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再也看不下去,她大喊一声:“住手。”
她掂起自行车前轮向那人撞去,出奇不易的一下,那人一下被撞的屁股着地,一阵钻心的痛让他嗷嗷怪叫。"哎呦呦,骨头断了,痛死我了。"
″哪来的小杂碎敢管我们的闲事。"他的同伴上前拉他,嘴巴里还骂骂咧咧。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另一人冲过来想打小满。小满并不言语,掂起自车子抡起来一阵乱扫。
″不想死的就滚蛋,滚开。"她沉声向他们说道,自行车撞的小混混们连连后退。看这小子莫名奇妙的举动,他们心生怯意,见占不到便宜,还遭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的取笑,自觉无趣抱头鼠窜。
一个看似流浪的落拓小子,打跑了三个无事生非的小混混,围观者虽觉惊奇,但是不关己事,看过热闹也就散了。小满捡起来因推搡掉落在地的药包,递给还在怔神的王东跃。
"给你,"她不敢多说,低下头。
"谢谢你!谢谢!"父亲对仗义的陌生小伙子非常感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人都不敢管的闲事,这个瘦小的孩子却义无反顾的帮助了自己,怎不让他心怀感激呢?
"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肯定被无赖缠上了。"周芬芳见小伙子腼腆的低头不语,不由仔细打量着他。
"不谢。"小满有点哽咽,扶起车子扬长而去。
″走吧。"王东跃看妻子还在发呆,便提醒失神的妻子。
"有点奇怪,我觉得这孩子好亲切,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周芬芳摇摇头说道。
″又犯迷糊了,别瞎想,快走吧,娘该等急了。"王东跃就怕妻子这种神色,自从小女儿出走,当初的几年她总是这样独自发呆。难道又犯了迷怔,他赶忙拉走妻子。
因为路上耽误了时间,急急忙忙到了家里,看见父亲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忍受着痛楚。赶紧解开药包,赶紧拿出膏药贴上老爹的伤腿处。
"孩子他爸,快来看。"正准备收起膏药的周芬芳突然惊讶叫出声来。
"怎么了?"王东跃看妻子手中拿张小纸条,奇怪问。
"你看。"周芬芳把纸条举到他面前。
″这两天要深居简出,不宜外出。"王东跃念出字条上的字。
"这是哪来的?什么意思啊?"王东跃问妻子。
"不知道哪来的,就混在膏药里面。"周芬芳也迷惑不解,这几天事儿多,联系起来想一想是有些蹊跷,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这纸条是谁的提醒?接触到它的只有拿药的人,可是他们临时决定去拿药的,与他们素不相识,决不会是他们。再一个人就是路上那个少年了,他虽然出手相助,但确实是初次见面,回想一下那少年的举动,众目睽睽之下他并没有可疑的地方。可是那个少年为什么让她心中感觉特别呢?
“你说是不是那个孩子给提的醒?”她对丈夫说。
王东跃更加迷惑不解。“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他跟咱们素不相识的,这是为什么呀?”
躺在床上的王振问明今天发生的事情,也觉蹊跷,可是既然有人示警,还是宁可信其有吧,对儿子媳妇说:"这些天,不是必要尽量别外出。"
三伏天的时节,没有紧急之事,人们大多是傍晚出门,彩霞出了大杂院,准备去大街上帮妈妈收货摊,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奇怪的少年,错过的一瞬间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么热的天穿的这样周正不嫌热吗?抬头瞄了一眼,准备擦肩而过。
"彩霞,"彩霞一惊回头,瞪大眼睛瞧着少年,确信自己的名字是从他嘴巴里发出后非常惊讶。
但是没等她说话,又听那少年悄声说道:"彩霞,你发什么呆呀,我是满意,去河边,我有话对你说。"
这一下彩霞不但眼睛圆瞪,连嘴巴也张圆了,又惊又喜一幅不敢置信的样子。
"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小满挑了挑眉毛作了个鬼脸,不等她开口就转身走。彩霞惊喜交加又觉得神秘兮兮的非常好玩,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跟上去。
家里都用上了自来水,己经没有在护城河洗衣服的人,小满沿着河边一直走,被后面跟来的彩霞紧跑几步拉住了胳膊。
"别走了,别走了,这里没有人,快让我好好看看。“她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又掀起小满的帽檐来。”
“满意,你真是满意,这么多年你哪去了?回来就回来呗,干嘛打扮成这个鬼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你们家的人都快翻了天啦!你奶奶你妈妈都经常哭呢?现在回来了不赶紧回家你是干啥呢?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不敢见人呀?就是做了错事你也不用怕,他们也会原谅你的。"彩霞喜出望外,一口气的说个不停。
"你说什么呀?谁做错了事不敢回家啦,你懂不懂什么叫乔装改扮,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想让我怎么回答你。"小满挣脱她的手说。
