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远来是客,想来不只是来观看热闹的,下面是相互切磋这个环节,如果有兴趣可以下来消食助兴如何?"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大嗓门说,他和莫新明关系亲近,见有人找他麻烦,就出言相助,在大哥的家里,外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吃了寿宴,沾了老爷子的喜气,我自会为老人家助兴,只是晚辈有一句不吐不快,为人在世难免个人恩怨,小事可以一笑了之,可是伤人夺命之事不能容忍,大丈夫光明磊落,可以打击报复,快意恩仇。可是俗话说,罪不及父母,祸不及他人,生死只对个人,若再有累及他人的事情发生,愿前辈做主处罚,也别怪我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小满说。
"小姑娘好大的口气,这是求人做主,还是下战书呢。”那大嗓门说。
"如果我说错了,请原谅我年幼无知,不过我的要求并不为过分。"小满说。
”别废嘴皮子功夫,你们不是无备而来,先看实力吧,天助自助者。"另一个大汉说。
"你说的不错,单人独马的没什么意思,还是人多热闹,几个侄儿谁愿意陪小姑娘玩一会。″大嗓门向少年们喊话,他还算是顾及一点颜面没有亲自动手教训小姑娘。
"我来吧。"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站起身,他是这些平辈子孙里面比较出众的一个,也是比较聪明的一个,听长辈言谈之中,他明白这几个不请自来陌生人并不受欢迎,他抱着给点教训的想法走近小满。
"这位妹妹,请多指教。"他说着摆了个起手式。
小满明白他们的意思,她清亮的眸子对上年轻人的眼睛,一丝冷意让对方浑身生出寒意,这女孩眼神好犀利。
"请你指教。"小满缓缓说道。
年轻人想速战速决,一上手就拳拳生风速度凛冽,他以为面前这个纤细的女孩,用不了费多大劲就可以顺心遂愿,可是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小姑娘先是躲闪,身法灵巧脚步敏捷,看似不经意,但是小小距离对手竟连她的衣服边也没沾到。待她出手,不知怎么被她轻巧一带,对手踉踉跄跄往前跑出数步差点摔倒。
"承让了。“小满微笑而立,语气诚恳抱手行礼,毫无年轻人得胜后的得意之气。
"我师哥看你是个女孩,就让着你,你却不知好歹,敢打我师哥,我也讨教讨教。"一个皮肤白净高高瘦瘦男孩子,非常愤怒的走过来,他与刚才那人自小一块长大,一块习武非常交好,看他落败赶紧过来找面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来吧,你想怎么讨教吧。"小满姑娘有着非同寻常的沉冷气质。
"就这样讨教。"一语未了,对面男子一拳打来,他吸取了师哥漫不经心的教训,格外认真谨慎对待起来。先虚晃了一下,脚下连连踢了过来,他的下盘功夫的确扎实,一招一式凌厉自如,也是经过苦练数年的成果,其它人也很看好他,有个绿衫女子拍掌给他鼓励加油。可是不管多少人为他暗鼓劲,他还是败了,被小满脚尖重重点中委中穴,他站立不住单腿跪倒在地一脸通红。
"对不住,失礼了。"小满站一旁跟他客气。
"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绿衣女子跑过来扶起他。转回头对小满说道:“你怎么回事,明明我哥哥让着你一个女孩子,你却是偷袭下黑手,真是卑鄙无耻。″这女子为了他哥,连诽谤之词都用上了。
"姐姐眼神不太好,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袭下黑手啦。"小满丝毫没有动怒,颇为认真的辩解。
"我,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怎么啦,我就是看的真真的呢。“那女孩子非常蛮横,叉着腰为自己壮势。
小满胜了二人,小辈们看不明白,以为她是侥幸胜出,可是见多识广的老人们却看出了门道,这女孩子年龄不大却气场沉稳,更奇的是她身形功法,看她交手打的漫不经心,却是一招制敌,而且第一个善长用拳,人家用拳胜了你,第二人善用腿,人家又用腿放倒了你。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让他们看的颇觉耐人寻味,这个女孩让他们看不到底。看不透她的深浅,更觉蹊跷不解的还有那些成年人,他们一直保持着沉默,静观事态变化。各怀心思看着孩子间的争闹。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女孩子跟人交手时,莫新明就目不转睛地仔细观察,真如孙儿莫思伟所言,她小小年纪就深藏不露,自己的孙子果然不是对手。他看向孙子莫思伟,莫思伟也看向他,祖孙二人讳莫如深地静观其变。
