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女人之间发生问题,一般都是男人在家的时候争男人。可是这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女人们都在干什么呢。
花娘这个人虽说是出身较低,但是非常会审时度势,颇有心机。用了手段引诱了江柳,被江柳禁足一月,却不知,江柳此举恰恰是帮了花娘。
原本夫人是要赶花娘出府的,江柳先开了口,也就留了下来。因身份不明,也不用给夫人请安,还按照原来的份例过日子。
花娘这人也聪明,每日深居浅出,只让身边的丫头出去采办必需品,倒也过得平常。
只是,她虽禁了足,不等于别人不能到她这里来。
其中来得最勤的就是和她一块儿伺候江柳的柳娘了。这柳娘比花娘还要小一些,也是被买了过来。
据说她是被夫家贱卖的,原是一乡绅的外室,生了儿子后,被原配发现,带了人直接上门捆了就卖,柳娘被侯府出去采办的人看上,做了专职伺候江柳的奶娘。
刚开始心怀怨愤以泪洗面,是花娘开导她才一心一意伺候江柳,希望有朝一日得了君心,借助侯府势力报仇。
此番见花娘成了事,既为花娘高兴,又暗暗叹息自己没有花娘的心计。江柳出了远门,她倒是经常到花娘这里聊天。
“娘子,这柳娘天天往咱们这里来,我看她是想学着您搭上将军呢。”
“这我知道,只是,她晚了一步,只怕是将军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不好找这个机会了,如今,将军已经不再食奶,她还每日养着奶水,真真是没有弄清方向。”
“我二人同病相怜,我虽不至于帮她,却也不会挡了她的道,且看她个人的造化吧。”
“咱们那位夫人,是个玲珑心窍的,很得将军的尊重,几位姨娘就不好说了,眼下咱们被将军禁足,恰恰是躲开众人注目的时候,约束好咱们的院子,明日,就说我病了,不再接待柳娘了。”
“这,这是为何?”
“不必多问,照我说的去做。”
“什么?姐姐病了?昨日不还好好的么?可请了大夫?我去看看姐姐。”
“柳娘子,花娘子说了,没有精神,恐怕怠慢了您,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这,柳娘稍一思索,神情微变,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她也不是笨人,立即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尴尬,花娘抢先一步,她已经失了先机。
后院的女人们只怕是除了恼怒花娘,更会看不上她,再和花娘走得勤,不是明摆着惹女人们的眼么?心下不由恼怒起花娘来。
各自挣各人的命运,本来没错,但是提醒一句总还是可以的吧,恼怒过后,不由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也学着花娘在屋子里窝着不再出来了。
这日,姨娘们给夫人请了安,被留下来说话。蓝姨娘年龄稍大,又是江柳的青梅竹马,夫人言谈之中也是留了几分薄面。
佳姨娘生性爽朗,不时妙语连珠,倒也得夫人欢心,只有那盈姨娘心中不忿,看不怪那两人伏低做小的样子,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其实这些年下来,她们早已经熟悉彼此,其她几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看不怪盈姨娘的清高,只是表面上也不曾显露。
这日盈姨娘几度想要开口说话,却又咽了回去。
佳姨娘道:“盈妹妹莫非是有什么心事么?我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夫人一向好说话,有什么就说么。”
“也没有什么,只是,几位姐姐,将军临走时,那花娘,这……”
夫人笑道:“将军行事虽说孟浪,但宠了一个娘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将军早已发话,让那花娘禁足,莫非盈姨娘有什么异议?”
“妾身不敢,只是夫人,还有一个柳娘子呢,若是她也……只怕有损将军声誉呀。”
这倒也是,一边蓝姨娘说:“这一次也还罢了,总不能什么猫猫狗狗的都接收了,那柳娘子原是外室,被贱卖到咱们府里,尚有儿子在,夫人,您看?”
“佳姨娘,你看呢?”夫人端起茶,微微一笑。
“我,我是个粗人,倒也没觉得怎么样,多个姐妹也未尝不可,只是,我们见到将军的次数又少喽。”佳姨娘笑道。
“你这个口不择言的,”夫人指着佳姨娘笑起来,“不过,那柳娘本是买过来做奶娘的,既然将军已经表明不再食奶,早日打发了也好,只是,打发到哪里去呢?”
“夫人,妾曾听将军笑言,说是某日饮酒之时,席间,兵部主事王大人曾经向老爷讨要柳娘,被老爷拒绝了,王大人还不太开心呢。”
“哦,还有此等事?看来还是盈妹妹得将军的心呀。”
“姐姐说哪里话,不过是将军一时兴起闲聊了几句,不如把那柳娘送给那王大人,也可缓和将军和王大人的关系。”
没几日,一乘小轿送了出去,轿中,柳娘拧着罗巾,眼含怨恨,若是有朝一日我得了势定然讨回所有人欠我的。
自此,府中看起来颇是平静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