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雨从五月十七一直下到五月二十五,高林在这家店住着,开始感觉还不错,最近几天感觉越住越憋屈,现在这样别说找机会,连出门都不行,一直住不是白白浪费银子吗?
郑飞感觉不错,他本来答应去哪找个活干,今天早上空放晴,正应店房小伙计所说,去千松山庄找活干。
“高兄,现在外面晴天,我可出去了。”
“你早该出去。”
高林自己在客栈多休息半个时辰,待这一段时间感到有些烦闷,也出客栈走走。
先在知府府衙门前转几圈,又到街道上转几圈。
不远处,几个家奴模样的人在街上贴告示招工;原来是千松山庄的人,他感觉郑飞应该去那边了,毕竟告示上说一天给二十个铜钱还管两顿饭,想找活干的没理由错过这个机会。要是没有其他事,他也想去山庄做几天工。
转眼天到晚上,人回来了,看到人满身泥土就知道活不轻松。
“陆庄主让你们干什么?”高林问道。
“墙塌一面,山上土松了,山石砸坏两间屋,现在就是填土、补墙和疏通排水沟。”郑飞回答道。
“干这么多才给二十个钱,够抠门的。”
“所以我们谁也没卖死力气,能多干几天就多干几天。”
“发了工钱,别忘了请我吃饭。”
“忘不了,一定忘不了。”
“我发现你最近改变挺多,不是上仙不干小活吗?”
“按高兄你的话,我不适合劫道,都这么多天了,还让你管我吃喝,太没脸了。”
“有点长进,洗洗去吧。”
郑飞从伙计那要了一桶洗澡水,跟着把衣服扔到一边,舒舒服服洗个澡。
……
第二天上午依旧如此。
高林出去的时候,人已经去了千松山庄。
他和昨天一样,先到衙门门前溜达,这么长时间,青台府的差役早就知道他了,对此就是视而不见。
正转悠着,一个家奴模样的人慌慌张张跑向府衙大门。
守门差役听完后,知府董大人照例升堂。
府衙有段时间没审问过什么人了,一时间聚集不少百姓,高林自然也混入人群中。
人到大堂,董知府居中而坐,上垂手站着捕头周良继和公子董俊阳,下垂手站着执笔师爷;衙役喝过堂威,人禀报案情。
原来这人是千松山庄的家奴小刚子,案情很简单,说的是山庄昨晚走失一名叫兰心的丫鬟,这丫鬟负责给工人送水送饭,结果送完晚饭一去不返。
“小刚子,我来问你,千松山庄的工人都吃上晚饭了吗?”董知府问道。
“大人,都吃上了,没一个落下的;开始我们以为这个丫鬟跟哪个下人有事,就没在意,哪知道人一晚上没回来,这不马上就来报案了。”
“什么时辰开的饭?”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太忙,馒头蒸晚了,天到戌时才开饭。”
“这么说人是戌时后丢的;良继啊。”
周良继走到大堂中央:“小人在。”
“你去山庄问问那的工人,看看有什么线索,顺便派人搜搜附近,也没准刚搬来不久,路不熟悉。”
“是,这就去办。”
人还没走出大堂,进来一个一瘸一拐的人,这人不少人都有印象,正是城西周家绸缎庄的掌柜周丰年。
周掌柜来到堂上依杖跪倒,道:“拜见知府大人,大人呐,人死了,是被杀死的。”他说话时言语里带着悲伤。
董知府就是一愣,很少听说镇内有杀人大案。
“谁死了?”
“就是前些日买来的郑霄郑姑娘。”
这话好像一道立雷,整个府衙全都轰动了。
“怎么死的?”
“暗器,不知道谁打的暗器,扎脖颈上了。”
高林对这个很敏感,他立刻集中注意力。
“良继,派人去城西,山庄丢人的事让别人去。”
“是,大人。”周良继应道。
时间不长,总捕头随便点了几个差官出发,一路跟人去往城西周家绸缎庄,高林紧跟其后。
一行人来到绸缎庄,直接进入郑姑娘的住处;门口站着两人,一个眼熟,是跟在郑霄身边的老婆子,老婆子眼眶很红,肯定哭过。另一个眼生,也是个婆子,年纪也不小,不知道是谁。
再看房间内,郑姑娘的尸体整整齐齐的倒在床上,除了脖颈上的两根透骨钢针,没有别的伤口。
房间也很整洁,没有打斗痕迹,当初买人的时候就听说郑霄会武功,没打斗一下就被杀死,真是莫名其妙。
“是谁先发现尸体的?”周良继问道。
那个眼生的婆子走过来,说道:“差官大人,是我啊。我是董氏,就是周丰年的娘,本想着儿子找来个好帮手,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你怎么发现的尸体?”
“是今天早上啊,本来想让人熟悉一下料子和价钱,结果早饭时间过了人也没出来,我就和曹婆子去叫人,在门口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应,后来我就想推门进去,没想到门还锁上了,我俩一起把门撞开,走到床前就看到这种景象,哎,真让人难过,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让人害了呢?”
周良继瞪大眼睛,道:“你记清楚了?门是里面上的锁?”
“错不了,我和曹婆子一块去叫的。”
周良继素有办案经验,能在有人在家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一个会武功的人,而且还是密室行凶,真够棘手的。
他跟着又找来曹婆子询问之前的事,询问一遍发现郑霄酉时就回自己房间了,这作案手法这是琢磨不透。
“仵作,仵作来了吗?”他喊道。
没多久,人到了,经过初步查验,人是死在昨夜二更天,死因就是脖颈上的透骨钢针。
询问过所有事情,曹婆子走上前:“差官大人,我想把我们小姐送回故土,你看怎么样?”
周良继觉得现在有必要问一下了:“小姐?你们小姐是哪的人,之前是干什么的?”
“哎,凌朔平郁府犯官私女,还没来得及入宗谱就被连累,在燕腾待了整整七年,一路颠沛流离来到青台府,幸云地是遇到好人,没想到命丧他乡,我们小姐命真苦啊……”说完还掉出眼泪。
周良继深表同情,说道:“这样吧,我和知府大人申请一下,他准许才作数。”
“那就多谢差官大人了。”
高林几步来到近前,道:“周捕头,且慢。”
“你来干什么,这不是你们云秀府。”
“这案子可不简单。”
“废话,密室杀人能简单吗?”
“我指的不是手法而是凶器。”
“什么意思?”
“这个我见过,两枚透骨针叫罚恶,郑小姐可能是被什么人罚恶了。”
周良继才想起这人本是云秀府的朱墨暗捕,他这么说一定自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