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秋日远足笑留郊外 春宵放手泪洒房中
书名:人间高考 作者:茜纱公子 本章字数:6815字 发布时间:2020-10-04

话说晓楠与美玲闲话后回到寝室,只见娇珂独自坐在床边,双眼空洞无神,仿佛丢了魂一般。晓楠心下诧异,忙上前关切道:“娇珂,你这是怎么了?”娇珂原本被委屈憋得麻木,此刻忽闻关心询问,心中压抑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脸颊,渐渐地,竟低声啜泣起来。晓楠见她一见自己便哭,更是手足无措,连声追问缘由,娇珂却只是摇头不语。晓楠无奈,只得挨着她坐下,默默陪伴。

这时,章晓璐和薛雅琪说笑着推门而入,见娇珂垂泪、晓楠愁坐,还道是两人闹了矛盾,忙上前询问。晓楠摊手叹道:“我哪知道!我一回来她就这样,问什么都不肯说!”薛雅琪端详片刻,轻声试探道:“莫不是因为库里南?”晓璐一听,也觉有理,俯身柔声问娇珂:“是不是今天库里南说你了?”这话像戳中了娇珂的心事,她抽噎着渐渐止住哭声,喃喃自语:“他凭什么这样对我?还敢吼我……”晓楠一听果然是库里南惹的祸,顿时火冒三丈,捋起袖子道:“反了他了!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雅琪抿嘴笑道:“你去收拾他?只怕有人还不乐意呢!”晓璐也趁机起哄:“娇珂,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库里南?”

娇珂心头一紧,泪眼婆娑地想:“雅琪分明也对库里南有意,我若再藏着掖着,被她占了先机,岂不成了横刀夺爱的第三者?”想到这里,她激动地脱口而出:“喜欢他,他就能吼我了吗?”

恰在此时,杏儿和茹依走进寝室,正好听见这句,嬉笑道:“哟,这可是你自己不打自招啊!”晓楠见她俩嬉皮笑脸,没好气地推搡着她们:“快去洗漱!少在这儿贫嘴!”转回头,她语重心长地对娇珂说:“娇珂,库里南这人吧,聪明,心眼也不坏,可我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娇珂以为她反对,急忙用袖子抹了把眼泪,追问:“哪里怪了?”晓楠蹙眉思索半晌,才道:“我也说不上来,大概……是不够成熟?”娇珂一听她说库里南不成熟,立刻反驳:“什么叫成熟?难道只有马斌义那样的才算成熟吗?”此言一出,杏儿和茹依瞬间噤声,只敢捂着嘴偷笑。晓璐和雅琪瞥见她俩的神情,立刻会意,也偷偷乐了起来。晓楠抬头扫见众人表情,顿时恼羞成怒:“行!你爱怎样就怎样!我以后再也不管了!”说完,气冲冲地爬上床铺,蒙头便睡。

娇珂又哭了一阵,将心中郁结哭散了些,也上床歇息。次日心情虽稍霁,但到了教室,依旧对库里南不理不睬。

早自习下课铃响,同学们正欲冲出教室抢饭,却见班主任吕战东板着脸走了进来。他沉声道:“今天下午,学校组织‘秋日远足’,高三全员参加。具体事宜由班长马斌义按学校规定负责。我只告诫你们一句:心猿意马,易放难收!玩归玩,别把自己玩野了,活动结束立刻收心!高考没剩几天了!”言罢,他拍案离去。同学们见状,也纷纷涌出教室。

娇珂买完饭回到寝室,见晓楠、晓璐也在用餐,想起昨晚言语冒失,便走到晓楠面前,歉然道:“晓楠,昨晚我口无遮拦,你别生气了。”晓楠深藏的秘密被当众点破,本是十分气恼,此刻见她态度诚恳,也觉生气无益,叹口气道:“算了!我昨晚也想过了,库里南其实挺不错的,你俩要是能成,也算珠联璧合。”娇珂闻言,脸上飞起红霞,羞涩道:“哎呀!我俩还在冷战呢!”

