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八十四章 一生真伪复谁知(上)
书名:赤龙军神 作者:白少宇 本章字数:5065字 发布时间:2021-08-22

第八十四章 一生真伪复谁知(上)


上回说到,霍青巧用智谋、混入营中,伪装成沈东楼侍卫甲士,趁众人不注意之时,制住沈东楼。眼见沈东楼性命不保,幸得马原劝说,霍青才放了沈东楼,欲和马原离去,谁知沈东楼却不肯放霍青离去:“你身负重罪,我必须拿你归案!识相点,你自己束手就擒;若不识相,休怪我无情。”马原唤入龙武卒,朝沈东楼朗声说道:“束手就擒?小子,你好大口气。霍青是我青龙军团的军官,受我管辖;别说他是无辜的,就算他真杀了肇梅村,我青龙军团自有军法论处,也轮不到你金龙军团拿他。”两军列阵对峙,冲突一触即发。

 



青龙军团龙武卒、金龙军团警卫营,双方列阵对峙,一时谁都没动;

之所以不动,是因为马原、沈东楼,尽管都摆出了互不相让的姿态,但都没敢下令厮杀。

 


毕竟此处是龙城,堂堂天子脚下,一旦发生两军私斗、自相残杀,若被皇上知晓,轻则丢官,重则掉脑袋;

不过,对霍青,沈东楼坚持要抓,马原决心要保,双方互不相让、毫不妥协,势同骑虎。

 



两军僵持不下之时,忽听蹄声如雷、由远而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十数骑风驰电掣、朝军营而来;

到得门前,门卫甲士举起长矛,拦住来者去路:“金龙军团扎营于此,未得军令,不得跑马!”

 


十数骑中,为首一人,从身后取出,一个黄色凌锦制成的布轴,其上祥云瑞鹤、富丽堂皇:

“皇上圣旨在此,谁敢阻挡?不想要命了吗?!”

 


门前甲士一听,哪敢怠慢,忙打开营门,跪在旁边;

十数骑冲进营门,来到两军阵前:

“圣旨到,车骑将军马原、领军将军沈东楼,接旨!”

 



马原、沈东楼忙走出军阵,疾步来到传旨之人面前,双膝跪倒,身体伏下;

在场所有军人,亦放下武器,跪倒在地。

 


霍青随众人一起跪倒,心中忐忑起来:

此时圣旨来到,对他而言,只怕凶多吉少;

肇梅村被杀,绝对是惊天大案,肯定要震动天子;

皇上此时下旨,只怕是要将他霍青,这个首要嫌疑人,缉拿归案;

马原倒是相信他,信誓旦旦、一心保他,可只怕圣命难为。

 


霍青越想越绝望,抬头看去,见马原一脸凝重,沈东楼难掩得意之情,不由得恨从心中起,真后悔放过了这个阴险小人,刚才就该将他一刀杀死,以解心头之恨;

他心中绝望至极,顿时杀心再起,恨不得马上起身,先把沈东楼杀了再说。

 



借着灯火,看清传旨之人的面目时,霍青不由一愣,怎么是他?

 


传旨之人,身材挺拔,相貌秀美,一双丹凤眼不怒而威,不是公主府总管——梁吉,又是何人。

 


霍青一看是梁吉,冲动之情,微微冷却了几分,心说:难道此事尚有转机不成?

心中希望升腾起来,他暂罢杀心,决定先听一听圣旨内容再说。

 


霍青戒心未消,心想:

若是要将我拿下治罪,别说是皇上圣旨,就是天王老子的命令,我也绝不会束手就擒,定要拼死一搏。

 


霍青明白,此一时,彼一时,沈东楼身边有一千多人,想此时杀他,不亚于火中取栗,但他宁愿一死,也势诛此獠。

 


他还清楚,抗旨不遵,当株连九族。

只不过,他父母双亡,可谓“上无老”;

与罗兰情投意合,却未有子嗣,可谓“下无小”。

既无“九族”,又何惧“株连”?

