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刑场时,已经有不少百姓围观了,这场面绝不亚于十字街买卖三女的场景。
几人分开人群,来到最前面,冯材说着大体的案情,魏明的手附在剑上,时刻做着准备。
处刑台上绑着两个犯人,一个是主犯曹氏一个是从犯周丰年,他俩的左右各站一名刀斧手。
台前,周丰年的母亲正在诉说离别话语;台后,知府董大人闭目养神,一旁的周良继在估算时间。
“大人,午时三刻已到。”
董知府双目圆睁,令签仍在地上,道:“行刑。”
两名差官托走董氏夫人,有人验明犯人正身,之后刀斧手手起刀落,完成处刑。
“痛快!”冯材说道。
“高兄,郑兄,今天我做东,咱哥几个喝点,还去孙家老店怎么样?”魏明问道。
“下次,我都出来两个多月了,该回云秀府了;郑兄你是留在这还是跟我一起走?”
郑飞抬头看看:“我……我……一起走吧。”
“那就在此别过,两位保重。”
说着走向镇外。
这一路,高林都是在前面走,郑飞在后面跟,两人一路都没什么话,他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出董家牌楼镇,出青连县,没走官道上的小道。
现在他们这个地方是片旷野荒郊,周围灌木茂盛花草鲜艳,附近还有一些树木。
高林看这个地方不错,纵身跳到路边树上,问道:“怎么了郑兄,你洗刷冤屈,应该高兴啊;变得这么闷,可不像你。”
郑飞没理他,还是低着头往前走。
走出几丈后,他继续说道:“喂,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郑飞语气淡漠。
“让我猜猜,你现在心里很恨,恨魏明、恨冯材、恨知府大人也恨处刑官,还恨我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见郑霄第一眼时就认出她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了,所以你才会多看几眼,也是那天,她们主仆二人认出你。”
郑飞咬紧牙关言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家里被连累,到这边又被掳掠,难得你能忍到现在还装不知道,我猜你路上一直在想怎么杀我,离得这么近,拿我开刀最好不过。”
郑飞沉默不语。
“大雨过后,也就是招工第一天,你协同姐姐郑霄开始实施计划,我猜是你姐姐易容成曹婆子的样子找到的你,也是那天你们杀了兰心,就是山庄至今还没找到的小丫鬟,破绽就是你被冤枉时候说的话,你说酉时你在排饭,可是你不知道,那天太忙,馒头蒸晚了,戌时才开饭,这就是你们犯下的第一庄人命案。可怜的兰心,都不知道自己犯了错就被你们拿去当了作案工具。你姐姐真的很疼你,为了让你避开嫌疑,把你送入大牢避难,我想剩下的事你应该没参与。”
郑飞还是沉默不语。
“第二步,把兰心易容成郑霄,这样本人死了就不会再有嫌疑;第三步也是同时进行,就是郑霄易容成你的样子去找高锦芳,可能是因为高锦芳沦落红尘求死,也可能真因为你的姐姐暗器手法高明,也可能是其他,总之你姐姐去后人就死了,肯定脱不了干系。高锦芳这段是我猜的,周家那可不是,有人已经帮忙验证,扒掉棺裹里的易容皮不难,里面躺着的确实是另一个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就是你们犯下的第二条人命。”
郑飞依旧沉默。
“接下来就是你们的复仇计划了,目标应该有四个吧,第一个就是陆千松,第二个是周良继,第三个是董知府,可能还有董俊光,这人算不算在内,全凭郑霄怎么想。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天我和魏明因为问案出现在千松山庄打乱你姐姐计划,所以她决定暂时搁置,可能是想等风头过了重新实施;还有你姐姐之所以没敢劫刑场,是怕你受到连累,所以宁可看着曹婆子被斩,你们姐弟都很能能隐忍。”
“证据,差官老爷,证据呢?”郑飞冷冷地说道。
“证据?曾经有人教过我一招,叫引蛇出洞,比如这样。”
高林纵身跳到地面,青锋宝剑直指郑飞咽喉,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两道寒光,宝剑挡掉暗器,地上落下两枚透骨钢针。
一黑衣女子持剑来到近前。
“真是姐弟情深呐,说实话,我真于心不忍。”高林脸上带出悲伤。
女子看到已被认出,索性摘下黑布,那面容和当初在十字街看得到的郑霄一模一样。
“多管闲事。”
“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郑飞喊着、后退着。
“飞弟别怕,这人不是姐姐的对手。”
郑霄边说挡在弟弟前面。
“再加上我们呢?”
话音落,魏明、冯材持剑跳到近前,他们身后还有两支差官队伍,领头的正是总捕头周良继。
“都来了?就一起祭天吧;飞弟,和我一起密云布雨。”
郑霄话必,足蹬地面往后退却,期间拿出布雨令,施展仙法。她喝道:“此时不给曹妈妈报仇等待何时?”
郑飞听罢不再犹豫,他同样拿出布雨令施展仙法。
一大一小两片黑云从东西两边夹到中间,差官队所在之所全都被黑云笼罩,不一会大雨降下。
刹那间狂风大作,闷雷轰轰,这花红柳绿景色怡人的旷野马上就被云雨摧毁。
“放箭!”
周良继一声令下,十数支弓箭射向姐弟二人。
郑霄看见这人分外眼红,几道电闪击下。
弓箭哪里敌得住仙法电击,别说触碰,就算靠近都被轰成灰。
又几道闪电袭来,周良继一边躲闪一边伺机行动。
“高兄,别看着了。”
魏明说罢,第一个持剑攻向姐弟二人,高林、冯材紧随其后。
三人宝剑快到人近处时,人不慌不忙;郑飞口念仙诀,除了高林的青锋,其余两把剑都被弹飞。
郑霄看准时机,右手宝剑直刺咽喉,同时左手打出两枚透骨钢针。
高林还算眼急手快,宝剑先抵再挡,退后数尺。
“冯兄小心!魏兄……”
还没来记得说魏兄小心,四枚透骨钢针分别打向两人;再怎么说这两人也是青台府的暗捕,就算没有武器也能躲过。
“再放箭!啊!!!”
周良继刚下完命令,一道电击直击天灵盖,人当场身亡,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差官看捕头被杀,一齐进攻。
郑飞依旧如实,他的电击弹开冲上的人群,之后郑霄宝剑刺死几个。
“分散!”冯材喊道。
三名暗捕各带一队人,把这对姐弟围在当中。
“飞弟,今天就是今天,咱们两个已经够本,多杀一个就是赚的。”
“姐,那几个怎么办?”
“就在阴曹地府等他们。”
三支队伍边绕边闪边打,让这对姐弟腹背受敌,他们时而前冲时而后退,退的远就放冷箭。
郑家姐弟毫不怯懦,人上来就剑砍,人远了就用布雨令,时不常还放几下暗器。
可是他们只有俩人,怎么能挡得住这些办案多年的差官呢?不知不觉中,两人中的箭越来越多,身上的伤也越来越重。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树林深处跳出五个黑衣人;黑衣人来,暗器开路,兵器互碰;黑衣人走,地上留下十数颗飞蝗石。
打这一场,所有人都累了,谁也没有多余力气去追。
冯材气的直捶地:“哎,白忙活了!”
“没白忙,你们看。”魏明捡起几颗拿到众人面前。
众人看的很清楚,这些颜色不一的飞蝗石上都刻着断角虬龙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