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三公子三夫人府,晌午,晴,
背后有阵阵阴冷袭来,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在回幻境时,想着先去三哥三嫂院里看看。
三哥一脸正严,说:“整日不着地的乱折腾,族里大小事务都扔给我和你这几个哥哥做,你倒是十分逍遥自在。”
我立马小鸟依人,柔着性子与三哥说:“我外出可不是逍遥乱折腾啦,我还做了善事,救了人,捉了恶人呢。”
一说不打紧,三哥雅致的面容立即变了颜色,紧张的拉住我就要看个究竟,“可伤到没?”
三嫂青蕊那张秀容紧张的望我道:“小安你受伤了,还是被人欺负了?跟三嫂说,三嫂帮你打回去。”
她拉住我就要冲出去,我噗呲笑了起来,赶紧拽住她,自然得宽一宽三哥三嫂那担忧的心,自夸起来,“我怎么会被人欺负,我法力修为也不是普通,区区凡人能耐我何,还不是我把她们一一收拾的不知爹娘是谁了呗。”
“你可吓死三嫂了。”
三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你没什么事三哥就放心了,要不然爹娘回来见是这样死气沉沉的小尊主,一定拿我试问。”
我慌忙笑说:“不会的。”
2、蓬莱附近,农院,下午,晴
在三哥府里用过午饭,我又去调解了一桩即将濒临灭绝的婚事,那姑娘模样在我看来长的水灵可人,却被她爹许了一家家教十分严厉的婆家。
姑娘嫁过去之后,几年里每个甚出,婆婆自是刁蛮与她,让她做这做那,也不许她外出与旁人打交道,如果看见她与旁人闲话说笑就以为她这是给自己儿子带了一顶油光发亮的绿帽子,回到家中自然要被狠狠训诫一番。
这姑娘过的日子算是泥潭里渡日,摸爬滚打的也挨了不少她婆婆的打骂,她夫君是个老实巴交又十分听家母话的孝顺男子,自然不敢多嘴袒护自己地媳妇,就这样姑娘唯唯弱弱的过了个把年,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找来幻境求助爹娘同她婆婆说和说和,爹和娘都不在,我想也不想就跟着去了。
到了那姑娘婆家,她婆婆从厅堂里走出来,看见她儿媳身旁随着我这么一个“男子”,随即厉声骂着,“又外出会哪个情人给我儿子做丑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着就抄起屋门前放着的藤条抡了过来。
我急忙拦下她打过来的藤条,方知道她这个婆婆实在厉害,我一脸楞呆,望着面前这个妇人,怎么也不问个青红皂白的冤枉自家儿媳,可叫我感叹一番:“天地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恶毒婆婆。”
我忍着气,要与她婆婆说道两句,却不想引来她婆婆悠悠怨气,同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这小白脸不知她是有夫之妇,竟然登鼻子上脸来勾搭,你娘是怎么教育你这小祸害的。”她说着还同我动手打,“看我怎么替你爹娘教训教你这小祸害。”
我十分气不过,如果不是毁人姻缘非善德,还真就把这姑娘拉着与她儿子休婚不可,抓住她抡过来的藤条,只能先将自己身份亮出,“放肆,本尊岂是你一个老婆婆污蔑的。”
“尊主?”老妇人得知我身份,被吓着,一屁股坐地,又慌忙爬起身,维诺恭敬的在我身侧陪着不是,好茶好点的上桌面放我跟前道:“老身有眼不识尊主驾临寒舍还望恕罪,还请尊主不要同我一个年老的妇人计较许多。”
我大度也就不与她年老的妇人计较那么多,与她闲话家常说了话,让她放开了心,别总逼着她儿媳给她一个甚出,“这要孙子自是急不得的,且心放宽了,想要孙子还不紧着来一堆。”
她婆婆想是被我说动,或是碍于我身份,当着我面允了承诺,“请尊主宽心,老妇人日后一定好生对待自家儿媳,绝不在为难了她。”
3、中天,送子娘娘府,白,晴
得她承诺我才放心,转身飞去中天送子娘娘府邸去,想着为那姑娘请一个孕身,让她来年为婆家添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且是好事。
偏是不巧了,门童通报说:“娘娘与两日前已去下界广布善德,不知何时回,尊主您若真有急事,等娘娘回了,童儿给您通报。”
我立在府门前,进退两难,届时身后一声笑呵呵,“尊主驾临寒舍,实乃稀客稀客。”
我扭头望去,喜出望外道:“你可算回来了,我正有事同你允个情呢。”说着拉住她就往府里走。
送子娘娘说:“尊主不轻易来一回我这寒舍,今天来却是要个人情?”
