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贴近我身,眼眸含情,柔情似水地说:“小郎君,你可知道你走以后我十分想念你,可当我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便高兴的不知所以,想着你不日就会抬着大红花轿请我入蓬莱做你夫人,也就把这孩子给生了下来。”
说着她将那孩子往我身前一拉,那孩子带着委屈哭腔,竟然喊我:“爹爹。”
这一声爹爹把我喊的当场就五荤六素,不知所以。还不忘四处张望着,寻着当年那个影子,如果不是他我也脱不开身,还真就让紫藤这半老徐娘给那什么了不成。
那时她好意与我喝酒,我知道她醉用之意不在酒,而在我,碍于当下状况我也只能委身与她,同她喝了许多酒,有一点我却不知,那酒却是情忧酒,喝下一杯就会醉的不省人事,我顺理成章的醉去她怀里。
可惜她千算万算却算错了一步,我岂是那种无知少女,早早就吃下解药,防着她,就等着她上钩。
趁她醉醉醺醺给我宽衣解带之时随便敲晕扯来一个人,将他化作我相貌与她有了一夜云雨之情,却不成想她竟然还怀上了身子,现在要我认下眼前这个女儿,我怎么能认。我是个女人,怎么能会有那本事让她一夜就有了身子。
她灼灼踱步至我身侧,羞愤说道:“小郎君,难不成你想要赖账?”
我额首与她说道:“从来没有做过,怎么赖账一说?”
她气的无话可说,看着我面,“……你,”
那小女一旁喊我:“爹爹你好狠的心,娘在紫藤阁苦苦等了你一千一百二十八年,怎么到了您却不认我们娘俩!”
我已是呛得七荤八素,心下忘了自己是谁,怎么能就轻易认下这糊涂之事,当下扯住紫藤一旁问话,“我怎么没有看见你阁里之前那个淄真的影子?”
她凉凉看向我,面容气愤,眸里更是怒火凶凶,说道:“怎么的,你是想说我与他有染才有了女儿,然后赖在你身?叫你做冤大头?”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且先听我把话说完,”这件事过急不过慢,要不然我就是有千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只能把事情同她原原本本地倒出来。
她一听差点儿没有晕过去,我揽住她身,坐在地面,想来她修为很高,怎么能想到她竟然会被这糊涂之事给吓晕过去。
那时救出灼灼回蓬莱,本想着就此忘了,也不予理会,却不成想扯出这许多荒唐之事,实在让我这小小心脏有些无法接受。
我掐了她人中,又灌了杯冰水,她终于慢慢醒来,眼眶里噙着泪水,“你,你骗的我好苦啊!”
“若非当时你铁了心要取走灼灼芳华绝色,我又岂会生出这样馊注意来。”我眼没有见着当年那人身影,问她:“那个叫淄真的男子呢!怎么在这里没有见着他,他去哪里了?”
紫藤依在我怀里,还没有缓过神,慢慢悠悠与我说起几年前的事情。
2、往事,人间,白天,晴
原来是她过分宠爱小枝的缘故,与紫腾阁内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妖谈起了情,后来是死活也要嫁他,紫藤自然不能依着她任性胡来,小枝不予理会,寻了机会与那默默无闻的小妖私奔,私奔的道上撞见了獠牙。
獠牙看上小枝的貌美,抢去兽毒山,把她献给契王做夫人。小枝抵死不从,那只深爱小枝的小妖为此与獠牙相拼,不敌,被他重伤。
3、往事,紫藤阁,白,晴
他拖着伤重的身子逃回紫藤阁报信,洞府没有紫藤夫人的影子,想着她出外寻小女,失望转出洞府之际淄真从外回洞府。
他求救淄真,“请你救救小枝,她被獠牙劫去了兽……兽……”话未说完就咽了气。
淄真十分疼爱小枝,一听这等急事,慌忙与紫藤留书信独自赶往兽毒山,同契王要回小枝。
獠牙与淄真动手打了起来,着了他的道,被他用尖锐的獠牙给穿透了胸膛。
他眼里还是那样的柔和,看着小枝昏迷在地,忍着疼痛说:“她可是紫藤夫人的宝贝,契王可要想清楚在决定放不放人。”
契王不敢相信:“你说她是紫藤夫人的女儿?”