这便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霍青百般纠结之时,梁吉已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近日,凶徒狂妄,竟敢于龙城天子之都、公主寿辰之前、光天化日之下,刺杀军事大学校长肇梅村,穷凶极恶,胆大包天,其罪当诛,其身当裂。

然,皇威不违颜咫尺,天诱其衷,今幸得凶徒自首归案,可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车骑将军马原,多年镇守边关,劳苦功高,特赏金万两。

领军将军沈东楼,未查明真凶,处事操切,烧毁瓮山,罚俸禄一年,修缮瓮山,撤销军事大学总教官职务。

军事大学学生霍青,押送凤冠有功,特封为御前侍卫,入公主府执事。

钦此。”

 



圣旨读完,霍青听了,一阵发懵:

我没听错吧,真凶投案自首了?

那真凶是谁啊?他为什么要自首啊?

这……这也太……太……太不可思议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事情发展匪夷所思,他一时想不明白,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马原心中悸动、两眼发热,朝圣旨深深一拜“臣谢旨隆恩。”

他和梁吉,做了一个简单眼神交流,一切皆在不言中:从此,他有了一个新主子——长公主李秀凝。

 



沈东楼像是打了败仗的将军,闷闷不乐,平心而论,小皇帝李善佶,对他罚得不算太重:

他本来就不靠这点俸禄过日子,一年俸禄不算什么;

修缮瓮山,也没什么,花点钱、雇点人,也就得了;

至于撤销总教官,本来这个职位,就是个虚职,没什么实权,更没什么油水,做不做都无所谓。

 


即便如此,沈东楼还是越想越气、怒火渐起:

此次最大赢家,就是霍青,从一个小小的基层军官、军校新生,居然因祸得福,一步登天,成了御前侍卫。

他心说:我数败于此子手下,受辱多次,此仇不共戴天。

 


圣旨于前,沈东楼自然不敢抗旨,心中暗暗发狠:

霍青,先让你得意几天,我早晚要让你死在我手里。

 


心中虽恨,然沈东楼城府颇深,接旨之后,先朝马原一拜:

“小子无礼,得罪老将军,还望老将军赎罪。”

 


马原见他如此恭敬,心中没有得意,反而暗生寒意:

此子遭受挫败,却还能笑颜以对,浑若无事,如此能屈能伸,不可小觑,当对其小心防备。

遂笑道:“贤侄多礼了,还请代我向丞相大人问好。”

 



二人寒暄几句,沈东楼又来到霍青面前:

“恭喜霍老弟,贺喜霍老弟,得此高迁,以后咱们同朝为臣,还望霍侍卫多多照应。”

 


霍青听到真凶投案自首,就已迷糊,后面根本就没仔细听,如今见沈东楼前来祝贺,一时没反应过来,满脸茫然:

“什么侍卫?你在说什么?”

 


沈东楼的祝贺,本就不是真心实意,见霍青如此反应,还以为他是故意装糊涂,心中怒火愈盛;

但现在不是发火之时,遂朝霍青一笑,不予回答,转身而去。

 


霍青习惯与人为善,别人若欺辱于他,他定然要睚眦必报,但若错在他身,定要予以道歉,否则于心不安。

 


如今得知自己无罪,霍青心中一松,对沈东楼的恨,也就已去了不少,如今见其离去,似有愤愤之意,他不禁暗暗自省:

我刚才可有点失礼,要不要去给他道个歉啊。

他想叫住沈东楼,可后者已在下属帮助下,上马疾驰而去。

 


霍青见沈东楼去得远了,只得放下道歉的念头,自我安慰:

罢了罢了,他害我在前,不是也没向我道歉吗?

我就算对不起他一次,又能怎样。

 



定下心来,霍青朝梁吉而去,一者表达感激之情,二者也想问个明白:

凶手到底是谁,怎么会自首呢?