我被说住,尴笑着说:“你可赠个情与我?”
送子娘娘又一笑,说道:“何事?”
我与她一同坐下,“爽快。”凑过去对她说:“就是千大妈家的儿媳妇仁莉,我想给她请个孕身,你看可给?”
“可以。”送子娘娘爽快。
4、天庭,白,晴
同送子娘娘府里出来,还真巧,撞见了多日不见的巫湫大尊,想着多日不见甚为念叨,就同他寻了一处僻静之地,闲时下起了围棋。
围棋,说实话我是业余的,时常坐大哥三哥他们旁边看他们下围棋,看多了自然就懂了一点,也就毫不留情地同巫湫打一场。两人各执一方棋子,黑白个分两路,你追我赶,招兵买马,抢占地盘,打的亦是落花流水,甚是快意。得,一时敖起了性子,一慌神我输了他一局。
陶仙圣尊对身边的胥灵神君和灵华说:“小安也在,走去看看热闹。”
你说,该来的一个不少全都围了上来同这看热闹来了。不该来的,他到也来了,这下子可就不热闹也不行了。
陶仙他们许是就近听说承瑞与哪家仙子走的近乎而冷落了我这尊神,看不下去,同承瑞殿下说教起来。
眼见这种情况已非不妙,我躬身放下身段承他一个情,解他当下危急,“我与承瑞殿下好好的,中天谁不知,她们岂会做这等辱没自己的事而毁了自身仙根?”
这些神尊见我揣着承瑞殿下的胳膊,甚为恩爱两情浓浓,宽了些心,也就不在同承瑞念叨个没完。
各神尊聊也聊了,说也说了,也就散了去,各自回各自府。
承瑞看向我道:“今日承你情,它日你若急需我便还你。”
我眼看别处,说道:“我也不是顾及你,樱悦也是无辜的,她没有做甚么害我一事,我顺手帮了你们又如何!”
“谢谢。”
我大大度度与他谈笑风生。
5、人间,附近小河边,白,晴
别了中天,我飞下界,坐在小溪流边上戏水玩乐,不知是谁扔了石子,溅起水花,弄了我一脸,怔目去瞧,显然有些意外:“韶菁?你又怎么来了!”
韶菁坐我旁侧,显然有些失落:“怎么,不喜欢见到我?”
我不喜欢见到他,也不尽然的,有些日子不见韶菁,甚为挂念他这个朋友,于是说:“你母亲身子好些了?”我知道问的是废话,他们凡人不都是如此这样客套的么。
韶菁说:“不好,一堆庸医围在周边,父王也一直守在榻边。自王后那事一别,你就在也没有去韶王府了,所以我出府来看你。”
我说:“看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怕我丢了?”
“小安?”韶菁板正我身,将我肩膀嵌的紧紧,死死盯着我面,最终将他心中的话同我道出。“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我心中已经知道他那意思,要不是那日素念同我念叨了一番,我也不会知道韶菁心意。双眸望着他,他既已同我问了,那就实话与他道出?
我委婉地转了语气,“韶菁,你可知你和我,这么说吧,我是妖族,而你是凡人,咱们俩是不可能的。”
韶菁却说:“我并不在乎你是妖族,倘若我们俩心意相通,异族又岂会阻碍得了你我?”