"满意,真是你!太好了,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想死我们了,玉锁走时还遗憾呢,说有了你和柳爷爷的信息就想办法告诉他。想着你有一天能回来,却没想到你这样神出鬼没的回来,太让我惊讶了,快说说,穿成这样,这到底是干什么?"彩霞扔掉她的帽子,咧嘴大笑,一下子抱住她不住叨叨。
″放开我,天气热,喘不过气来了,疯丫头你想热死我。"小满看她发疯推开她的手。
当年那个爱穿红衣服的小女孩,已经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一条浅碎花的连衣裙,衬托着她娇艳的小脸格外白皙。她眼睛笑的弯弯的,准备再次扑上来时,被小满阻止了。
"别闹了,好好说话,我有好多话要问你呢?先给我说一下我走后的情况吧。"小满说着坐在河边的草地上。
彩霞与她并肩而坐,挨近她叹气说道:"那怎么说,这么多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根本说不完。“
“自从你走了以后,你的家人都怨怪你爷爷自作主张,他们都很想你,你刚走的那会,你妈妈时常哭,说你爷爷心肠硬不心疼你,让柳爷爷带走你不知道能不能适应。那时候你还病着,还怕你养不好夭折了,反正天天都是哭哭啼啼的。后来接到柳爷爷的信,说你很好才放心。还有你奶奶,她跟着你爷爷闹了好久才消停。这都是因为你,如果现在她们看见你回来了,指不定多开心呐,小满,你说,你是不是因为给他们一个惊喜才这样打扮的,一见面就吓了我一跳,其实也不用装神弄鬼的捣鼓,只要你回来他们就很高兴。唉呀,别光听我说,你也快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彩霞对小满释放着自己所有热情,对这个儿时的小伙伴充满了好奇和亲切,虽然相隔多年各自成长,但是那种亲密无间的友谊让她们的距离格外紧密,絮絮叨叨说了这些年小满离家后的事情,一直说到月上中天,才觉得饥肠辘辘。
″我原是帮我妈收摊去的,现在这点家里都吃过晚饭了,我得回家了,要不他们该着急到处找我了,小满跟回家吧,不回家你怎么吃饭呀?还是回家吧。"彩霞有点忧闷,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到家却不进家的原因。
"我肯定要回家的,可是还得等等,这两天有点事情还不能回去,我回来这事你先给我保密。放心吧,饿了我会找东西吃。″小满仔细叮嘱彩霞,她需要安静一下消化听来的消息。
“你这样到底是为什么?这样的打扮,这样的行为,为什么呀?满意你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事啦,怎么这样神秘?告诉我呗,快告诉我。”彩霞眼里的八卦小星星快夺眶而出,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你说是不是有坏人追你才这样的呀,那么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加入了什么组织,不想干又甩不脱?可是不对呀,他们也不知道往咱们这儿跑呀。要不就是被人追求甩不掉才伪装回家的,到了家也不敢露出真容?那也不对,因为这种事不值得这么伪装呀,那么你是不是发现别人不可告人的秘密被追杀了,这可是有些麻烦,快说他们究竟是什么麻烦人物让你如此忌惮?”彩霞差点被自己的猜想惊吓了,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亮晶晶的眼睛都是恐惧。
“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呀,这是哪跟哪呀,哎呀,小丫头到了思春的年龄,就爱胡思乱想,我可不像你那么闲,好多事等着我去作呢。去吧,后天我就会回去,等我回家了再跟你好好聊,都会告诉你的,别瞎猜了,让我现在静一静。”小满捏她的鼻子说。
软硬兼施都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彩霞气馁的走了,看着她不甘心的样子小满洋洋自得。清清的河水波光粼粼,小满姑娘坐在草地上想着最让她窝火的事。
姐姐小青已经嫁人了,还有个一岁的儿子。可是她嫁的人竟然是三壮的大哥大壮。这让小满感觉不可思议,一头的黑线,小青也不是没头脑子的人,怎么会嫁去他家,且不说大壮为人怎么样,但就说他有那个母老虎亲娘,也不能进他家门吧,不是自找难受吗?小满咬牙切齿的想,小青嫁他不是被那母老虎给逼的吧,如果被逼嫁给他们家,难道是因为自己吗?是为了自己赎罪吗?一番胡思乱想让她不淡定了,她一定要弄清楚原因,可不能让姐姐代自己受过,如果他们敢欺负小青,准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光知道哭的小丫头,对付母老虎这样的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小伙伴玉锁跟随他爹单位,迁到了外地铁路局。小刚,小勇兄弟俩还在上学,彩霞则退学帮妈妈做生意。大杂阮里多了几家支农下放回来的人家,生活发生了改变,有富裕的盖了新房。
院里变的拥挤了,小满夜里蹲在房顶时的切身感受。她把细铁丝夹子小心地放在在房顶四边,便藏到院里的大树上,浓密的树叶正好遮挡住她的身影。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如夜猫子似的惨叫,惊醒了大杂院里睡的正香甜的人,有几个大胆的男人拿着手电筒遍寻了一遍,没发现可异情况,嘟嘟囔囔,说是夜猫子的叫声,也有人说是不是听差了,或者是不知名的怪鸟叫声,商讨一会儿,也没有搜出什么结果,又各自散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