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城市因为繁荣的经济而著称,有的则因为有着秀丽的景色而闻名,而柳城能出名原因是因为一个火车站,这个火车站汇集了各地的人民,这也是国家的一个缩影,柳城火车站除了繁荣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乱’。
在上个月开始,柳城火车站已经变成了人的海洋,几万人用不同的方言呐喊着谁的名字,你如果要想从这边走到那边,你不用走,自然会有人把你挤过去,假如一个孕妇跑进人群,三秒钟后她便会流产。
一个拿着警棍的巡警,指着前面的一个行李袋:“这是谁的?”
“是我,我的”行李旁边的中年男子回答,这是一个外来打工者,看得出他有点紧张。
“放进去一点”
中年男子拉着行李向后拖了拖,可是后面全是人,根本推不动,治安两脚踩在行李上大吼着:“妈的,叫你放进去啊,你聋了?”中年男子用哀求的眼神看了看后面的人,后面的人向后挪了挪,挪动了几公分距离,但几秒钟之后要被推了回来。
候车大厅也挤满了人,有的坐在行李袋上,有的左右肩膀背各一袋行李,前面还抱着个包,在寻找能坐下的地方,不过左右的行李袋常常卡着别人走不过去。
一个男子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上厕所,如果你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会告诉你:“没办法,包放在外面你上个厕所回来就不见了,当然如果你东西不值钱,在车站外面转一圈就可以找回来”不过很可惜,男子还是在厕所里面被几个人推到墙角强行搜身了。
一出火车站,就有买票的黄牛党,有找零钱的女人,有专门给人拉行李的脚踩三轮,有饭店的老板吆喝着,还有卖报的:“特大新闻,特大新闻啦哈,五个歹徒一伙抢了运钞车了哈”
左右的店铺还有着各种美食,包子,小吃,饺子馆,沙锅粥,粉丝……还有在锅里腾腾翻滚的玉米,改装后的油罐桶烤着的番薯,天冷的时候,吃这个烫手的番薯便会暖便全身。
在就有宾馆拉客的,这些人会很热情的和你打招呼:“帅哥,美女,住宿吗?”如果你答应他,他就会拉着你到宾馆,他们收取宾馆的中介费用,不过那宾馆环境极差,最好自己找宾馆,还有拉客的,半路车会‘坏’掉,把你甩下车,然后车就往回开拉下一车。
在车站的广场出口,有个被打断腿的人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广场外围的栏杆坐着几个染黄发的年轻人,他们腰上都别着一把镙丝刀,只是镙丝刀头被打磨得尖尖的,他们用镙丝刀捅过很多人,一个老乞丐带着个孩子跪在广场中央,向走过来的人乞讨,有时那孩子会抱住走过来人,那人的钱包就不见了。
广场中间一个男人脸面无表的仰望着天空飞过来的飞机,他在也没有第一次看见飞机的时候那种兴奋,多少年来的打工岁月让他满脸沧桑,身心疲惫。
广场外面的水泥管里躺着几个人,他们拿着注射针往手臂注射着毒品,一个人注射完后就把注射器给另一个人注射,注射器轮流在每个人手,注射完之后,这几个人像高潮后的虚脱,闭着眼睛舒服的躺在那里,旁边的草地满地都是被使用过的注射器和锡纸。
车站旁边的绿化丛,刚做好的围栏没有过几天就被人折断了一条,不时有人从折断的围栏进进出出,前两年一个装着一个女孩尸体的皮箱也扔在了这里,至今尸骨未寒。
这个火车站汇集了偷盗,抢劫,杀人,强行卖买等罪行,这是一个写满罪恶的火车站,街上一排全是老千骗术,每个公用电话都是“黑色”的,你在这里打一分钟可能要一百块钱,一个男人告诉我们,他来过这里五次,四次都被人抢劫了,唯一没有被抢劫的一次是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带。
赵非农出现在柳城火车站的一列火车当中,在拥挤的火车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眼神,有那种对家的渴望,对亲人的思念,他们多希望火车能快点回到家,在快一分在快一秒,有那种被偷后哀愁,迷茫焦虑的眼神,还有那种警惕的四处张望,眼中还带着一丝严峻之色的眼神,他们会怕突然会有几个人出来按住自己,然后给自己带手铐,赵非农现在的眼神就是最后一种。
赵非农装扮成了一个建筑工人,肩背着一个黑色旅行包,他融入了人群,我们很难看得出他是个小偷,小偷同时也是顶级的化妆师。
这时车上有个和赵非农干同一个职业的男人,不过他的技术没有赵非农的好,他拿着刀片偷偷的去割一个女人的背后的袋子,结果那个女人发现了这个小偷:“你干嘛?”