淄真说:“你若,若敢动她一根手指头,紫藤夫人岂会饶过你。”
契王气的大发雷霆,一掌打飞了獠牙,“你这死猪头,竟然给本王弄来了个麻烦。”
獠牙赶紧爬起来,跪地磕头:“大王大王恕罪,獠牙也不知道那女娃娃是紫藤夫人的宝贝女儿,如若知道就是给獠牙一百个胆子,獠牙也不敢将紫藤夫人的宝贝女儿掳来献给大王的。”
当紫藤从外折回紫藤阁看见淄真的留书,匆忙赶去兽毒山,但在她赶到兽毒山时,只见到了淄真的尸身与昏迷的小枝。
可能是契王知道小枝是紫藤夫人的小女,若她有个闪失,他这兽毒山也会跟着遭殃,本来不想与外结怨的,这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也就不顾,随手将淄真与小枝尸身扔在半山腰自己逃了。
淄真因救他们的女儿小枝,就这样被獠牙给杀了。
4、往事,紫藤阁,晚,晴
想想那时灼灼同我被困在紫藤阁,灼灼芳华绝色的容貌引的紫藤起了夺取之心。她被灌晕,我却没什么大事,与紫藤说话,引她,她却还上当了。
当时灼灼还需些时日方能苏醒,紫藤也并没有为难我,我手脚行动自如,便是在紫藤阁洞府内上下走动的游刃有余,这个攀谈两句,那个夸赞三言,随说是与她们混熟落了,但她们口风十分的严谨,我自当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只能作罢,在寻其他法子!
我亦是对她们弯月一笑,霎是俊郎。
她们瞧我泛起一抹花痴,这等场面紫藤见了亦会一通怒火泼过来,“你们在做什么?这样的痴态叫谁来看的?”
那些婢女颤抖地慌忙跪下,却不知道怎么惹到了夫人,一个劲儿的同她磕头万言:“夫人息怒,夫人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我一旁看着事不关己的热闹,看了半晌,终于良心作怪,同她们那些婢女求了紫藤夫人一个大大人情面子。“紫藤夫人您莫要责怪她们,她们亦是无奈之举,说来也是我先迷住了她们,您要怪,要骂,就怪我,骂我。”
紫藤转目瞧我,楞是没什么话同我说,突然笑了,来至我身前,说:“小郎君,您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发一发火气,怎么你还心疼起她们?”
我知道紫藤夫人的意思,面上挂起柔和地笑意,同她说:“怎么会,我那是心疼你身子,你看你身子不好,却还发这么大火,那身子岂会有好转之日,来,我扶你回屋歇歇。”
她拉住我手坐榻边,拽住我手放在她自己心口,说道:“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它总是疼,疼的我无法安眠,小郎君你看怎么办呢?”
我怎么不知她其中意思,轻轻为她揉了揉心口,同她说道:“现在可好些了么?”
