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是走了进去,可苦了在后面跟着的房山,望着缓缓合上的大门,房山不敢妄动,此刻孤立无援,只好远远地盯着。
一进入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的厂房,张立感受到了与门外截然不同的氛围,原本头上冒汗的大热天,现在皮肤隐隐感觉到有些刺痛,甚至感到后背有些发凉,开始冒出冷汗。
郑二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只是眯着眼,仿佛在感受久违的氛围。
这时候走上来两个人,各自拿着一条黑布准备蒙上两人的眼睛,郑二不满地开口,
“我跟三爷认识多少年了,怎么还来这套?!”
其中一人答话道,
“要是二哥自己一人自然不用,你不是带新人来了吗?”
郑二闻言一阵无奈,只好受其摆布,跟着两个人不知走了多久,张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不过并不慌张,只是觉得这个厂房是经过改建的,应当有特有的规律,要不然大费周折的弄这么个架势还迷惑不了别人那不是白干了。
张立虽然心里清楚,但还是依靠着本能感觉默默记下走了多久转了几个弯,不知过了多久,张立已经快要记不住经过的路线了,就在此时眼前的黑布终于被拿开了。
张立见到了郑二口中的“三爷”,只见这位三爷坐在两人对面,细细打量之下,和常人并没有区别,只是身材稍矮,皮肤黑里透着红,在四十岁上下,还没观察完,等看到脸上时三爷的眼睛直盯张立,正好两人四目相对,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张立也不怵,两人就这么看着。
看着僵持的两人,还是郑二打破局面,
“三爷,看什么呢,我这新认的小兄弟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的人强多了,您也太谨慎了,能让我带进来的人还会出问题吗?”
听到郑二说话,三爷收回视线,
“我不是不放心你,现在特殊时期怎么谨慎都不为过,要是真出了问题,还不是要把小命搭进去吗?咱们这一行前车之鉴太多了。”
听到这些,张立知道他已经接触到了犯罪团伙的内部消息,不过这些人心狠手辣,自己一定得小心,保全性命,只有保住小命才能谈得上完成任务。
郑二听了顿时有些沉默,随即有些抱怨的说道,
“可不是吗,干咱们这行朝不保夕,防着警察不说还得要防着窝里斗,我这不是被老大赶出来了吗!”颇有些怨气。
三爷说:“你的事我听说了,你有抱怨是应该的,怎么好好的就把你给踢出来了?这件事之前华子也没有跟我透露过消息,你们两个都是我带的,华子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啊!不应该干出来这样的事啊。”
“还不是犯了小人,再好的关系也挡不住枕边人的挑拨离间,不知道他经过谁的介绍认识个女人,那娘们不知道是谁的人,在老大耳朵边吹了两口风就把我害成这样了,幸亏我有点手段,否则能不能到三爷这里还是未知数啊!”
郑二说着声音里都有些哭腔,到最后更是流下来眼泪,不知道是真委屈还是装的,如果是装的话郑二的演技也太好了,足以吊打现在的小鲜肉。
一番话说完,张立听出了其中了来龙去脉,华子是茶木的老大,受到其他人的挑拨离间将郑二从茶木的团伙里踢了出来。
当时在南园小区监控的就是这帮人,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跟着郑二来到孟州,幸好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否则要想顺利打入他们内部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不过现在看来,距离茶木是远了,但是和郑二的距离倒是拉近了不少,不过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只能靠自己随机应变了。
“你们两个都是从我这里出去的,现在华子翅膀硬了,我是指挥不动他了,你暂时也别想着回去了,现在先跟着我,等有机会再让你自立门户,亏待不了你。”
郑二赶紧上前,
“三爷,我就知道您不会亏待我,凡是您交给我的事,我保证不会出问题。”
三爷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不过站在三爷旁边的光头大汉显得十分不满,张口道,
“三爷,他一回来,您这么重用他,我跟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显然郑二的回归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本来按资排辈,下一个就是重点培养他了,但是郑二的回归,造就了不可避免的摩擦。
没等三爷开口说话,郑二抢先一步反驳,
“钱丰,丰子,这么些年了你怎么还在三爷这啊!自己没本事出去,现在倒是出息了,来找我的麻烦了。”
钱丰似乎有些怕郑二,不过还是很强硬的怼了回去,
“现在,咱们都一样,你不也是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谁也别说谁,看看谁干的好,到时候三爷自会分辨,你一个人回来就算了,还带着其它人来这里,你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吗?”说完期待地看着三爷,希望三爷能向着他。
郑二确实没有想到他会拿张立作文章,但还是一脸怒容,钱丰的一番话刺到了他的痛处,此番灰头土脸的回归也不是他预想到的,刚想争执却被三爷打断了,
“你们两个都跟着我干,郑二跟我这么多年,识人的手段我还是知道的,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功劳我都记着,现在事态特殊,你们两个要精诚合作,才能让我们越做越好。郑二刚回来,先找个地方休息,其他的事明天再说。”说完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郑二不好反驳,也知道三爷还是在向着他,瞪了钱丰一眼,什么都没说带着张立离开了。
看着从厂房里走出来的两人,房山心想:这两个人也没有进去多长时间,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来不及细想,只是加快脚步紧跟着两人。
刚一出来,张立不解的询问郑二,
“二哥,那个钱丰跟你有什么恩怨吗?我看他对你很敌视啊!”