我在心中苦笑万分,才同他说:“我已经与神族殿下有了婚约,那婚约是打娘胎里就许下的,你说我怎么可能在与你结为亲家……你这不是陷我于两难境地?”
韶菁悲凉盯着我面,许久都无法消化我说与他的事实。
我很无奈,自己又做了甚么孽事,惹了一桩又一桩不能结果的姻缘。
我拍拍韶菁肩,安慰他:“虽然与你不能结为亲家,可若说做朋友我是断不会推脱的。”
韶菁只能与我应下朋友情义,我放了心,同他说笑说:“哪天韶菁兄若得了真心姑娘,一定要与我打个招呼,我也好备上厚礼前去韶王府讨杯喜酒喝的。”
他说:“会,到时请你来吃我一杯喜酒。”
7、上善中天,白,晴,微风
虽说哥哥们无暇顾及妖尊储位,爹爹却把妖尊之位禅让给我,和娘一块儿躲清闲去了。
每日公务繁忙,哥哥都会来帮我,到叫我成了闲人一个,没什么大事簇风飞去中天,想着有多日没去同华初叔叔请安。
在去华初叔叔府时我顺道拐去樱悦仙子住处看看,路过一处僻静地方,撞见她与承瑞在仙柳树下秘密幽会。
樱悦担心地说:“你我这样总不是个办法,我看我们以后别在这样偷偷摸摸了,叫人看见不好,在传去尊主耳朵里更不好。”
承瑞拉住要走的她说:“我说过娶小安非我愿意的,阿悦不相信?”
樱悦面带几分惧怕,担心的始终是他的地位会因自己而背受连累,“阿悦不是不信,只是帝后对你期待太多,希望你可以做好未来君主,阿悦不想成为殿下的累赘,坏了殿下的前程。”
承瑞将她搂紧,抚着她的青丝:“我知道你不想成为我的累赘,可我不觉得你会是我承瑞的累赘。”
她们在谈情说爱,想着不打扰他们俩好事,我偷偷地走开。
那边走来的帝后看见这样一幕,脸色瞬间变了颜色,不动声色地将随从打发走后,怒喝他们:“大胆。”
听这一声喝止,承瑞和樱悦赶紧松开彼此,承瑞慌忙躬身喊道:“母亲。”
樱悦赶紧跪下,垂头不敢抬。“娘娘,娘娘您不要怪罪殿下,是阿悦先勾引殿下的,娘娘要杀要剐阿悦绝不敢有异议。”
帝后走到樱悦跟前,她是生气的,想要杀了樱悦都是有可能的,因为这个人在一步一步的毁掉自己的儿子,她怎么能容忍,随手一巴掌打了下去,“你一个小小奴婢竟然妄想勾引我的儿。”
“母亲。”承瑞想拦却晚了一步。
帝后恨铁不成钢,“瑞儿啊,你怎么能这样糊涂,如若你君父知道此事他得有多么生气,难道你想走你两位哥哥的老路?”
“母亲……”承瑞噗通跪下。
儿子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意都是对身边的仙子,帝后愤然背过身去,唇起念咒,催动法力要对樱悦动手时承瑞死命拦住她。
“不要,母亲不要,求您不能毁了阿悦,如果阿悦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你是在威胁我!”帝后心中疼痛难忍,她生下来的儿子,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我的好儿,竟为了一个低级的仙子来威胁你母亲!”