她羞涩一笑,嗯道:“是好多了些。”
我这方才停下手,还没待收回,紫藤就又嗷嗷的说疼,我无奈与她揉揉,她闹腾了半宿终于沉沉睡去,我也就轻松了许多,轻轻扯掉她手,为她掖了掖被子角,然后悄悄地走出屋,关上门。
闲时月下散步,我看见一个男子,他总是立在远处,望着紫藤的屋,双目含着浓浓的爱意,只要我一走进,就会迎来他怒火的眼神,那里头透着的是恨和愤,似乎要掐死我的感觉。
看他无声地走开,我没当回事,该与紫藤怎么坐一处说话就怎么说话。
5、往事,紫藤阁,晚,晴
某天,那男子突然来找我,我当下就楞神,他说邀我喝酒,我心想,这不是幻境,也非我幻境之人,为了灼灼我且先忍下,就同他一处坐下喝酒对月。”
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喝的太猛,喝的太多,酒后吐真言,终于吐口而出,“紫藤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偌大一座紫藤阁她事事都得尽力亲为。”
我疑惑地望着他:“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他跟我说:“夫人她先前也真心喜欢一个人,而且那个男人是个凡人,后来那个凡人知道她是个妖精就被吓跑了。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不容易,如若公子真心喜欢夫人,就恳请公子不要辜负了她一番真情实意。”言外之意就是你不喜欢她,就不要去接近她。
我楞神看着他,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啊!那个呀……”我这才发现他眼睛里含着的温柔,向来只会对紫藤痴情,我就猜想他是喜欢紫藤的,只是紫藤不知道他心意罢了。
要说她一个紫藤阁的主人,又怎么会在意一个下人的情意。只是苦了淄真年年岁岁对花相思,却只身对花相思,得不到紫藤的任何回应而已。为了灼灼与我能安全逃离紫藤阁,我并没有同他说明,就搁置了这个秘密。
自那以后淄真将我看作朋友,与我坐一处,跟我聊的最多的就是紫藤夫人食点的口味,什么什么时辰起榻洗漱,爱穿什么样的衣裳,他说:“我只希望你能真心待她。”
望着他那一抹冷凑凑地身躯,却只为紫藤而愿意温柔,我直话直说:“你喜欢她?”
他否认:“我与紫藤夫人不过是主仆。”
我很直接地说:“主仆怎么了,你不与她说明白,她岂会知道你的心意?”
他看着我,似有质疑:“安公子不喜欢夫人?”
我尴笑了一声,“嗯,喜欢喜欢。”
紫藤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的,笑眯眯地说:“你们在聊什么?”
我扭头看去,她却把我瞧的欢喜,我装作脸皮很薄,羞羞扭过头问她:“紫藤夫人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旁边还有人在,这怪让我不好意思的。”
紫藤抿唇微微含笑,随后看向淄真,淄真倒是挺识趣的,起身躬身说:“淄真这就退下。”
待他一走,紫藤迫不及待地拉住我的手说:“小郎君真的害羞了!”她笑的却那样开心。
我说:“夫夫人你可先松开……我的,手……”
我要抽回自己的手,她却抓得更紧,两人坐在石头几案边,她突然来了兴趣说:“小郎君可见过我跳舞?”
我摇头,“没见过。”不过倒是听淄真说起过,她很爱跳舞,也跳的十分好看。月下的美人翩翩起舞,就如昙花一现,美也。我拍手叫好。
她舞着身姿倾倒在我怀里,娇羞地说:“小郎君你看我跳的可好?”
“美,舞美,人更美。”忽觉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些情话我可从来都没说过,现在却对一个女妖精说了,头皮就像炸了毛一样,发丝一根根树立了起来。
淄真每日见我与紫藤小桥流水,花鸟相随,甚为依依,他心里却是那样地难受,我在背后也确实很替他惋惜心疼。
6、往事,紫藤阁,白,晴
这天一早,紫藤突然推开我屋,我正要坐起,见她走来,慌忙穿戴整齐,“夫人何事?”
身后的婢女退下,她坐下说:“嗯,小郎君今晚可陪我看萤火虫?”
她邀约,我怎么敢拒绝,灼灼还在她手里,她将我和灼灼分开,表面答应我不会伤害灼灼,但若是我不答应她的每个要求,灼灼还是会有危险。
眼下也只能答应她,我面含着笑说:“嗯,晚上我去找你。”
她高兴地说:“洞外天凤花树下我等你,小郎君可不要忘了哦!”
