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梅林仙泉中,白天,雷雨
我一进入梅林,远远看见清舒玉树临风地身影在梅林之中飞舞而动,剑随他身而起,好飘逸,好流畅,就连雨水也似乎有了生命,缓缓跃动。
我看如呆木,慢吞吞地走进他,他看似心情十分沉重,与这雨中舞剑却甚为相称。奇幻一般地景色居然落地成花,一朵一朵地绽放在我周身,我出奇地笑着,伸手去触离我最近的一朵幻花,当手指轻轻触到它的花瓣时,幻花害羞的一颤,缩成了花骨朵,我又觉得挺神奇,在去触它,它又缩的更小,在触它,它竟然绽放开来,片片花瓣如雪飘落,就在快要接近地面时消失了。
我不觉拍手叫了一声:“好。”
清舒听是我,那些与梅花像似的粉色幻花瞬间消失,他缓缓收了剑,隐入掌心,飞来,落在我身前,说:“你怎么还站在雨中淋雨,着凉可怎么好,快进屋里躲躲雨。”他说着手中一把灰色的油纸雨伞顶在我脑袋上方。
我向他浅浅一笑,乖觉:“嗯,”
他对我说:“恒隆来了,”
我疑声问:“九哥,是来找我的?”
清舒说:“九公子那两天没见着你影子,一定以为你躲来梅林,所以就来梅林找你,可惜你当时不在我这里,九公子就跟我唠叨了几句,走之前还框走了我一瓶梅香茶。”
我嗤了他一眼:“不就一瓶梅香么,清师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气了。到时我去凡间买给你不就得了,至于一直记挂到现在!”
我无心嘀咕了一句,引来他一双哀怨怒意的眸光,“你们当我梅林是什么,是免费地茶馆,诓吃诓喝,临走还不忘拐带我辛苦制作的香茶!我都不舍得喝香茶到让你们兄妹给框完喝完,不知好歹,不记情意也就罢了,竟说得那样轻巧,去凡间买来陪,凡间有我这精心制作的香茶么。”
“够了清舒……”我知道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嬉皮笑脸的说:“呦,这还真生气了!我看看这脸色变成了什么色儿了。”与他并肩走去屋檐下,他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一脚踩住我裙裾,我差点没摔倒,他赶紧扶住我腰。
我怒着脸瞪向他:“你故意的?”
清舒无话可说,站在屋檐下的梅妖忍着笑,阿依更是实在绷不住了,撇开脸,还小声嘀咕:“这才像是一对小夫妻日常生活嘛。”
我听见了,清舒应当也听见了,抬眸的瞬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阿依赶紧闭嘴,隐去身法。
一旁的梅妖接了伞,合起来,立在外头,我问:“有热水么,我要沐浴换衣裳。”随手抖了抖衣裳的雨珠,可惜了穿身上不多久的衣裳。
他望着我湿漉漉地全身,胸与腰,比例协调,堪称完美:“呵,从来没有发觉小安一下子长成了窈窕淑女!”
我不乐意,怒说:“休要在胡说,小心我将你舌头拔了去,叫你日后嘴上乘不得快意。”
他眼目往外看,当空一声喝:“眉清目秀速去备些热水来伺候尊主洗漱。”
四只花颜悦色的小梅妖精款款有礼的站立在屋子外,并手恭敬:“是公子。”
呦呵,公子,说来清舒年纪一大把了还让她们唤自己公子,实在让我诧异好一会儿。
眼看屋子外,我还从来没有发现这些小梅花精都已经成了形,“眉清目秀,当真是眉清目秀。”
四只亭亭玉立的小梅花精知道自己能得以成行,其实是清舒精心呵护修炼成形。
他叫:“阿依,给尊主备套衣裳来。”
2、梅林仙泉,清舒屋里,白天,雨
阿依现身得令,赶紧备了衣裳放在屏风上,就退了出来。
3、梅林仙泉,清舒屋门前,白天,雨
“你可算不简单啊。”我由衷佩服:“哪天也助我修炼修炼!”
