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关怀
“你还好吧？头不疼了吧？”孟云天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保温杯，从里面倒出一杯热水来递给柳寒烟。
“谢谢。”柳寒烟不想多说话了，接过了被子，抱在手里，感受着杯子上飘着氤氲的热气拂过自己的嘴唇。
“杯子我今天没有用，都是洗干净的，你放心。”孟云天以为她不喝水是因为嫌弃这是别人的杯子。
“哦，没关系的。”柳寒烟有些尴尬，赶忙喝了一小口，没想到孟队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还会带保温杯。
“我前天去超市买的，平时我们大老爷们出警，也不喝热水的，就随便去便利店买瓶饮料，现在你来了，女孩子经常不方便喝凉水，我就买了个保温杯，好方便你喝水。就是昨天晚上给忘记了，”
孟云天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柳寒烟的面部表情。
“专门给我买的么？”柳寒烟心中一惊，一群糙老爷们，从来也没有关心过一个女生什么时候不能喝凉的，或者是不是想喝热水，她真的没想到孟队都给考虑周全了。
“哎，我昨天着急吴昊的事儿都给忘记了，真是不好意思。还有刚才，在交警队耽误这么久，我也有责任，那个地方本来就不能停车，我还给停那儿了。幸好楼局接电话比较及时，才把咱们给保出来了。”
“这件事也怪我。”柳寒烟红了脸，如果不是自己状态不好，孟队也不会把车停在那儿。
“那咱们是去吃饭还是送你回去休息？”孟云天看了看时间，在交警队折腾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出来，这都已经过了饭点儿了。
“回家吧，什么都不想吃。”柳寒烟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人，大冷天儿的，果然大家都不想再外面多逗留。
“好的，那送你回家。”孟云天发动了汽车，两个人都很累，谁也不想再说话了，没想到他们还把自己折腾进了交警队，差点被当做了毒贩子，甚至还抽了血化验，最后是联系到了楼局，才证明了两个人的身份。
刚开到小区门口，孟云天的电话就响了。
“小云云。”电话那头是方思远懒洋洋的声音。
“你说。”孟云天看了一眼柳寒烟，含糊地说了一句。
“你在哪儿呢？还陪着小美女呢？还是在睡觉啊？吴昊醒了，你要不要过来？”
“好。”孟云天生怕柳寒烟听到，不顾那边方思远还在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他不想柳寒烟知道，想让小烟好好休息一下。
“孟队是谁来的电话？”柳寒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来了精神。
“没什么，我家里的电话，你回去好好休息，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孟云天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怎么不走地库？你不回家？”小区地面不允许车辆进出，孟云天有地下车位，上次买东西回来，就是直接把车开进地下车库，柳寒烟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孟队为什么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我还有点事儿，就先不回去了，给你放个假，好好补个觉。”孟云天转身把后座的一袋零食拿给了柳寒烟。
“您不休息？”柳寒烟愣了愣，明明已经满脸疲惫了，这还要去哪儿啊？
“拿着吧，上次去你家，看到什么都没有，醒了就自己做点吃的，别亏待了自己的胃。”孟云天把塑料袋递到柳寒烟手上。
“拜拜。”孟云天笑着和柳寒烟说了再见，然后快速发动车子离开了。
柳寒烟愣在原地，她打开了塑料袋，里面有面包、酸奶，还有一些小饼干，她都不知道孟队什么时候给自己准备了这些。
一阵寒风吹过，柳寒烟打了个寒颤，在想起来，自己站在寒风里很久了，她缩了缩脖子，跑了两步，跑进了单元楼里。
总算是把小烟骗回家里了，说实话，她头痛欲裂的模样，真的把他给吓坏了，不让她回去休息一下自己是真不放心。
“我的孟队啊，你可算来了，我都要招架不住了。”
孟云天老远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喊声含含糊糊的，像是从地狱传来的恶鬼的叫声。
“醒了就这么大劲儿？”孟云天皱了皱眉，吴昊还不能说话，但是那惨叫，回荡在医院的走廊里，旁边病房里的病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都不敢出来看，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的，在议论这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叫声。
“醒了以后，就开始闹，不知道那么瘦小的一个人儿，怎么这么大劲儿，我们费了好半天儿劲儿，才控制住他，怕他出危险，就把他拷在了床上。”
