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里南忽然听见篮球架下边斌义的手机震动,扭头说道:“斌义哥,你电话!”斌义将球传出去,过来一看是纯纯打来的,赶紧接住说道:“我在打球,没听见!”只听电话那头蛮横地说道:“你快过来,我有事找你!”斌义问道:“你在哪儿啊?”纯纯在电话里边说道:“小胖时代广场二层超市,限你五分钟啊!”斌义放下电话,对里南说道:“我有事先走了!你在这儿玩吧!”说完就急匆匆拿起衣服离开了球场。他俩的通话,里南在旁听得清楚,酸酸地想:“如果我也能这么和英素说话,付出啥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斌义一走,场内就只剩下五个人了,其中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扔了一会儿球,觉得无聊,也离去了。剩下的四个人见此情景,兴致也减去不少。忽然,那边跑来一胖一瘦俩男生。那瘦男生身体虽细,口气却很粗,边走边用命令的口气叫嚷道:“分开打!分开打!给我俩加个人!”四人本就觉得扔球无聊,见他俩过来这样说,就同意了,于是六人分成了两拨,三对三斗牛。
里南防守的对象,正是那刚来的瘦男生。里南见这家伙枯瘦如柴,像只猴子,并不怎么重视他,但没想到这猴子看似单薄,球技却十分了得,一会儿工夫就将他晃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里南也是不肯轻易服输的,但努力防守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与那猴子真的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就松懈了下来。
那猴子见他球技如此之烂,有心调戏一下这只菜鸟,一会东一会西,一会儿远投,一会儿上篮,甚至一边运球,还一边同那胖男生聊天。再看那胖男生,外表颇为凶悍,壮如牛,黑如熊,却有着女生一般的娇细声音,听得里南忍俊不禁。
那猴子恍了他一下,起身跳投,一个空心进篮,十分得意,摇头晃脑地对黑熊说道:“我告诉你,胖希希!你也不用天天这么难受,今晚把她约到操场上,把话说清楚!”那黑熊憋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我不知道咋说!”猴子笑道:“写纸条啊,就说晚上有重要的事情找她商量,放学后操场篮球架下不见不散。”黑熊沉默半天,又说道:“那到了操场她要是不同意呢?”猴子看着他扭扭捏捏地样子,气急败坏地说道:“那就‘霸王硬上弓’,将她按到,以后这篮球架就是你爱的圣地了。”那黑熊表面虽然粗悍,内心却颇为怜香惜玉,啐了一口,说道:“你净给我出馊主意!”猴子听了,又变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嘴脸,苦口婆心地说道:“胖希希,你已经暗恋她一年了,再不表白就高考了!女孩上了大学,那儿还能像现在这么傻,都傍大款去了。”黑熊低头不语,只是打球。
等了半天,黑熊又低声说道:“我觉得我配不上她!”猴子不以为然地笑道:“有啥配得上配不上的!你应该向我学习,百花丛中过,香气沾满身!”黑熊不屑道:“你除了会吹牛,啥也不会!”猴子见自己的实力得不到同伴的认可,骂道:“李希,你他娘的给我说说,老子啥时候骗过你?不是我吹,就咱们学校这些货色,没一个我搞不定的?”这个叫李希的黑胖男生听猴子这般恬不知耻地吹牛,用娘娘腔反驳道:“你搞定了几个?”猴子一听这话,嘿嘿笑道:“那是哥不愿意去搞!哥来这儿是本着一心向学的精神考大学的!哥要是下定决心,我告诉你,就连文科班的那个冷美人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里南尽管无力阻挡那猴子进球得分,但听着他俩这一来一去的对话,觉得有趣,这时忽听他说什么“文科班的冷美人”,立刻警觉起来,正暗自猜疑,又听见那黑熊说道:“你就别吹牛了!听说那个‘冷美人’收到情书以后,连班主任这关都不过,直接交给校长!鬼才相信你能搞定!”
