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挑衅
柴荣与婉澄从崔氏宫中离开便去了婉澄宫里。
“皇上，臣妾有事要与您说。”
“澄儿，今天是中秋，朕想与你一同赏月，其他的事朕不想去想。”
“皇上今日设宴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待晚间我们一同赏月，好吗？”
“也好，让膳房准备些果品，点心，再备此酒菜，我们夫妻二人过个团圆节。”
柴荣特别强调夫妻二人，婉澄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她想说请四妃一同来赏月，但柴荣一语堵住了自己的话，又见他一脸疲惫，所以便不再争辩。她亲自伺候柴荣躺下，柴荣拉着她的手示意她也一起休息。
躺在柴荣怀中，她总是觉得很安全，很踏实。从小到大，只要他在，她就觉得有依靠。这些天，她知道他在逃避，他不想让自己难过，所以对四妃视而不见。
此事已传到张太妃耳中，早晚也会传至朝臣耳中。祖母说的对，安定后宫，是她做为皇后的责任。
她不可以让柴荣与朝臣对立。自古以来，帝王专情都是做不到的。因为后宫需要平衡，前朝需要安抚。
柴荣渐渐熟睡，婉澄却毫无睡意，他悄悄起身，命绿屏准备丰盛的晚宴。
柴荣一觉醒来，已是晚间。一轮秋月升上夜空，洒下的光辉照亮千家万户。吴六见他起身，忙侍候着。
“皇后呢？”
“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贤妃娘娘都来了，陪着皇后娘娘说话呢！”
“她们怎么来了？”柴荣皱了皱眉。
“你去请皇后来。”
吴六请婉澄来至内殿。
“澄儿，朕不是说我们二人赏月吗？”
“皇上，妹妹们来了，臣妾也不好拒之门外，况且中秋夜本就该阖宫团圆。普通人家尚且阖家共度，何况皇家？臣妾知道皇上用心良苦，只是我们既为帝后，这便是我们的责任。”
“澄儿，你的懂事总是让人心疼。那就依你吧！”
“皇上臣妾派人用轿辇把贵妃也接过来，既是团圆，总不能少了她。”
“也好。一切便由你安排。”
柴荣并不急着去外边。他让婉澄坐在自已身边，命人将灯烛都熄灭。此时殿内只有他们两人。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一片宁寧。他轻轻把婉澄揽在怀里。
“澄儿，这一阵子委屈你了！”
“皇上，此生能与皇上一起，臣妾已心满意足。这些年皇上对臣妾如珠如宝，臣妾真的没有任何委屈。臣妾对皇上只有感恩和心疼。臣妾知道，最委屈的不是臣妾，也不是四妃，而是皇上。皇上为了大周的江山，为了大周的百姓，舍掉了很多自己的东西。”
“朕今生或许不幸，但又十分有幸，因为有你！”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彼此依靠着，静听对方心跳的声音。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方携手去了大殿。四妃俱在。
“贵妃不方便，免礼坐吧！”
“臣妾谢过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臣妾与德妃姐姐准备了一些雕虫小技，博皇上和皇后娘娘一笑。”
“好！朕与皇后便看看。”
贤妃高氏命人拿了筝来，轻轻弹奏起来，而德妃赵氏则翩翩起舞。在月光下，两人的身影很是优美。
高氏的筝如行云流水，音调美妙，赵氏的舞姿更是曼妙无双，大殿上侍候的宫人都看呆了，连柴荣和婉澄也被两人吸引。
一曲罢，两人飘飘下拜，为帝后送上祝福。
“愿皇上皇后娘娘万事顺遂！”
“好，你二人辛苦了！来人将朕的酒赐与德妃和贤妃！”
“皇上，臣妾自幼醉心诗书，今日便吟诵一首唐诗给皇上和娘娘祝兴吧！”柳氏道。
“本宫听闻淑妃琵琶弹的极好，不如边弹边诵，如何？”婉澄道。