章晓璐眼珠一转,灵机闪现,笑道:“今天下午远足回来,咱们把库里南叫过来,给他俩创造个和好的机会,怎么样?”晓楠一听,也来了兴致:“对啊!这主意好!”娇珂又羞又急:“我俩的关系还没挑明呢!你们可别瞎掺和!”晓璐狡黠一笑:“放心,我自有分寸。为姐妹两肋插刀嘛!”娇珂佯怒道:“你要是敢弄巧成拙,我先插你两刀!”三人相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午饭后回到教室,晓楠听见马斌义在门口唤她。出去一看,团支书王玲玲、体育委员胡尚畑、文艺委员全鲲迪等班干部都在,显然是要开会。斌义见人齐了,开口道:“咱们商量一下,咱们班的远足队伍取个什么名字。”晓楠心想这有何可议,脱口道:“这还用讨论?我看就叫‘天龙队’吧!”鲲迪一听,立刻附和:“这名字好!突显领导核心啊!”斌义脸一红,瞪了鲲迪一眼:“不行!”晓楠意见被否,不解道:“为啥不行?我觉得挺好!”斌义白她一眼:“你觉得好是你的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尚畑见两人僵持,打圆场道:“我提议叫‘猛虎队’如何?够气势!”说着从后面捅了捅鲲迪。鲲迪会意,忙道:“对!我赞成!”斌义环视众人,见无人反对,便拍板道:“好,那就‘猛虎队’!晓楠,你去找库里南,让他用彩色粉笔把队名写到旗子上!”

晓楠无奈接过红旗,进教室见娇珂不在,便径直走到里南桌旁:“天才,你字好,给咱班旗子上写个队名吧!”里南爽快应道:“没问题!写什么?”晓楠嘟囔道:“就写‘猛虎队’!真不知道班长怎么想的,这名字好听吗?”里南笑道:“远足嘛,猛虎下山,挺应景的!我觉得不错。”说完拿起粉笔,在红旗上挥毫写下“猛虎队”三个遒劲大字。晓楠坐在一旁看他写字,打趣道:“字写得这么好,脑袋怎么就是个榆木疙瘩,一点都不懂女孩儿心思!”里南心知她在说娇珂的事,却只作不懂,默然不语。

旗子写完,里南与晓楠闲话两句,便走出教室。见鲲迪正和几个男生谈笑风生,凑近一听,原是鲲迪在讲他小时候如何在西平阳河里摸鱼洗澡的趣事。正听得入神,行政楼的大喇叭突然炸响:“各班班长!立刻集合队伍!到北操场指定位置列队!”鲲迪兴奋地跳起来:“快走!出发了!”

里南本欲站到队伍前列,却被鲲迪拉着,落在了队尾。队伍集结完毕,正要开拔,鲲迪远远看见胡尚畑气喘吁吁跑来,迎上去笑道:“还以为你小子溜号了呢!”尚畑咧嘴一笑:“再好的‘鬼’,混久了也腻啊!”

斌义高举红旗,昂首挺胸走在队伍最前,引领着本班人马来到北操场。待所有班级就位,副校长贾建设登上高台,对着临时麦克风,声若洪钟:“‘秋日远足’是我商兴中学的优良传统!其宗旨是‘开阔视野,增强体质,提升综合素质’!”建设面对全校师生,意气风发,一番慷慨激昂的动员后,大吼一声:“出发!”号令如山,大队人马依次开拔。高一先行,高二紧随,高三殿后。长长的队伍宛如一条巨龙,浩浩荡荡穿过商兴县街道,引得行人纷纷驻足。

