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的背影刚一消失在医院的大门,徐梦萍就开始后悔起来。
“哦,我的天,我刚才是不是把照片给他看了?是不是的?”她看着那两位。
“是啊,难道这么快你就不记得了?”谢念春回答。
“我到底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阻拦我?完了完了,他回去马上会告诉郭少才,我得准备好跟我男朋友吵架了。”
“别这么慌,我叮嘱过张欣,不准他告诉别人,他会信守承诺。”苏韵说。
“我不信,我不信。他们关系那么好,他一定会告诉郭少才。”
“告诉了也没有关系,他是你男朋友啊,他喜欢你,他就会理解你。”
“哦,你不懂,你不了解那个男人。我骗了他那么久,一直隐瞒他,现在他知道一定气坏了,他不会原谅我的。”
“怎么会这样?你生了病,他应该关心你才对,怎么还顾得上跟你吵架呢?”
“你不知道,他最恨我欺骗他,瞧着吧,他一定会发疯。一会儿,我跟他打起来,你们一定要帮我。”
谢念春突然也眼泪双流着说:“梦萍,干脆我们先跑吧,去什么地方躲几天再回来。”
“你又怎么了?为什么要跑?”苏韵说。
“我也危险了啊,我也把照片给他看了,范俊仁马上会知道,我怎么跟他说啊。”
“哎哟,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找个男朋友生活这么累,还不如别找。”苏韵说。
“不找男朋友也不行啊,孤单一个人,生活会很苦。”谢念春说。
“我们还是快点想办法,躲到哪里去吧,要不,我们也去网吧呆几天。”徐梦萍说。
“哎呀,行了行了。躲什么躲?你是犯了多大的罪了?还躲起来?那不是别人,是你男朋友呢,他还杀了你不成?”苏韵说。
“那他质问起来怎么办?”徐梦萍说。
“什么怎么办?直接说实话。你们本来就早该告诉他们,不该一直隐瞒他们。如果这点事情都不能理解你们,还谈什么爱你们。”
“你不明白,苏韵。”徐梦萍说:“让事情变得更糟,常常是老老实实说真话的原因。”
“那也不用怕成这样。放心吧,我跟你们保证,张欣绝对不会说出去。”
“你怎么这么肯定?他就那么听你的话?”
“不信?那我们就去找他,问问他,有没有说出去,也好让你们放心。”
苏韵的提议得到那二位的赞成,是啊,要是张欣根本没有说出去,那岂不是瞎担心。
三个人于是回到校园去,又到了上次那个小石亭子里。徐梦萍先打电话把张欣叫过来。
张欣到了,三个人先问了他,郭少才和范俊仁有没有知道女友皮肤病的事。张欣说没有,因为他信守承诺,不泄露隐私,压根没告诉他们。
大家放了心,那二位就愉愉快快告辞离去,留张欣和苏韵继续在小石亭子里说话。
张欣说:“她们这样子瞒着郭少才他们,也不是个事,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
“是啊,我也是这么跟她们说的,说这样子隐瞒不好。可她们就是不接受意见,不敢面对被男友发现她们丑陋不雅的一面。”
“这倒也能理解,虚荣心本来就是女人的天性。”
“别光说女人,男人不也是一样?”
“啊,是的,男人也一样。”张欣笑了说。
“我是这么想,找你个机会,你先跟郭少才他们谈一谈,告诉他们女孩们皮肤病的事,探探他们的态度,尽力叫他们对女友宽容一点,关爱一点。希望他们之间都能相互理解,都能坦然接受既成的事实。”
“哦,是可以帮帮他们,就怕他们不领情,反而怪我们多事。”
“他们误解我们无所谓,只要他们自己相安无事,不要吵闹起来。”
“吵不吵起来,这个我可没办法保证他们。那两男人都是猪,可没你想的那么通情达理。刚刚为了烧掉他们的兴奋剂,我都差点跟他们打起来。”
“你把他们的兴奋剂都烧了?”
