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见下人从你房里端出的饭食都没用过,要不要我派人去宫中请位太医来替你瞧瞧?”
“曦紫姐姐,我最近整日嗜睡,时有呕吐,实在是没什么食欲,只是对梅子汤颇有兴趣。” “公主,你这症状怕是有孕了,我虽未真的生育过,可多年在王后身边侍奉,内宫有孕的女人我见的多了,症状大多与你相似,恕我直言,这孩子是将军的吗?”
“曦紫姐姐,还是请太医来确认下稳妥些吧!至于将军,姐姐认为他配有人乘继香火吗?”
曦紫立刻明白了孟欢长的意思,这孩子果然如她猜想的一样是那名男子的。
“好,我这就派人去宫中请太医。你先回房休息吧!或许这孩子来的正是时候!”
曦紫恰好也说中了孟欢长的心意,若真是有了身孕,一切都将如虎添翼的进行。大将军膝下一直无子嗣,即便这么多年在外风 流,也连个私生子都没留下,而且孟欢长私心想着有了这个孩子她便有了名正言顺不与大将军同 房的借口
不出所料,太医诊断孟欢长确实有了身孕,只是时日尚短,胎气十分不稳固,需要进补加卧床调息。
“公主,要不要派人通知将军,毕竟这是大将军府上的第一个孩子!”
“再过些时日吧!”
大将军随圣驾出行已有月余,从大将军出行的那天起达俚俚再没有来过将军府,孟欢长也是希望再等一等,她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孩子的父亲。
孟欢长的这个孩子既是上天的眷顾也是一种折磨,自打她怀上这个孩子除了寝食难安,还添了梦魇的毛病,整日难以安睡。
“别怕,我说过会永远守护你!”
孟欢长在睡梦中仿佛听见了达俚俚的声音,睁开眼睛发现达俚俚正守在她的床边,这跟每晚的梦一样,都是自己太过思念他而产生的幻觉,只是今晚梦中的达俚俚神思倦怠且有些狼狈。 “别走,好吗?你每晚都来,但我总是抓不住你,伸手你便会离去,永远触不到你!”
“丫头,你摸摸我,我真的回来了!”
达俚俚握住孟欢长的手去触摸自己的脸,这次真的不同,她不仅触碰到了达俚俚还感觉到了他皮肤的温度,孟欢长这才相信,这不是梦,她的情郎终于回来了,她忍不住嚎啕大哭,她从来没有如此思念一名男子。
“你去哪了?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孟欢长边哭边捶打着达俚俚的胸膛,只见达俚俚疼得咬着嘴唇,像他这样身材健硕的男子怎会连一个小女子的几下捶打都禁不住,孟欢长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你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孟欢长将达俚俚身上的衣衫轻轻除去,看着达俚俚的身体,她呆住了,达俚俚的身上满是大大小小伤口,好像被戳烂的箭靶样惨不忍睹,有几处包扎好的伤口已经开始向外渗血了,看着被血渗透的纱布,孟欢长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滴落在达俚俚的身上
“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拜你的大将军所赐,他趁我不在部族偷袭了部族的营地,杀了我部族许多百姓,给我们的水源下了毒,宰杀了部族大部分的牲口,还有……” “还有谁?”
“还有我的妹妹,就是上次掌掴你的那个女孩,她被……”
“她被怎么了?”
“她被大将军强奸了,随后还被他手下的士兵轮流糟蹋了,最后不堪折辱,咬舌自尽了,你的大将军为了羞辱我,将我的妹妹扒的一丝不挂,吊在祭祀台上三天三夜,我带领部族仅剩的将士奋战五天五夜终于击溃了马秋桓,夺回了我妹妹的尸身,安葬了妹妹后,我将卫队的勇士也全部留在了部族,以防马秋桓再杀个回马枪,我知你定是急着见我,就马不停蹄的独自赶回来了。”
达俚俚提到妹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可作为堂堂的黎山王,他硬是生生将眼泪咽了回去,孟欢长的心中充满愧疚,她知道若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达俚俚不会一直守在蜀都而让马秋桓有机可乘,孟欢长自小便是孤儿,她能理解达俚俚的心情,因为李兮沫是达俚俚活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没想到最后离开人世的时候竟遭马秋桓如此折辱,她下定决心,一定要马秋桓将李兮沫所受的屈辱百倍偿还。
“大将军受伤了吗?”
“这个时候,你还是只关心你的大将军!既然如此,我便是白来了!”
达俚俚听见孟欢长的口中流露出的都是对马秋桓的关切之语马上变了脸色,起身要走。
孟欢长见状立即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达俚俚,生怕他走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别走,我关心他做什么!我是在为我们的孩子做打算!”
“什么?你说什么?我们的孩子?”
达俚俚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竟然要当父亲了! “是的,我们的孩子!这孩子或许是我现在能给你最好的安慰了!”
达俚俚既欣喜于新生命带给自己的莫大安慰又慨叹到这个孩子将是瓯越部族最大的希望。 “答应我,不要再突然消失这么久,我真的怕了,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我怕再也等不到跟你回到瓯越部族的那天。”
“回去?你真的愿意跟我回去?”