行至叶湖桥,里南抬头望见梦醒亭,忽然想起荷香应在后面的队伍里,回头张望许久,却不见倩影,只得继续与鲲迪闲聊。里南问道:“鲲哥,我咋觉得剑圣和晓兵他们这几天怪怪的,见了我都躲着走,好像我得罪他们了?”鲲迪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估计他俩不想跟虎哥混了!”里南诧异:“为啥?”鲲迪神秘兮兮道:“你还不知道?就前几天,你去网吧通宵那晚,晓兵被黑皮揍了,剑圣上去劝架,也挨了几下。”里南吃惊:“怎么回事?”鲲迪继续道:“听尚畑说的,好像是黑皮带了个兄弟,跟虎哥他们喝酒。那人是个偷车的,喝高了吹牛,说除了原子锁打不开,其他锁都不在话下。晓兵也喝多了,嘴没把门,冲口一句:‘现在小偷都这么厉害?’那人最恨别人叫他小偷,反手就给了晓兵一耳光。黑皮也喝懵了,见那人动手,冲上去一脚把晓兵踹翻,两人对着晓兵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剑圣看不过去拉架,也挨了几巴掌。”里南疑惑:“虎哥呢?”话音未落,一只大手搭上他肩膀,回头一看是尚畑。尚畑边走边说:“那种场面,虎哥能劝吗?谁不知道黑皮是个信球,发起疯来六亲不认!”里南闻言,怔怔地看着他。尚畑搂紧他肩膀,低声道:“里南,别跟那些没出息的学。虎哥一直挺欣赏你,说以前听鲲迪讲你雪夜救斌义的事,还有点不信,现在看,你是真讲义气!上次篮球场你替他挨那一脚,他记着呢。打那以后,他是真把你当亲兄弟了。上回那俩小子找你麻烦,他二话不说就要替你出头!所以啊,跟着虎哥混,亏不了你!”里南抬头笑道:“我还得考大学呢!”尚畑也笑:“他知道!我告诉你,想在学校安心读书,没人罩着可不行。放心,跟着虎哥,没人敢动你!”见里南不语,尚畑又道:“里南,在学校混不好,记住两条:一别‘挂妞儿’,二别当领导……”里南不想听这些歪理,岔开话题:“‘挂妞儿’是啥意思?”尚畑呵呵笑道:“就是追女生呗!”里南追问:“为啥叫挂妞儿?”尚畑得意道:“虎哥说的,好像出自《红楼梦》林黛玉的判词。”里南想了想:“是有个‘挂’字,‘玉带林中挂’。”尚畑一拍大腿:“对!就这句!你倒过来念念!”里南小声念:“挂中林带玉……”尚畑笑道:“这不就结了!‘挂中林黛玉’嘛!贾宝玉追林黛玉,可不就是‘挂妞儿’!”里南听完,啧啧称奇。

斌义担心有人掉队,举着旗子绕到队尾,见尚畑搂着里南嘀咕,猜他又在蛊惑里南,便上前笑道:“扛旗这活儿真累人!兄弟们谁替我扛会儿?”鲲迪早想威风一把,立刻应道:“小马哥,我来!”斌义瞥他一眼,打趣道:“我怕你影响咱班形象啊!”众人哄笑。斌义又转向里南:“里南,你去前边替我扛会儿!让我也跟兄弟们唠唠。”里南本不想理他,但被尚畑搂得难受,便接过旗子走到了队伍前列。

贾建设坐着校长的专车,围着远足队伍巡视两圈,自觉威风八面,吟了句“战旗猎猎,大展雄威”,便心满意足地乘车离去。领导一走,队伍纪律顿时涣散。行至平阳河大桥时,掉队的、溜号的比比皆是,队伍早已溃不成军。老师们见领导已回,也乐得清闲,任由学生自行返回县城。

里南扛着旗子正要随大流折返,忽听身后有人喊:“库里南,过来!”回头一看,是章晓璐,她身后站着李晓楠和史娇珂。里南走过去:“什么事?”晓璐笑道:“我们打算从南边那条小路回去,你跟我们一起呗!我们需要你这面红旗指引方向啊!”里南不解:“大路宽敞,干嘛走小路?”晓璐俏皮道:“因为我叫晓璐,当然要走小路啊!”晓楠帮腔:“快走吧!小路自有风情!”晓璐闻言羞得作势要打她,娇珂则站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里南心知肚明她们是为调解他与娇珂,笑道:“行,那我就当一回护花使者!”