我无奈硬撑着答应她,“不会忘的。”看着走出去的她,我狠狠弟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7、往事,紫藤阁,晚,晴
晚上用过食点,我问守门的婢女:“灼灼姑娘可吃过食点没?”
她躬身回我:“公子可放心,夫人不会让她饿着的。”
她只回答我的问题,却不让我进去看灼灼一眼。我走去洞外天,紫藤夫人还没有来,我坐在凤花树边等。
一双修长且好看的玉手捂住我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这紫藤还跟个孩子家一般玩闹。我说:“紫藤夫人可别玩儿了,约我来这里除了你还能有第二个人?”
紫藤心喜,放下手,坐来我身边。
夏末,初秋萤火虫才会开始泛滥,大多都是夜间出现。一般生活在潮湿树荫或草丛间,洞外天这处可以说很适合萤火虫安家了。
紫藤高兴的飞舞在它们之间,与它们一起翩翩起舞,如痴如醉的舞姿让她愈发灵气十足,那样的惑人。
淄真如果在,可能会傻傻地痴爱她,我可不一样,她是女人,我也是,怎么也不会被她给迷住。心中低喃:“紫藤啊紫藤你这是何苦来着。”唉,,不觉有些替淄真惋惜。
紫藤坐下,依偎在我身边,有一只萤火虫似乎没有玩尽兴,飞落在她手背,紫藤笑了笑,“乖,你们去玩儿吧。”
它听得懂,飞去和同伴一起玩儿。
“夫人也有这样的心性,实在难得。”
她说:“不要叫我夫人,可叫我藤儿,或是阿藤这样亲近些。”
她这话可把我给呛的,很不适,“咳咳……”
她有些小不高兴:“怎么,小郎君很不喜欢?”
“哦不不是,我只是有些渴,兴许晚上用的食点有些咸。”
后来紫藤主动邀我喝酒,我就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只碍于当下自身的情况也就同她附和。
她说:“这是我紫藤阁里最珍贵的酒,想着那日得你帮助,这就拿出来谢谢你。”
我被灌了一杯情优,“夫人舍得把这一百年的佳酿拿出与我喝个痛快,我怎么能辜负夫人一番心意!”顺着紫藤那意思就醉了过去。
她见状,起身忙将我扶回屋里,醉醉醺醺娇笑,“小郎君与我花容配月貌,相当贴合。”
我戛然怔道:“是挺贴合的。”与紫藤宽衣解带之时,用定身术施法定住她,在趁机随便敲晕拽来一个男子,却不想竟然就是淄真,当时也顾不得许多,将他化作自己容颜与紫藤有了一夜雨水之情,竟不想她却在那一夜有了身子。
淄真呢,望着紫藤十月怀胎生下我也就是他的孩子时,该是有多么伤情,却还是那般死心塌地的在心里默默爱着紫藤,守着紫藤,就连他们的女儿他也如此宠着。
8、紫藤阁,白,晴
现在想想淄真临死都还不知小枝就是他亲女儿,真是可悲,可悲,可悲啊。
我正叹息,见紫藤呆神看着我。她还是那样轻纱遮住面容,不敢扯下让人一见,我把从太尊老君那里讨来的幻颜丹从衣袖口里掏出,“这个是幻颜丹,能去掉你脸上留下的苦皱面皮。”我顺便倒了杯水递过去。
接过幻颜丹的紫藤只是看着我,不敢接受,怕我另有企图,我只能与她解释:“它并不是毒药,对你脸上的伤真的很管用。”
“不骗我?”
“不骗。”
她这才放心就着茶水饮了那颗药丹,过了片刻,我看紫藤容颜还真,拿来镜子让她照看,她看着镜子里的美人,笑的很羞涩,“真的,我容貌真的好了,恢复了小安。”她高兴的不得了,对我说:“谢谢你小安。”
我凑近了与她说:“我在顺道送你个人情,我们就算扯平。”
收起镜子的紫藤略一僵容:“人情?”