 


可未到近前,梁吉已和随从们纵身上马,朝他招了招手,便挥鞭打马,回去复命。

 



霍青急了,刚想叫住梁吉,却有人拉住了他,回头一看,乃是马原,后者一脸肃然:“你心中有很多疑问,对吗?

霍青被他言中心事,点了点头。

 


马原命令属下,将龙武卒带回城外营中,就手牵过两匹骏马,拉过一匹,翻身而上:

“有人要见你,从他那里,你将得到一切答案。

如果你想得到真相,就跟我来。”

言毕,两腿一夹马肚,一抖缰绳,马一声长鸣,奔驰而去。

 


霍青纵身而起,稳稳落在马鞍之上,也一抖缰绳,驰骋起来,紧随马原其后而去……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天色暗黑,星光闪烁;

城区热闹非凡,火树银花、灯火繁盛,乍敛烟霏,陨星如箭;

明天,才是长公主李秀凝二十岁的生日,可人们似乎已经不愿再继续等待下去,今晚便提早开始了狂欢。

 


诸多妙龄少女,身着华服,缤纷繁饰,芳菲弥章;

这是她们一生中最开心、最绚丽的时刻,犹如一朵朵娇艳花朵,不动声色,斗艳争芳;

她们拥有最宝贵的财富——青春,怎能不尽情挥洒,逍遥畅玩。

 


路边亦有白发如银的老太太,已是儿孙满堂,可依旧羡慕着少女的水润娇嫩,不由自主会想起,少女时代也曾这般花枝招展,参加龙城的一次次狂欢。

 


那时,她们也曾因为一次偶遇、一次同伴的玩笑,而使年轻姣好的容颜,羞赧满面;

也会因为穿上那件缂(读kè)丝锦袄,显露出傲人的身材,而引来诸多男生的惊艳目光。

 


这些狂欢的记忆,犹如锦线串起的珍珠项链,纵然时光荏苒,可每颗珠子所代表的狂欢记忆,仍然晶莹剔透,回味无穷。

 


如果不知情,旁观者们,或许会惊叹此情斯景,疑惑于这位公主,到底有何等魅力,居然能得到百姓们如此爱戴;

其实,龙城居民的狂欢,和爱不爱戴公主,没有什么关系。

 


龙城人的生活目的,只有一个:永远寻找光鲜亮丽。

他们喜欢丰富多彩的生活,喜欢沉浸于肉体上的快乐,喜欢各种玩乐、美食、美酒,来充斥他们的精神和物质生活,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他们会感到索然无味;

寻找刺激,猎取新奇,恣意享受,本就是他们的生活习惯。

 


所谓的公主过生日,不过是他们从官方那里,得到了一个盛大狂欢的合法借口而已;

即便没有公主的生日,他们也不介意自己寻找一个。

 


这很像在刷油漆,为了保持新鲜、刺激、好玩,他们不介意是给自己身上,刷上各种艳丽的色彩;

上一层油漆尚未铲掉,他们会在老底子上,再刷一层更新的油漆……

 



与城区的繁华热闹相比,军事大学老图书馆,依旧残破脏乱;

一阵风吹来,破烂木门来回摇晃,门框发出干涩的咯吱声响,尘土飞了起来,向四面八方飘落而去……

 


一只趴网上睡觉的蜘蛛,算是倒了霉,被风吹动的门板,砸烂了它辛苦织成的网;

从睡梦中惊醒的蜘蛛,连忙抓住残余的网丝,想赶紧爬到墙上,找到一个安全角落;

可显然,它的确不够幸运,飞起灰尘落了下来,正落在它身上,蒙了它满头满脸,其中一块小石子,还在它背上狠狠敲了一下。

 


于是,头昏脑涨、灰头土脸的蜘蛛,以自由落体式的优美动作,翻滚着、朝地面摔了下去;

幸运的是,地面厚厚的尘土,似一个大软垫子,缓冲了下落力道,它摔断了一条腿,可没摔死。

 


蜘蛛刚想爬起来,往墙边上挪动一下,一只巨大的脚踏了进来,正好踩在了它行进的路上;