樱悦于心不忍,帝后是承瑞殿下的依靠,往后还得要依靠,“殿下,殿下不要,阿悦死无所谓,阿悦只希望殿下不要气娘娘,她可是你的亲帝母。”
帝后背对着他们,心中仍旧很气愤,但为了儿子,她却不能对樱悦动手,可如果这件事情让美姬知道会更难堪,所以只能先压下这件丑事。
“我宫里不需要你这样的仙子,自行禁足在仙子府不得外出,直至我儿与妖族尊主成亲了事。我会派人看着,如若胆敢在有这样的丑事,可别怪我心狠。”最后一句是说给自己的儿子承瑞的。
帝后走了,承瑞终于松了一口气,抱住被吓坏的樱悦,“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8、太古殿,白,晴
我直径走进太古殿,我没有看见华初本尊,只看见了一位花颜悦色的女子身影,猜想那一定是华初叔叔的夫人“焕颜”本尊吧。
今是得缘见上一见这焕颜夫人了,可我瞧见她时,她正在施展焕颜术。听说焕颜夫人一直都居于深宫之中闭门不见客,今得辛见了焕颜本尊,我甚为高兴。
听娘与我说起过焕颜夫人,她容貌如花美,我十分想不通华初叔叔当初为什么要放弃焕颜也要喜欢娘,甚至与娘家门口提亲?
焕颜夫人换回清素的容颜,转身看见了我,只稍微一怔,看我惊讶了好一会儿说:“你是,是美姬的小女儿平安?”她说着朝我走来。
我点头嗯着,与她礼道:“见过夫人。”
“难怪了,这小模样与美姬甚为相似,已经是出落的这样灵秀了,嗯,甚好。”她问:许婆家了没有?”我尴尬看着她,焕颜却不以为然与我说:“这模样肯定是良婿多的都踏破幻境门槛了。”
我谦虚地说:“夫人您太夸奖了。”
焕颜夫人又说:“哎,我并非夸奖,而是大实话!”
我方才入府来看见了焕颜刚才那抹焕颜术,左脸边有一朵醒目的黑色花,似乎像是胎记一般,或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吧,想是对她不是好事,也就没有同她问。
焕颜拉我坐下,唤来婢女端来茶水与我一同饮用,我想起之前听清舒说起过焕颜术。普天地能将焕颜术施展的那么好,那么滴水不漏的也就只有这位居于深宫的焕颜夫人了,她若化作男子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法看出破绽。
清舒也与我提过修炼焕颜术并非易事,自先毁其本来容貌方能修炼至无人能看出破绽的最高境界。
我在心中暗自猜想:“刚才焕颜夫人那容貌可能是她本来面目?”
我正想的出神,焕颜夫人笑着与我说:“是来与你华初叔叔问安的?”
我应声说道:“想着许久都不曾来府上,今日顺道就拐过来同华初叔叔问一下安的。”
届时府门外太古华初落落大方的停在我们跟前,焕颜夫人早早起身,向他礼身敬了一番,转身走了。
我呆愣看着他二尊,好歹也是夫妻一场,怎么这样不相濡以沫呢!难不成华初叔叔与焕颜夫人之间是闹怨恨了。
据说华初叔叔年轻时有一个容颜绝色的恋人,不过只是那姑娘单相思,华初叔叔并未同意与她成亲,后来娘说和华初叔叔才肯同意与那姑娘成亲,这便是焕颜夫人了。
我惋惜的瞧着已走入深宫内院去的焕颜夫人,如非两厢情愿,又怎么会是这样得结果呢?
唉!可苦了两颗岁月蹉跎的心意。
10、上善中天,白,晴
我同华初叔叔走在旬日阳光之下的廊道里。今天太阳神君想必是心情很不好,故,将温度调的高了些,也不知是谁这么不解意将他给惹了,连累我脸被降得红热,汗珠顺着额头向下滑,从袖子口里掏出丝绢帕子,擦了擦汗珠。
华初叔叔摇晃着清凉的扇子,看我说道:“近来怎么也没瞧见你与承瑞殿下走的近乎些?闹气了?还是怎么了?你同华初叔叔说说,他是不是欺负你,你一生气就不来中天走的勤快?”