“是啊,我就跟他们来硬的,懒得跟他们婆婆妈妈费口舌。”
“你得阻止他们去段守假的武馆,不要让他们继续从段守假那儿拿兴奋剂。”
“我跟他们说过了,他们应该不会去。不过,我认为,想要事情彻底了断,还是得让段守假的武馆关门才行。”
“所以说,得劝大家自觉抵制他的武馆。”
“这个做起来,可不那么容易。”
“是啊,正因为难,所以显得更紧要。”
“行,我听你的,咱们一步一步来。”
“我们412女生宿舍,还有一个段守假的最忠实信徒潘美琪,这个人没有人能够说服她,可能只有你的话,她还能够听进去一点。”
“她跟你是死对头,你干吗还关心她?”
“反正眼见她火坑里越陷越深,于心不忍,看不过去。再说她那么支持段守假,对我们的‘抵制’工作也是一个障碍。”
“好吧,我去试试吧,但不保证能成功,她也不是每句话都肯听我的。”
正是说着潘美琪,潘美琪竟然就来了。
她是听说了苏韵和张欣在这里“约会”,特意跑过来的,也不知道谁给她通了消息。
“嗨,两位谈得好开心。怎么在这里,不去更隐蔽一点地方?电影院啊,咖啡馆啊,酒店房间啊,那多舒服啊。”潘美琪一来就是阴阳怪气的语调。
“你说什么?我们是在这里谈点事。”张欣说。
“哦,只是谈点事吗?就没有谈点别的吗?谈谈情啊、谈谈爱啊,这地方选得不错,挺适合谈这些,是不是?”
“潘美琪,不是你想的那样。”苏韵说。
“是吗?那你们谈嘛,继续谈嘛,好好谈,别介意我,就当我是空气。反正你们一直当我是空气。”潘美琪靠到了那根石柱子上,挑衅的眼光望着苏韵。
“潘美琪,我提醒你,我跟谁在一起,谈什么,好象轮不到你来管吧。”张欣说。
“是吗?你是跟我摊牌吗?要跟我分手是不是?”
“分什么手?我们的手拉在一起过吗?”
“没拉过手是吗?那我们在一起那么久算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张欣,你别太过份,我不是玩物,你别想着高兴了就来,不高兴转身就走。”
苏韵最受不了这种吵闹场面,觉得跟一个女人去争一个男人,好不无聊。这是男人自己的选择,女人相互争有什么意思呢?她于是说:“行了,你们别吵了,我走,我走好不好?让给你们谈。”
“哎呀,你走什么啊,不是爱和我抢男人吗?那就使劲抢,努力抢啊。看看你个骚狐狸多有魅力。”
苏韵被那句话呛得差点咽下人生最后一口气,当场变得面红耳赤。她堂堂正正做人,何曾受过这种诬蔑?她忍不住厉声喝斥:“潘美琪,你嘴巴干净点。”
“要不然呢,你要打人是不是?那就来啊。”潘美琪双臂一振,立即摆出了攻击架式。
“潘美琪,你就是一个神经病,才没兴趣跟你瞎胡闹。”苏韵开步就走。
谁知潘美琪头脑发热,一心要跟苏韵斗一场,制服住苏韵。这时她又率先发起攻击,身形一闪,冲上去照着苏韵面门就是一拳。
苏韵哪有心思跟她打架,一招推开了她,继续走远。回头对张欣说:“你跟她谈一谈吧,我看她的病越来越重了。”
张欣同时上前劝阻,把潘美琪拉回来:“行了,人家不理你,你还追?”
潘美琪顺势一头扑进张欣怀里,两个拳头“多情”的捶打着张欣的胸膛,轻声哭泣起来:“你为什么这么花心,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张欣一看她哭起来,不忍心再责骂她,只好轻拍她肩膀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