与紫藤说开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及的。“嗯,”
“什么人情?”她疑惑地望着我,把镜子放下。
“就是淄真,如果我能救活淄真,往后你不可在来寻我麻烦。”
她不相信:“你当真能救回他?
我坚定地对她说:“当真。”
她好奇地问:“什么法子?”
我卖关子:“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答应我,事成之后不在找我麻烦。”
她爽快地答应:“好,一言为定。”
9、中天,白,晴
那边与紫藤说好,这件事过后同她就再无瓜葛,她也点头同意了,我这边急忙簇风飞上中天。
其实我是去中天跟司命君允个情,再去命轮殿找太古九界讨个人情,让他把淄真的命魂交给我。我在顺水推舟送个人情给紫藤,让她们一家三口大团圆,岂非是善事一桩。
九界也承了我的情将淄真命魂给了我,却又贴着脸问我要了一个请求。不用想我也知道九界惦念的是什么,微笑着说:“千里飘香,万里埋。”不就是就近清舒新研制的梅花茶么,到时候给他揣来一坛子不就得了。
九界会心一笑,“你可不要忘了?”
“忘不了。”告辞九界我随后簇风飞下界。
我急着去救人,但有人不知道,也不着急,拉住我说:“小安。”
我很惊讶:“晴封王子?”
“你能不能把王子两个字去掉。”
“嗯,你有事,后头在说,我手头还有要命的事没有处理完。”
我要启程飞走,他却紧跟不放,“我帮你。”
我心一急,“你别给我添乱行么。”
他不高兴地看着我,“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个会添乱的!”
我也就是嘴快说错话,他竟然小气记上仇来,看他飞去极荒的方向,“惹了他了……”
10、紫藤阁,白,晴
我飞去了紫藤阁,问紫藤夫人:“淄真的肉身你可弃了?”
紫藤说:“他是最忠心与我的下属,且因小女阿枝没了命,我岂能做那等缺德之事将他肉身弃之不顾,扔在荒郊野外让鸟兽给啄食了去。”
在听淄真肉身还完好无缺保存着我放心道:“这便好,那就请紫藤夫人将淄真的肉身取来交与我,我好将他复活,与你们一家三口大团圆。”
紫藤一愣不知该如何表情,前去天外洞,从岩晶石棺内将淄真肉身抱了来,交到我手,嘱咐我说:“他肉身恐留不多时,你赶紧想个法子保住。”
她这样一说,我料想紫藤对淄真亦是有情义的,要不然她也不会煞费苦心的将他肉身保存在岩晶石棺里。
紫藤与小枝一旁凝神望我,我将从太尊老君那里要来的回魂灵药切入淄真嘴里,放出他魂魄附上身,又给他灌了灵,他肉身与命魂逐渐合二为一,这样下来也耗费我不少神灵。
榻上的淄真慢慢苏醒,渐渐睁眼,我看大事已成也就放下了揪着的一颗心。
紫藤与淄真相互凝视,你欢喜脉脉望我,我痴痴深情瞧你,这就拥在了一起,小枝在一旁高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同我说:“谢谢你复活我爹,让我们一家三口团圆。”
我说:“若非当年无奈之举而埋下这怨事,今日也非是这等结果,现在看着这般动容的场面亦是皆大欢喜,我也很高兴。”
眼见这三口之家环抱在一起,头邸着头,喜极而泣。我这也算是无意间为自己积了阴德,更算是促成了一桩美事。与我来说,阴德也罢,美事也罢,望着紫藤与淄真他们俩能坦诚相见,诉说真意,相拥在一起我还是十分欣慰的。
紫藤说:“小安谢谢你。”
我说:“谢什么,我得要谢谢你们呢。咱们可说好了,这件事过后你可不许在来找我麻烦的。”
她说:“我紫藤夫人说出的话岂会不当真。”
