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设局
柴文柴豹扶柴荣回房，点亮灯，只见平日侍候柴荣起居的阿元倒在血泊之中，早就没了气息。
柴文命两个官差将阿元尸体抬走，又命人将房间清理干净。还好柴荣的伤不太重，只是刚才带伤打斗流血有些多，上了药，血止住了，柴豹帮他包扎好。
两人跪在地上请柴荣责罚：“王爷，都怪小人贪杯，险些害了王爷，请王爷责罚。”
柴荣将两人扶起来道：“无防，这不怪你们，我也没料到会有如此事端。不知道是谁这样急着取本王性命。阿豹，你带人检查一下，看有无线索。阿文，光义带人追出去，我有些不放心，你带人去接应一下。”
“是！”二人答应着出去。柴荣拨亮烛火，在房间中仔细检查。
刚才一翻打斗，不知那刺客会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过了一会儿，柴豹进来道：“王爷，属下发现了一块腰牌，请王爷过目。”
柴荣命其他人都下去，方接过腰牌看了看，只见上面刻着一个曹字。
“阿豹，你在哪里拾到的？”
“就在院中的花坛边上。王爷，姓曹的与王爷有利害关系的属下只能想到一人，且此人又随王爷在澶州，对王爷起居住所十分熟悉。”
“你是说曹彬？”
“不错！他是张贵妃的外甥。也算是圣上的外甥。圣上无子，王爷是圣上养子，又是内侄，李重进为圣上长姐福庆长公主之子，是亲外甥，曹彬姨母乃圣上张贵妃，眼下看来，圣上能选的也只有这三位。怕是姓曹的按奈不住了。”
柴荣沉思了半晌道：“曹彬为人谨慎，恭敬，依我看来，他并无此心。”
“可这令牌？”
“此事太过明显，反而让人生疑。你吩咐下去，今日遇刺之事不要声张，明日我见见曹彬，看他反映如何。”
“是！”
“光义和柴文呢？”
“还没回来，王爷先休息吧！属下为王爷守夜。”
柴荣和衣躺下，却毫无睡意，婉澄与赵匡胤信中言明，李重进在朝中活动，而今日事却指向曹彬，看来要仔细防范了。
过了半个时辰，赵光义和柴文回来了。看样子是毫无收获。
“王爷，属下无能，被那两个人逃了。”
“可知逃去哪里？”
“回王爷，属下追那两个刺客，谁知到了曹将军府外，两人便没了踪迹。天黑，看不清楚，不知道是否逃进曹府了！”
又是曹彬。到底是人为呢？还是巧合呢？
“王爷，我去抓曹彬来问个明白！”
“光义，不可！此事疑点颇多。曹彬为人如何，我还是比较清楚的，他并无野心，且忠正耿直，断然不会干这样的事。”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知道，明日请他来叙话，一问便知。天快亮了，大家都回房歇息吧！”
第二天一大早，柴荣正想让人去请曹彬，却听下人来报，曹彬来了。
“请他去客厅。我这就来。”他穿好衣服，又遮好伤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见曹彬。
“见过王爷！”曹彬见他过来，忙施礼。
“曹将军请坐！不知将军一大早来所为何事？”
“王爷，昨日二更天，小人家中进了刺客，若不是小人正好起夜，只怕已遭毒手！”
“可知那刺客来路？”
“不知，不过小人与他们打斗时，他们遗落了一块令牌。”
“什么令牌？”
“王爷请看！”
柴荣接过令牌一看，只见上面刻着柴字。
“你怀疑是我？”
“不，不，王爷小人若疑您，就不会直接来找您。这令牌虽指向王爷，却指的太明显。小人并未相信。”
“既然如此，我也给将军看些东西。”柴荣拿出那刻着曹字的令牌。
“王爷，这……这……”
“昨夜本王遇刺，发现了这块令牌。”
“看这两块令牌，仿佛出自一人之手。”曹彬将两块令牌放在一处，仔细比对。