听华初叔叔这话,他一定以为我不来中天是因与承瑞殿下吵架,上不得神宫自然就不会来府里与他问安一番。却见华初叔叔拉着一张脸,“我找君帝评理去,承瑞他怎么敢有那胆量欺负你。”
华初叔叔他这一去可不打紧,万一在给君帝添了麻烦,且不说承瑞这殿下的位子凉凉一半,樱悦性命就会保不住。
我赶紧拉住华初叔叔说:“不是因为他。”
“那是因为什么?”华初不解地看着我。
我不好直说,就是之前与灵华君坐一处闲聊时,听他说起过一件趣事,其实也并非是趣事,本是我当年的那件唐突旧事。
11、往事,神栾世族,
要不是当年晴封执意要与儿时那个小姑娘成亲,推了君帝为他许下神栾世族的女君尹芳而惹怒自己的君父。
女君尹芳得知后,气的闹去了中天,在大殿上与君帝理论,说:“我哪一点配不起你们神族太子的身份,不愿与我成亲却抱着一个遥遥无期的儿时玩笑将我抛弃。”
君帝无奈,只能先顾及神栾世族女君的颜面,也就将晴封太子给罚去了极荒之海。
这众神尊谁不知那极荒之海是如此冰冷地方,怎么能养出个甚来了呢,且还要他养鱼,若养不出鱼来便也别在回中天了。
君帝明里是在散尹芳女君怒气,暗里却是给自己儿子晴封一个认错的台阶,不成想,晴封执意不认错,铁了心非得要娶那个儿时的小姑娘。
说来神栾世族与我们妖族那是有着很深的渊源,万年以前神栾世族的族长蓝凰因与族内旁系亲属雪狐偶遇,而埋下了情意,就此与两方家长说和以后,雪狐的高祖父便来找我爹说了此事,我爹随口也就允了雪狐同神栾世族族长蓝凰的婚事。妖族也就与神栾世族成了隔辈亲家。
晴封自小身子骨就弱,一直养在深宫不见人,中天知道的神尊也非多数,兴许太古,司命,陶仙,宫陈,命轮这些个资历老的太神知晓君帝有这么一个身子骨十分柔弱的晴封王子。
尹芳呢,就是雪狐与蓝凰的女儿。她也非是生来就是那样傲骨性子,不通情理的,是因她爹蓝凰本不心怡族长之位,奈何蓝凰的父亲,也就是她爷爷,非要她爹做这个族长,现下却因遇到雪狐,更不心悦族长之位,就与父亲说,绝不做族长,还要陪雪狐过两人的情意。
老族长一听大怒,当即裹了儿子一巴掌,想着能打醒这蠢儿子:“你这榆木脑袋眼里心里就只有儿女情长,全然不顾族人。”
蓝凰不管不顾,执意要和雪狐在一起:“雪狐是我此生挚爱,我说过要与她长久在一起,父亲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神栾氏老族长气的差点就晕厥过去,看着不争气地儿子无情的背影。
身边的侍卫赶紧扶住老族长,“老族长先莫要生气,蓝族长一时被美色迷住心境,等他想通一定会理解老族长的心思。”
“他这分明就是往火里跳,不打算放弃。”老族长气愤地坐下,自己的这个儿子当真没有救了。
后来蓝凰与雪狐成亲,一年后雪狐给蓝凰生了个女儿,取名“尹芳”。
尹芳还未两岁时蓝凰对妻子说:“我想把芳儿交给父亲照看,阿狐看可以么?”
“芳儿在身边待的好好地阿蓝为何要把她给父亲送去?”雪狐很不明白,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雪狐,往怀里带:“芳儿在咱们身边总不是个长久之计,将她扔给父亲照看,将来会是让咱们都骄傲的小棉袄。”
尹芳临被蓝凰抱走前雪狐哭的就像个泪人,他拍拍妻子的肩膀说:“阿雪不要哭,咱们可以每年去看看芳儿。”
“可,可她这么小,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舍得呢。”她求他:“阿蓝能不能不要送走芳儿?”
