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达”是一个新型人类,我问了一个大胆的问题,“你有灵魂吗?”
墨达微微表露她的情感,“尽管我是一个创造物,但是我有意识,有思想,有情绪,有主观能动性,有自我判断和纠正错误的能力,至于灵魂,答案总是与真相几乎遥相呼应,我的生命不想浪费在哲学层面。”
在网络世界中,数据流是她的意识所在,这也许是她的灵魂寄宿。即使这个空间不存在,她的意识流也会随其他形式而转变,这也许就是能量守恒定律?
无论何时,当我们仰望苍穹时自己灵魂安放何处?望向宇宙的深渊,心中隐约有一种孤寂感,总觉得来自遥远的星际,虽然我们生活在地球上有无数个年轮,但总有一个脆弱的灵魂在拷问自己,你是否属于这里?我们周围都有不同亲戚和朋友的亲密关系存在,但每个人的内心总是充满困惑,为什么我是我?我究竟来自哪里?怎么会在这里呢?我会从哪里来?我为何存在?
疑惑?困窘?如同一个看不见的铁笼,像鸟雀一样紧锁深宫,而这深宫的大门是否敞开,一旦我们穿过这座深渊大门时,系统总是提醒我们,它会报错,这是另一种选择,是 BUG,然带着真挚怀疑的目光,又把大门重新关上!
我问禺号,“能带我去寻找人类祖先盘古吗?答案也许在哪里?”事实上,这样的特殊要求,我自己也怀疑这种行为是否明智和自私。他说不可能带我到时间的过去和未来,因为这是宇宙法则的禁忌,就像伊甸园里那些看似邪恶的蛇,它从另一层角度告诉我们“不传之秘”。
禺号拍着我的肩膀,“别再让你的思想纠缠这些模糊不清的人类哲学问题,我再给你讲讲故事,请放松神思。”
禺京和禺号暂时躲避了兵燹,但也让他们的感情产生了隔阂。
海神号飞离尤沙乌奇堡时,飞船内传出喧噪声。禺号唾沫横飞,“我们逃吧。”
“逃跑。”禺京火冒三丈,双手离开副驾驶操纵手套,“那里有我们私交甚笃的兄弟和朋友,还有那只可爱的宠物。”
禺号心悸,取下手中的光谱仪驾驶手套,海神号悬浮高空。“拿我们的生命来赌吗?”
“那你想怎么着?”
“逃得远远的,不管风和雨。”
“我不同意,我一定要留下来。”
“你执意己见,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分就分。”
禺号离开主驾驶位,“你是不是心里有数了,看我不顺眼。”
墨达蓄意挤进他们中间,“停止争吵,冷静下来,我们想想办法。”
禺号歪着头啜着嘴,离开驾驶舱,来到后备舱,打开机枪面板,拎起防卫手枪,“我们不是孪生兄弟吗?您也不像我的亲兄弟。”
“你要和我划分界线,撇清关系?”禺京进入后备舱。
禺号理屈词穷,哼哼细语。“我没有你这个哥哥。”
“分家,分手,自安天命。”
禺号单眼瞄镜防卫手枪,喊着墨达,“分家当,各奔东西。”
墨达阻止着,幻到两人中间,“甭这样,你们分了,我怎么办?”