我只不过是与他说笑而已,他却当起真来,看我的神情似笑非笑,说:“行啊,要不为师现在就同你修炼修炼!”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反手给了他一击,“叫你胡说。”
清舒倒躲的挺快,闪去一旁,说:“好了,不与你打趣了,去洗你的热水澡吧。等会儿再给着凉了你娘指不定会不会乱发一通火,将我这梅林给折的东倒西歪。”他往屋外走去,又回头对我说:“屋是借你了,我可警告你,别把我屋子变成一罔池水了,要不然把你裸身丢出去。”
我怒说:“你敢,”脑子一转,笑里藏着坏:“说不定一会儿功夫你家就会发大水,然后冲了你这破地方,叫你没有地方住。哼!”倘若我真想使坏他这梅林岂会这么安稳的坐落在这里,与我妖族幻境比邻许多年!
清舒知道我说道做到,狠狠瞪了我两眼,不过也无奈,拿我没法子呗。
我不过是说着玩的,哪里敢将他这破窝给淹了,不然他不得赖在幻境不走,到那时爹娘说不定还真就欢迎他入住来,指不定得给他弄一座府居住,天天与他撞面,不得被他给烦死了!
4、梅林仙泉,清舒屋里,白天,雨
四只梅花精备了热水同我这侍奉洗澡:“尊主,奴婢服侍您洗漱。”
四只梅花精七手八脚地来为我宽衣解带,我慌乱地说:“不用不用,你们下去。”
“尊主害羞?”眉儿掩嘴笑我。
“尊主可真是个女儿家家,害羞地模样叫人看了不住迷恋。”这秀儿当真胆大,这么说我。
我确实很不习惯外人来伺候洗漱,就说:“都出去吧,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自己能洗,出去了,快着点儿。”
“这尊主真好玩。”清儿回头笑看了我一眼,然后与她们一道走了出去。
梅妖立在院子里,见她们都出来了,就问:“尊主嫌弃你们侍奉不好?把你们都赶出来了?”
5、梅林仙泉,空旷院中,白天,晴,彩虹
雨停了,乌云未散,太阳似有似无,彩虹似有似无的出现了片刻,又逐渐消失。
清舒望着天,说:“我倒忘了,她从不习惯外人来侍奉。”
6、梅林仙泉,清舒屋,白天,晴,
我独自走进屋,关上门,眼目环视他这屋里,案几上一套精致地茶具,边上还衬托着一瓶花艺。往里间走,床帐倒是素雅的很,窗子边一张书案,上面整齐地放有几本书籍,泛着淡淡幽香地沉香木梳,梳子上刻的花纹很肃静,简单不失优雅的格调。
我突然发现清舒这人还是有点儿品味的,甚为满意的走去浴桶前,解了衣裳,搭在绣着飞鹤山水画的屏风上。
这几只小梅花精十分有心思,给我洗澡的热水里放了许多花瓣,很香很香。我捧起一捧水,连带一些花瓣,凑鼻子尖闻了闻,“嗯,真是香,不得不说他这人教出的婢女很能揣摩别人心意。”
洗了热水澡,去了寒气,解了乏,穿上清舒事先吩咐阿依备下的衣裳,“嗯,不错,衣裳还挺合身,也是我喜欢的款式和颜色。”我十分满意的点头,对着面前的铜镜子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着实自恋一番:“还挺美的,清舒心思倒也细腻,做事周全。”
我对着自身衣裳瞧了片刻,顿觉哪里不对,还真不大对,心中喃喃嘀咕:“清舒是个男子怎么会有姑娘家的衣裳?而这些衣裳还都是以我的身材和颜色款式来的,他什么意思?搜集我喜好?还是说清舒脑子有问题,要不然他到现在都还没有个女子敢接近!实在叫人看不透。莫不是……”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没个好姑娘娶了不是?
脑子里大胆的想法着实让我惊了一番,阴阴一笑,“好你个清舒,你竟然敢背着我偷查我喜好。”
7、梅林仙泉院中,白天,阴晴不定,微风轻轻
我自当是装作不知情,整理了下衣裳,旁若无事地打开屋门,看他站在院中,潇洒的坐在石凳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同梅妖下棋,他倒很会享受。
我无声无息走过去,同他坐一处。
梅妖抬眸看我一眼,正预要说话,我手食指抵在唇间,意思让他不要出声。
清舒心无旁骛的在下棋,棋子落定后,他才发现身侧有什么异常,梅妖离开座位,他往我瞧来,问我:“你洗好了?”
废话,我不洗好,怎能出来见人!当然了我怎能当着他面这样说自己,“清师,”
他一边收棋盘一边看向我:“嗯?”
