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狗在下午四点左右打到了车,开始返程。除了一直待在休息区的“诺诺”,滑完雪的三个人都露出明显的疲态。
“天啊,滑雪是真的累。你们俩咋回事,怎么感觉有些心不在焉的?是滑雪不好玩吗?”喆者狐疑地看着另外两人询问到。
书盐没好气的对着向钟辙翻了个白眼,“还不是这个人老是摔,还非得我去帮忙,我都没滑几次!”
“嘿嘿,我是新手嘛。”
“嘿嘿,嘿嘿,你就知道嘿嘿,气死我了!”
“别生气了!请你吃大餐!”
到了市区之后,向钟辙用手机搜索了附近的美食,带她们去了一家叫天顶摘的火锅店。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驱散了冬天的寒气,书盐也轻轻地拍了拍肚子,露出满意的神情。
“哈哈哈哈哈,不错,真不错。小伙子会选地方”。
“那是,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
酒足饭饱之后已经快到晚上七点。喆者先行回家了,临走时微妙地看了一眼二人,向书盐眨了一下眼睛,还微微点头,似乎在说:嗯,打扰了,我马上就告退了。向钟辙站在一边,只好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好了,现在该说说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儿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其实都难以置信,这简直就像神话小说一样”!
向钟辙本来还没想好怎么起话头说这个事情,没想到书盐单刀直入地问了起来。
“走吧,咱们去找个附近的咖啡厅我和你详说”。
二人牵着诺诺,在附近的购物商城找到一家名叫木一的咖啡店。进门之后,向钟辙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扫完桌上的点餐二维码递给了书盐。
“你点吧,顺便把我的也选了,我都行。”
“单枞鸭屎香怎么样?”
“达咩!”,向钟辙听到这个名字一脸的黑线。
“你不是说都行吗?”
“这个除外!”
点完单之后,向钟辙低头看着桌子,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自从穿越之后,他自己都没有深究过自己为什么会穿越。第一次在虹堰见到常应之后也没有想要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就想好好地重新来过,谁愿意失去这样的机会呢?
可是现在,不得不打破这样的生活了吗?平静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也才刚刚和书盐在这个时空认识没有多久。想到这儿,向钟辙的眼神里既透露着失落,又有一些压抑的愤慨似要喷薄而出。
正要开口的时候,服务员送来了饮品。
“您好,这是红茶拿铁,这是柠檬单枞鸭屎香。请二位慢用。”
向钟辙看着这杯茶,刚刚酝酿的忧愁情绪瞬间下头了一大半。
“好家伙,到底还是给我点了这个。”
向钟辙重新在脑海里捋了捋思路,决定从自己的穿越开始讲起:“书盐,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秘吗?神秘的存在,神秘的力量,比如···穿越时空?”
“大哥,你认真的吗?”书盐没好气地说道,“今天咱们都灵魂出窍到另一个地方,见到了另一个会说话的人,还那么帅!你说我相不相信。”
“好吧,咱们今天的情况是灵魂出窍吗?”
“不知道啊,我感觉挺酷的,说不定就是呢”。
“你觉得那人很帅?他都一大叔了”。
“好了好了,你的话题都偏到西天极乐世界了。能不能说正题!”
“好吧,我其实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我穿越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学毕业了。当时我也是来虹堰找你。然后咱俩吵架了,我去博物馆的路上见到一块玉龙,也就是常应说的“深蓝”。然后我就穿越了。不过按照常应之前跟我说的,其实没有发生时光倒流,而是“深蓝”增强了我的精神力量,使得世界变成了我当时潜意识里最想要的状态。”
“听不懂。”书盐的回答建议而直白。
“嗯……你知道薛定谔的猫吗?”
“这个我们高中的时候课上讲过。好像大概是说观测者的状态会使微观层面的不确定状态变成一个确定的状态。”
“大概是那样吧。我现在就相当于一个非常强力的观测者,使得一定范围内的世界被观测为另一种状态,也就是现在的世界。看起来是我回到了过去,但本质上是我把世界观测成了过去的状态。”
书盐露出思索的神情,“你的意思是说并没有穿越到过去,而是现在变成了过去?”
“是的”。
“那你穿越之前为什么会来虹堰找我,还和我吵架?”
“你关注的重点怎么到这儿了?这个时候不是该关注穿越的事情吗?!”向钟辙被问到痛处,突然心虚了起来。
“我本来就是相信神秘的,要不然我怎么会报宗教专业。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向钟辙心里长叹一口气,看来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我们之前是恋人关系,我来找你是过七夕的。但因为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矛盾吵架了。”
“什么!?我居然和你谈恋爱?没搞错吧!”书盐满脸的难以置信,并夹杂着一些害羞时的逞强。
“我怎么了,我不好吗?”看到怒目而视的书盐,向钟辙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声音几乎只能他自己听到了。
“你这个人整天啰里啰唆的,还婆婆妈妈,做事犹犹豫豫,还有小洁癖!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你看到的还只是我的部分!”向钟辙悲愤反击。
“那当时是为什么吵架的?”
听到这个问题,向钟辙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语不发的喝着自己的茶。
“我们之间因为男女问题爆发了矛盾,但具体的我不想再复述了。”
“你还有男女问题!达咩!谢谢您嘞,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还好我不是生活在未来。”
听到书盐这么说,向钟辙低垂着眼皮,心里也不免想着:或许上天给我这个机会就是为了让我做出不一样的决定吧。
“不过问题是现在的这个状态并不稳定,就像我们之前一起听到的,由人类全体精神凝成的集体无意识会把世界修正回原来的轨道,而我应该也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书盐也不再说玩笑话,而是带着一些忧虑问道:“可你如果消失了,那怎么算是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呢?”
“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我推断因该是会把和我有因果关系的事情都重新安排,不会让我再留在人类意识中。”
大概沉默了一分钟有余,向钟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死,所以我想按照常应的方法试一试。”
“我要……去其它的世界,其实也没有选择,这是我唯一的路了。明天我就去找常应”。
书盐看着向钟辙,心中没来由的感到非常的悲伤,这让她自己都有些吃惊。为什么我会觉得胸口这么堵呢?我又没和他谈恋爱,他也不是我男朋友。至于他经历的什么未来也不是我的经历。可是…
“我们回去吧,时间不等人啊。其实我已经遇到过一些时空混乱的时间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大概要多久才能让世界恢复原貌。不过恢复的那一刻你肯定已经不记得我了。”
向钟辙看着张书盐,他的眼神映射着那只有他还记得的,来自“未来”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