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沉思之时,却见府内大管事来报:“老爷,接圣旨吧,万岁爷派人传旨了。”
于是江柳匆匆率府内大小人等前去接旨。
来传旨的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德,面白无须,倒是一脸善意。据说传旨之人也是有讲究的,会根据大臣的受宠程度和事情的轻重好坏调配人选。
江柳一看来人乃皇帝面前得力之人,想必是表示对江柳的看重,不知是何事?昨日上朝竟然没露出半点信息。
“江卿惯于领兵,多谋略,善长收服人心,特派卿前往伏牛山剿匪,望卿早日平定匪患,立功而回。”
剿匪?这没听说哪里有匪,怎么忽然就有了匪情?
王德一脸笑眯眯的:“江大人,接旨吧。”
江柳忙上前接旨,引王德厅内用茶。
“王大家,不知这匪?”
“江大人,今晨丰州有报,说是当地有匪出没,专截官家,先是有返乡省亲的王大人被劫走所有财物,后有赴任途中的清江县令被劫走至今未归。虽不是大规模抢掠,但也引起当地官员恐慌,当地武装力量薄弱,故而请求朝廷派人剿匪,万岁爷说此事对于您来说小事一桩,且当出去散散心吧,哈哈哈。”
王大家挤眉弄眼的,让江柳十分好笑,这些没根的人,或许也就这点八卦的乐趣了。
只是有一点不明白,老子这一品大员,侯爵在身,刑部尚书,去做这么个剿匪的活?皇帝是想干啥?
难道这剿匪有什么猫腻不成?
自然此夜歇于夫人处,走后家中大小事宜全赖夫人照管,自然要安抚一番,一夜安睡无话。
“什么?老爷要出远门?什么时候回来听说了么?”
这个问句,在江柳府中各处上演。
蓝姨娘处:“姨娘,老爷那日在姨娘这里歇息,与您情投意合,姨娘不必担心。”
蓝姨娘坐在榻上,手里正缝制一件长衫,看颜色样式,应该是江柳的。脸上有着淡淡轻愁,柳眉轻蹙。
“我不担心这个,老爷是个重情的,前些时日受伤,冷落后院,心中却也没有疏远我们。只是觉得天下承平已久,没有战事,忽然闹出一出剿匪的事情来,老爷此去,不知道会不会安全。”
“老爷能征善战,定然不会出事的,姨娘放心吧。”小丫头伶俐地帮在一边伺候着。
佳姨娘处,那日老爷在此用饭,若是留宿该有多好,今日离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哎,来日方长,想这个做什么,但愿老爷平安归来。
盈姨娘处,盈姨娘捏了丝巾,恨恨道:“都怪那贱人,半路截了老爷去,自老爷醒后,我还没有和他单独相处过,也不知?”
“姨娘放心吧,老爷素日宠你,这次时间短,又出发得急,等老爷回来了,仍会是恩爱的。那花娘倒也有些手段,只是她还在禁足中,老爷就要出远门,恐怕……”
“你多操些心,盯着些花娘的动静,男人多是喜新厌旧的,那花娘虽然出身不好,但是身段与我等不同,又舍得下脸面,恐怕老爷会被迷住啊。”
盈姨娘的丫头轻笑着应了,还嗔笑盈姨娘太抬举花娘了。
什么?老爷要出远门?禁足中的花娘大惊失色。这可怎么办,老爷不在家,夫人素日对我看不惯,还有那几个娘子,这,这我可怎么办?
“花娘,将军既然已经答应了你,想来夫人他们不会如何吧,不要太担心了。”
“傻妮子,我这次手段不光明,亏得将军担待,只怕后宅妇人不容呀,近日一定要多长点心眼。”
“奴婢记住了。”
第二天天明,府内众人都起了个大早,送江柳至大门之外。
江柳见几个子女都眼含泪光,笑道:“为父只是去办个小差事而已,不几日便归,娃儿们不必悲伤。”
又见人群中一道幽怨的视线,正是至今未单独相处的盈姨娘,只见她双眉紧蹙,水眸泛光,盈盈注视,似怨似嗔,真真是让人心生不忍。
江柳顿时生出歉疚之意来,但出发在即,也只有待来日再安抚了。骑上那匹大黑马,掉头而去,身后跟了三十个亲随,皆是军中好手,还有皇上拨给江柳的五百人。
这五百人能干啥?皇帝到底有几个意思?
劳动自己这么个一品大员,又只给五百兵马,这是坑人呢还是坑人呢?
江柳揣摩了半天,也不知道皇帝什么意思,他看过很多小说中写古代山匪彪悍,战斗力有时很强,给这五百人,可别送了自己的命。再送了命可就不知道会不会有重生这样的好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