我说:“我现在有些饿,你就不先让我填饱下肚子!”
梅妖下去时他吩咐说:“备些酒菜给这金贵的尊主来,免得饿坏了她,惹的那几位公子不高兴,在跑来我梅林兴师问罪。”
8、梅林仙泉,用食厅内
我无所事事看着别处,听他说话,也不反驳,他说的确实是实话,我在他这里要是饿着了大哥他们可不依的。
闲聊中套他话,看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不能同我知晓的,酒菜吃到一半我却生出一个坏主意来。
他并没有发现我异常的神色,惬意地喝着酒,吃着菜。
“清舒你这酒……似乎与之前我喝的不一样,这劲儿可真大。”我故作醉了,跟跟呛呛起身,走去他身边,又作不小心崴倒他怀里。
他一怔,随即揽住我肩,生怕我摔着,轻声说:“你醉了小安。”
我一手提着壶酒,一只手抵在他心口处,迷糊说道:“醉了?开玩笑,我酒量可是很好的,没有,没,绝对没有醉,我没醉,我怎么会醉呢……”阴阴笑着向他说:“是是你,你醉了,哈哈哈。”我喝了一口酒,又将酒抵在他心口说:“喝喝呀!”
他从我手里拿走剩余的酒,放下说:“你,真的醉了小安。”
我拽着他衣襟,“没醉!酒给我,”伸手就去够他边上放着的酒壶,他却将酒往那边挪去,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我够不着,此时才发觉自己已经攀在他身,嘴与他右边脸相近,他的气息似乎有些不正常,可能是就着酒劲儿,眼神迷离又炙热。
我吓了一跳,立即从他身上爬开,慌乱中踩住裙裾,这回是真撞去他怀里。
他顺势搂住我,“小安?”
我是在试探他,怎能自乱阵脚,装作醉了,应了一声。
他轻声唤我:“小安!”
阿依看看我,回他:“公子,尊主似乎睡着了!”
清舒手指抵在唇边,“嘘嘘嘘,别说话。”
阿依躬身退去一旁站在。
其实我压根就没有睡,只是在等,等他下一步动作,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我所想的那般,对我另有别意!
我还试探不出他这个坏心思?
他的手抚过我脸,我无意识地轻轻拍开,他轻唤了一声:“小安?”见我没动静,将我脸颊边一缕凌乱的青丝拢了拢,说:“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你还在。”
我心起疑问:“他什么意思?”
“对于你嫁给承瑞为师是不同意的,可若是……”
好巧不巧,清舒才讲到重要话题上九哥竟然找来,见我一副醉卧美人模样,没等清舒反应过来,我被九哥拉去了怀里。
九哥微微浅笑,对清舒说道:“瞧来小妹是真醉了,我抱她回去休息,清师你没什么意见吧!”
清舒楞头八脑的望着九哥抱我在怀,似乎叹气:“她醉了,你抱她回去吧。”
一旁的阿依似懂非懂看向公子:“公子?”
清舒立即抬手制止。
想着九哥既然出现,我只能作样抬眸看了看他:“九哥啊,你你怎么来了,喝酒么?这还有许多呢,一起喝,”我打了酒嗝,瞥了一眼桌上乱七八糟空的酒壶,又冲梅妖喊道:“你,拿酒,去去呀,快着点?”又不能说真话,只能由着九哥将我带离梅林,“九哥一起在喝一壶……”
清舒远远的望着那双身影,似乎十分失望,可面上却像是松了一口子气,就好像方才那一幕是他在经历鬼门关一般,煎熬经历着。
9、用食厅外,门边,晌午过后,晴,太阳出
“公子对尊主是不是超出了其他情义?”阿依不避讳,实话实说。
梅妖不着痕迹地拉拉她,意思叫她不要多嘴,惹公子不高兴。
事实也确实,清舒听她说的实话,面上隐着一抹怒意,不过依照阿依直脾气性格,有什么说什么,怎么可能害怕。
10、幻境附近路边,下午
九哥要带我回幻境,我不依,瞬间清醒了酒劲儿,“九哥,九哥,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呀,我自己能走路。”乱踢腾着从九哥怀里跳下来。
他总能看穿我,“小安,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跟我回家,爹娘都等着你回呢。”
我努力甩开九哥,眸里噙着不甘心,看向他:“不回,”九哥面上很不喜,我顿觉心中有些小怕怕,凑近问他:“那些妖……是不是还在幻境?”
