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闹钟准时响起,他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看海上日出,终于在睡眼惺忪中来临。
池渔三下五除二洗漱完毕,和卫识一起去敲隔壁房间的门。
“两位大哥,你们起来了吗?”池渔打了个哈欠,敲了敲门。
她昨晚一回到酒店,洗了个战斗澡然后倒头就睡了,和卫识夜聊的时间都没有。
门咔哒一声,开了,是何释原,来者一脸怔忪:“你们这么早?”
“这不是怕错过时间了吗?”池渔笑道。
“进来坐吧,时间还早!”何释原说着就让出位置让她们进来。
“好困啊!昨晚一洗完澡就睡了。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卫识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打着哈欠。
“我们俩压根就没睡,聊天聊到现在。”梁谢得意道。
“昨晚,池子一洗完澡,立马就睡了,我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卫识幽怨地看了池渔一眼,眼神示意,你看看别人的兄弟情,再看看我们的塑料姐妹情。
池渔呵呵笑道:“这不是因为太困了嘛!你知道我都不怎么熬夜的,实在是顶不住了嘛。下次再聊哈。反正我们来日方长啊,多的是时间。”
“那倒也是。”
“我们收拾一下,现在就走吧!去看完再回来补觉。”何释原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池渔,确实是池渔的作风,从不熬夜,昨晚还那么晚睡应该熬不住了吧!
凌晨的街道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行人,天空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住的酒店靠近车站,平日里也有许多人会搭摩的去海边看日出。他们打车到海边的时候,刚好六点,距离日出时间还要半个小时,海边的人并不多,海风夹杂着寒意涌来。
池渔穿的多,倒也不冷。四人排排站在沙滩边静静地观赏着日出前的景色。
虽然家乡是海滨小城,但她生活的白云小镇不靠海,这还是她第一次看海上日出。
天灰蒙蒙的,海的那边,乌云铺天盖地,海浪平静,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海边冷冷清清的,只有三三两两和他们一样特地赶来看日出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年轻的小情侣。
年轻真好,我们可以勇往直前地一起去看海,一起感受这世间种种的美好。
身边是知己好友爱人的陪伴,眼前是大自然赐予的瑰丽景色。
一旁梁谢一刻不停地在琢磨着拍照。
池渔静静地看着东边的地方,从最开始灰蒙蒙的一片,渐渐露出一点点光芒,在水天相接的地方,散射出一道光。
太阳从海平面中缓缓升起,像圆盘,像金黄的圆圆的月饼,一瞬间把周围的灰暗都照亮了。
池渔脑海中又响起了那句话,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她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震撼的场景。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也瞬间变得真实了起来。天空中像裂开了一道口子,太阳从中钻出来,阳光从高口坠落,撒入海面,洒进大地,四面八方都被笼罩在神奇的阳光魔法当中,闪烁着光芒。
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照耀了周围黑暗的世界,连着天边的乌云也被照射出无数条细线出来。阳光从一大朵乌云中洒落下来,形成了丁达尔效应,海水波光嶙峋,如星星般眨着眼睛。
此刻的他们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而梁谢的相机恰到好处地记录下来属于它们的美好时刻。
海边的人都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目视着东方,那神情真像紧盯着无比渴望的猎物,害怕它跑掉了一样。当太阳渐渐升入空中,海边的人也多了起来,阳光普照地海面替代了灰蒙蒙的天空,到处显示着生命的新奇,人生是充满奇迹的,就如这一刻,时间会让它永远铭记。
眼睛留不住的美,也在相机里面安安静静地保存着。梁谢很满意,他拍到了梦寐以求的照片,其余三人也很满意,梁谢帮他们拍了很多超美的照片。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参观了一场难以忘怀的视觉盛宴,生活如此多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此神奇啊!
当寒风被阳关的温暖驱逐后,他们纷纷脱下鞋子,和海水来了一场亲密的互动,海边的嬉戏从日出的到来开始,生活的美好从这一刻开始。
早起的瞌睡虫早就被美轮美奂的景色赶跑,现在的他们感受着清晨大海的独特的清新空气,没有很多人的早晨,安静温馨,海浪拍打着岸边,带来些许贝壳。
沙滩上留下了他们拙劣的画作,在值得纪念的时刻,竟然不知道要祈祷着什么。大概就是画上一只不那么美丽的太阳,迎着海风,拥抱着丑丑的小动物的画像。
他们在海边肆意地喊叫着,追逐嬉戏打闹着,旁若无人地狂笑着。一切美好地不真实,如果可以,真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充分去感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吧!
八九点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睡眠不足,加上兴奋过度,他们着实需要休息一下。目的已经达成,四人最后依依不舍地告别大海,打道回酒店。回到市区,一行人又逛了一圈,在美食城买了著名的早点,打包回酒店。
四个人坐在池渔和卫识的房间里,边吃边聊,吃饱喝足后,各自回房间开始睡觉。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退房时间。
两天短暂的行程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中迎来了尾声,随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相约下次再见。
和来时的热闹不同,回程的路上只有池渔一个人回白云小镇。何释原和梁谢在白城市各自有约,卫识要去邻镇亲戚家喝喜酒,四人在车站道别。
大中午的大太阳,洒满大地,一切都是懒洋洋的模样,车上的乘客不多,空出了很多的空位置。池渔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看,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的景致啊!
真是相聚几小时,失意几星期。相聚的快乐时光总是过去得如此之快,而相聚又分开后带来的落寞又是如此的深刻。
十多分钟后,车子在一个红绿灯处停了下来,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了眼帘!
耳机传来了熟悉的旋律,《答应不爱你》——说好要忘记,却偏偏又想起…….
池渔瞬间红了眼。
这边,何释原看着池渔上了车,安心地准备离开。阳光刺眼,丝毫找不到冬天的痕迹,气温高得不像话。他看着车子缓缓驶出车站,蓦然想起昨晚的外套还在池渔的书包里,心里瞬间冒出了好几个念头,最终想要陪她走一段的念头占据了所有其他的想法。他迅速地在车站旁的马路边骑了一辆共享小电动车,追着班车驶去。
其实高中以后,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冲动,特别是上大学以后,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开始考虑很多的事情。他开始奋发向上,虽然在池渔面前努力装作和以前没有两样,但是也只有池渔没看出他的变化。
何释原之前在微博上看到一句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小心翼翼地说话,我记得我以前挺嚣张的”,这句话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心事。
我努力学习上进,只是为了更加靠近你。如果当初初中的时候更加努力一点,那么高中我们就会在一个学校,我就可以经常看着你,可惜没有。也是从高中开始,何释原开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努力上进,想要和她肩并肩。
可是一方面又特别担心不在同一个学校的两个人,距离的阻隔会让池渔把自己忘记,所以他经常找各种借口去她学校找她。
小电动车一路疾驰,曾经的画面一帧又一帧地在脑海中回想起来,他做到了,她一直还在他的身边。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此刻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原本以为,他会追不上她的。结果天助他也,车子刚驶出十分钟在第一个红绿灯处就停了下来。
何释原看了一眼车子内,池渔坐在窗边带着耳机,直直地望着对面的店铺,面露忧伤,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正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释原看了一眼红绿灯,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再看到不远处的公交车站,他直接把车子开到公交车站旁,放好共享小电车,静静地看着迎面驶来的班车,看着它停下,然后上车,悄悄地坐在池渔后面的座位上。
池渔正低头打字,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何释原也不打算叫她,就静静地看着她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