我笑了笑,看着淄真:“你可好生待她,可别让她在惦记上别人了。”
他回的挺爽快:“不会。”
我说:“这么自信!”下一瞬,看着紫藤将头依在他肩,我算错了一次:“我收回我刚才说出去的话。”
12、三公子三夫人府院,白,晴
别了紫藤阁,我先回幻境,心念记挂的还是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子。拐去三嫂府上立常巡视般瞧了眼还在三嫂腹中的小侄子。
小侄子是越长越大,越长越不安分,在三嫂腹中还甚为调皮,弄的三嫂是睡不好觉,吃不好饭,三哥也跟着着急万分,我一来他便又安静下来,“这小侄子将来长大了铁定是个听美人话的小子。”我暗自笑了笑,摸摸三嫂皮腹,叮嘱小侄子:“乖,你要听话哦,要不然等你长大了就不带你出去玩儿。”
三哥眼见便吃起酸醋来,同我打趣,“我这做爹的日里陪着夜里陪着,他还不如此粘着我,怎么你一出现他便乖的不像话了。实在让我难堪啊。”三嫂一旁笑瞧着我们俩。
我却是侃侃而道:“三哥是男子,想来三哥在我小侄子面前不吃香。”开始自恋一番:“我呢就不同了,我是族内一大美人是也,他自得粘着了。”心中却调侃了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子,“当真是一个只爱美人的男子唉!”
我抬眼瞧了一瞧三嫂和三哥,以他们的容貌来说,这小侄子长大后的模样指不定得祸害多少个良家姑娘!
避开三嫂,三哥同我在院里问话:“你与承瑞相处的如何了?”
我赶紧逃避:“三哥我得赶紧去书案室查阅册子,就不与你聊天了。”
“小安小……”
三夫人站在他身边:“她还是不想谈承瑞殿下!”
莫然说:“其实爹和娘都是为了她好。”
青蕊总觉得事情会越来越糟糕,她说:“可小妹不这样想,我想她对承瑞殿下是没有感情的,这样逼她反而会让事情往反方向走……。”
莫然心里明白,也不忍:“我也担心,小妹在这样下去,事情会越来越糟糕。可……”
“唉!”青蕊叹气,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肚子。
13、平安府院,白,晴
“既然来了还不现身一见?”我刚要坐去风亭,他就迫不及待的现身走了过来。
时宜赶紧端了茶点放下,微微笑着看了看我和晴封,我斜眼看向她,“还不下去!”
“哦……”
他调笑我:“这尊主做的是有板有眼。”
“自然。”我给他倒了茶,伸手向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迎上他清雅冷治,却又含着温柔的眼神,我有些不自然,赶紧避开。
我们说了会儿话,但他说的最多的话,其实我也明白,就是跟他装糊涂。
一抹哀伤的神情恍惚染上了他俊治妖丽的五官,我恍了一瞬的神:“去看过你帝母了么?”
“嗯!小安,除了这些,你就不想跟我说点儿别的?”他看着我。
“啊……我让细叶将池塘里的鱼喂喂,也不知道她喂了没有,我去看看啊。”说着赶紧起身就走。
“……!”他有一瞬的失神,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1、书案室,白,晴
我在花廊边看了看花,顺手拔了里面长的小草,然后走去书案室,看见二哥也在:“二哥。”
“今天怎么这样清闲。”二哥话里的意思我怎么会不知道,尴尬的笑了笑,他说:“你是为了躲某个人才甘愿来这里的吧。”
我惊讶了一瞬,勉强的否认:“不是。”
“不是就不是吧。”二哥放下册子然后看了看我就出去了。
我喊道:“二哥你干什么去啊?”
