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喜欢站在后来人的思想上去理解前人的行为,就这不免先入为先总而泛论云云,从而批评家就诞生了。
这边刘崇正在集结兵马同时向天下广发檄文号召各节度使一起进京讨伐逆贼——郭威,刘崇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各种军机事务,一边还忙碌着准备各种宫廷皇家仪仗,仿佛自己马上就要马上入主汴梁,刘崇这边还沉浸在自己黄粱美梦中一声喊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报,汴梁加急”一名士兵摸样的人半跪在屋外,头颅下垂双手举过头顶手上放的是一个用丝绸包裹的东西。
刘崇皱了皱眉“汴梁?我派的斥候前几日刚刚出发,就算日夜兼程也没那么快吧。”又问道“这是从汴梁哪里送来的”
“回大人,是郭威派人送来的加急信件”
“郭威?有什么企图”刘崇喃喃自语同时从士兵手里接过了包裹,拆开后里面是一封还未开封的信件,封面上是由郭威亲笔书写的——枢密院使郭威书于河东节度使太原尹刘崇……承蒙社稷,臣尤感罪深,伏念黄恩,则臣心尤痛,致其今然,悔之不及;上不及皇恩,下妄愧百姓,幸上天不忘我大汉,临将军于边戍,以继神器于大统可谓之大势……现臣愿恭迎大将军,进圣京,登正朔……继位之时臣愿卸甲赋闲,得一山野村夫……
“呵呵,这个郭威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既然主动要我去当皇帝,他还有交出兵权!”刘崇显然不太信,但还是下令暂缓军事
开封城内,郭威坐在书房内柴荣在其身后默默站立。
“荣儿呀,你可曾记得你姑姑走了有多少年了?“柴荣听完此言便知道了郭威又开始想念他的姑姑了。
“回父亲,姑姑自患病仙逝已有六年了。”
“六年,是呀六年了,六年我未曾娶一妻添一妾”郭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燕儿说她累了,等不到春天了然后她自己一个人就先走了留我还在寒冷的冬天里苦苦的等待”此时的柴荣已经是带着颤音双袖不时地擦拭眼角。
“当时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她正拉着你在残破的荒庙中避雨郭威回想起此段不免笑出声来“当时你可刚刚学会走路,还一直喊着要奶喝”郭威对着柴荣笑道
柴荣也是颇为不好意思。
“父亲,这么久的事父亲还是记得这么清楚”
“那当然了,那天可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第一次见到像你姑姑这么漂亮的人,第一次知道了她叫燕儿”郭威沉溺在过去的幸福中
“只是,她没等来春天留下我们爷俩相依为命。”
柴荣也是颇为伤感,从小跟着姑姑长大,姑姑待他又是胜似亲子,回想往事悲从心来,空气都变得苦涩无声的眼泪填满了整个屋子。
“好了,快收拾收拾吧,我们得走了”郭威率先打破了屋内的气氛,柴荣此时也明白了他们得退出京城这样的话刘崇才敢安心来当这个皇帝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出发”柴荣回答道。
郭威理了理衣襟披上了红袍,站起了身子迈着步子缓缓走向门外,柴荣紧跟其后。门外各路将领也都是整装而立,战袍迎着西风猎猎作响,银盔在烈阳下冉冉生辉红穗如发丝般飘扬,二十几人的队伍右手握剑把一股肃杀之气席卷了此地,随着郭威缓缓踱步而出众人整齐划一的抱拳道“将军”声音响彻天空,振聋发聩。郭威看着台下排列整齐的将领也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就连那次事后如死水的心境也再次泛起了涟漪。
“出发“
“是“
很简单的话语没有说过多累述,最简单的命令往往能获得最行之有效的行动。众将就像风一样迅速地流向了开封城的各个方向准备率领各自的军队执行最新的任务。很快随着太阳缓缓上移,一只只队伍整齐划一地向着各个城门移动,倘若在空中俯瞰的话城内就像一股股溪流慢慢逐渐汇成一条河流。
郭威这次并没有带上柴荣因为京城还是需要人把守的就留他在开封做开封府尹留守京城,而赵匡胤也被留了下来做为禁军都统统领京城禁军保卫皇城。
郭威此时已经和当初出征时地模样不同了,当时的他正值而立,壮心尤甚,也可以说是正午地太阳亮的人发昏,而此刻郭威已经不能长时间的骑马了只能坐着由四人抬起的坐轿,银色爬上了头顶,两眼失去了往日的光辉,不断地咳嗽牵动着身体的每一处使得不自主的颤抖,就连跟随多年的战袍也变得暗沉就像落日的太阳那么红。
汴梁城外,树梢上一只还未南飞的燕子正立在树枝上,两个眼珠盯着远去的军队无论颈部如何的晃动它还是未曾转向别处,郭威似是有感回头望了下,燕儿此时也飞走了飞翔了南方哪里还有春天,树梢上最后一片绿叶随着燕儿的离去似乎是向追寻着它的步伐,但终归零落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