里南跟着三女沿平阳河南岸而行。一路上与晓楠、晓璐谈笑风生,却刻意避开与娇珂交谈。转入小路,晓璐忽然单刀直入:“天才,你这么聪明,不会真猜不到我们特意拉你走小路的用意吧?”里南装傻:“啥用意?不就因为你叫晓璐吗?难道你们想拐卖我?”晓楠笑道:“还以为你真是天才呢!拐卖你?谁要啊!”晓璐抿嘴坏笑:“那可说不准,说不定就有傻瓜要呢!”娇珂在一旁听着,心里着急却不敢搭腔,脸颊憋得像熟透的苹果。

晓楠见库里南还在装糊涂,索性挑明:“别绕弯子了!快老实交代,怎么得罪我们家珂珂了?害她在寝室哭了一宿!”里南故作惊骇:“我得罪娇珂?没有的事啊!你俩别挑拨离间,我和娇珂好着呢!”他转向娇珂:“娇珂,我没得罪你吧?”娇珂走在前面,听了这话,心里想笑,却强忍着继续板脸不理。晓楠道:“看,人家都不理你。快道歉!”里南对着娇珂的背影,诚恳道:“娇珂,我这人有时大大咧咧,要是哪里做得不对,你多包涵。”娇珂脚步微顿,却仍没回头。晓璐笑道:“看,人家不接受,说明你没诚意嘛!”里南回头,一脸苦恼:“那怎么办?”晓璐指着路边一簇野菊花:“采支花送人家啊!”里南有些难为情,正犹豫间,被晓楠推到路边:“再不采,人家都走远了!”里南无奈,将旗杆递给晓楠,采下一支明黄的野菊,追上娇珂:“娇珂,送给你。”娇珂一见那朵在风中轻颤的小花,虽不名贵,却生机盎然,紧绷的脸瞬间柔和下来,佯嗔道:“你以后再敢欺负我,我就永远不理你了!”里南赶紧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晓楠见大功告成,对晓璐笑道:“任务圆满完成。”晓璐促狭道:“那得归功于库里南‘采花’能力强!”里南正想回敬,回头一看,晓楠手里只剩光秃秃的旗杆,慢悠悠踱着步,惊问:“旗呢?”晓楠这才发现旗子不见了,回头张望无果,讪笑道:“这可不是我弄丢的!”

里南接过旗杆,对她们道:“你们慢慢走,我回去找找!找到了再追你们!”晓璐笑道:“不用追我们!追某一个就行了!哈哈!”

里南沿原路疾步返回,终于在平阳河堤一棵大树的枝桠上,发现了那面“猛虎”旗。它正缠绕在枝头,迎风招展,带着几分狼狈的“威风”。里南用旗杆去挑,试图将旗子重新挂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缠绕的旗角挑离树枝。刚挂上旗杆,一阵秋风骤起,那面红旗连同几片枯叶,被风卷着,悠悠荡荡地飘落进湍急浑浊的平阳河中。里南站在岸边,无法下水,只能眼睁睁看着污浊的河水裹挟着落叶和那面象征“猛虎下山”的旗帜,翻滚着远去。

他呆立河边,正自伤感,忽听大路上传来熟悉的呼唤:“弟弟!弟弟!”里南回头,竟是蓝果丽骑着自行车向他招手。后座上探出一张清秀脸庞,对他莞尔一笑——正是他的女友时荷香。

蓝果丽跳下车,气呼呼地指着荷香:“中午我在家弹琴弹得好好的,这丫头片子非拉着我来给你送水!”荷香下车,羞涩地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里南接过水,悄声问:“你都告诉她了?”荷香红着脸点了点头。

果丽将车支在河堤上,走过来就朝里南背上捶了一拳:“好你个熊孩子!‘娶了媳妇忘了姐’是吧?连通知一声都省了?我还是不是你姐?要不是你媳妇儿主动坦白,我还蒙在鼓里呢!”里南赶忙赔笑解释:“最近太忙了,还没来得及汇报嘛!”果丽又扬起手作势要打,嗔道:“荷香可是我最好的闺蜜,多好的姑娘啊,居然被你小子拐跑了!真不知你走了什么运!警告你,敢欺负她,看我怎么收拾你!”

