渐行渐远,堵上盖子收入腰间,摇了摇头,又是无奈,又是苦笑,“这小少主,看着跟个小老头一样,到底还是个小屁孩。”
他伸了抻懒腰,喉咙一阵作响,又说,“造化弄人呐!”
……
夜色下,罗一那惨白的脸色被月光映得恰到好处,与一身黑衣相得益彰,活像一张人皮灯笼游荡在夜空里。
周遭一片寂静,罗一为这紧张的气氛而不自觉地打颤,更是为那些被自己砍断的竹子而紧张害怕着。
很快,他便走回到了自己的房屋外,离远处时他看到灯火透亮便懊恼自己为何走得如此之快,却是离得越近脚步就更快了,直至站在房屋外才停住脚步,迟迟不敢上前。
他全然没注意到,一个白色半人高的东西躲在他背后,用着令人发寒的目光垂涎欲滴地紧紧盯着他。
“嗷呜——!”
只听破空一声虎啸,他回神一看,便看见一只白色猛虎张着血盆大口,直接朝自己飞扑过来,当下便剑指一挥,眼中一道光闪过后,那散落在地面上的枝条尽数飞起,直接将那老虎架在半空上。
“嗷!”
白老虎一声吼叫,四脚扑腾却是丝毫挣脱不了,当下便丧了气,竟然直接“喵”了一声。
罗一得意地抬了抬眉毛,手指一放,那些枝条一下子散落在地,那原本凶神恶煞的老虎也突然体型一缩,化成了一只纯白的小猫,十分灵巧地落在地面上。
罗一两步上前,两手直接将那白猫抓起贴在脸前,笑着说,“小虎,你出生我就养着你了,这都八年了,我还不了解你?还想偷袭我……”
小虎阴沉着脸,听他说完后,忽然抬起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接在他脸上抓出四道血印子,罗一手一松,捂着脸哀嚎起来。
小虎落地后,绕着走到他身后,便是邪魅一笑,直接逃窜跑走。
罗一红着脸,心中气极便要转身追过去,一转头目光瞬间呆滞,“素……素姨!”
那女人一身碧色长裙,青丝长发悬在腰后,腰上悬着一块银白色的,上面刻有“坎”的令牌,一双眉眼英气逼人,清丽的面庞上已有了几丝风霜痕迹,而此人便是罗一心中所念及的——怀素!剑宗八长老中的坎字门长老。
并不如罗一描述得如何如何,女人举手投足间很是轻柔,见到他脸上伤痕更是一脸担忧,连忙上前,“小一,你的脸!”
她这一上前,罗一心虚到不行,一边退一边说,“素……素姨,我没事的,就是被……被小虎抓了一下,下。”
怀素瞧他这反应心里觉得古怪,忽然闻见一阵淡淡的酒气,便是眉头一皱,“小一,你喝酒了?!”
罗一赶忙摇头,“没没没,我没喝,是老酒鬼的酒!”
怀素松下一口气,还要上前又见他躲,这反应她再熟悉不过,当下眼皮一抖,“小一,你老实说,你做什么了?”
“我……”罗一嘴唇发抖,脸色惨白,什么也不敢说,眼看怀素脸色,紧咬牙根,两眼一闭说,“你种的那些竹子,被我……砍断了……”
怀素听他说,神情忽然呆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