蜘蛛出了一身冷汗,若爬得稍微快一点,肯定被踩死了;

它迅速从这只脚上爬过,以最快速度,朝角落里移动而去……

 



“你来了?”这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苍老。

 


受伤的蜘蛛,如愿以偿,来到墙角,迅速向上爬去;

它对这个苍老的声音很熟悉:这是一个老头的声音,他一直住在这个破烂的图书馆中。

 


“你好像,早就猜到了我会来。”这声音年轻,清澈洪亮,很有磁性;

蜘蛛知道,这是刚才那只脚的主人,它差点被他踩死。

 


老者推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了,看着这位年轻的来访者,苦笑了一下,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动:

“今天,轮到你给我送饭了。”

 


年轻的访客,微微叹了口气,推着老者回到房间,取出了那个旧的军用饭盒,放在桌上:

“您尝尝,合不合您的口味?”

 


老者打开饭盒,露出香喷喷的白米饭、香嫩可口的爆炒腰花;

他把鼻子凑上去,深深吸了口气,使劲咽了口唾沫,声音挺大,安静房间里甚至多少有点回音。

 


老者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腰花,塞进嘴里,闭上眼睛,品味其味道;

他嚼得很慢,犹如一个孩子在吃来之不易的糖果,尽管喜欢吃,却不愿吃得太快,想延长享受的时间。

 


终于,他咽了下去,睁开眼睛,瞧着年轻访客,笑了:

“正宗雅仕聚的爆炒腰花,味道太地道了,好多年没吃到过了,谢谢你。”

 



年轻访客也笑了,他很年轻,眼睛很亮,鼻梁坚挺,嘴唇朱红,微微张开时,露出了像贝壳一样,洁白整齐的牙齿:

“不用客气,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可以天天买给你吃,龙飞云将军。”

 


龙飞云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霍青,是马原告诉你,我喜欢吃爆炒腰花的?”

 


霍青也笑了,把米饭递了过去:“再尝尝这米饭吧,用正宗桃花米煮的,软硬适中,馥郁芳香。”

 


龙飞云接过了米饭,却没急着吃:“其实,你已经都知道了,对吗?”

 


霍青拿起菜盘子,往老者的米饭上,倒了点汤,又往上拨了点菜:

“当马原将军告诉我,你的身份,并让我来找你时,我隐隐猜出了问题的答案。”

 


龙飞云尝了口米饭,对其味道似乎很满意,朝霍青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霍青凝视龙飞云,叹了口气:

“是肖亮,杀了肇梅村,对吗?

当然,除了肖亮,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你的儿子,每天负责给你送饭。”

 


龙飞云目光一闪:“他的易容术不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霍青点了点头:

“他的易容术,的确不错,单看外表,我的确没法看出他是谁。

但是,有一样东西,他去不掉,这使我怀疑,他俩是一个人。”

 


龙飞云问道:“什么东西?”

 


霍青摸了一下鼻子:

“味道,他们身上的味道。

我……我父亲,也是养猪的;

养猪的人,长时间在猪圈里和猪打交道,他们身上会留下一股特殊的味道,很像猪粪、猪饲料等等,混在一起的味道。

肖亮,可以掩藏外形,可这种味道,他很难掩饰过去。”

 


听到这里,龙飞云突然闪过一幅画面:当易容后的肖亮,来给他送饭时,曾将一个馒头,塞给了霍青,而就在肖亮转身离开之时,霍青打了一个喷嚏。

他随即问道:“他往你手里塞馒头时……”

 


“不错,”霍青点了点头,“就在那个时候,我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我当时就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两个人的味道如此相似,这不会是巧合吧。”

 



老图书馆的老者,就是龙飞云;杀害肇梅村的真正凶手,是肖亮,之前他还曾经易容为龙飞云的儿子。

而杀死肇梅村的动机,自然就是为龙飞云报仇。

一切似乎都在指向,四十年前的那桩龙飞云叛国案。

其中,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八十四章《一生真伪复谁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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