“不错！此人是想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令我们反目。幸好你与本王相互信任。”
“王爷，我们得想办法回京，这里天高皇帝远，有事来不及应对。”
“圣上无诏，我也没有办法啊！”
“王爷何不将遇刺之事夸大，将计就计？”
“你是说将此事报与圣上。”
“是。说得严重些，让那人以为你我二人反目，只能请圣上裁决。”
“好！”两人计划一番。这一日，曹彬从柴荣家出来时怒气冲冲，出言不逊，扬言要报仇。
柴荣也是怒气冲天，对曹彬破口大骂。此事如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传到京中。病中的郭威听到魏仁辅的禀报，十分生气。
“朕还没死，他们居然开始自相残杀！传旨下去，召他二人回京！朕要亲自审问！”
“圣上息怒，依老臣对晋王与曹将军的了解，他们皆不会有如此野心，怕是其中有些误会也未可知。”
“是不是误会，等他们回来便知！”
“是，老臣尊旨。”
一道圣旨，柴荣与曹彬被召回京城。两人在宫门口相遇，气氛剑拔弩张，幸亏郭威担心二人生事，事先派了李重进在宫门口迎侯。虽有李重进劝解，柴、曹二人仍是恨不得杀了对方的样子。
李重进一手拉着柴荣，一手挽着曹彬，笑道：“二位兄弟，圣上还等着呢，快别在这儿耽搁了，有什么委屈，都去向圣上说吧！其实大家都是兄弟，亲如手足，实不必如此。”
“谁与姓柴的是兄弟！”
“多谢表哥，见到父亲，我自会请他老人家作主。我在外几年，都是表哥照顾父亲，柴荣谢过了！”
“当今圣上乃我舅父，我自然要仔细照顾，表弟客气了！”
三人来至郭威寝殿，有内待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儿，内侍传话让柴曹二人觐见。两人随内侍入见。
李重进望着两人的背影，面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刚才两人势不两立的样子，就是他想要的。其实他更想要杀了柴荣，不过他知道没那么容易，便想着先给他找个死对头也不错。
寝殿内传来茶杯摔碎的声音，他想进前去听一听，无奈有内待在殿外把守，他无法靠近。
过了一会儿，殿门开了，魏仁辅出来了。
“大人，舅舅生气了吧？”
“唉，圣上生气是应该的。圣上器重的人，而今却让他失望了。”
“这两人要如何处置？”
“老夫也不清楚，圣上让老夫出来，想必有些话不愿让外人听了。李大人，咱们先回去吧！”他说着拉了李重进向宫外走去。
李重进本不想走，但又找不到留下的理由，只好跟着他出来了。
寝殿内，柴荣与曹彬跪在病榻前将事情原委一一禀报。
郭威一手拉着一个叹道：“你二人受苦了！朕的身体恐怕不行了，恨只恨有人这样急不可耐，想要毁了朕的希望！”他激动的咳嗽起来，脸上泛起阵阵潮红。
“父亲，您要保重身体。您放心，孩儿定不会让小人得逞！”
“是啊，圣上，臣会助王爷一臂之力。圣上安心养病。”
“看到你们这样，真是令朕欣慰。朕想既然有人想让你二人反目，不防就顺了他的意。”
“听父亲吩咐！”
“臣遵命！”
“你们各自回府吧，旨诣一会儿颁下。”
二人告辞出来。皇宫禁地，自是不敢争吵，但是二人横眉冷对的样子，却被李重进的心腹看在眼里。
同时宫中传来圣旨，柴荣留京，任开封府尹。曹彬回澶州，接替柴荣治理澶州。无召不得回京。
这道圣旨一出，众人皆已明白，二人反目，圣上调节不成，只得将两人分开。最高兴的当然是李重进，在他看来，郭威是恼了这两人。如此一来，自己的胜算大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