九哥看我:“大部分妖都已经散去了,这也挡不住你回家。”似乎猜到我的心思,“怎么,感情在外面野惯了不想回家了?”
我不想走了,蹲在路边说:“九哥你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别逼我行么!”随手斩断枯草随意乱扔。
九哥与我一同蹲下:“我知道你心性,可你也不能伤了娘的一片心意,她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倘若日后你与承瑞殿下成了亲,那自然就是未来的帝后,这往后爹娘和咱们几个哥哥都保护不动你了,你也有个靠山不是。”
我很不同意九哥的说辞:“承瑞他算什么靠山。”
其实我知道九哥话里的意思,妖族不可能永远都是如此高高在上,倘若哪天其余族群在来个突地崛起,搅和的天地变色,这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以现在的形式来说,妖族还是可以与其余族群抗衡的。
九哥明白,说道:“承瑞殿下有一个红颜知己,这我知道,想必娘与帝后在商议你与承瑞殿下的亲事时还不知情,所以才将这门亲事给定了下来。”他看着远方说:“要是你真不愿意,爹娘同哥哥就算豁出声誉也能将中天神族的婚事给退了。”
我知道其中牵连甚广,现在并非我们妖族与神族的婚事,这可关乎妖族在天地间的声望,不能因我一时不痛快而让妖族陷入绝境,只能忍着不甘心,阻止他:“九哥你别说了,我明白。”心中就算再怎么不开心,不甘心也得忍着,“能不能先给我一些时间来接受与承瑞殿下的婚事,或者几天,几个月,一年时间我想我可以喜欢上他呢。”
可能九哥内心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他说:“九哥知道你心里头难受,九哥也看不得你委屈。”突然起身,拉我向相反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九哥现在就带你去中天与君帝帝后说明,然后取消这门婚事,不嫁了。”
我一听,心咯噔一下,立即拽住九哥说:“我知道爹娘和你们都为我好,不想我委屈,其实有你们宠着我,我不觉得委屈,不就是个承瑞么,我还拿不下他!”我作轻松微笑,拉九哥一同回幻境。
九哥见我这模样,忍着心疼。
11、平安府院,廊下,白,晴
这天清晨,阳光很不错,知道七哥主动去找灼灼,我用了食点,起身随手拿了桌案上放的一本书,抬眸看了窗子外头,面色噙着一抹温和的笑,然后坐在廊下饶有兴趣看的认真,忽听两只乌鸦落在墙边那颗凤花树上,喳喳叫唤不停。叫的我有些心烦,抬眸望去,那两只乌鸦吓得煽动双翅飞走了。
“奇怪?”我有些不解,视线重新落在书中。
琅东将柴火放灶屋,一边走出来一边打掉肩头上的枯叶碎片,朝天空飞过的乌鸦望了一眼,然后对我说:“凡人常说家里落乌鸦喳喳叫是凶劫。”
我抬眸看向他,有一丝惊讶:“你懂的挺多。”但当我看见他头顶发丝间插着一两根枯草,还粘黏了几粒苍耳果实,不觉笑了起来,说:“琅东你头上那是什么发型,很奇特。”
听我这么一说,细叶赶紧往他那边看,一边小声笑,一边也对我说:“我也听说这凡间的传言,有乌鸦在自家院头叫唤确实是凶劫。”
我一边听他们讲,一边合上书,抬头望向飞远的乌鸦。
时宜从夫人妖姬那里把娘做的衣裳拿了回来,进府门后看见哥哥琅东发丝间的造型,她一时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琅东扯走发里的枯草,苍耳是最不好弄的,细叶忙上去帮他,他想起清早六公子问他九公子在哪里,忙问时宜:“看见九公子了么?”