“臣妾微末伎俩，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无妨，就依皇后所说吧！来人，取琵琶来！”
“臣妾请皇上娘娘移步院中，趁着月色来听琵琶，更有情致呢！”
“说的是，我们便一同去院中吧！”宫人将琵琶取来。柳氏试了试，果真好琵琶。她轻拢慢捻，细细弹来。边弹边吟诵。
只听她吟诵的乃是唐代名相张九龄的《望月怀远》。月光下，诗曲相和，加之柳氏清雅素淡的妆容，让人觉得她仿佛是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曲罢，这首小诗已被她吟咏了三遍。
“淑妃好雅致，真是美极了！”
“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妾怎及娘娘仪态万千啊！”
“皇上，臣妾不善歌舞，臣妾在淮阳王府时曾见到皇后娘娘幼时画像，便临摹了一幅，今日便做为礼物送给娘娘。”
崔氏说着命人将一幅画像打开。又命人点亮了灯，众人见那是一幅豆蔻少女的画像。与婉澄确实有几分相似，但仔细看去，却有很大的区别。婉澄知道，这是真的兰萱。
“这是本宫在叔父家时找人画了寄给祖母的，那时本宫才只有十三岁多。贵妃有心了。”
“臣妾看娘娘幼时与现在变化颇大呢！若不仔细看，简直是两个人。依臣妾看，娘娘真是越来越美呢！”
婉澄没有说话。看来崔氏是有备而来。她的身份杨氏是知道的。只怕是杨氏把这件事已告诉外甥女崔氏，两人是商议好了，要把她的事揭穿。
这幅画恐怕是用来让柴荣起疑的吧？婉澄在心底暗笑，可惜了她们的如意算盘！
“拿来朕看看！”
崔氏命人将画呈上，柴荣伸手拿起来，笑道：“朕看与皇后还是很相似的。正所谓女大十八变，皇后如今更漂亮了！，贵妃有心了。这画朕珍视异常，就放在联书房吧！”
吴六将画收好，准备拿去书房。
崔氏心中有些狐疑，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笑笑。
“夜深了，朕明日还要早朝，都散了吧！”
众人告退，柴荣拉着婉澄回了寝殿。绿屏侍候他们洗濑更衣后便退下了。
“大哥哥！”婉澄低声唤了一声。
“澄儿，你想说什么？”
“我……”
“怎么，你连大哥哥也不相信了吗？澄儿，我虽则为一国之君，但在我心中，我永远是你的大哥哥。”
“我知道。我是怕自己又要给你带来麻烦了！”
“别怕，多年的风雨都熬过来了，只要有你在，我们什么事都可以扛过去！”
“我的身份，王府里只有几个人知道。这些人里只有杨氏与我过节很深。崔氏又是杨氏的外甥女，只怕是想以欺君之罪拉我下水吧！”
“可是你倒了，王府也会受牵连，杨氏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她可以推说被骗了，把所有事情却推在我一个人身上！”
“有道理。可是她为何这样恨你呢？”
“你还记得被我们除掉的符旺吗？我与她真正的过节就是符旺。不过这是杨氏的丑事，她应该不会让崔氏知道。崔氏或许只是一枚棋子，杨氏若以后位相诱，难保崔氏不会上钩。”
“岂有此理，谁若敢伤了我的澄儿，我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柴荣恶狠狠地说道。
“崔氏一计不成，定会再想他法。我担心的是朝臣们知道此事会有很大麻烦。”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会想办法。”
“自从相识，我一直在给你找麻烦。”
“别胡思乱想，没有你，我这一生都没有意义。相信我，我一定可以保护你！”柴荣紧握着她的手。
婉澄鼻子有些酸。得夫如此，这一生她也别无所求了！她把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心跳的声音，此时她感到无比放心。有他，自己什么都不必想，真好！
“天不早了，歇吧！”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