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武来到小秋的无名坟前,微笑道:“小秋,你的仇我报了,也为其他被害的人报了仇。可惜,以后要再来江堰,只能来龙池找你了。对不起……说这些也许太马后炮了,不过我答应你,只要我还活着,碰到天下,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不平,我就会义无反顾的除暴安良。看了这么多书,好人,不应该没有好报。希望你能保佑我,在吴姑娘杀我前,能救一些像你一样的好姑娘。对了,你还不知道我会绝剑吧,现在我就给你看看。”
说完,姚武回忆学过的绝剑,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已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有数道切口,自已居然都没有感觉到,现在痛感才暴发出来,血已打湿了他的衣袍。可他并不在乎,继续不停舞剑,向小秋展示他的学过的剑法,以及他自悟的两个新招。
直到黎明,他才停下来,脸色苍白,坐在了小秋坟边,闭目吐纳起灵气来。
他虽坐在那里,身体却摇摇晃晃,随时会摔倒的样子。
一道金光照在他的身上,姚武一下身体一软倒在了小秋的土坟上,昏迷了过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姚武感受到有凉风拂过脸庞,他这才醒了过来,脸色依然苍白,呆愣的凝视着四周宁静的环境,本以为自已死了,可没想到他还活着。
他扭头看了一眼小秋的坟,轻轻拍了几下,便扶着土坟站了起来,感到又肌又饿,拿起身旁的宝剑,“噌!”,拔出一半剑身,看到上面已有少许刃口,又将剑收回剑鞘,深呼吸了一口气,向西边更偏僻的地方走去,寻找食物。
此后,姚武便在龙池边养伤,修行,时不时会挂念起父母和吴莲。他每日都会和小秋说一些话,摆道理和见闻等知识。
时间再次很快翻过几页,姚武的伤已痊愈,他独自坐在池边吐纳灵气。
“唧唧喳喳!”
池子对面传来轻脆悦耳的鸟叫声,姚武方睁开双眼,停止了修行。
他皱着双眉,环视了周遭一切说道:“小秋,我要走了。若有缘,下辈子我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保证……如果有……下辈子……”
姚武又自嘲道:“我果然还是忘不掉她,小秋你说我该怎么办?……”他顿了一下又说:“我想去见她最后一面,从此不相往来,至到她来寻我报仇。我也是时候回家了。再见,小秋。”
说完,姚武便起身要走,这时心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脸上顿时一喜。
“姚武,没想到为师才沉睡一小会儿,你的修为增长这么快,离结丹不远了。”心生说道。
“师父,我这才修行多久啊,和那些修行数年的前辈比,还差的远。”
“你也别自谦了,你现在的修为,说实话已相当于很多人几年的修为了。我没有骗你。”
“真的啊?我还以为我修行的很慢。”
“怎么,还在为这小姑娘的死,伤心啊。人死不能复生,世上比她更可怜的人多的是。你不会每次都这么伤心吧,那可有你受的了。”
“师父,我已决定和以前的我决裂,我想做一个锄强扶弱的人,做为我修行的目的。”
“不错,有你前世的风范。你果然还是你,不论轮回多少次,都不会变。为师对你很有信心,哎呀,不过我没有时间了。”
“怎么了,师父?”姚武一下紧张了起来。
“徒儿,你还记得上次,你在那破庙中救那丫头,最后使用的那柄剑吗?”
“记得,师父,我差点问你了,这剑是……血剑吗?”
“是,你在情急之中,强行将它召唤了出来。但你在握住它时,我和它才生了联系,这么多次轮回,少说有上千年,你这一世是第一次真正让它现身了。”
“那有什么问题?”
“就是因为有了联系,代表着我的主魂正在强行将我从你的魂魄中剥离,与它合二为一。我一直都在抵抗,现在我的力量更弱了,最多只能出手三次,三次之后我便无力抵抗主魂召唤,会回到血剑中,以后你若再轮回,我也不会随你一起了。你我师徒缘分也就尽了。”
姚武忽然有种悲凉感,说道:“师父,不管我能做你徒弟多久,你永远都是我的师父。不管我轮回多少次,只要有一次我能冲破桎梏,修成正果,我定让师父恢复自由,不受血剑所困。”
“现在我要继续沉睡了,你不要懈怠修行,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记住修为越高越能在世间生存。只要不是紧要关头,千万不要唤我出来帮忙,我只能出手三次,切记。”
姚武抱拳一拜道:“徒儿知道了。”
于是,姚武又问了一些问题,心生才沉睡而去。
姚武想到师父说的不好的预感,实在想不到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相信师父说的话,修为决定成败,还有就是师父只能再出手三次的话,为了师父,他不会再轻易唤醒师父,因为他不想师父因他而离去。
姚武本欲就此离开,但一想到师父话和前路漫漫,他便又留下陪着小秋几天,没日没夜的修行,直到他再也不能再附近找到野兽练血印掌为止。
“我如此杀生练掌,真的好吗?”姚武站在池边,看着自已的右手掌心,第一次开始质疑起来,这魔功就是要无尽的杀戮才能练成,它甚至不需要任何天赋,只需要杀戮生灵。
姚武握紧右拳,皱紧眉头,左手在小秋的坟上轻轻拍了几下,轻声说:“小秋,我这下真的要走了。这龙池,很合适你长住。我若活着,看到不平之事,一定会像我当初遇到你那样,赴汤蹈火也不会坐视不管。再见!”
说完,姚武拿起宝剑,在夕阳余晖下向曲折的山道而去,走的是那么不舍和踌躇,因为他很想一辈子就这样平静的隐居在这里,不问时事,安心修行,可是现实是有很多事和人在等着他,不得不逼他去面对。
这时,龙池上空飘落下一片绿叶,荡起片片涟漪,罕见的打破了这一直如镜般的水面,自此以后,每每有人经过,都不知这孤坟是何人所有,何人所造。过往的人生苦短,融入了这片天地,没有留下一丝回忆。
清波起,烟儿柔,蓑衣翁,莞尔一色他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