时宜说:“我来时瞧见九公子,他好像是飞去了中天。”
我顿觉有不好的预感,随手将书扔给细叶说:“放回我屋。”
细叶一手帮着琅东摘掉发上附着的苍耳,一手接书,不小心将他头发给扯乱了。
一缕缕发丝耷拉在琅东面前,细叶抬头去看,噗呲笑了起来。琅东是最注意自己的形象的,头发乱成这样,他气急了,狠狠地瞪细叶。
“我不是故意的琅哥。”细叶抱着书,赶紧跑开。
时宜进屋没看路,直接撞上门,疼的她嘶嘶咧嘴。
12、上善中天,白,晴
我笑了笑,回头的瞬间,一只乌鸦自我眼前飞过,一恍身差点没有摔下去,赶紧稳住身,正正经经地飞去中天。
果然,九哥背着我偷偷去找承瑞,警告他不要欺负我,“如果殿下执意如此,我们妖族也不勉强,不过就是殿下自己毁了自己的声誉而已,连带着某人也会受到牵连……”
承瑞心中怒火愤愤,面子平平,“九公子的意思我明白。”
九哥态度明确地说:“你最好明白,我可不希望我们小安被人欺负。
承瑞却觉好笑,“九公子你是在跟我说笑么,我欺负小安,你看她是能让我欺负的对象么?”
九哥一语说破:“樱悦是怎么一回事,不用我明说殿下心里最清楚不过的,如若因这件事让我的小妹不高兴,可别怪我无情,不讲情面把那个谁抖出去!”
承瑞想不承认也没有法,只能无奈同九哥说:“樱悦是我喜欢的仙子,那是在还没有与小安订婚之前就有的,你不能全都怪罪她……”
九哥不想听他解释,“倘若你不想樱悦被君帝帝后拉去天劫抽其神灵,毁其魂身就别让其他仙尊发现这档子事,将其断的干干净净,兴许我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发生这件事。”
九哥已经说地非常清楚,那就是要让承瑞放弃樱悦。如果他不放弃樱悦也成,九哥只能拉我前去同君帝帝后明说承瑞殿下已经有喜欢的仙子,妖族与神族婚事就此作罢,这样情况下来樱悦岂不是没了命!
眼看这件事情就要被九哥给搅和了,我不能不顾樱悦仙子的性命,不能因我而将另一条性命置之不理,急忙从凤花树后显出真身来:“九哥,”
九哥与承瑞殿脸色神情皆是惊讶。
我走去他们跟前说:“你别逼他了,承瑞喜欢樱悦仙子那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我不过是后来居上,要这么说那是我抢了樱悦仙子的心意,本来就是我不对。”我一出现打乱了九哥的意思。
九哥看向我,神色说不上的好看,无奈嗤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与承瑞说:“你也别往心里去,九哥他是太担心我……那个我会好好跟九哥说,你放心,咱们之前的协议还做数。”向他礼歉了一下,转身去追九哥,让他宽心,“九哥,九哥你别生气了,我是谁呀,我可是妖族的尊主,谁敢跟我抢夺丈夫,你放心我绝不会被伤害的。”
我会在不伤害另一条生命之间与承瑞好好的相处,觉不让爹娘哥哥为我担心。
13、梅林仙泉,上午,晴,微风
九哥没有说话,我知道我又闯祸了,默默跟在他身后不敢出声。
九哥去梅林找清舒喝酒,我也跟着去了梅林。
他们两个大男人在一处说话,我很无聊,就同梅妖阿依两人玩游戏。
阿依突然说:“公子与九公子相谈似乎不是很欢快……”
我侧身望去:“可能是因别事,意见不统一。”
梅妖一下子扑来,吓了我一跳,我差点没一脚踹过去。
梅妖嬉笑,全然不怕我的样子,“我早防着的。”
“呵,可以啊!试试?”如果不是我暗处放水,梅妖必能在五招之内被我打败。
其实他知道:“多谢尊主手下留情。”
我说:“不必言谢,不过你这法术确实该好好修修了。”我从衣怀里拿出一粒药丹:“这个送你,或能助你提升修为。”
梅妖说:“谢尊主垂爱。”
清舒知道他担心什么,一边为他斟酒一边说:“九公子也不必担心,小安她可能会嫁。”
九哥眼望别处,面上神情看不透:“我知道,但她不会为了自己,只为妖族,可这更让我忧心。”
清舒说的倒坦然:“给她一些时间,可能她会接受承瑞。”
“你说的是可能,并不一定。”九公子总是实话实说,但实话未必不是好话。
清舒垂目,端来酒,似饮非饮,看我两眼后才一饮而尽,“依照她的性子来,也确实不一定。”
我看见九哥在笑,但那笑容却不是高兴的,走过去说:“你们在聊什么?”
