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余涛隐约感觉到周围很吵。怎么这么吵？外面怎么了？上课了吗？
少年猛的睁开眼，四周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教室，
“诶？他醒了？”
“快看快看，他醒了诶！”
“啊？让我看看”
“是诶，醒了”
“这就是新人吗，好吃吗”
“不知道，我杀给你尝尝？”
“喂，你们就直接吃生的吗？我来做吧。”
“这都只剩个魂了，你们吃什么？让我研究研究，看看这坨灵魂里是什么桀桀桀～”
一群“人”围着少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成员。
“你们是谁？”
“我在哪？”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
余涛一口气问了一大串问题。
“这……”一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说什么，“你自己体会吧……”
人群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一个白色衣服的男人，这时余涛才有机会观察自己身处的环境——一个奢华到已经无法用文字形容的大厅，到处都是不知名但一看就很珍贵的材料。余涛自认为是个没什么欲 望的人，但是……
“你想要这些吗？”男人问道，“以为自己没什么欲望，但在这些财富面前，你还能说自己不想要吗？”
余涛没有说话。
“你自以为的没什么欲望仅仅到达这种地步吗，那这样呢？”周围的一切消散，又逐渐变成了余涛所处的班级，此时，一个个原本欢声笑语的同学在他眼前失去生机。
一丝兴奋自少年眼中划过。
画面再变，余涛亲手虐·杀掉自己的同学，用自制的炸药炸毁学校，炸毁城市，甚至是联邦……
余涛眼中已经不仅仅是兴奋了，更多的是愉悦，是狂热……
“你，渴望力量，渴望变得优秀，对吧？”不理会余涛，男人接着说，仿佛是自言自语，“如果能跑步更快，如果能力量更大，如果能知识更多……”男人突然出现在余涛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那么，是不是就不会被冷落，不会被边缘化了？”
余涛瞳孔猛的一缩，是啊，自己一直在想做的就是能让别人注意到他，自言自语也好，装疯卖傻也好，博取同情心也好……只不过是想让别人关注他，认同他，像夸孩子一样夸奖他罢了……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根本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小丑一样的人！没有人！没人理解他，没人真正在乎他，没人能和他打好好相处……所以他想报复，想杀光他们，想着各种方法，从一开始的谋杀到现在的虐·杀，一步一步发展，现在的他甚至想毁掉这个世界。
周围的一切都消散了，现在少年身处于灰色的虚空中，一缕记忆钻进他脑海，正是早读时发生的种种。
“你死时我和你的灵魂融合了，现在，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白衣男人说道。
“为什么，是我？”余涛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渣，什么都不行，游戏，学校，运动……无一擅长
“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因为信息量太大而大脑死机了，只有你因为睡着了而躲过一劫。”白衣男人双手搭在余涛肩上，盯着他的眼睛，“而且，你不是渣渣，明白吗？别人学化学能像你一样听一遍就过吗？你物理听过几节课，大多是自学的，别人能做到吗？你生物随随便便就能学明白，几乎是过耳不忘，别人能做到吗？更何况，那些东西在我看来都没用。”男人忽然消散，又忽然出现，“你可以叫我‘无’，一切都是从无到有，也就是我，创造了一切。”
“无？”这是余涛第一次开口。
“对，无。”无突然碎裂，变成了刚开始的一群，“接下来的时光，我们会带你一起去世界旅行，世界不仅仅是你所想的那么小小一个，你对平行宇宙的思考我比较认同，虽然那是你犯罪的手段，你对宇宙的诞生和坍缩的认知也很让我欣赏 ，这些我们以后一边旅行一边说吧。”
“你是什么？”余涛突然发问。
“我是什么？这个‘什么’用的好啊，不是‘谁’，而是‘什么’……”众人又合成了白衣男人，“我是神，所有世界唯一的神，世界从我之中诞生，我是无，我也是神”男人又忽的碎裂成众人，无数道传来，“我们都是神，不，准确来说我们都是神的一部分情绪，现在你也是我们的一部分了。”
“我？”余涛低头大量着自己。
“没错，本已经死去的你的灵魂与我们相融合，这也就意味着你现在是我们中的一员了。”
“这样吗，确实，我，已经死了……”语气中有种失落，但是占据颇多的却是愉悦，一种死亡后的愉悦。
“果然是个疯子啊……”无看着余涛忽然感叹道。
“疯子吗？”余涛不经想起自己伯伯家的儿子，虽然他从来不会去主动认识别人，但是从和父亲的闲聊中也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哥哥有点映像。“你伯伯家的儿子啊，多么有才华的一个人，可惜疯了”明明都努力到重点大学了，却因为自己的衣服太旧是自己父亲的旧衣服而被同学嘲笑，甚至因此得了抑郁症……这就是疯了吗？企鹅上的群里面好像也有这样的人诶，吃安眠药，割腕，头孢配酒……各种各样的自杀方式。割腕的居然说不疼，说这种疼痛没有心里那种疼痛来的疼，因为父母吵架，因为女友分手，因为前女友的对象劝他不要死缠烂打……
“确实，我是个疯子，在别人眼里，只要想法异于常人的就是疯子吧”余涛笑了笑，“相比于自己痛苦，我更喜欢把痛苦施加给别人，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承受这份痛苦！别人骂我的时候的难过，家人骂我时的委屈，同学威胁我却不敢反抗时的憋屈，因为一时冲动而被人坑的悔恨，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承担！这个世界，全死光才好！”
“这样的吗，那……如果这个世界毁灭了，你怎么办？”
“我的生死吗？这些根本不重要了，我只想让那些人体会到我的痛苦！”攥紧的双拳，声音中不只有愤怒，还有兴奋。
“你不是一直认为自己的生命最重要吗？”
“一换亿，知足了，人啊，要懂得知足——”余涛对此好像看得挺开的。
“那你的生命只值区区上亿生命吗？有你一次手冲的多吗？”无戏谑道，在众人与一人之间不断转换。
“我……”余涛一时语塞。
“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吧。”无向少年伸出拳头。
“出去，看看，吗……”少年情不自经伸出拳头，“一起，去外面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