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手指不小心按到了那个号码,号码被拨通了……
“喂!”手机里传来了郭翊的声音,他紧接着又问:“是蒋小姐吗?”
蒋棠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急忙说:“郭……郭警官,我是蒋棠。”
“蒋小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郭翊焦急地问。
此时,蒋棠刚做完面膜的脸颊因为缺水而变得烧烫了起来,她急忙说:“我……我没事……”她说到这儿的时候顿觉很是尴尬。
郭翊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蒋棠急忙又说:“郭警官,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
“我以为你不会再找我了呢!”
“其实,其实,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蒋棠轻咬朱唇,柔声说。
此刻手机那头的郭翊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对着手机这头说:“其实,我接到你电话的时候真的激动不已……没想到你还会联系我!”
“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肯打给我吗?你……你又不是没有我的电话号码!难道离开精神病院,我们就不能做朋友了吗?”这边穿着睡裙的蒋棠将双脚蜷缩在沙发上,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轻声地说着话。
那头的郭翊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说:“当然不是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
“我才刚收工回来,我每天都忙到很晚的,你以为就你们警察忙啊!我们做明星也是不容易的!呵呵呵!”
“这是当然,每天都要把自己最精致的一面呈现给世人,谁又知道你们背后吃了多少苦。蒋棠,如果你晚上想要找人聊天可以找我,毕竟你在精神病院的那段时间我也唠叨你了不少,现在当还你的了。”
“好啊!如果你真不在乎听我发牢骚的话!”
此时,电话两端彼此的心都充满了甜蜜,他们通过电话絮絮叨叨地聊着一些开心或不开心的事,在这个静谧的晚上,两颗灵魂仿佛飞过了钢筋水泥构建的城市,飞向了浩瀚的星空。
他们忘记了时间的存在,不知不觉已经聊了许久,等郭翊轻声唤蒋棠名字的时候她不再应答,她居然抱着手机睡着了,郭翊的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甜蜜。
5月30日。
郭翊和蒋棠,两个不同身份的人,通过打电话的方式秘密交往着,虽然不常见面,可是两个人的心却似乎越来越贴近彼此,二人的情感也在急速升温着,正当蒋棠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一通神秘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变声器发出的:
“蒋小姐,你最近很火的嘛!”
“你是谁?”
“怎么?你连我是谁都忘记了?”
“你究竟是谁?”
“嘿嘿!我是一个知道你秘密的人!”
“啊——”蒋棠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她拼命摇着头,低声说着。
手机那头又传来那冰冷怪异的声音:“我要一亿元!”那人直截了当地说着。
蒋棠双眼通红地大叫:“神经病!”说完她就想要挂断手机,可是手机那头的人却冷冷地说:“你杀了人的事难道就不怕被人知道吗?”
“你……你是谁?你究竟是谁!”蒋棠浑身一颤,抓着手机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对方冷笑着说:“我是你杀不死的恶魔,从地狱爬来向你讨债的债主,如果你不想你的秘密被人知道,就按照我说的做,不然,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你这个大明星是个杀人凶手!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手机被挂断了,一切又都恢复了宁静,静得只能听到挂在墙壁上的钟声,秒针滴滴答答,敲响着周遭的寂静。时间永远不会受到世间任何的干扰,兀自地行走着。
“啪——”蒋棠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她浑身微微颤抖,深深地吸了口烟,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内心,那只白皙的手紧紧捏着手里的打火机,由于用力过猛而变得越发的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一年前那个恐吓勒索她的恶魔又回来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她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狠狠地抽着手里的烟,双眼通红,深深地靠在沙发上。
一年前她收到了一封恐吓勒索信,对方声称知道了她开车撞死人的秘密,于是就开始不断地勒索她,向她要了一次又一次的钱。这个噩梦成天萦绕在她周围,令她无法走出迷雾困局。
6月12日,宋宇辉庭审前两天。
郭翊接到通知说宋宇辉想要见他一面,会见室内宋宇辉满脸是泪,人已经消瘦了一圈,他恳求着郭翊:“郭警官,求求你了,我真的没有杀人,求你们放了我吧!我是被冤枉的啊!”
“如果人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是张武!一定是张武!当时房间内只有张武、我和阿佳,阿佳死了,人一定是他杀的!”
