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壁画下半部分吸附着薄薄的流沙,说明刚才的流沙并未填充完整个石室,在流沙的吸附下内容变得有些不可描述。
在壁画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图形,与本身壁画上的内容配合得毫无违和感。
第一幅壁画原本年轻人仰望着的骑马黑袍盔甲人身后隐隐的出现一个由流沙组成的倒影,倒影形状只能看到一半,他身后依然跟着千军万马。
第二幅壁画,年轻人练习剑术面前的稻草人身上隐隐的穿上一层衣服,衣服的制式也只有一半看不全,在他身旁有一个摇椅,摇椅上躺着一个黑袍男人依然有半截影子。
而第三副壁画中,那个穿上了铠甲的年轻人半跪的帐篷中出现了两个由沙砾组成的身影,一个是人影,而另一个影子是一种长颚的动物的形象,似犬似狼又似虎...暂且叫它是人犬吧。
第四幅画上,留着胡子的那个年轻人满脸血迹的在一片草原上厮杀,不过周围的胡人全部被流沙掩埋,取而代之的是一群人犬影子。在不远处的战车上端坐着的金色面具人,由于没有被流沙覆盖到,看不出异样。
最后一幅画,原本空旷的草原上被流沙组成的人犬占满。
震惊之余心中也多了许多疑问,按道理来说通常墓室里的壁画还是比较写实的,这种类型的壁画不会像敦煌壁画那样夸张抽象,敦煌壁画带着浓烈的宗教气息,描绘的都是飞天遁地、漫天神佛的景象。
墓主人的后人通常都力求真实的将逝者的一生脉络尽力的展现,像这种带有暗喻的墓室壁画我也是活久见。再加上刚才这种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流沙,更显得这墓室格外蹊跷。
我们三人被电以后一直没出现我们想象中的鬼,我半颗心依然悬着不敢懈怠,我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视?
阿奴苏醒后,看到我就立马跑过来扯住我的衣角,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妹妹一样,神情中止不住的害怕,胖子也是有些无语,一天也不知道要吃多少把狗娘。
“羊崽,你看看这地上稀奇古怪的是啥玩意儿?”
刚才一直在留意壁画的变化,忘记在地上还有个图腾。地上的流沙留下了一个圆形的区域,而在圆圈的内部写着一个字,我自认为自己是上到甲骨,下到华康娃娃体都是不在话下的,可面对眼前的文字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个字符不像是华夏历史上出现过的文字,更像鬼画符那样,山羊的羊少一横,尾巴下面劈着叉,有些像羌族的“羌”字,周围还零星散落着一堆方块三角,整个字看起来是横也不平,竖也不直。总之以我曾经幼儿园的绘画水准都有信心画得比它优秀,无非就是它可能认识我,而我是一点也不认识它罢了。
对于历史本身来说,历史总会有疑惑,但我相信总会有源源不断的证据出现,去填补它遗留的空缺。我将手机开机,看着手机残存的电量,我还是决定上将壁画和图腾记录下来,顺便印证到底是不是电击导致的幻觉,人体能感受虚无的信息,可摄像头总不会也见鬼吧。
阿奴在一旁看着有些好奇,但并没有打扰我的拍摄,拍摄完所有的照片,我看了一下照片,看来不是幻视,照片和眼前看到的并无出入。低头看了看手机剩余电量,还剩25%,立马将手机关机。
手机开关机加拍照一次就费了我5%的电,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心中暗道:下次换手机一定得换个超长待机的,至少要充电五分钟拍摄两小时,等等,这种情况哪来的电可以充?
想到这又不免开始自嘲,看来文明这东西拼的不是单兵实力,真正拼的是木桶啊,短板决定了综合水准,还好自己出生在现代啊。
一旁的胖子也在忙碌着,只见他不断的从地面抓起残留的沙粒往墙上撒,就像个贵妇在洒花一样,看来胖子也看出壁画的变化。
但奇怪的是,这些沙粒并没有像墙上那些沙粒那样被特定的区域吸附住,并且原有沙粒在胖子扔上去的沙粒外力作用下在不断的脱落。
我用手试着摸了摸墙上现有的沙粒图形,果然也在往下掉着。
一次性的?看着壁画我陷入的思考。这些沙粒凭空的出现,又凭空的消失,不应该啊,首先就排除流沙是无限的可能,如果我多操纵那水晶排挡杆几次,那流沙不就用完了?