"你是给我爷爷来贺寿的,还是来砸场子的,要不我跟你试试吧。不过先说好,死伤勿论。"出声的是个二十多岁男子,身材壮实,精神充沛,上面穿着醒目的彩色汗衫,短寸头平平齐齐,一看就知道刚打理过的,是个张扬的雄孔雀,小满姑娘心中轻易给他帖上这个标签。但是雄孔雀似乎很自信。
"涛哥,别跟他客气,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绿衣女子恨恨的起哄。
"对,我看她八成是来搅局的。"其它年轻人看自己这方连败,感觉脸上无光,遂在旁挑唆。
小满看了看他们,又把眼睛转向面前的雄孔雀,对他郑重说道:"你这样说话,我不敢认同。我们今天来是请老爷子给个公道,也是真心来贺寿的,武技切磋点到为止,我们自幼就常听时长辈们教导,耳提面命告诫我们习武先习武德,我王满意从来不敢忘师父教诲,也是这么做的。我是怀着诚意为老爷子贺寿助兴,哪来砸场子的说法,你既然这样说了,我怎么还敢再动手,如果侥幸胜出,真坐实了你这搅局砸场子的说法。"小满顺着他的话,说的有根有据从容不迫,一番话把那些出言挑衅的人挤兑的哑口无言。
他叫方涛,是方青竹的大孙子,平时因爷爷的缘故,一路是被长辈夸赞,同龄人簇拥的光环中长大的。这种孩子都有一个自命不凡的致命缺点,以为周围的人都卖面子给他,第一次碰到这种顶撞他的事,这个反常情况让他反映迟缓。他打量着面前矮自己半头的女孩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是爷爷最看重的长孙,武功是爷爷手把手亲自教导出来的,自小伙伴们都拜服在他的武力之下,就没有谁敢这样下他的面子。
"这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孩子说话口无遮拦,酒后的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呢?这么着,爷爷们都看得真真的,你们之间只是切磋助兴。没有故意搅局。"老拳师马旺财出声解围,心中暗自称奇,小小女孩子怎会有如此咄咄气势?
"如果这样说,我就明白了,真怕我们的真心诚意被人误会成恶意,反而弄巧成拙了。"小满姑娘微微一笑,颇有感触。
"别废话,我跟你比划两下。"方涛感觉自己的尊严受了挑衅,他又不擅长巧言善辨,现在面红耳赤只想打趴下这可恶的女孩子。
"这位哥哥,咱们是切磋助兴,点到为止,可别死伤勿论,就是酒后也要有所克制。"女孩子仰着一幅单纯天真的笑脸。
这一笑如春花乍现的美好,晃花了少年人方涛的眼,他怔了下神。
“哥,好好教训她。”绿衣女子叫道。
"好,切磋就切磋,你准备好了吗?"方涛回神咬牙说。
小满姑娘听见了他挫牙的声音,心中鄙视,这人就是长个大高子,他的心理年龄不大呀?求胜心切的少年心性。
"准备什么?小满迷茫问。
"你从那里挑一个吧。"方涛指着院里的一个角落。角落里堆着些铁枪棍棒,这都是他们每天练功使用的,他径自取了一把单刀在手,这刀是他平时使用最趁手的。
"我用这个吧,这个轻巧,而且寿宴不宜见血。嗯,就这个了我手小握着也趁手。"小满姑娘在墙角扒拉出一根短竹竿,掂了掂试试很是称手。她是打方涛的脸吗?爷爷的寿宴上他舞刀弄枪的,非得见血吗?看人家这姑娘多顾全大局,相比之下立见高低。
"你确定用这个竹竿?"方涛还是年轻,想不到这一层去,但是此时他也黑了脸,他觉得自己被人狠狠鄙视了,这个竹竿子是偶尔砍来玩的,算不得什么武器,挑这么个破东西跟他过招,方涛感觉对手真没把他看到眼睛里。当得到女孩子点头确认后,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也不摆起手势,直接就招呼过来。
小满躲闪避过他的风头,二人你来我往一会就走了十几招,方涛的功夫的确高过那两人,但是依然被小满轻易戏耍,她拿着竹竿子左拦右挡,方涛奈何她不得。他的怒火又被激荡起来,手下的招式进攻的更猛烈,招招相连绵绵不绝,不给小满留丝毫喘息。还真是拼啊!在他的攻势下小满如狂风里的柳枝,柳丝最弱,随风而舞,却百转千回绵绵轻柔,近在眼前却碰不到她,脚法看似忙乱,却有章法可循,每次皆于出奇不意的角度移转。让对方刀刀落空。有人看的心高高悬起,有人暗自思忖猜测,这是什么身法?如此奇巧从来没见过啊!这时方涛一招下撩取小满下盘,小满心中一声叹息,她身子避开,手中竹竿压向他手腕,剧痛传遍方涛的手臂,趁他颤抖之际,她将竹竿头反转,挑着刀柄向上扬起,"嗖"的一声单刀直飞出去,重重插在粗大的梧桐树干上。
一阵沉默,大伙为心高气傲的方涛可惜,就这样轻易又败了,这女孩子还真是威武霸气。可是接下来的举动更让他们咋舌,只见她提气纵身,足尖先踏上桌子一角,借势飞掠而起,直上十余米的高大树干,取下插着的单刀,稍微借力,又旋着身形落地,轻盈迅捷如狸猫似飞燕,看得满场人眼花缭乱错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