郑二轻叹一口气,抬起头来,思绪仿佛回到很久以前,
“我刚入行的时候就是跟着三爷,那时候他还不是三爷,兄弟几个一块小打小闹,没想到生意越做越大,加入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直到三爷带着钱丰来,说是给我打下手,后来我才知道这小子仗着跟三爷的关系,手脚不干净,我当时年轻气盛,一心想管好手下,也没多想,找个机会趁钱丰犯错狠狠教训了一番,毕竟是三爷的人,但是由于是钱丰犯错在先,我也是按规矩办事,也就没有责罚我。”说着又低下头,
“三爷明摆着是要培养钱丰,也怪我自己不识时务,一番折腾下来,钱丰被三爷安排到其他人那去了,我呢跟着华子到了茶木开辟新的市场,避免跟三爷产生生意上的冲突。”说完情绪有些低落。
“哎!往事如浮云,不提了,现在既然回来了,就得好好干,你放心张立,跟着我保证你不会受苦。”
张立闻言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点点头。
两人找个地方吃饭休息,借着上厕所的功夫跟房山交换了信息,再将消息传到茶木,毕竟两个人在此地人生地不熟,凡事万一出了纰漏,都没有人收尸。
房山收到消息,只是再三叮嘱张立凡事小心,毕竟是跟着他出来的,这次行动是他从警这么多年都没有遇到的。
张立能够明白房山的意思,不过时间紧迫,张立赶紧出来,在别人眼皮底下接头,心情还是很紧张的。
回去之后两人吃过饭,找地方休息,三爷没有给准备住的地方,他们只好自己找地方住宿。照例两个人住一间,进入房间,郑二把门一关,开始跟张立摊牌,
“张立,这两天我对你怎么样,扪心自问,是不是还行?”
张立不知道郑二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还是回答道,
“二哥当然对我好了,除了我爸以外数二哥对我好了,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些事了,二哥是要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天你应该明白了我是干什么的,干这一行,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谁都知道不是一条好路,我是没有办法抽身了,不过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把真实情况告诉你,趁你还没有加入,是走是留你自己选择。”
该来的终究要来,不过这不正是需要面对的吗?于是张立回答道,
“二哥,我从小吃苦惯了,你对我好,我就跟你干,玩命的活我也不怕,反正我小命一条,男人来到这世上就得大干一场,我今后就跟着二哥干,谁拦着也不行。”
一番话下来倒是让郑二感动不已,只是拉着张立的手不住的摇晃。
“行,兄弟,这次来孟州,你跟着我干,好处保证少不了你的,我也算看开了,等你混好了,有你护着我,我就金盆洗手不干了。”
张立听后有些担忧,我一个警察,是来完成任务的,要是坐上了老大的位置算是怎么回事?一想到这里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自己心中还是有坚守的,要不然受了这么些年的教育不是没用了。
一番谈话下来,郑二是感动的不行,张立却是担忧事情如果发展超出自己的预料,不知如何是好,不过随即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做好眼前的工作。
一夜无事,只等着明天三爷的任务。
第二天来到工厂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有一辆车停在那,两人坐上车,三爷已经在车里等候多时了,孟州交通不是很好,再加上经常降雨,道路泥泞难走,经过一路颠簸,终于来到郊区的一户极不起眼的三层小楼。
一进去,立刻有一排人围上来,都是平常守卫此地的人,张立看到他们每个人身后的衣服都鼓起来一块,就知道有枪别在身后,此地戒备如此严密,定然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据点。
心想这个三爷真是胆大,只见过张立一面就敢把他带到这里,但转念一想,此人也有胆大的本钱,在禁枪如此严厉的边境地区还能持有如此多的枪支,其手段可见一斑。张立不禁担心起了跟着他的房山,希望他不会轻举妄动,否则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只见三爷挥挥手,这些人转头又回到各自的位置,这一系列的操作看的张立是一愣一愣的,身边的郑二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进到屋子里,里面没有家具,只有靠墙的位置摆放着几排一人高的箱子,有十几个之多,不过张立细看之下才发现只有四个没有打开,其余的全是空的。
里面藏的是什么东西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