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谁下贱？”季瑾认为季语已经触及到了她的底线，木槿、木莲、木犀、木棉还有几位嬷嬷对她都极好，她不能容忍她骂她们。
更何况，在她眼里，季语和吴姨娘才是真正的下贱。
眼看着两人就要掐起来，吴姨娘想着自己的愿望还未达成，连忙上前阻止:“好了好了，都是姐妹，不要吵了。”
“姐妹？我记得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啊。”季瑾睁着一双圆圆的杏眼问吴姨娘，“想让我不吵可以啊，道歉就好了。”
“道歉？！”从小季语不说金枝玉叶，但吴姨娘一向宠爱她，现在让她与几个丫鬟道歉，比杀了她还难受。
“这都是在干什么？”一道男声插了进来，众人抬眼望去，一道颀长的身影逆着晨光走了进来。
那人一身玄色的长袍，面如冠玉，玉树临风，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浑身皆是清冷与肃杀之气。
“二哥，你回来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季瑾，她快步跑到他身边，仰着头望着季南笑。
“嗯，我回来了，没人敢欺负你了。”见到季瑾，季南周身的清冷少了几分，他望着还不到自己腰间的季瑾，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一看到她这刚梳好的头发，转手就捏了捏她白白嫩嫩的脸颊。
“二哥坏。”季瑾那娇嫩的肌肤被季南那全是老茧的手指捏了一下，雪白的小脸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好了，不逗你了，说说吧，刚才发生了什么。”季南转眸望向季语母女，眸里的深沉和老成明显不符于十七岁这个年纪。
两人猛然对上他那双星眸，吓得浑身一哆嗦，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南儿，那个……就是……”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季南明显不耐烦了，转头看向了木槿：“木槿你说。”
兄妹连心，几乎是一瞬间，季瑾就明白了季南的意思：二哥这是准备吃窝边草啊！
待木槿简单地叙述完事情的经过，季南厉声呵斥：“道歉！”
季语被吓懵了，反应过来之后，“哇”的一声哭了：“你们全是大坏蛋，全都欺负我！”
“你们就是欺负人！”季语越想越气，还跺了跺脚。
季南皱眉，他一向不喜哭哭啼啼的人，即便季语是他的庶妹。季瑾应该是他唯一一个能容忍的人了。
当然，他很快就会收回这个想法的。
“今天是柒儿出嫁的日子，你们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季言正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妻子，秦离。他的身后还跟着三哥季西，五哥季迟，皆是一脸怒气冲冲。
听到这句话，季语母女俩很明显地打了个寒战，吴姨娘瞪了一眼，而后咬着牙跪下：“老爷，夫人，语儿不懂事，还请不要罚她。”
“不懂事？”季西是个火爆脾气，平日里也最不喜季语，此时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柒儿再小，今天也是新娘子，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别让她沾染了晦气！”
“晦气？三哥，我和娘亲在你们眼里就是晦气？”季语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手指绞着衣裙，泫然泪下。
“自我记事起，我娘亲一直受府中的欺 压，甚至就连粗使婆子都能与她吵闹，而我从小一直受所有人的冷落，你们就是欺人太甚！”她越说越委屈。
吴姨娘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这些言辞可都是平日里她教给季语的，她这一说两人还有好日子过吗？
季瑾：“……”
众人：“……”
合着这人就是来诉苦的？
“语儿，你可切勿血口喷人！你虽不是我亲生女儿，但你毕竟是这风宁侯府上的小姐，我可从未亏待过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你这些莫名其妙的言语都是从哪里来的？”秦离嗓音柔柔弱弱的，却暗含一种长公主的气势，不怒自威。
吴姨娘还一直跪在地上，她咬紧牙关，道：“语儿，语儿她还小，说话不经脑子，她……季语，还不快点给柒儿小姐道歉！”这个时候，她已经无暇顾及季语的脸面，只能暂时放弃她了。
而此时季语也已经后悔了，她再也没了刚才的气势。
“错了，她要道歉的不是我，而是木槿木棉还有南嬷嬷。”季瑾一脸平静地开了口，小奶音离里却带了些许大家闺秀的气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