“既然你来了,我自然得把地儿给你腾出来啊。”他说着就走了。
二哥一走,我就有的忙了,看册子看了一刻钟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唉,好无聊呀。”
2、梅林仙院,白,晴
放下书,走出府院,不知不觉来到梅林,我看见枇杷也在,跟在清舒身边学习制香茶。
清舒听到脚步声,知道是我,但却不说话,也没来看我一眼。
前些日子妖妖与我跟前念叨了几句,说是枇杷这几日同清舒走的十分近乎,我不以为然,不当回事。
现在望着他们俩在一处忙活着制香茶,我倒觉得:“嗯,也挺般对。”
“尊主是来看望公子的!”阿依端来茶放下。
我看了一眼她,坐下,她倒了茶递来。我一边说一边喝茶:“你们家公子教我的时候可不这样安静温柔。”
阿依噗嗤笑了出来:“尊主吃味了!”
“去去,胡说什么,我说的是实话,谁让他教我法术的时候总扳个严肃的脸,整的好像我欠他二两豆腐似的。”
阿依又笑笑说:“尊主你这比喻,二两豆腐能有多少肉,还不是填不饱肚子,真心实意才是填饱肚子的根本。”
我侧头看向她:“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阿依惆怅地看着自家公子,是真替他着急上火,“唉,真替他着急,明明知道你来,他还摆着架子跟人家枇杷教的认真,教的温柔,明显就是要尊主你……。”
我倒没觉得什么:“着急什么,我等着,等他忙完了再说。想想那个时候的他,在看看现在的他,他哪有现在这样温柔又有耐心的模样。”阿依一直在笑,我愣了一瞬说:“我说的不对!”
她说:“嗯嗯,尊主什么都是对的。”
我说:“我听着怎么这样敷衍?”
阿依又在笑我,“不敷衍。”
枇杷眼边瞧是我来,似乎是有意躲开的:“你同清师说会儿话,我先回去了。”
我知道她是要回家照看莪e术zhu,与她我也十分愧疚。
莪术妖本来与枇杷精两小无猜,一同修行,他们两人在一块很谈的来,形影不离,莪术也同她说过若得成就,与她成亲,现在却因我而毁了。
说来莪术没了法术修为也确实是我的过失。
3、往事,幻境,白,晴
那时我被爹认命为尊主,族里私底下有些小妖不领情,嘴上说话:“一个还未得强大修为的黄毛丫头却也能成为一代妖尊,实属笑谈。”背地里与我添了些小麻烦,作为尊主这本该是我去处理,但大哥觉着我还小,人情世故也都还未看的多,就帮着我处理了。
届时同族的狲妖也有了话说,“不过是仗着爹娘和哥哥的宠爱而已,小安这尊主长久不了。”大哥没有将他那些话放心里。
这坏心眼贼多的狲妖与大哥相说没得什么便宜,也就与我一旁添些麻烦来烦我,我隔三差五被烦的不能将就,三哥眼见我这心十分不安静,替我去料理。
原因是两只妖精因为一株藤萝花的花丹,竟然不惜毁了先前友好相处的关系而打了起来。
三哥将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看这情况狲妖心里憋着气,碰巧撞见了枇杷,心生歹意,将她给掳去,莪术得知坐不住,同它打了起来。
偏是不巧让我给撞见了,出手时误伤了莪术,还不巧枇杷却在此时悠悠转醒,眼见这样情况,我不管一旁狲妖得意洋洋飞走的姿态,同枇杷解释,“枇杷,他,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自己都慌乱的语无伦次,拍了拍脑门,“莪术是我打伤,但我本意是要杀狲的,他却躲在了莪术身后,我收手不及就伤到了他。”
枇杷并未放心里,同我笑说:“无妨。”
当时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十分不好受,你说她骂一骂我,打一打我,恨一恨我也成。见她那副不在意的神色,将我心揪起半截,这么摇摇数年也就过来了。
4、梅林,白,晴
我坐在边上,清舒什么也不说,也不往这边瞧上一两眼。他还是那般认真制茶,我无聊从旁帮忙,正忙没有帮一点,倒忙反倒帮了不少,令他忙的是措手不及。却只能央央求饶,同我说:“你越是帮,我越是忙,你别帮了,一旁呆着去。”眼见他真生气了,浪费了他许多梅花,心中很不好意思,昕昕的挪去一旁,看他制梅花香。
“梅花香自苦寒来,千里撒香万里埋。”我几乎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地看他,他偶尔瞧我一眼,却没跟我说句话。
5、
我自觉无聊跑去南街菜市口,也不管什么鱼肉鸡鸭蛋青叶菜的,挑了一小篓子,可将小竹篓子塞的满满当当。
随说我这胳膊弯挎着的篓子里已是满满当当的大丰收了,路过槐花老伯跟前我向他温和一笑,他却拦下了我。“小安啊几日不见,今日是来买菜,准备回去烧饭?”