蓝凰说:“不能,我给咱们芳儿算了命劫,让她现在离开对她有好处,并且在神栾氏族长大对她更有好处,十五年后芳儿会是咱们神栾氏最年轻的女君,谁敢不服。”
“芳儿,我的芳儿,对不起,母亲真的很爱你,请不要怨恨你父亲。”她哭着留着眼泪,泪珠掉落地面,就如盛开的花朵,美的妖艳,美的伤心。
蓝凰也不忍心,但为了女儿的将来,他狠狠心,将女儿送去了父亲身边,从此不再过问。
自此尹芳就由神栾氏老族长收养,他气愤地对儿子说:“此后你不在是芳儿的父亲,只知道儿女情长的父亲我们阿芳是不需要,赶紧滚。”
老族长下了逐客令,蓝凰无奈离开,与妻子一道做起了潇洒的夫妻。
后来族长之位也就顺理成章的与尹芳结了缘。待到尹芳成年后神栾氏老族长就把神栾世族族长之位传给了尹芳,自此尹芳便被尊为女君,她傲骨的性子可能是女君之位给养出来的。
其实我与尹芳还在一块玩耍的,知道她性子不是恶劣的,那时也不过同她一样年岁,都是五百岁。过年时她同她爹娘一起回蓬莱幻境探亲,与我爹娘拜年,我跟她就在空旷的院子里玩。
她还同我说自己喜欢一个人,我当时并不知道是谁,现在才知道她说她早已将心意许了出去,感情她这是将心意许给了晴封王子。
我知道尹芳对晴封王子的心意是真的。要不然她怎么会与我时常提起那个偷走她心意的男子。也知道尹芳是真心实意喜爱晴封,奈何晴封王子不肯放下初见的那个小女孩儿许下的诺言,狠心毁了君父同他许下的这一桩神栾世族之婚事。
尹芳本来也没做甚么错事,无故被退了婚,传去了神栾氏族,议论纷纷,她就成了族内的笑柄。
“晴封王子他什么意思,我神栾氏女君还配不起一个中天神族的王子?我要同君帝为自己讨个说法。”尹芳自然就气不过,与爷爷一同闹上中天。
“好样的,爷爷支持。走,咱们这就去中天讨个说法。”
12、往事,中天,白
到了中天尹芳就同宝座上的君帝说:“我神栾氏女君怎么就配不上你们神族王子,为着一个遥遥无期的儿时玩笑要放弃我!”
老族长怒,直呼君帝名讳:“桀老儿今天你不同我这把老骨头说清楚,咱们算没完,”
“老族长先不要生气,可能是我儿没那么好的福气,要不然这样吧,”君帝碍于神栾世族与妖族的渊源也就当众惩罚晴封太子。“我都依着你们,就将封儿罚去极荒之海平息您老怒气。”
帝后一听自然不会答应,并且很生气,当场与他闹了起来:“晴封可是你亲生的儿子,桀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如果阿曼姐姐知道会有多么难过!”虽然晴封不是自己亲生的,可到底是阿曼姐姐所生的孩子,她已经不在了,自己自当要好好照顾晴封王子,“万望君帝三思。”
底下的众神仙也不敢掺合这件丑事,慌乱无比,低头垂目,也都知道君帝这回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够了。”君帝也很生气,优思居然敢当着众神的面这样闹,显然没有把他的面子当回事:“来人,将帝后带下去。”
神将领命将帝后带了下去,可怜的晴封就是这样被他君父给罚去了极荒之海过活。
13、往事,神栾世族,白,
尹芳心中仍旧有火,但碍于君帝已经说出了惩罚,她无可奈何,只能与爷爷飞回神栾氏族。
族人见女君回来,慌忙闭口不言。尹芳心里也明白,自己这名声算是毁了。
族人里冲出一个男子,跑上去拉住她:“尹芳妹子你同哥哥说说中天的君帝是怎么说的?”
