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帝颜忧郁地看着她:“你不想见他是吗?”
姿落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诫她:赶快离开这里,这是陷阱……
“你不想进入的话,我也不想勉强你,但他目前的情况很糟糕。”
姿落低声说:“我不能见他,因为……”她看着滴帝颜的脸,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他已经奉了教皇的命令要杀我。”
“但那不可能出于他的意愿。”滴帝颜忧郁地说,“他一定出了什么事了,他自从上次和你离开了寂寞之城后一定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因为他回来的时候总是心神恍惚……”
姿落痛苦地说:“他在树妖的森林里失去了关于我的记忆!”
她慌张地看看那扇门,好像若耶即刻会破门而出:“我不能见他,一见他他就会杀掉我,那是教皇的命令,也是他的意愿。”
“是吗?”滴帝颜沉默了片刻,“但这是什么意思呢?你能告诉我吗?”
她手中拿着几张纸,每张纸上面都是一些模糊的脸,有的在笑有的在哭,虽然画得很粗糙,但如果仔细辨认,就会发现画得神似姿落。
“他每天画的都是你的脸,他说他做梦梦见的都是同一个女孩。”
“我告诉你为什么,”扑在她们身后出现了,他的语气还是那样淡淡地,“因为他做梦都想杀死她。”他对滴帝颜微一弯腰,“很抱歉,我要保护她离开。”
“王子殿下……”在他们转过身的时候,滴帝颜突然说。
扑讶异地回转身:“你有什么事吗?”
滴帝颜很茫然地看着他的脸孔很恍惚地笑了笑:“没什么事,您长得很像他……”
“快离开这里!”第模扣出现了,他快速地奔跑在前面,将几个酒吧招待撞得东倒西歪,“天激作来到了这里!”
“见鬼!”扑说,“不是说警察不会光顾这里吗?”
“天激作可不是警察,”第模扣提醒他,“他是法力强大的钱币骑士。”
玄媚儿在第模扣身后气喘吁吁,她的手上还拿着刚刚从兵器库里得到的水晶球:“快,他就在身后。”
“魔法师呢?”扑焦急地问道。
“快别提那个醉鬼!”第模扣不屑一顾,“简直要命。”
滴帝颜忽然说:“我去招待那个天激作,你们带魔法师从地道走。”
“真沉,”扑和第模扣一边一个拖着魔法师,大家在通道里慌不择路,魔法师口里念着:“要不再给我一杯酒,要不就让我睡一会儿……”
前方的一面墙突然倒塌了,天激作从墙的背后大笑着显现出来,他的长发飞舞着,面具后的眼睛闪闪发光。
“掉头掉头!”第模扣将魔法师交给了扑,然后他掏出了法器高声叫道,“我,魔杖随从……”
姿落不知道身后的第模扣和天激作最后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几个一片混乱,没命地狂奔着,当他们进入到一个房间里的时候,玄媚儿突然大叫了一声。
在他们的面前,赫然是宝剑骑士若耶。
若耶一见到他们,立刻抽出了他的宝剑,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他们。
在姿落目瞪口呆的时候,身后的门被突然撞开,天激作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们现在腹背受敌。
天激作脸上印着浅浅的笑,手中的金色链条忽地仰了起来,他口里叫道:“我,钱币骑士天激作……”
若耶的眼睛冒出了火一般的光芒,他手里的宝剑寒光四射,他口里说:“我,宝剑骑士若耶……”
玄媚儿口里战战兢兢地说:“我我我……”她吓得咒语也几乎不会念了。
扑的口里也在喃喃念着咒语,失去了身体支持的魔法师已经如愿以偿地昏睡在地上了,手里还紧握着酒杯。
漫天的光芒突然迸发出来,姿落忍不住将眼睛闭了起来……
若耶静静地看着姿落,姿落的眼睛仍然紧闭着。
“见鬼,”他开口了,“你真笨得像猪一样。”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粗鲁。
姿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若耶说:“起来吧,你打算在地上坐到什么时候?还是等着我来拉你,圣杯?”
姿落这才发现,倒在地上的竟然是天激作,他受了重伤,血从他的身上不时渗出,在地板上迅速弥漫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激作面具后的眼睛里透露着捉摸不定的光芒,蛇一般阴冷。
若耶急促说道:“得先把这个家伙处理掉……”
第模扣一跛一跛地从后面赶来,他的腿伤得不轻,他看到眼前的情形大吃一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若耶将手里的宝剑对着天激作的喉咙:“很抱歉,如果不杀你,你一定会杀我。”
天激作说:“宝剑骑士,我是否该提醒你,你该站在我这边,我们都听命于教皇。”
“你搞错了一件事,你是他的人,我却不是。”
天激作点了点头:“你的记忆恢复了?我早知道,你靠不住。”
若耶深吸口气,说:“对不起……”
天激作毫无畏惧,嘲讽地重复:“对不起?宝剑骑士,你好像失去的不单单是人性,还有理智……”
“等等,”姿落慌忙阻止,“别杀他!”一旁的第模扣明显松了口气。
若耶很吃惊地看着她:“你神经错乱了吗?不杀他?留着他把我们大家都杀光?他的法力高强!”
“第模扣,你的绳索呢?”姿落说,“他已经受了重伤,将他捆住应该没问题。”
“你疯了!”若耶欲言又止。
扑说:“听她的吧,她是以圣杯的身份在命令你。”
若耶冲姿落翻了几个大白眼,最后他还是逼不得已地对姿落说:“是的,阁下。”
他低声说:“你会后悔的。”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玄媚儿很好奇地,“好险啊,我还以为我这次死定了。”
若耶冷哼了一声:“就是刚才。”
是吗?大家都很怀疑。但是在这个时候大家才看到,在若耶的房间里,到处挂满了各种大小的纸片,有的只绘着一双眼睛,有的只绘着微笑着的嘴巴,有的画着泪滴,最后,它们竟然拼凑成了——姿落的画像。
想必,他一直在很努力地想回忆起什么吧?那些残留在他心灵深处记忆的碎片,有关他与她的,终于让他想起了她和他的一切吧?
姿落没有问,若耶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