里南确认他们所说的冷美人就是英素,又见那猴子一边运着球一边笑着说道:“我告诉你吧!那是因为那个写情书的人,水平太次了!胖希希,女人你不懂,外表装的越冰冷的女人,内心就越火热,这就是传说中的闷骚型。我猜这女生肯定早已饥渴难耐,哥一封情书递过去,她立刻就投怀送抱。你信不信?不信我今晚就写!”一席吹牛之言,说得打球的另几个人都笑了。
猴子看见大家笑了,越发得意,却不知正在防守他的库里南早已怒火满腔,还只当他阴沉着脸不说话是被自己晃傻了,一个转身闪过他,就要上篮。里南见他上篮,看准他要跳起的时机,猛冲上去,饿虎扑兔一般用尽全力跳起来抡圆胳膊朝他头上打去,看似要打球,实则是打人,一个大盖帽没有盖住球,却在那猴子头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地。
猴子倒在地上,有些眩晕,弄清是被人恶意犯规后,怒火喷涌而出,起身就朝着里南用力踹了过来,骂道:“小兔崽子,你找死不是?”这边的里南根本不闪躲,等那猴子踹到身上,立刻反击,和那猴子在篮球场里厮打起来。
那猴子身体轻盈灵便,打球是好手,打架却显得力量不足。里南学着当年斌义雪中勇战三人的方法,伸出左手,一下子抓住了那猴子的长头发,将他的头拉到了腰间,右手用尽全身力气,朝猴子脸上一阵猛打,打得他嗷嗷直叫。
两人开战如此迅速,厮打如此凶狠,惊呆了周围的几个人。那笨如黑熊的李希,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呆呆地望着,直到听见被打得嗷嗷直叫的猴子大声喊道:“李希,你他娘的要看着我被打死你才出手啊?”听完此言,李希才如梦方醒,赶紧上来拉里南。此时的里南早已失去了理智,任凭李希怎么拉怎么打,也不放手,只是下死手抽打猴子,打一拳就在心中骂一句:“让你毁谤我的女神!”
前有猴子奋力挣扎,后有黑熊不断扯拽,里南终究体力有限,打了一会儿,终于松开了那猴子的头发。那猴子如同出笼的野兽一般,呼啸着朝里南踢来,将正在和黑熊厮打的里南踹翻在地,趁他倒地,又朝他脸上头上一阵乱打。里南躺在地上抵挡,看准机会,又拽住了那猴子的头发,将他拽翻在地,又在操场上翻滚打斗。
其他的人都看清楚情形是两个打一个,纷纷来劝架,将里南和猴子拉开。猴子站起来,想起自己受尽拳头,怒气冲了上来,非要挣脱众人打里南。猴子发怒,大家能理解,但奇怪的是,势单力薄的库里南也好似疯了,也要挣脱众人去打猴子,似乎想和他以命相拼。
猴子见他不要命的这个劲头,有些心虚,在大家的劝说下,顺着台阶骂道:“小子,今儿看在大家的面儿上,老子先放了你!下次再敢惹毛老子,老子非弄死你不行!”说完带着黑熊,匆匆离开了篮球场。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众人见猴子黑熊二人走开,也都各自散了。里南一屁股坐在了篮球场上,喘了一会儿气,打掉身上的土,起身往教室去,刚走到素教广场,忽然听见有人试探性地呼唤了一声:“库里南?”里南回头借着路灯昏黄的微光一看,是时荷香。荷香见了他,笑容满面,忽见他头上有血流出,有些慌乱地说道:“你头上咋流血了!咋弄的?”里南摸摸额头,果然手上沾血,故作轻松地笑道:“刚才打篮球不小心碰伤的!没事的,一会儿我去水池边洗洗就行了!”
荷香伸手想要去摸他的伤口,但伸到半空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又尴尬地缩了回去,说道:“自来水里有细菌,会让伤口发炎的!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吧!”里南笑道:“一点小伤!不用费事!”荷香认真地说道:“这可不是小事!如果发炎了,不但影响学习,还可能留下伤疤呢!”说完,不容他分辨,拉着往校门口的医务室走。里南想要挣脱,但是全身哪还有一点力气,只得如牲口一般被她牵着。
来到校医院这种有灯光的地方,荷香才看见里南全身都是土,猜想到他可能是和别人打架了,却并没有拆穿,对医生说道:“医生,他打篮球受伤了,你帮他包扎一下吧!”一个年轻的女医生走了过来,看了看伤口,先拿酒精帮他擦拭消毒。里南不知伤口遇见酒精会被蛰得如此疼,咧起嘴 “哎呦”叫了一声。荷香见他这样,又是可笑又是心疼。那医生问道:“打篮球咋会打成这样?”里南听了,不顾疼痛赶紧解释道:“我被别人撞倒了!”