面对果丽的“兴师问罪”,里南配合地连连后退告饶,表示谨遵姐姐教诲。后退间,他的手无意中碰到了荷香的手。荷香低着头,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荷香望着西沉的落日,柔声道:“这小路挺幽静的,我们走小路回去吧?”里南担心走快了会撞见娇珂她们徒增尴尬,赶紧扔掉手中的光杆旗杆,说道:“小路坑洼不好走,还是走大路稳当。”荷香甜甜一笑:“听你的。”蓝果丽立刻做了个夸张的酸倒牙表情:“得!我还是离你们远点,省得当一路电灯泡,亮得慌!”

三人沐着夕阳,迎着秋风,一路说说笑笑,晃回县城时已是华灯初上。他们随意找了家餐馆吃饭。席间,果丽趁荷香去洗手间,飞快地塞给里南两百块钱。里南不解:“给我钱干嘛?”果丽狡黠一笑:“一会儿用得着!算我借你的!”里南还想问,见荷香回来,只得收下。

饭后,果丽道:“我这超大号电灯泡也该功成身退了,回去休息咯!”里南荷香挽留不住,目送她骑车消失在街灯阑珊处。

里南牵着荷香的手,在熙攘的街道上缓缓走着,一时无言。行至商兴大酒店十字路口,荷香忽然停下脚步,脸颊绯红,声如蚊蚋地对里南说:“我跟我妈说……今晚住果丽家……”里南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她怎么一个人走了?”荷香轻轻捶了他一下,嗔道:“傻瓜!”里南这才恍然大悟果丽给钱的用意,说道:“那……我们还去上次那个学友宾馆?”荷香摇头:“不去,那儿条件太差了。我们去叶湖咖啡屋旁边的叶湖酒店。”说着便拉着他往南走。

在叶湖酒店前台,荷香拿出身份证,里南抢着付了房费。进入房间,只见床铺整洁,设施齐全,比学友宾馆舒适许多。最令里南称奇的是窗边那对造型精巧的红木玫瑰椅,为房间平添了几分雅致情调。

里南有些疲惫,脱了外套坐在床边发呆。忽然,荷香从身后轻轻环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后背,温柔低语:“里南,我好怀念上次你抱着我的感觉,好温暖……”里南闻言,心中愧疚翻涌,默然无语。

荷香见他木头似的毫无反应,笑着用指尖轻戳他额头:“发什么呆呀?才说两句就傻了?”里南惊醒,掩饰道:“可能……有点累。”荷香见他如此不解风情,做了个俏皮的鬼脸:“我去洗澡了,你先看会儿电视吧!”

见她转身欲解衣,里南心中天人交战,最终下定决心不能再这样下去。“荷香,”他声音有些干涩,“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荷香以为他要说情话,回眸一笑,眼波流转:“等我洗完澡,有多少话说不完?”里南一把拉住她手腕:“荷香……我们……分手吧。”荷香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半晌才颤声问:“就因为我……上次拒绝了你?”里南见她痛苦,虽有不忍,还是狠心道:“不是!其实……我爱的人……不是你。是我太天真,以为和你在一起就能忘了她,可我做不到……”荷香身体微微颤抖,声音陡然拔高:“是谁?!”里南抬头,迎上她破碎的目光,正欲坦白,却被她厉声打断:“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荷香怔怔地站着,泪水无声滑落。良久,她才缓缓坐到床边,埋首啜泣。里南见她如此心碎,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陪坐一旁,默默垂泪。房间里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声。

忽然,荷香抬起头,擦去泪水,声音轻得像叹息:“上次我说心里有阴影……是两年前,我谈过一次……很不堪的恋爱。我深爱着他,甚至……付出了所有。后来却发现被他骗了……从那以后,我的心就像死了一样。直到那次……你喝醉了,对我说那些话,才让我这颗死掉的心……重新怦然心动……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做了别人的替代品……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里南羞愧难当:“荷香,其实那次酒醉后我说的话是……”荷香猛地摇头,再次打断他:“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她又哭了一会儿,终于擦干眼泪,深深地看着里南,眼神复杂而决绝:“里南,明天起,我们就当对方是陌生人吧。就当这一切……是一场梦,好吗?”里南低着头,无言以对。荷香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你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吗?”里南抬起头:“你说。”荷香执拗道:“你先说答不答应!”里南点头:“我答应。”荷香的眼泪再次涌出,她凝视着里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欲知荷香是何请求,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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