“瞧哥哥怎么教训你。”禺京跳到禺号背后,勾住他的大嘴,互相缠扭。
飞鸟惊掠,海神号左右摇晃着。
墨达的幻影融合着禺京,利用机舱纽带缠绕两人,“别打了,听我说,冷静点。”
禺号拉开机械纽带,“就连你也站在他那边。”
“你不服气。”禺京奚笑,眼白充红。
"我无言以对。"
海神号落在“尸之湖”区域的热带地区蒸气流带。禺号推开大门,扔出背囊,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禺京懵愣地坐在舱舺(xiá)上,墨达如影随形,劝道:“去找他。”
“我不去,是他自己愿意走的。”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用你们的智慧去解决问题。”
过了一夜,禺京躺在冰冷冬眠舱辗转反侧,他无时无刻思念这个即舍不离的兄弟。趁天未亮,整装机甲,背上重枪,跳出舱门。“墨达,请照顾好海神号。”
“我会的。”墨达控制着海神号悬浮升空,进入隐形状态。
禺京一边嘟囔一边唠叨,自言自语,照例禺号近在咫尺。热空气迎面扑来,映入眼帘的是数以万计坑状涌泉。
禺京踯躅不前,回头想想墨达的话,又鼓足勇气,“哼,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跳下坑坑洼洼的泥泞路,混进浓密的蒸气流,寻找着禺号,伸手不见五指,忽听见到一阵叮当的金属声,他犹豫了。“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的兄弟,总放不下他。”
禺京勇敢地迈开脚步,循着声音的传播方向寻觅。只见有身影在眼前晃动,他在敲打着什么。“是禺号吗?”禺京回音在空气飘荡,那声音并未回应。
禺京抬起手中的重枪,慢慢走近,举着枪瞄准这只黑影,盯睛一瞥,原来是一架落地的无人机”新闻眼“。
那机器发出惊异嗞咧声,禺京狠狠地踢了踢。“别紧张,放松,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前路逐渐平坦,蒸汽气流逐渐变淡。远远地看见禺号趴在地上,俯视前方。禺京以为他受了伤,哭哭啼啼跑将过去。
禺号一把拉住禺京,捂住他的嘴,“给我闭嘴。”
烟熏缭绕,两人趴在泥湿地面,一缕缕热气流,像一层薄薄的纱布,迷乱视线,禺京吹散烟气,“鸟不拉屎的地方,你看什么?”
"地脉钻探船。"禺号指着前方人头攒动的地方。
禺京吸取背甲上重型机枪,架起枪管,“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说。”禺号防卫手枪,紧紧握在手心。
大型地脉钻井船在深掘地底,泥沙和水流从车的侧面卷出。四面八方的铁金重盾机械兵包围着,一队“海狮徽”智能兵正在巡逻。
注视半晌的禺京蠢蠢欲动,“干一场。”
“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两个小脑袋不好使,搞不好成为标靶。”
“你想怎么着,坐以待毙?”
“不,我得想个法子。”禺号转动着脑筋,两耳鼓腮青红,“老哥,你去引开他们。”
“为什么总是我,你不自称先锋手的吗?你为什么不去?”
“真费劲,重机枪扔给我,我去。”禺号啐了一口唾沫,举起防卫手枪。
禺京的重枪如获至宝一样揣在怀里,“我去吧,你呢?”
“我偷偷地溜进去,关闭运行系统。”
“就这么定?”
“说干就干,甭废话。”禺号已淡入浓浓气流当中,不知所影。
禺京机甲地磁感应,跃跃欲试,鼓足勇气,冲至地脉探钻船数百米远,对着海狮徽智能兵呼喊,“嘿,你们这些废铁,到老子这边来。”
那些智能兵像疯子一样地捕猎着他,禺京躲进蒸涌泉地带,他左飞右飞,智能兵游散四方,又聚拢而来。地泉喷射气流数万丈高,间歇停顿,禺京放缓地磁感应力,“别急,等等下一波气流。”
只见智能兵逼近,禺京心里默数着,“起跳。”智能兵也跟着跳跃而至,被蒸气喷射天外。
禺京飞到对坑岩石上,回首大笑着,“哈,你们这群不长脑的废物。”
另一波智能兵追来,瞄准镜锁定禺京磁感机甲,速射数下偏离,禺京抬起重枪,后退几步,隐入浓气。激光与蒸汽相伴,禺京磁飞8字形回旋轨迹,这群智能兵忽闪不及,被地气流喷射吸入泉眼,滚烫高温催化机械厚甲。
禺京背过重枪,迅速逃离,回到地脉钻井船。远远地望去,禺号已悄然潜入,恰巧此时,四大铁金刚拦住了他的去路,那只巨手锁勾住了他。禺号身影如气流中游来游去,惊声嗥叫,“禺京,快救我。”
“噶老子。”禺京抬起重枪,猛然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