“是的,那里才是我们的家,只是我要先报了灭族之仇也要为兮沫夺回一份尊严。”
两人正说着体己话,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妹妹,是我,我有要事要说与你听!”
来人正是曦紫,她见孟欢长房里坐的男人竟然是达俚俚,脸上略有些惊讶之色。
“早听闻黎山王虽非中原人士但却俊朗不凡,今日得见果不虚言。”
“夫人过誉了!”
“公主,刚才家丁前来报信,将军的队伍已经进城,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回府,我特来告知妹妹,还要早做安排为上。”
曦紫指的就是达俚俚,她心中其实很不解公主即已被送往瓯越部族嫁与达俚俚又为何在报了死讯后谎称是黎山王的义女,更令她不解的是为什么达俚俚要将孟欢长献给大将军,这其中的曲直她实在不明,可她是聪明人,知道无关自己的事情不要问,自己只要配合好孟欢长便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多谢姐姐提醒,我还有事想请姐姐帮忙,我腹中之子来的如此适时,他可以助我完成心愿亦可助姐姐达成所愿,有了这个孩子,姐姐不需要被逐出府,我答应姐姐的自由之身可以光明正大的给姐姐,而且我还可以许给姐姐后半生的衣食无忧,只是需要姐姐在府中多留些时日,配合我行事,姐姐可愿?”
“好!”
曦紫之所以不假思索的就同意孟欢长的提议是因为她想要的本就是光明正大的自由,若是被逐出府,以马秋桓的气度,定不会那么容易放了自己,一定会想尽办法也要除掉自己,若一直躲藏度日,那也过的索然无味,左右都要犯险,不如一次解决来个痛快。
“姐姐可有稳妥的地方帮我安置黎山王?” “我在城东十里古城村的东面购置了一处宅子,原本是我为了自己留的后路,那里四下无人,村中的菜农会定期去送瓜果鲜菜,屋中也有密道,黎山王可暂作藏身之用。”
“好,还请姐姐尽快安排!”
“黎山王请随我来!”
送走了达俚俚还不到半个时辰,马秋桓就回府了,入府第一件事就是找孟欢长,以他那好 色的本性,月余不近女色已经把他憋闷坏了,急着赶回府里也正因如此。
“聘婷,你在哪?快出来!本将军大捷而归,定要与你好好庆祝一番!”
孟欢长每次听到马秋桓叫自己聘婷的时候都会觉得令人作呕,以他肚里的那点文墨,聘婷这两个字应该算是他的极限了吧!
“将军,我在这呢!”
孟欢长赶紧从房中走出佯装着高兴的样子去迎接马秋桓。
“美人,想死我了!快让我好好亲亲!”
马秋桓朝着孟欢长的额头狠狠地亲了一下,还将孟欢长整个人一把抱起,急不可耐的走向房中。
此时曦紫也悄悄赶回了府中。
“将军,快把妹妹放下来!太医有言不可动了胎气。”
“胎气?”
“太医已经来看过了,妹妹确有了身孕,只是时日尚短,胎气尚不稳固,妹妹没有派人通传将军是怕误了将军的事,也是想给将军个惊喜。” “太好了!聘婷,你来说,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只是我也没想到将军不仅在战场上勇猛,连孕育后代之事也是一击即中。”
孟欢长娇羞的样子美极了!这让马秋桓怎么忍得住不宠爱她。
“我马秋桓要有儿子了,太好了!聘婷,你真是我的福星,这次将瓯越部族击的溃不成军已令我十分欣喜了,没想到你又带给我这样一个好消息,若不是黎山王即时赶回去,此次我定能将他们全部歼灭!”
“将军,您不是随圣驾游猎去了吗?怎会和义父开战!”
“你的义父若不是瓯越部族的首领,我倒真敬他是条汉子,只是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最好与黎山王划清界限。”
“将军放心,黎山王只是我名义上的义父,我们并没有父女之情,而且我也不是瓯越部族的人,我自小在中原长大,他只是将我买来作为礼物献给您的!既成了您的女人,以后我定一切以夫君为先。”
“好!我太开心了!今天就去你房中过夜。” “将军,妹妹如今不比从前了,侍奉将军,身子也诸多不便,而且太医千叮万嘱妹妹需要调养,这又是咱们府上第一个孩子,为求稳妥,还请将军去我房间休息吧!”
曦紫丝毫没有因为孟欢长的身孕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而嫉妒,反而对孟欢长爱护有加,这令马秋桓十分满意,也愿意去她的房间歇息。
“好吧!夫人所言极是,子嗣为重!”
曦紫还是照常在补品中给马秋桓下了迷药,马秋桓总以为曦紫很希望自己留在她房中,如此一来便能早日怀上身孕,母凭子贵,稳固在府中的地位,可他万万想不到曦紫根本不屑要他的母凭子贵,她日日在马秋桓的补品中下迷药只是因为她讨厌这个男人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