里南等包扎完准备去付钱,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带钱,无奈只得回头看了一眼荷香。荷香见他回头,走上前将钱递给了医生,回头还想扶着他,忽然想起他双腿并没有病,就和他并肩出了校医院。
走到文(6)班门口,里南说道:“谢谢你啊!我明儿就把钱还给你!”荷香莞尔一笑,说道:“不用还了!”里南说道:“那咋行?”荷香坏笑一下,说道:“可以换种方式还我啊,比如………请我喝咖啡啊!”里南心里暗道:“怎么女生都喜欢喝咖啡?那种东西苦苦的,真的很好喝吗?”但此时也不想多言,也开玩笑地说道:“好啊!凑你的时间!”荷香低头羞涩一笑,然后抬起头笑道:“那就一言为定啊!”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进了文(6)班。
里南走了这一遭儿,心情渐渐平复,看着荷香离去,竟有些怅然若失,来到教室门口,见英素和娇珂手牵手走了出来。里南瞅了一眼英素,见她依旧冷若冰霜,不禁又伤感起来。娇珂见了里南,十分高兴,正想说什么,忽见他头上贴着一块大纱布,赶紧问道:“你这是咋了?”里南心中不好受,没回答就进了教室。
此时教室中尽管很吵杂,但里南还是很清楚地听见了娇珂和英素在门外的对话。娇珂有些着急地说道:“英素,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英素奇怪地说道:“不是说好一起去的吗?咋突然不去了?”娇珂焦急地说道:“你没看见我同桌头上受伤了吗?我得过去看看是咋回事儿!”英素不屑地说道:“他那样的人,不是经常打架受伤的吗?”娇珂生气地大声说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里南听了英素的话,心中的委屈再也无法压抑,眼泪不争气地刷刷地往外直流,心想:“我为了你的名声,和别人拼命,你为啥还这样说我?”娇珂气冲冲地走进教室,见里南满脸泪痕,赶紧坐下轻声问道:“里南,你咋了?”里南有苦难言,只是不停地流泪。
娇珂问了几声,见他不答,也不敢再问,正不知如何是好,抬头看见陶杏儿和胡尚畑一起说笑着走了进来,赶紧上前将杏儿拉到门外,问道:“杏儿,你知不知道我同桌是咋了?他身上净是土,头上也受伤了,可能是跟人打架了!现在一直在哭呢!”杏儿一听,也有些吃惊,说道:“我不知道啊!”娇珂又说道:“你去问问你家的胡司令呗,他可能会知道!”杏儿点头说道:“好!”
杏儿来到后边胡尚畑的身边小声问道:“库里南头上受伤了,一直在哭,你知道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啊?”尚畑此时正在和鲲迪、剑圣等几个人吹牛,忽然被杏儿打断,心中不悦,没好气地说道:“他哭他的,关你啥事儿?又不是我把他打哭的!”杏儿见他这样不耐烦,轻声说道:“娇珂来让我问问!”尚畑不耐烦地吼道:“我不知道!”杏儿听了,低头含泪而回。
尚畑看见杏儿低头离去,顿时感觉自己特别有面子,得意地说道:“这女人啊,就不能给她好脸!”鲲迪一边听着尚畑吹嘘,一边想着陶杏儿说的库里南‘头上受伤,一直在哭’,心想:“这家伙不会是真的和别人打架了吧?”这时也快上课了,鲲迪起身经过斌义身边,俯下身子轻声说道:“小马哥,里南可能被人打了,头都被打破了,现在一直在哭呢!”