郭翊十分平静地看着他说:“张武后脑有被击中的伤口,这不可能是他自己造成的,而且二楼并没有张武上去过的脚印,你的说法不成立!”
“如果张武不可能自己打伤自己的后脑勺,难道我就能自己打晕自己吗?如果人是我杀的我怎么可能会晕倒在案发现场呢?我为什么不逃走呢?”
郭翊指着他说:“这就是你的聪明之处,你想以此来误导警方办案!你头上的伤是和罗佳争执过程当中被她打伤的,后来你晕倒了,罗佳因为失血过多得不到救治,随后就死在了床上,等你醒来的时候你发现警察已经到了,根本就逃不掉了,于是你就死咬着这个理由不放,你不是不逃走,而是根本就没办法逃走,因为你当时被罗佳打晕了!宋宇辉,你必须明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是空口胡说是翻不了案的!”
郭翊离开的时候,看了看宋宇辉那张绝望的脸,还有他那双充满眼泪的眼睛,有那么一刻他开始有了恻隐之心,会不会自己真的调查错了呢?可是如此众多的证据都指向宋宇辉,他很难相信宋宇辉不是杀人凶手。
回到警局,郭翊发现警局内已经乱成一团,原丙看到郭翊便对他说:“今早上的新闻你看了吗?”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红眼狼人又出来杀人了!”
郭翊惊愕地看着原丙,不敢置信地说:“你说什么?!那个两年前消声灭迹的红眼狼人又出来杀人了?”
原丙点头说:“没错,那家伙身上背着6条人命案,警方一直都在追查他,可是一直就是找不到,还以为他已经逃窜到别的省市,谁料昨晚他又在红杉小区犯案了,同样是夜雨天,同样在被害人脸上用刀划了一个‘X’。”
郭翊愤恨地握紧了双拳,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关注红眼狼人杀人事件,红眼狼人不断犯案,就是对警界最大的侮辱,一天逮不到那个家伙,他就一天得不到安宁。
原丙紧接着又说:“刚才局长已经带队出发前往红杉小区,这个杀人狂魔还真是难搞,咱们警局这么多年都没把他给逮住。对了,宋宇辉那边怎么说?”
郭翊摇了摇头,叹气说:“仍旧不肯承认人是他杀的!”
原丙冷笑着说:“看来这小子嘴还挺硬的。”
郭翊看了看原丙,然后说:“再去调查一下景湖别墅杀人案中的那个快递员。”
“干什么?你怀疑他是红眼狼人吗?那小子我见过,他眼睛不红的。”
郭翊笑了笑:“红眼也可以是戴美瞳的。宋宇辉一直不肯承认人是他杀的,我不想漏掉什么。”
原丙皱眉说:“其实证据确凿,那小子死不认账而已,马上就要开庭了,你又何必如此麻烦?”
郭翊办案自有他的一套,他不想冤枉一个好人,同样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他重新翻看了景湖别墅杀人事件的卷宗,又重新调查了快递员刘斌,然而,依旧一无所获。
6月13日,宋宇辉庭审前一天。
漆黑的夜晚,郭翊将车缓缓停在公路边,透过车窗俯视着远处的这座城,城市灯火璀璨,犹如漂浮在茫茫海面上的海市蜃楼。天空月色朦胧,黑暗的夜空高深幽远,只有繁星几颗。
他拿出录音笔,一遍又一遍地听着自己对景湖别墅杀人案的分析,听完之后他按下录音键,神色沉重地说:“宋宇辉一直不承认自己杀人,我也曾怀疑过一个喝得烂醉的人是否有能力行凶,但是当时谁也不知道宋宇辉醉的程度如何,醉酒状态是完全可以装的,他可以是有目的地策划了整起杀人事件。先是假装自己烂醉如泥,然后偷偷潜入景湖别墅行凶,最后再找机会逃出来,他故意不杀张武,就是为了误导警方的视线,让警方以为杀人者是张武,可是杀人行凶是有动机的,他却没有为张武制造任何杀人的动机,这是为什么呢?而他杀人之后为何不立即逃走?还要留下那么多对自己不利的证据,难道他当时真是被罗佳打晕的吗?因此才会导致他的计划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