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说完,转身正打算离开,就听见孟昊天咿咿呀呀的声音,小婴儿这时候不知怎么的醒了,猎人不由自主地又停住了离开的脚步转回身来。
只见地上的婴儿将小胳膊伸到了襁褓外面,胖乎乎的小手胡乱抓着,小嘴不断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表情有些焦急,好像是和猎人说不要丢弃他一样。
猎人看着地上的不断挥舞手臂的婴儿,心里突然一阵酸楚,又转回身蹲在婴儿身旁:“你别怪阿叔心狠,你这么小就被那么厉害的人追杀,阿叔惹不起他们啊,阿叔只是一个普通人,保护不了你的!”
小婴儿似乎是听懂了猎人的话一般,睁着大眼睛咧着小嘴对着猎人笑:“咿咿咿……”然后伸出小手抓住了猎人的裤脚。
“我都不要你了,你还笑?”猎人看着地上的婴儿抓住自己的裤脚,还对自己笑,又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婴儿的小手紧紧抓住了猎人的裤脚,大眼睛眨巴着,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明显是不想让猎人丢下他不管,只是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说话呢。
猎人皱着眉头,咬着下嘴唇注视着地上的婴孩,心里想到,昨晚若不是这个婴孩,自己早就死在那树林里了,如今捡回一条命来,竟然还怕引来灾祸,我这还是人么?
猎人思及至此,突然伸手猛的煽了自己一个耳光:“阿叔就是个混蛋,我不能见死不救,恩将仇报,我这就抱你回去,以后你就是我孟庆祥的儿子,阿爹有一口吃的,绝不让你饿着!”
猎人姓孟,名叫孟庆祥,他和妻子结婚多年无所出,猎人心想,这孩子或许就是上天赠给自己大难不死必有的后福,猎人越看这婴孩越是喜欢,抱着孩子往自家的方向疾步走去。
孟庆祥回到村子的时候已近中午了,村子里的炊烟袅袅,孟庆祥将怀着婴儿抱的紧紧的,也不和村上的人打招呼,急急的回到了自己家。
“庆祥?”
屋里正在做饭的女人见孟庆祥回来了,喜出望外,立刻迎上前来,愣愣地看着孟庆祥的脸。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都这么多少天了,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呜呜……”女人说着话就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往孟庆祥怀里扑去。
“这,这孩子是?”女人这才看到孟庆祥怀里抱着的竟是个孩子,疑惑的看着孟庆祥。
“山里捡到的,若不是这孩子,我就真的回不来了!”孟庆祥说着,将孩子放在床上。
“山里捡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女人惊讶的看着孟庆祥。
孟庆祥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将山里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只说了这孩子为自己指路的事情,并没有提到灰袍老者和那些黑衣人,因为孟庆祥担心自家妻子怕事,不肯收留这孩子。
“那么说,是这个孩子救了你?”女人仍然心存疑惑。
“是的,若不是这孩子,我就再也回不来了。”孟庆祥肯定的答道。
“庆祥,你不是在欺哄我吧?”女人看了看床上的婴儿,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女人心想,山里怎么可能无端的出现婴儿,这故事编的似乎有些太离谱了。
“蕙兰,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孩子,这个孩子没准就是老天爷赐给咱们的福星!”孟庆祥说道。
“庆祥,我知道你想要个孩子,我不争气,没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但是你也不能把外面的野种抱回来羞辱我吧?你真当我王蕙兰是傻子么?”女人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只一瞬间挂得满腮都是,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蕙兰,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这孩子真的……”孟庆祥这才觉得似乎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好像王蕙兰都不相信山里会出现孩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孟庆祥,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你每次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亏我还在家里担心你,原来你都是和外面女人鬼混去了,现在还搞个孩子出来,呵呵,你真是有良心啊。”
王蕙兰越说越气,越说越悲伤,眼泪依然横冲直撞几乎要划破眼眶,她笑得绝望而悲凉,无论孟庆祥如何解释,也不肯相信。
“你犯什么神经病!我都说了是捡来的,爱信不信!”孟庆祥见如何解释,王蕙兰就是不听,也有点火气上来了。
王蕙兰见孟庆祥竟然对他发火,踉跄了几步,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上:“孟庆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王蕙兰也是心中火起,突然转身跑到床边,将婴儿抱了起来,举过头顶:
“我摔死这个野种!”
“你敢!”孟庆祥指着王蕙兰,眼中立刻冒出寒光。
“孟庆祥,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东子他爸呢?”
正在这时候,从外面又进来一个女人,这女人正是和孟庆祥当初一起上山的猎人之一的妻子,他们家孩子叫冬子,这女人就是东子的妈妈,东子妈听村里人说看见孟庆祥回来了,却没看见自家男人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赶来问问究竟。
孟庆祥趁王蕙兰分神的一刹那,上前去伸手抢过孩子,然后才对着问话的东子妈说:“嫂子,我也是刚回来,就准备过去给你说呢!”
“那你说说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我家男人呢?”冬子妈是急性子,体型稍胖,发髻总是蓬松着,布鞋上还沾着猪食。
“我们追野猪追到了深山里,在山上迷路走散了,后来我遇到了狼群,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我看到有个人被几只狼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哥他……”孟庆祥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只是依然没有提及那些黑衣人和灰袍老者。
冬子妈瞅着孟庆祥:“你们迷路了?走散了?你自己就先逃回来了?就把我家男人丢在狼群里不管了?”她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他爸啊,你叫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呀?”
王蕙兰见东子妈在自己家里哭闹,上前劝道:“嫂子,你别着急,东子爸也不一定有事,再说咱们猎户人家……”
“你看着他被狼吃?你为什么不去救他?啊?你这个懦夫!你还我的男人的命来!”
冬子妈越哭越激动,根本不理会王蕙兰的劝慰,突然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扑向孟庆祥开始不顾头脸对着孟庆祥撕打起来,孟庆祥护着怀里的孩子,只能一味的躲闪。
“嫂子,你别激动,庆祥也不是不想救,庆祥要是去了,他还能回来吗?”王蕙兰见东子妈有些无理取闹,就上前去拉扯东子妈。
冬子妈被王蕙兰拉扯开,盯着孟庆祥抱着的婴儿冷笑道:“你们夫妻俩够能装的?你去深山里打猎,抱回个孩子?我看你你根本就没有去打猎吧,你只是把冬子爸和春生爸骗去了林子里,你去给自己生野种去了吧?”
孟庆祥终于体会到有理说不清,是呀,去深山里打猎抱回个孩子,确实有些讲不通,自己家里婆娘都不信,何况是蛮不讲理的冬子妈,还有一起去的春生爸,那还是村长的兄弟,孟庆祥想到这里,突然一个头两个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孟庆祥正想到村长,村长就带着春生妈和一群村民大步走进了孟庆祥家的院子了,刚进院子就大声呼喊起来。
“孟庆祥,你出来,春生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