九哥冲我笑,说:“也没聊什么,就只是说他为什么不接受金蟒的心意。”
“哦,是那只千年的金蟒?”清舒朝我看来,似乎不太敢确定,我浅浅笑了下:“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只是无意撞见的,并没有跟踪你。”
14、往事,十年前,幻境附近山林间,白天,晴
我也确实是无意撞见的,是在十年前,那时三哥去帮我处理一些小事,我跟着一起去的。回来时还救了一只被蜘蛛网缠住的花蝶,就在我抬眸的一瞬,看见了那边走来的两处身影。“咦?”
三哥没在意的看了两眼,眼神倒是真不错:“是清师。”
“呃!”我看着手里煽动翅膀花蝶,似乎有些害怕,我用食指指肚,轻轻地摸了摸它脑袋,它才安静下来,可能感觉到我是好心,我这才对三哥说:“我可以把它养在我院里么!”
三哥看向我手掌心那只花蝶,微微含笑笑,摸了摸我顶头,说:“你想养它就养着吧。”
我高兴:“谢三哥。”
“不过正事可不能懒散。”三哥又开始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教了:“就拿这次事情说,如果不是你懒散不予理睬,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撇开脸,嘀咕:“要不是你们硬是插手,我怎么可能这样没有积极性格,还不是被你们给惯出来的。”
届时三哥来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嘀咕什么。”
我只能尴笑着转正脸,小鸟依人般对三哥说:“知道了。”
我这语气说的是多么可怜兮兮,谁见了都不忍心。
三哥受不住我这样的攻势,率先败下阵来,摇头说:“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这些哥哥放心!唉。”
我手捧着花蝶,心中得意,面上却淡然地问:“金蟒和他是什么关系?”
三哥愣了一瞬,然后说:“什么关系也不关你的事,回家。”
我呃了一声,算是回应三哥的答案。不过他们什么关系也确实跟我没有关系。
15、梅林仙泉,白天,上午,晴有阴,小风
看大哥在书案室忙,我偷偷跑去梅林,正与清舒下棋,七哥来前问我:“小安你告诉七哥,灼灼她是不是还活着?”
我愣了一瞬,放下手中旗子,“你在说什么七哥?灼灼是谁?是你新认识的姑娘么!”
七哥一再忍着:“小安不可能忘了灼灼的,告诉七哥好不好,她在哪里?”
“我不认识什么灼灼的,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突然起身,棋子洒落地上,梅妖忙蹲身去拾起来,收在棋盒里,退下。
看这样的事态,清舒也慌忙躲了清闲。
就因为一个外人,七哥并不会真的与我吵闹,或许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简单到我以为灼灼对于我们兄妹之间来说她就是一个外人而已,怎么能比的过我们骨肉至亲呢!
七哥兴许太在意灼灼了,将我手抓的很痛,“小安,小安你一定知道灼灼在哪里,告诉七哥她在哪里,告诉我好不好?七哥求你了。”
七哥还是这么在意灼灼,看他这样央求的姿态我十分气愤,但始终不忍,淡然与七哥道明:“流溪你清醒一点儿,灼灼她本来就不属于你,你何苦将自己弄成这么境地?”真是不中用,为了一个女子竟然这么不堪,我怒而甩开他手,坐在一旁。
梅妖立在不远处,不敢进前。
眉清目秀见这种架势急忙化身躲起来,阿依想要上前劝说,反被梅妖拉住。
我面色很不好,心头好生气,很堵得慌,灼灼很不简单,都过去许多年了七哥的心还向着她。她已嫁作别人为妇,我又怎能让七哥在燃起希望,将所有真心都放在灼灼那女子身上,白费力气也得不到她真心!
心中暗暗发誓,灼灼她别做的太过分,如果她敢在招惹七哥,让七哥痛不欲生,我绝对要她这一生都十分难受。
七哥跟来我面前说:“小安,就算七哥求你,求你告诉七哥好么?”
我看向七哥,他神情很悲凉,我忍着火说:“我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到底是谁告诉七哥灼灼的事情的,如果让我知道了,一定宰了他。
七哥神情悲然,一屁股坐石头墩子上,我知道七哥的心因为灼灼又死灰复燃,心中更愤,我绝不可能在原谅她。
清舒见此景笑吟吟走来,打着圆场说:“七公子,小安她可能大概还不知灼灼姑娘身在哪里,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跟你说的。毕竟你是他亲哥,灼灼又是你喜欢的姑娘,她怎么也得与你知会一声。”
我正生气,也没看见七哥什么神色,清舒将他拉去一旁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悄悄话,可能是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七哥走后我问清舒,“你刚才跟我七哥说了什么?”