小偷慢悠悠的收起刀片,上去把女人按住,强行抢了女人所有值钱的东西,女人大声的喊着:“救命啊,抢劫了”
小偷理直壮的说:“叫个毛,老子又没打你,就抢你点东西”女人听后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赵非农很鄙视这个小偷,这样的技术有辱这个职业,他摇摇头走到了另一节车厢,他把刀片在指甲里面,在人群中穿梭,一个个钱包落到了他的袋子里面,一个穿西裤的男人挤在他前面,男人的裤子后面印出了钱包的形状,不过西裤的后袋有个扣子把袋口了扣起来,这样用夹子是无法夹出钱包的,只能用刀片割,赵非农的手在男人的屁股后面划了一下,一个钱包就掉了下来,他另一只手迅速接住了钱包。
火车站就经常有人的衣服裤子是这样破的,有些人下了火车才发现自己的裤子破了,有时候我们很奇怪,难道那些人袋子被割开的时候没有发现吗?还有不会伤到被偷人的皮肤吗?当然不会,小偷们都是经过成千万次的训练,而且刀片是用胶布包着,只露出个一毫米的刀尖,刀尖很锋利,比剃须刀片还锋利几倍,赵非农还试过背着手,不用眼睛看,用刀片成功的割开了一个女人的贴在小腹上的钱包,所以上车的朋友最好别带这么多现金。
对于赵非农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职业,但后来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职业,他去贩了毒。做为一个惯偷来说,物色对象是很重要的,这个人有钱,这个人没钱,钱又放在哪里?
一个女人警惕的看着四周,不过她却没有带行李,但如果她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为何如此警惕呢?
赵非农看不出女人哪里能藏东西,能藏在哪呢?赵非农思索着,他背着行李袋挤向女人,后面的人向前一推,他一个踉跄撞向女人,扑在女人怀里:“对不起,对不起,这实在太挤了”
“没……没事,没事”女人不怪罪的答。
赵非农从女人怀里出来,又被人挤到了另一边,挤着挤着他就挤下了火车,他背着行李袋走出车站,和他料想的不错,女人把东西藏在内衣里,刚才他扑向女人的时候就用刀片割破了女人的内衣,得到的是一包黑布包着的东西,他打开黑布一看,里面是毒品,从此开始了他的贩毒生涯。
赵非农孤单的走在街上,贩毒的这几年他没有回过一次家,不是他不想家,而是他不敢回去,到处都贴着他的通缉令,从警察局门口贴到了他家门口,他有想过自首,但他在图书馆一遍一遍的翻着法律书,当他看到自首还是要枪毙的时候,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每当过年的时候,他总会跑上一辆长途汽车,他对着玻璃哈了一口气,然后写上几个字“香,新年快乐”,这是一辆开往他家乡的汽车,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寄托他对家的思念,儿子会跑了吧?叫爸爸应该叫得很标准了吧?
迎接新年放烟花的时候,他会走上楼顶,拿出那种打火石的火机,取下打火石,打火石下面还有条弹簧,把弹簧拉长,把打火石夹在弹簧里面,用另一个打火机烧打火石,十几秒之后钟火石就会变的通红,用手指一弹,打火石飞溅出去,四散爆开像烟花一样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