女君不想在提及这件丑事,愤怒地甩开他,“往后别在我跟前提及有关他的一切。”
“妹子……”
“回去吧纵辞。”老族长看着跑回屋的孙女,也是很无奈。
“老族长……”
“你先回吧!”
14、往事,中天,白
神栾氏走了以后,底下的这些神仙终于敢议论起来。
“君帝对晴封王子的惩罚会不会太过狠厉?”
太古华初瞅了一眼宝座上的君帝,“是挺狠厉的,为平复神栾氏族女君怒火却不得不这样做。”
灵华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却像似什么都明白,对华初说:“嗯,给个台阶大家都好过。”
15、往事,中天,白,晴
在来说下尹芳,别看她年龄同我一般,若说论起辈分她得喊我一声姑奶奶。就冲着辈分关系我也不能应下晴封王子这番真心实意。
那时在华初府上住下,华初叔叔领着我往去各处尊神府上认个门,闲时去说说话也可,路遇晴封太子同共妙姑姑,他小小年纪就看上了我,说我长的十分好看,长大了非要娶我,我不同意,那时不知道他身子骨弱,狠狠推了他一把。这一推还给推出个祸事,可把他给推的重重咳了好久,终是晕了过去,与华初叔叔一旁说话的那个共妙姑姑赶忙将他扶起,抱回了深宫。
我愣神看着华初叔叔,问:“我是不是闯祸了?”
华初叔叔无关紧要的笑着同我道:“无碍,只要有华初叔叔在就是有甚大过错也没哪个敢动你分毫。”
当时听这话,我自是欣欣一笑,也就不予理会。我以为这件事过后便也不会在扯出什么荒唐之事,那孩童打听得知我住在华初叔叔府里,隔三差五的跑来与我玩。我也十分不好意思,想着之前狠狠推了他,同他道歉,两人这就成了朋友。
孩童知道我喜爱吃糕点,邀请我入他府上,吩咐共妙姑姑做几样可心的糕点拿来,同我共享用。我也就不知好歹的一得空就跑去他府上讨要糕点吃。
16、往事,中天,白,晴
我和他在中天玩的不亦乐乎,看见老官来,就跑过去戏弄他,揪掉他一根胡须,笑嘻嘻的跑走。孩童冲老官略略做鬼脸,跟上来,拉住我的手,“你可真调皮,老官的胡子你也敢揪。”
“我管他是谁,揪就是揪了,他能拿我怎么样,哼……”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就是这样,谁都敢戏弄。
还有就是雷尊,胥灵他们也都被我们两人捉弄了一番。
17、往事,中天,深宫,晚,
“玩儿累了,你也该饿了,去我府里我让姑姑做些好吃的食点。”他不厌其烦同我坐一处吃吃喝喝,但当我将与他初见时的玩笑话给忘的一干二净,他却总将那件玩笑婚事与我提一提,我一听就不高兴了,也就不在去他府上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也就不再同他见面,后来我就被娘带回蓬莱幻境。
18、五百年前,幻境,某天,晚,晴
要不是五百年前与灵华君坐一处喝茶闲话,灵华无聊与我说起已往趣事,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小小年纪就惹下了这样唐突的姻缘,也不知道那孩童就是君帝的儿子晴封王子,也不会知道尹芳心意的就是晴封。
灵华那一句,他钟情的就是太古身侧的那个小关,听小关两字把我怔神呆住,打的我身躯落花流水,不知该怎么是好,脸色当场难看了下来,还能好好地同他一块吃糕喝茶么,显然是不能的。
眼见我被呛到,灵华伸手拍拍我背说道:“你悠着点,又没谁同你抢着吃,你这么急做甚么?”