清舒看我,不说,转目吩咐眉儿拿酒来。
眉儿得令,拿来酒为我和清舒斟满,退去一旁,我饮了一杯,他又使眼色让眉儿在为我斟酒。
我似明不明地看了一眼眉儿,眉儿被我无名的眼神吓得慌忙放下酒说:“尊主慢用。”
她立在清舒身边不敢在动。
我大约知道了,清舒是在殷勤灌我酒,摆明了就是让我醉了,闭嘴不要问。有一点我还是猜到他什么心思,想趁我喝醉以后套我话,看灼灼是不是还在世间。
说实话,我本也没想着瞒他,“你也别殷勤灌我酒了,灼灼我是见过的,也警告过她,让她别在来招惹七哥,她既然已经做了王子妃,却还想着来招惹七哥,这不是胡闹么!”
清舒望着手中酒杯,停怠不动,一句说破:“是敖沅的夫人……灼灼?”
我为之惊呀,雅雅看向他,说道:“你都知道?”
他笑,一口喝干了酒,又道:“我不知道,不过我会猜。”
他是不是猜的我不清楚,但有一点他确实说对了,“敖沅的夫人就是灼灼,我也是路过水府才知道的。”
清舒望我似是在笑,我没闲工夫理会,将酒杯放下,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岂容我忘记。“当年的事你不也清楚么,并非是我狠心,只是灼灼她已经嫁做人妇,还有必要让七哥知道她的存在,还有必要让她们在见面么,这不是在七哥心口上插刀子,让他再次痛不欲生!”
清舒与我杯添酒说:“你说的这些也都对,但流溪他不这么认为,你要让他亲眼目睹,他方能放下最初所要坚持的心意,这对他有利而无害!”
我怎么不知道清舒说的话不假,但我很不想七哥知道事情真相后痛苦的模样,他好不容易过了许多年平静的生活,却再次因灼灼浑浑噩噩的,实在让爹娘操碎了心。
我同他饮了酒,放下说:“并非是我不敢告诉七哥我见过灼灼这件事,可若我说了,七哥……我怕七哥他接受不住打击,在一蹶不振,爹娘不得跟着担心!”
清舒站在旁观者的态度跟我说:“其实当年那件事要我说也并非都是灼灼姑娘的错。或许她有她的苦衷也不一定!”
我怒说:“你什么意思,你是帮着外人都不帮我?”
清舒又说:“你先听我把话讲完。”转目看屋门外头问:“你知不知道灼灼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我说:“她不就是想妖族高攀不上,找到龙族可攀。”
清舒说道:“也并非如此吧,是因为……”他转目看了一眼我,继续说:“我从旁观者看待的,或许是因为你大哥二哥他们当年说的那些话让灼灼有了想法,所以她才会不辞而别,这不能全怪她。”
“想法……”我很疑惑:“大哥?”酒被我一饮而尽:“他们跟灼灼说了什么?”想想这些年,在想想当时大哥他们背地里找灼灼谈话,我大概知道点眉目,兴许是我错怪灼灼了,“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不打招呼一声不响的离开,如果她真觉得自己配不起七哥,或是九哥大可以跟我明说,我不会嫌弃她,反而会更愿意撮合她做我嫂子。现在她走的倒是干脆,可害苦了七哥和九哥,现下七哥还陷进灼灼感情世界里无法自拔。”
“小安……”他的手停在我左肩,却又快速收回。
我有些醉了,“清舒……你说,她如果真有难处大可与我和七哥九哥说说……一定要这样不辞而别让我们恨她,妖与妖之间为什么就不能摊开心扉,有什么说什么呢!”
不知他何时站在屋门口的,往我这边回了一眼,说:“并非是妖,这天地间单反有生命的灵魂它们都不会摊开心扉说与对方,有的是因利,有的是因钱财,有的是因身份,有的却是因修为,有的则是因地位悬殊,有的也因容貌……都是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谁都像你这样有什么说什么,坦诚相见,这天地间还能被称作秘密么!”