“我进去看看。”孟云天把外套脱下来，顺手递给了方思远，方思远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动作，接过来，搭在胳膊上。
还没进到病房，孟云天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随即看到了双手被拷在床上的吴昊在不停滴挣扎，扎在手上的针都因为他挣扎跑了出来，几个护士在按着他想试着重新给他扎针。
“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只不过是找你问话而已，你说清楚便罢了，为什么要咬舌自杀？又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孟云天走过去，试着把吴昊控制住。
“啊，啊。”吴昊说不了话，只能啊啊地大声吼，鲜血从嘴巴里淌了出来。
“这样不行，他伤口又出血了，现在他这样挣扎，又没办法输血，还是得打镇定剂，让他睡过去。”一旁的主治医师看到孟云天来了，和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毕竟这不是普通的病人，而是涉嫌犯罪人员，医生也不敢擅自做决定。
“他现在确实不能配合调查，这样吧，您还是先给他治病。”孟云天看这样子，只能是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让医生先把吴昊治好，再询问。
“好，小顾，跟我去开药。”主治医生和旁边一个护士说了一声。
“思远，你和我回局里，我们去申请搜查令，吴昊现在有重大嫌疑，我们得去搜查他的家和他工作的地方。”
柳寒烟感觉自己上学的时候全副武装跑了三十公里都没这么累，她都没有收拾东西，直接将零食放在餐桌上，然后瘫倒在自己床上，闻着被子上阳光的味道，她感觉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能躺在自己床上了。
她抱过一只快掉光毛的兔子，搂紧怀里，觉得充满了安全感。
这只兔子不知道自己抱了多少年了，这也是她唯一记得自己从前的玩具，她记得，这兔子是爸爸买给她的。兔子已经非常旧了，白色的毛都已经洗不出来了，但她就是舍不得扔，每天晚上抱着才觉得有安全感。
她突然想起来，那天自己在孟队家里，为什么可以瞬间入睡？而且还睡的那么踏实，没有抱小兔子也可以觉得没有任何危险？
大概是自己太累了，才会睡的那么熟，一定是这样的。
她站起身来，打开衣柜，找出了自己的睡衣，洗个澡吧，冬天不怎么出汗了，但是昨天晚上在医院待了一晚上，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些膈应。
热水接触到肌肤，她才真正的放松下来，想想自己当年高考分数是全校第一，当老师知道她没有报重点大学，而是报了警校的时候，找她谈了好几次，希望她把自己的填报志愿改一下，上警校，真的是屈才了，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就算是为了已经去世的父亲，她也会选择警校，这肯定也是父亲所希望的。
在警校的时候，因为适应不了高强度的训练，也哭过。但是想想惨死的父亲，想想自己还没有为父亲找出真相，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她知道，这就是警察的日常生活，这工作的特殊性决定了自己的工作时间，她不会抱怨，因为总有人比她更辛苦，她知道孟队又去工作了，大概是吴昊醒了，方队喊他去医院，虽然孟队没有说，但是她都知道，孟队只是想让她睡个好觉。
她躺回了床上，盖好自己的被子，床像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裹着，像小时候妈妈的怀抱
想到这里，她觉得内心暖暖的，自己这一路上得到过不少人的帮助，但是孟队这样真心实意的着实不多，她想到了吴昊，多么善良的一名医生，本来是要救死扶伤的，但是现在却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将那些孩子杀害。
这时候，柳寒烟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孟云天打来的，着急忙慌地拿过手机来，没想到来电显示的却是王佳佳。
她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第二次走进了咖啡馆，王佳佳还没来，她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感觉自己有些困，就叫了杯美式，要热的，然后给佳佳点了杯果汁。
不一会儿一个女孩儿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虽然外面是寒冬腊月，但是女孩儿还是跑的满头大汗。
“先歇一歇，别着急。”
佳佳坐了下来，柳寒烟递了一张纸巾给她，但佳佳却没有接。
“姐姐，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妈这段时间把我关起来了，她不想我配合警方，她害怕那些人对我们打击报复。但是我想清楚了，我要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