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仆人流泪控诉
波斯国使所来思等人早已就寝，睡梦中被人唤醒，言秦公有请，欲讨教重大之事。诸人不敢怠慢，赶紧穿衣，大夜里顶着刺骨的寒风，奔往哀公那里。
进入殿中，望见哀公与大庶长后子及群臣皆在，还有老子。不知秦国出了什么事，如此大的动静。再仔细看去，有一人却不认识，就是那散一。
所来思等人与哀公及众人见礼，复由哀公引见于散一，将散一所言思八达人之事询问于所来思。
所来思略一沉吟，言道：“思八达人却是勇猛善战，但也无需多虑，其人虽然强悍，却不免智识短浅，少有远谋，更无神祇保佑，就是对我波斯国，亦不会构成危险。而希腊人则是最令人担心的，其地多山，易守难攻，而其人又极善于思考，富有论见。只是其国互相之间难以相容，分合不定，是以忙于内斗，无暇外争，一旦合力向外，诸国怕是难以抵挡呢。”
哀公尚未表态，散一赶紧发言：“臣说的没错吧！臣说的没错吧！就怕他两国合力来攻，须早做打算。”
所来思望向散一，疑惑而问：“两国合力？攻打谁啊？”
散一急道：“攻打秦国啊！”
所来思还是不解：“谁来攻打秦国啊？”
散一更急了，高声强调：“思八达人攻打秦国啊！”
所来思放声大笑：“思八达人攻打秦国？你是在说梦话吧！由希腊国到这里，思八达人再善于征战，别说这一路上的列国，就是这一路的险恶山谷，也把他们埋葬的所剩无几了，你知道希腊国在哪里吗？”
散一不高兴了：“那希腊国我常去的，就是你那波斯国，我也经常去的。你不要得意，防备思八达人先攻打你们吧，幸好你们那里有条驿道，由东到西，可以作为思八达人的进军路线。波斯波利斯城不过是筑在高地上的坟墓一般，大流士王的‘不死队’将会溃败，你记住了我说的话。”
所来思大惊失色，其人如何对波斯国如此熟知，果然去过波斯国？其人似乎在有意预言，若真如此，波斯国休矣！
雪须思在旁，急切而言：“先生何人？所言或当真？可否阻止住思八达人。”
散一笑道：“你们不是不怕思八达人吗？慌什么？思八达人若不到秦国这里，我把项上人头输给你们。”
散一转过身来，看着哀公以及满殿的文臣武将，大声疾呼：
“相信我说的吧，灾难就要来临，那是因为你们不信我的话，灾难才要来的，你们若信了我的话，就可以避开灾难。我都不惜出卖我的朋友来解救你们，你们却仍在怀疑我吗？其实你们只需献出这个被人称作老聃的人，你们就得救了！真的，我不会骗人的。我曾经帮助思八达人，如今思八达人是多么强大！我曾经帮助拜～，我曾经帮助了不少的人们，他们都获得了强大的力量，现在我来帮助你们秦国人，秦国人一样可以获得强大，我同样也可以帮助你们波斯国人，犹太人，所有人我都能帮助，但前提是你要信我的，信我给你的力量，给你的富贵，地位，荣誉，这些我都能做到，我可以使你摆脱贫穷，卑微与弱势，但你要信我的，而不是那个又吝啬又嫉妒，却假作仁慈与无为的。你们若想强大，若想获得成功，就要抛弃掉虚伪的仁慈，无用的善心，就像你们解手时做的那样，是不是很惬意，对！只有这样，你们才能轻松，才能无往而不胜，才能~~”
老子打断散一的咆哮，立起身来说道：“我不信你的，你不是想拿我试剑吗？来吧！”
散一先是怔住了，而后不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更不想亲手杀你，所以要活埋你，只是要激励活着的人。以你为牺牲，可以免除秦国的厄运，秦国内外的人或许还要称赞你呢，你多荣幸啊。”
老子哈哈大笑：“莫归先生，如果你死了，我就可以解除厄运了，先在这里谢过你。”老子说罢，迈步向散一走去。
子蒲与子虎兄弟见老子赤手空拳向散一挑战，心说这老头子肯定是脸面上挂不住，要和老朋友玩命了，但他如何能是散一的对手？不知轻重，非送命不可。上前来拉住老子，挡住散一，不令二人照面。
散一急忙向大家求援：“您各位看看，他说什么？我死了就可以解除他一人的厄运了，一个多么自私的人，其实又是多么怕死的人。可怜徐甲落在他的手里。”
散一的话反倒提醒了后子，急禀哀公：“何不招徐甲来，询问详情？”殿中群臣皆欲观徐甲有何说法，一片响应之声。
徐甲闻宣而至。哀公问话：“徐甲，孤欲闻汝与主人之间前后由来，不可隐瞒。”
徐甲望望哀公，又望望老子，最后望向散一，张口发言：“臣仆与老聃先生多年来奔走，其人所为，徐甲尽知。今日得遇明公贤君，才得以畅言，臣实在是委屈啊！”
后子笑了：“委屈？你说说看，可不许乱说，要对得起良心啊。”
散一不耐烦道：“什么良心？不要恐吓徐甲。徐甲，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要怕。”
徐甲再言：“臣实在是无心，老聃先生却是有心之人。他有意胁迫我，让我跟从他奔走受累，我不敢不从，因为他当初要活埋我，我害怕，所以就~~不敢跑了。后来在涵谷关，他又要杀我，只因为我和琴儿相好，向老聃索要工钱，他不肯还我，就要杀我。幸亏尹长官可怜我，救了我不死，还赏我金钱，更赐字与我，叫我徐模拟。”
叔同好奇道：“呵，徐甲，你竟然能得尹长官赐字？尹长官很赏识你吗？”
后子问老子：“老聃先生，确有此事？”
老子应道：“是的，确有其事。尹长官的字赐的好。”
散一闻言，又得意了：“看看人家尹长官，多有同情心。我就说了，同样是人，怎么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呐？”
叔同笑了，问老子：“先生，看来尹喜很是欣赏徐甲，可徐甲说您当初要活埋他？真有此事？”
老子敷衍道：“这些都是误会，徐甲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是吧！徐甲，徐模拟。”
散一恨道：“误会？你说的倒轻松，徐甲，说说这老聃当初为何要埋你，照实说，有秦公和这满殿的重臣与你做主呢。”
老子忙说道：“徐甲，那些虚妄无边的就算了，你也说不清楚，还是我来说吧，我会给你一个说法，咱还要去安息国呢，是吧！”
老子一提安息国，徐甲果然犹豫，被散一看到，赶紧鼓励徐甲：“徐甲，不要让他的安息国蒙骗了，安息国是不存在的。现在能解救你的唯一办法，就是揭发这个恶人，摆脱这个恶人，否则，你就真死定了。你若死了，可就真是什么都不存在了，你的一切就都失去了，多可怕啊！去他的安息国吧！你不要失去现在的机会啊！”
徐甲得了散一的话，鼓舞而言：“安息国我再也不惦记了，真的，除了我的工钱。我现在要学说我主人老聃先生当年为何要埋我。为何要埋我？因为当年老聃偷盗人家的钱，被我徐甲发现，他恼怒之下，就要将我活埋，后来我向他求命，愿意服侍他，这才不死，这么多年来，我是忍饥挨饿，无冬历夏的跟着他，只因为他骗我说他要给我工钱，后来到了涵谷关，我要和他结算工钱，好娶琴儿做媳妇，又险些被他杀了，徐甲好可怜啊~~~”言罢，徐甲竟然哭了，并由目中流泪下来。
殿中诸人亦不免凄恻，怜惜起徐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