我苦笑,抬眸看他背影,从来没有觉着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引人想法。该死我方才想了什么!他回身时撞上我正摇头晃脑,忙问:“你头疼就别在喝了。”
我头疼,呵,现在只感觉全身都在疼,只是方才走了神,他急来我跟前将我手里的酒夺去,放下。一边扶起我一边嘀咕:“不能喝就不要,逞强爱面子说自己能喝,醉了还要我照顾你。”
我心很不快,不想跟他说话,我要冷静冷静,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同七哥说灼灼的事情,我心里真没有个底,怕是说了,七哥一个没控制住自己的心,跑去找灼灼,那敖沅岂不难堪!
16、平安府院,临近晌午
现在幻境终于安静了,我想躺榻上眯一会儿,等睡醒了在解决七哥的事情。
“小安……”
“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不想听。”
“你……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冷冽地瞪了他一眼。
清舒看着我那样的背影,心头被刺痛。
“公子……”阿依站在旁边看着他。
离开梅林,恍惚走进自己院门,扶着门看见时宜在一旁同阿春蹲地上瞧什么热闹,我现在也没有闲时间,顾不得她们,推门走进屋。
听外头的时宜阿春同三嫂礼道:“三夫人。”
三嫂问她们:“小安呢!”
时宜侧头看了看屋门那边,回说:“尊主方才入得屋里,兴许是在榻休息呢。”
三嫂同她们俩笑了下,转身逐步走入我屋里,唤我:小安,”
我身子方接触软绵绵的锦榻,还没有进入美梦,却被走来榻边的三嫂给拉往她院里走,非缠着让我看她亲手养的彩灵。
17、三公子三夫人府院,临近晌午
彩灵是一只有七中颜色羽毛的小型鸟儿,它很漂亮,也很同灵性,更会唱歌,它的声音就像是被赋予了魔性一般让我陶醉。
三嫂看我十分喜爱这只彩灵,面容微微含笑,对我说:“这只彩灵送你解闷。”
我收起痴迷,摇头说:“三嫂苦心经营了它这么久,我怎么敢无功受之。”
她拉着我手:“三嫂也看出来了,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能与我说说么?”
阿冬拿来食沫喂给彩灵。
我同三嫂坐在石头凳子上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都是些小事情,不过我都已经解决了,三嫂不用担心。”
三嫂大概看出我的心事,“承瑞殿下的事,其实三嫂还是能看出来的,你心本不在他身,为什么不与娘说明,然后退掉这门联姻!”
我唉叹两声,“且不说我跟承瑞,就妖族与神族之间……”三嫂突然呕吐起来,我慌忙问:“你怎么了三嫂,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赶紧唤来随行一旁站着的婢女与我一起把三嫂扶回屋里。
18、三公子三夫人府院,屋里,临近晌午
我看三嫂还是呕吐不止,阿冬急忙跑去拿痰盂来,我拍着她背,看三嫂干吐,却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心中甚急,“三嫂三嫂你到底怎么了?雅雅,雅雅……”
我抬头向外瞅了一眼,外头的雅雅急忙跑进来,正在手忙脚乱的系腰带,可能是刚从茅房里出来,“怎么了尊主?”见榻上三夫人呕吐的厉害,担心地问:“三三夫人她怎么了?”
我对阿冬说:“去找老妖,快……”
“是,尊主……”阿冬也急的没招,赶紧跑去请老妖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大公子找回来!”
“呃,雅雅这就去。”
我一边抚着三嫂背,一边说:“三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三嫂你可不要吓我啊!”
三嫂拍拍我手背,安抚:“别别怕,我没事的小安,就就……”
她又开始对着痰盂呕吐起来,我心急:“三嫂你别说话。”扭头冲外喊道:“阿忠,三哥他回来没有?”
阿忠慌忙跳进来,躬身说:“没没呢,阿忠这就去府门看看。”
19、三公子三夫人府门前,临近晌午
他快速奔去府门口张望,心急如焚地嘀咕:“三公子啊三公子,您倒是快些回来呀!”
四夫人和四公子走来府前,看阿忠焦急万分,问他:“怎么了阿忠?”
“四公子,四夫人。”眼始终向前方张望,却不忘礼数。
四公子可能觉得出事了,就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阿忠?”
阿忠焦急地说:“是三夫人出事了。”
阿冬请来老妖,眼见四公子和四夫人,慌忙行礼,然后领着老妖走进府院。
“老妖快进去看看我三嫂。”四夫人可能懂了,也顾不得什么,拉住老妖疾步往三嫂屋里走。
“我去找三哥回来。”四公子转身飞出幻境去找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