贩菜的老伯是个槐花树妖,已经活了万把年,自他夫人旧病过世他便一人过活,自家一处空地闲着也是闲着,无事种了些菠菱菜,等长成了,他跳着单子来菜市凑热闹,也并非是为了那点儿小钱,无非是觉着一个人独居甚无聊的慌,来这顺个热闹,方不觉自己是个剩余。
因族里事务太多,我偶得空闲就往他那里和他说说话,帮他拔拔菜园子里的野草,在者陪他喝几坛竹叶酒,几日不见,他也甚为念叨我,与我蹲在一处说了会儿话。
临了时他却将那鲜嫩的菠菱菜往我篓子里放了几把子,又给我塞了两坛槐花蜜,我是拒绝不能要的,他生气说:“怎么,看不起我这把老骨头种的菜?”
我笑说:“不是的,老伯种菜那么劳累,食不完也是浪费了,多可惜!”
他说:“现在三夫人身子越来越重,紧着补些营养,我这两坛槐花蜜便送她作营养的口食,你用着也好。”
我无奈收下,千恩万谢槐花老伯,等明日我揣一罐梅香茶与他解解馋,在同他痛快饮上几杯,若是族里太忙而疏于照顾,我也会时不时差遣琅东或是时宜多去槐花老伯家里走走,跟他说说话,帮他种种菜已宽我心。
6、
我回梅林,去灶屋开始一通忙活,等清舒忙完了,饭菜也就做好了,请他入座吃饭。
届时他却损了我一句,“今儿这是划哪里的风啊,尊主亲自下厨,不胜荣幸,”他凑首过来说道:“你做的饭菜可能吃么!”
我脸色瞬间凉了下来,生气:“你爱吃不吃,不吃饿你。”反正我是饿了,拿起碗筷就着菜作样吃饭,还说:“我在菜里下了毒,你要怕死就别吃,饿着吧!”
他沉沉一笑,“我是怕死,可我更怕饿,难得尊主亲自下厨,不吃白不吃。”
我看他吃了几口,神情似乎是味道尚可,兴许是复杂,心里自是期许了些,问他:“饭菜味道可还合你胃口?”
他放下碗筷,样子倒像是满意,“尊主何时会做饭了,这我倒不知?”他这么一说我便知道饭菜还合他口味。
其实做饭这手艺是我跟四嫂偷偷学来的。刚开始学的时候,不是不会生火,烟熏的我泪眼汪汪睁不开眸,就是饭菜太淡了,忘了放些许盐,再不然便是盐放太多,咸死了。
后来四嫂在也不敢吃我做的饭,我只能拉九哥来品鉴,让他给我提点意见,我在改善改善。九哥满脸堆笑,不厌其烦的帮助我改善饭菜的做法,要不是九哥帮忙或许我到现在还只会是个饭来张口。
望着清舒说不上好坏的神情,是一杯茶一杯茶往肚里灌,一杯接一杯不过瘾,干脆就着整壶凉茶灌,我一旁隐着笑,坐着看他。
他神情嗤鼻的瞧了我两眼,也没与我说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