斌义吃了一惊,赶紧起身,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但刚起身还没走上讲台,就听见了急促的上课铃声,只好又返回到自己位置上。
铃声刚落下,梅影如约而至,还是一句话不说在教室中转悠,等待回答同学们的疑问,转到库里南跟前的时候,见他头上竟然有块纱布,吃了一惊,想去问问什么情况,回思一番,最终也没吭声,又转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教室。
终于熬到下课,斌义快速来到了里南身边,坐在娇珂的座位上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里南不想说话,只是含泪说道:“斌义哥,我没事。你回去吧!”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结果,斌义只得回去。
上课铃声响起,鲲迪也回到座位上,已经习惯旁边没人的他,忽然看见梁学虎来到了了教室,笑道:“虎哥,今儿咋舍得来学校了?”梁学虎坏笑一声,说道:“今儿想去砍两把了!下课叫上尚畑、剑圣和晓兵,对了,还有里南,去高兴吧,高兴一下!”鲲迪听学虎说让里南也去,赶紧小声说道:“里南估计是被人揍了,估计今儿是去不了了,头上都挂彩了。这会儿在座位上一直哭呢!”因上次里南替他挡过一脚,学虎打心眼儿里觉得他讲义气,今儿听说他被人打了,当即大怒道:“谁他妈的这么猖狂,不要命了不是!今儿晚上不去网吧了,去给里南报仇!”
此时的库里南,反复想着英素的话,越想越伤心,对着书一直流泪。娇珂在一旁见他这样,也不敢乱说什么,只是干着急。放学铃声一响,里南就起身回了寝室,也没洗脸刷牙,躺上床不动弹。
这时,鲲迪走进寝室,见他躺在床上,拉起他说道:“里南,快起来!虎哥有事儿找你!”里南半天才说道:“我今儿不舒服,不想动!”鲲迪赶紧又说道:“你快起来吧!真的有事!小马哥也在呢!”里南听斌义也来了,以为真有事,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起身下床,随鲲迪来到212寝室。
里南一进门,就立刻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枪林弹雨般向他射来。梁学虎坐在中间说道:“里南,告诉哥今儿是谁打的你。你不用怕,今儿哥几个去给你报仇。”里南想起那猴子侮辱英素时得意的神情,心中就万分恼怒,立刻说道:“是理科班两个人!一个叫李希,是个帮凶,另外一个长得像个猴子,就是他打的我。我不知道他叫啥名字!”
“李希?是那班的?谁知道?”梁学虎对着大家环视一周,只见众人都摇头说不知。胡尚畑摸着下巴说道:“没听说过啊!应该不是道上人!”马斌义低声说道:“理(10)班有个叫李希的!是不是黑黑胖胖的?”里南赶紧说道:“就是他!”
学虎一听,站起来说道:“走!找他娘的算账!”斌义却坐到里南身边,问道:“到底是为啥打起来的?你老实告诉我。”里南此时不想说出真正原因,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因为打篮球!”学虎冷笑道:“三弟,你今儿这是咋了?咋这么婆婆妈妈?先去揍他一顿解解气再说其他的!”说完就带着众兄弟出了寝室。
带着众人来到了四楼理(10)班的一个寝室,正好看见一个又黑又胖的男生正在解鞋带准备上床,学虎回头问里南道:“是不是他?”里南一眼瞅过去,见那黑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说道:“他是个那个帮凶!”
学虎听了这话,上前轻声对李希说道:“兄弟,你给我说,今儿你和谁一起打了我兄弟?”李希见这情况,知道挨打再所难免,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出卖朋友为好,便低头不肯说。学虎有些不耐烦,和颜悦色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凶神恶煞的样子,朝他脸上冷不丁地抽了一巴掌,骂道:“你他妈说不说?”
鲲迪等人见学虎动手,也纷纷上来,抽打的抽打,踢踹的踢踹。打了一会儿,尚畑见他还是闭口不肯说,就抬手制止了大家,上前说道:“我兄弟说了,你只是个帮凶。只要你说出那人是谁,这会儿在哪儿,就没你事儿了!要不然,我们就天天过来打你一次,一直把你打到自动退学。你如果不信,尽管可以试试!”
对李希这种装甲较厚的人来说,拳打脚踢还能承受,但一听说要将他打到退学,精神防线顿时垮了,哭道:“是蔡腾军!他这会儿在卫生间洗衣服!”学虎大吼一声:“你他娘的,还不带我们过去?”
