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09体内的其他微生物含量也变了？HRV这是打算将09体内所有事物翻新吗？”
陈乾统放下纸质资料，捏了捏鼻梁，放松一下眼睛。
“老师！老师！”
陈乾统房间的门“砰砰砰”剧烈地响动起来，刘婵就在外面不停拍打着。
“老师，大事不好！”
“怎么了？”陈乾统打开门，刘婵没反应过来，差点撞在陈乾统身上。
“张复与！”刘婵首先喊出他的名字，“他那个家伙！进到观察室里面去了，被09—01的物质团，卷进去了。”
陈乾统反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外套，迅速绕过刘婵走出房间，“那09呢？09没有事情吧？”
刘婵紧紧跟在陈乾统身后，“09没有事情，但是受到干扰了。病毒停止对09的重塑，开始增速重建09的身体组织，我去到的时候，新的器官已经生出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陈乾统下了楼，来到轿车前，坐上主驾驶的位置，“快上来。”
“你快点联系赵曦。”陈乾统看刘婵关上车门后，一脚油门下去，车身飞速驶出。
——
“你就是庄环吧。”
庄环感觉自己像是置身在一副黑匣子中。他好像没有身体，只是一个虚无的思绪在黑匣子中漂浮。
“你的大脑告诉我，你就是庄环。”
“你的身体，我们明明帮你装好了啊。”
“神经通路是联通的啊，大脑皮层上的语言功能区也没有损坏。这可奇怪了，我们没人动你。”
这是谁在说话……并不是说话，没有声音，就像是自己在思考时，心底里传出的话语一般。
“你们？是谁？”庄环试着发问。他也没有声音。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是谁。用你们人类的语言来说，我们是一种可恶的寄生生物，叫病毒。”
这个黑匣子里，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事物在这。
记忆逐渐回到庄环的脑中，前前后后的事情想起了大半。
自己……在学校里上课，突然丧尸危机爆发，自己被咬了。挚友施恩和左傅涵至今下落不明。青鸟为了救他，英勇地死在丧尸嘴下，后来温柔的井汀救下了他，来到她舅舅王越的家中。遇见了，胖乎乎的阿姨游目……还有谁来着？记不清了……
怎么有些不太对啊？
病毒通过庄环神经系统中神经冲动的信号，转换成病毒自身能够判别的信号，进行理解庄环的思维。
这个病毒群体，能够通过物质传输与交换来获取信息，并在群体内记录并转换信息。这意味着，病毒能够搜集、处理，并向外界表达信息，它们拥有了人类的特有功能，可能并不仅仅是语言……
难以量计的病毒，组成一个整体，寄生在庄环体内，拥有像人类一般的行为模式。
庄环逐渐意识到，他的身体里，居住的，不只是他一个人了，还有一大群病毒。
他竟然不觉得奇怪，还心安理得的接受。
“你……”
“是我们，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只有我们这个概念。如果我们逐个分开，只是普通的病毒而已。而我们不一样。”
“好吧，你们。你们……会杀了我吗？”
“当然不会的。我们要通过像你一样的多个人类的躯壳，成为地球的霸主。其实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地球的霸主，只是你们这些人类，太过于得意忘形了。太阳活动爆发后，我们借着基因变异的契机，终于找到了进化的真正的意义……自主进化。”
“可是，你们为什么不改变自己寄生的特性。”
“嗯……我们始终找不到有关于生物本质的核心基因序列，你虽然身体被我们多次制造出其他生物的组织，但是始终不能完全转化你的身体。没有办法。”
“那……把人类变成你们生长的工具之后呢？你们打算干什么？”
“这个嘛，像你们人类一样称霸地球啊。而且我们不止是可以改造人类，也可以改造其他的生物。我们要突破人类文明，进击全宇宙！”
“真伟大，但是你们有可能做不到。”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们！”
“因为人类都没有做到。”
“可笑！你真的以为人类伟大吗？你们的身体，简直就是一堆杂乱的零件构造在一起的废物机器。你以为人类能使用工具，就比其他动物聪明啦？倒是比那些笨头笨脑的狮子啊，老虎啊的聪明。但是他们只不过是追求进化中的自身拥有而已。再说了，寄生生物都会使用工具，因为宿主就是他们的工具！”
“你们这么厉害，怎么不造一个新物种出来……”
“时间和能量都不够嘛……不过现在你的身体，已经被我们改成人类现有结构的最完美形态啦。”
“好啦，不跟你说了，你该醒过来了。我们虽然厉害，但是耗费的物质和能量太多，目前的环境，不允许我们过量繁殖，不然会引起我们内部组织的环境争夺，破坏秩序。Bye~”
那一声bye之后，黑匣子好像被人打开。
身体各个部位器官开始运行，组成系统，运转整个身体。开始重新协调，适配，接受外界刺激，新生儿诞生了。
庄环从平台上挣扎而起，一阵窒息的感觉逼迫他大口呼吸。但是仿佛有物体胶着在肺部，他想起最原始的生命冲动，开始大喊起来，使肺泡扩张，建立肺呼吸。
旁边被病毒制造出来的物质缠身的张复与，被庄环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呆滞，物质趁机钻入张复与的口鼻，准备使他窒息而死。
“我操，我操，这么黑。这是哪里？”庄环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全身上下各个部位传来猛烈的剧痛，各种仪器伸出来的软管及数据线，被细长的针头刺入他的身体中。
“啊！”庄环忍住痛苦把连接在身体上的事物全部拔出。
“救……”张复与阻挡不了物质猛烈的攻势，伸出手来向庄环求救。
庄环看到地上的一团不明物质，正向一个陌生人的身体里钻，更是被吓到，直接一跃腾起于平台上，“我靠，大哥你玩啥呢？”
低头一看，无意间看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大哥……你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啊。”
“快……”救我……非分之想你大爷！我快死了！张复与面色铁青，眼看着就要嗝屁了。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打开，陈乾统火速赶来，手里捧着一把白色颗粒，向张复与身上的物质抛去。
物质接触到白色颗粒，迅速逃窜，远离颗粒。
“赶紧出去。”陈组长没有去拉张复与，而是拽着庄环，一直来到观察室外。
观察室外摆着一套简单的日常居服，庄环看拉他出来的人没有半点表示，自己还是穿上了。
张复与很机灵，跟着二人也赶紧出去。离开房间后，把门关上并锁住，心里才踏实。也跟着二人来到观察室外。
“那是什么……陈组长。”张复与扶着墙壁，后知后觉地惊怕。
“09身上脱落下来的病毒实验的失败品。”陈组长没有看张复与，一直在打量庄环。
“不是，是那个白色颗粒。”张复与再次问道。
陈组长怪异地看张复与一眼，“盐。”
“老师！”
这时，刘婵也赶过来了，喘着气，一断一续地说道：“没想到，您体力，还挺好。09呢？”
刘婵喘了几口气后，终于缓过劲来，直起身子看向陈组长，但她正好瞥到庄环脸上……
人类能长成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