我喝了口茶,将点心咽下,同他摆手,“不急,不急。”我不急才怪呢,同他说完就又拿起茶灌了一杯下肚,杯子往那儿一搁。
灵华瞧我那眼神似乎有故意成分。
19、五百年前,极荒之海,白,晴
且不管他是否有故意成分,单就说晴封一事,也是我引起的。想着他因我而无辜被罚去极荒之海,我这心里甚为过意不去,告别灵华,飞去极荒之海与晴封王子见面,想着说服他与君帝认个错回来中天也好过在这极荒之海冷凑凑的过活。
晴封王子起初见我时并不认得,以为我是君帝派来的说客,将我往外撵。
我与他说明我身份,“我就是那时你死气白咧要娶的小关。并非是君帝派来的说客。”
他却怔神看我,不敢相信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关。“你你当真是小关?”
他还是不太敢相信,我只能与他说了自己与他之间说过的话他这才敢轻信。唐突瞧着他激动挽住我手说:“小关啊为何你当初一声不吭的离开,你可知我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我自然是知道的,要不是灵华君说起,我怎么会知道呢。既然来与他说和,自然不能让他在对我起心意,先是拐着弯的与他说通。
他当下就同意与我一道回中天,道走到一半,他直接问我:“你可愿接受我相思之情。”
得,我搁这儿劝了他半晌,晴封楞是一句没有听进耳里,愣是一句没有放在心中,起初劝他之时我也没想到这一层,现下一听他这唐突的要求,倒是把我当场愣住,无法自拔回魂。
晴封摇晃我肩,我才回了些神,他又问了一遍,“小安你可愿意?”
我自然不能同意的,就说:“我,那个,晴封王子您您先跟我回中天,往后咱们在说你看可行?”
我这话一出口,晴封头也不回的重回极荒之海,我心无奈,这事不能硬来,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和他说通,就先飞回蓬莱。
20、五百年前,平安府院,某天,白,晴
闲时邀他一同去自己府院坐坐,喝口酒也成,他便也不会觉着我是刻意将他推开,往后慢慢来!
其实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邀他来幻境时,我本以为之前同他说的那些话他会断然拒之,却不想他还答应了我。
院子里,玉兰树下我招呼细叶将围棋拿来。同这与晴封下起围棋来,时宜端了茶点来往这一放,一旁站着看我们俩下棋。
我同他提了一个意见,“咱们这样玩多没有趣,不如这样,一边下棋一边交流下法术。”
晴封抬眸看着我,想了想:“嗯,这个法子不错。不过输的那一方可要实现赢的人一个愿望。”
我觉得可以,要是我赢了,就提出让他放弃我,娶尹芳。“好,就这么决定。”
晴封怕我赖账,伸手来,“一言为定。”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当即与他拉勾定下约定,与晴封你来我往,三局两胜,可不巧偏是平局。
他望了一眼我,笑说:“本想赢你一局,让你输一个愿给我也十分不错,可这都下了三局,却都是平手。”
我静心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却每局都是平平。唉!”我懂他话里意思,他亦懂我话里意思,两两相望尴尴一笑了之。
就在此时细叶从我屋里跑出来,看那脸色吓的可不轻呢。我有些不高兴,斜眼瞧了她,与这继续和晴封摆棋局,微微怒说:“细叶你慌里慌张的做什么,有点儿规矩么?”
晴封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继续摆棋局。
细叶声音里头透着惶恐不安:“尊主,您您屋里有人,并且他他……”
我正摆棋局,顾不得回头看她,就只凉了一句:“人,不就你一个?”
她支支吾吾说道:“不不是奴婢,是个,是个男子,而且还是个光凸凸的男人,就在您榻上躺着。”
一说到光秃秃地男人在我屋里的榻上躺着,我还能坐的住,显然是不能的,惊出了一身汗:“怎么回事?我屋里怎么会……”今早起床也并未发现哪个男子在我屋里,这事也真是怪异的很。
“细叶……”我怒着脸,看向身后的细叶。
“尊主细叶不敢说胡话,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