李希含泪系上鞋带,带着这几人来到卫生间,见水龙头前没有人,怕再挨打,赶紧喊了一声:“菜头!”只听从卫生间里传出来一个声音骂道:“干嘛,胖希希?蹲个坑也不让老子安生啊!”这几人知道了他的所在,悄悄地进来,静等这家伙出来。
蔡腾军听李希喊了一声儿就不再吭声了,以为有什么事儿,冲完厕所起身出来,借着昏暗的灯光,见有六七个人站在卫生间里,李希也在其中,正想问他什么事儿,忽然一眼看见有一个人颇为眼熟,借着微光仔细辨认,竟是今天和他打架的那个男生,顿时吓得呆住了。
学虎回头问里南道:“是他不?”里南想起白天他那丑恶的嘴脸,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就是他!”还未等蔡腾军反应过来,尚畑、鲲迪、剑圣等人听见学虎的一声“上”,一个个窜上来,拳打脚踢,打得他嗷嗷直叫。
学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叫了一声:“停!”然后走上去对蔡腾军说道:“你站起来!我问你!”蔡腾军见学虎气场如此之大,缓缓站起身。学虎冷不防一脚踹来,一下将他踢翻到了墙边的尿池里,弄得全身都是尿,走上去指着他恶狠狠地说道:“你记住我,我叫梁学虎,东岭镇的,文(7)班的,212寝室的。如果有啥不服的,你只管来找我。”说完回身又将里南拉了过来,指着他说道:“这是我兄弟,你以后只要再敢动他一下,我就灭了你。你要是不信,尽管可以试试!”
学虎说完,回头走到门口,见鲲迪指着李希问道:“虎哥,这货咋办?”尚畑不等学虎说话,说道:“老规矩,一人一脚!”学虎二话不说,过来朝那蜷缩在角落里的李希猛踹一脚,立刻听见李希大哭起来。剩下这几个人,每人或轻或重地都踹了他一脚。轮到里南的时候,正好熄灯,整个厕所一片昏暗。里南本就不想为难这个看着颇为老实的黑熊,此时又见他被打得这般惨,心有更加不忍,于是趁着黑暗,走过去朝墙上踹了一脚,赶紧跟着大部队走了。
这群人走后,整个厕所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略过一会儿,蜷缩在黑暗中的李希哭着喊道:“菜头,你没事吧!”却听见那边蔡腾军歇斯底里地吼叫道:“滚你妈的!李希,从今儿以后,咱们再不是兄弟了!你他妈的该给我滚哪儿就给老子滚哪儿去!”吼完就呜呜地哭了起来。李希听了,五内俱焚,想解释却不知怎么说,泪水在黑暗中默默直流。
“你们也不用难受,谁让你们惹怒了梁学虎?”李希和蔡腾军忽然听见黑暗中有人说话,都吓了一跳,只见那人点了一支烟,走进来说道:“我是马斌义!刚才的情况我也没办法!我过来只是建议你们,别想着现在去报仇,或者是告老师,那样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们!你们是来学习的,考大学的。梁学虎是来混日子的,体验生活的。你们如果和他杠上了,最终受伤害的还是你们。以后好好学习,别再生那么多事儿了!你们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完扭头下楼。
学虎带着众人到了二楼,忽然问道:“刚才我咋没看见三弟啊?他去哪儿了?”众人在黑暗中相互瞅了瞅,发现斌义果然不在,都说去的时候还见他,打的时候就不见了。尚畑笑道:“刚才那俩人是理(10)班的,都是小马嫂子的娘家人,他若是得罪娘家人,回家还不得跪搓衣板啊?估计早就开溜了!”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
里南听了这话,心中不是滋味,和学虎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转身回了自己寝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后半夜终于睡去,却又梦见蔡腾军和李希回来向他复仇,感觉一个噩梦还没做完,就听见了起床铃声。
因为经常通宵上网,里南总是白天瞌睡晚上兴奋,昨晚上又因一夜没睡好,所以一整天都在朦胧中度过,终于熬到了下午放学,本想出去散散心,但刚出教室门就被人一把拉住,回头看去,竟是…………
欲知里南被谁拉住,明日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