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东城
书名:罪徒 作者:水木天成 本章字数:1980字 发布时间:2021-08-23

我们来描述一下这个城市,东城是一个不夜城,凌晨三点有个男人扒在出租房墙角撒尿,而在男人不远处,一个女人扭捏着屁股走进了出租房的巷子,几个男人跟了进去,然后快速走出来,如果我们跟着进去,会发现女人蹲在地上在哭泣叫骂着,我们在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女人的项链和随身物品都不见了。


可能女人的叫骂声引起了出租房上的房客不满,一个快餐盒从楼上飞了下来,里面装的是大便。


天渐渐亮了,不少发廊的卷阀门也跟着拉了下来,马路上的人也渐渐变得多了起来,该上班的上班,该下班的下班,一个上班的女人把一袋垃圾往巷子口的角落一扔,一群蚊子一轰而起,在垃圾堆旁边乱飞,不久要重新飞回垃圾堆里。


女人买了瓶矿泉水在公交站台等车,她摇摇瓶子,水喝光了,我们得承认女人是讲卫生的,女人站在远处把矿泉水瓶扔向旁边的垃圾桶,只是女人的技术不怎么好,扔中了垃圾桶的外圈,瓶子掉在地上滚了几下,一个拿着蛇皮袋子的老人迅速捡起了瓶子,又在垃圾桶翻了几翻,没有他需要的,拿着蛇皮袋走向下一个垃圾桶。


女人赶紧对老人吐了口痰,找出一张纸巾擦了下嘴,这时车来了,女人随手一扔纸巾就上了车,第二天女人去上班的时候那张纸巾还在那里,只是多了几个脚印。


公交车行驶在东城南环路上,而南环路边零零落落的站着几个女人,她们无精打采的靠在旁边的树上抽着烟,暴露的装束可以看见她们有的胸口纹着身,一个货车司机停下车,叫了一个女人上来,半个钟后女人收了钱又下了车。


公交车行驶至东城广场,广场上有不少老人在那晨练打着太极拳或舞着太极剑,你可曾注意到广场的地板上那密密麻麻的黑色污秽?那都是扫不掉的口香糖变成的。


公交车行驶过广场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前面因为红绿灯灯出了故障的原故塞车了,司机烦躁的按着喇叭,一个交警适时的在路口指挥着车辆,这个是刚上任不久的交警,上一任交警被一辆汽车撞死了,虽然有交警的疏通指挥,但车越来越多,最后密密麻麻的塞了三四公里,卖报的急忙冲上去卖报,一个乞丐拿着碗靠到车窗说:“老板,保佑你大富大贵,一路顺风”车主被说得不耐烦了扔下五毛钱然后关起车窗。


在十字路口旁边还有个商场,商场门口每隔段时间就有个疯子在这里逗留,这个疯子穿着半件粘着一块块污渍的棉袄和一条开裆的长裤,有的女人经过疯子的时候会用眼角往疯子的开档处偷偷瞧上一眼。


疯子的头发很长很长,而且粘成了一团团的,这是他的枕头,刮风的时候他的头发纹丝不动,每个人都有抽烟的自由,当有人扔烟头时他就会捡起来抽两口,他的食物来自垃圾桶,他面无表情在那里翻来翻去,翻到一个饭盒,打开有几块啃过的骨头和半片干巴巴的青菜,他拿着骨头放进嘴里嚼几下就吐了,然后他拿起半片青菜放进嘴里。


而东城郊外有两个化工厂源源不断的往河里排放着污水,下游两岸寸草不生,化工厂旁边那棵万年青,长出的叶子是黄的,一个老人对孙子说,化工厂没建之前,水清澈见底,蹲在岸上就可以看见鱼儿游来游去,老人就是喝这条河的水长大,化工厂的两根烟囱冒着滚滚黑烟,工厂墙外以前用白漆刷的几个大字‘自力更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黑色。


1998年夏天,东城下了场大雨,下水道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化粪池的脏水喷涌而出,与街道上的积水混杂在一起,混浊不堪的水面上漂着各种垃圾,顺势流进了街道两旁的商铺,半截人骨卡在一个垃圾桶旁。


环卫工人清理这些东西的时候,发现三样东西占据了垃圾的首位:纸巾,安全套,卫生巾,环卫工人手里拿着扫帚,头上戴着太阳帽,身上黄色的外挂代表着他们的身份,身后的手推环保车即将装满,他们不是什么天使也不是什么最可爱的人,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为了能让生活变得更好。


他们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他们自然遭到了一些人的嫌弃,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从他们身旁捂着嘴巴像躲瘟疫一样躲开了他们,因为有了他们,似乎人与人之间也有了贫富贵贱之分,然而错的不是他们,也不是他们的工作,而是他们的工钱。


环卫工人把这些东西拉了一车又一车,一位环卫工人路过一个广告牌时,向广告牌上吐了一口浓浓的痰,这口痰落在‘文明城市’四个字中间。


改革大开发那年,由于靠海的缘故,东城成了第一批重点开发的城市,无数的务工人员怀揣着梦想涌向这座没有灵魂的城市,有的人在这里发了财,有的人则死在了这里,而有的人则掌控着这座城市的命脉,这个人就是陈子琴,他在东城经过十几年时间的努力发展,聚集了一大帮混混,通过勒索敲诈,强行买卖,垄断资本的肮脏手段控制着这个城市的经济,只是近几年他开始转型,成立了陈氏集团,开始做起了正当生意,很少在打打杀杀了。


东城一直流传着陈子琴的两个传说,第一个是当地有个富商结婚,陈子琴也在邀请名单中,陈子琴去参加婚礼的时候看见新娘很漂亮,就对新郞说:“晚上叫新娘来我家”


第二个是有几个官员去地方考查,开过一段小路时刚好与陈子琴的车相会,当司机告诉他们对面的车是陈子琴的时候,他们直接让司机把车开下坡,好让陈子琴的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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