我让胖子检查了石门,石门依然紧紧关闭,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有顶门石的结构才对,顶门石通常都是设计在墓道关闭时,将墓门自动反锁的装置,有的是条石结构,有的是石球结构。
像历史名人李莲英的墓就是石球结构,在墓门后刻有轨道,轨道成斜坡结构,轨道末端为球形凹槽,刚巧是墓门关闭时的位置。墓门关闭后,石球因为重力作用,自轨道滚落至石门后的凹槽内,挡住石门,最终达到反锁的作用。
但眼前的石门是从里往外关闭的,所以不可能是因为顶门石的缘故。
自从进入石室后鼻息间就一直萦绕着不知名的木香,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流沙散发的味道。这墓主人还挺有雅致的,流沙里加香料,为逝去的人生加点料,可能是我的格局小了看不透墓主人的品味。
我顺手抓起一把地上残余的流沙,放在鼻尖出嗅了嗅,这种味道虽然清新,但一直闻会让后脑一阵一阵的眩晕,说不出的诡异。
目前让我感到异常的除了流沙就是黏住我手掌的水晶球,经过刚才的事,虽然手心不断传来剧痛,可我一点也不敢乱动,担心再弄出铺天盖地的流沙搞得大家一起再被沙焗一次,那种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的体会我再也不想来一次,窒息感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扭头看了看胖子,没想到这丫的居然悠闲的靠在墓门上吹口哨。
“胖子!你还挺悠闲,快来帮我看看我这手怎么了!”
胖子伸了个懒腰,迈着沉重的步伐朝我走来,弯腰盯着我握住水晶球的手。
“羊崽,你是不是特爱这个水晶球啊?就那么爱不释手吗?”
我没好气的说着“爱你妹!我的手被这个球给黏住了,快想办法给我弄下来。”
“黏住了?”胖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将开始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
“被冰块黏住了?诶,有了!”说着胖子拿出水袋,慢慢得在我手上淋水,神奇的事发生了,水柱以一个神秘的斜线巧妙的避开了我的手。
胖子惊讶的叫道:“呀!羊崽,你丫这体质属实是水土不服啊!”
“你他娘的不会跟着水柱调整一下呀!”
我心中也是有些震惊的,为什么这水会避开我的手呢?
胖子将水袋贴进我的手,继续朝我手上淋着水。
胖子盯着我的手,像期待着发生点什么似的,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经过几次尝试,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我的手实在是贴得有些紧了,水根本无法进入到我的手心。
胖子瘫坐在地上,似乎也有些无力。
这下麻烦了,真是绝境,我就知道这墓是不能乱进的,正常人都怕鬼敲门,我们不仅没敲鬼门,还直接进了人家里了,此时的我后悔不已,心中慢慢有些绝望了,脑袋晕晕的,感觉已经崩溃了。
从前出去外拍,在野外过夜都没有那么绝望过。现在回想起来,我还真是胆肥,怪自己冲动?还是怪自己太年轻?什么都不怪,就怪自己没经验,如果当初老爹不强制我学习物理,我现在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
更怪大伯!如果他带着我去考古,我也不会单独和这个死胖子跟踪,也不会突然搞什么穿越,还遇到一大堆乌七八糟的事情。
这死胖子,干啥不好,非要来人家祖坟!这下全都得死!
二姑,作为一个成功人士,为什么只为我投资一个照相馆,如果给足够的钱,我就根本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麻烦!他们打着我至亲之人的旗号,却干着让我陷入绝境的事!
还有我那该死的爷爷,你就不应该让他们三人出生在这世界上!我恨你!
“哥哥勿惧!有阿奴在呢,阿奴陪着哥哥!”
拉着我衣角的阿奴突然对我说着,让我原本冰块的心窝突然一暖。刚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内心那么低迷沮丧?
我看着依然盘坐在地的胖子,他埋着头,不知道此刻是什么表情。
“耗子?”他没有回应我。
我继续喊道:“胖爷!”还是没有回应。
我突然怒骂道:“你他娘的给老子抬起头来!”
胖子突然身体一颤,抬起头用力的甩了甩:“卧槽!”
“你刚才到底怎么了?胖子!”
“羊崽子,我刚才不知道为啥突然有些自责,我觉得我拖累了你,如果我不动那个水晶球,你的手就不会黏住...”
“胖子!有些不对劲!我怀疑是这个带香味的流沙!”
“流沙?”胖子扬了扬眉毛,突然他站了起来,走到身后的墙角,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往地上一扔,然后朝上面撒起尿来,我将阿奴头抱到胸口,不让她看胖子随地大小便的不雅举止。
不一会,胖子拿起被尿液浸湿的布,捂住脸,顺势在脑袋上绑了个蝴蝶结,就像大富翁里小偷的角色一样。见到这一幕,我胃里突然有些翻滚,画面实在有些‘开胃’!
胖子张开双臂,深呼吸了几口,时间突然在这一刻静止了。隔着空气我似乎都能闻到那股莫名的酸爽。胖子应该是在当兵时学习的临时应急防毒技巧。
在极端条件下,可以使用湿润的布当做临时的防毒滤材,这个在贝爷的视频里也有提到,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胖子刚才放在地上的水袋,心中不免有些无语。
几秒钟后,背对我们的胖子突然朝前跪下,膝盖贴在了湿润的地面上。心想难道身上粘点童子尿还真有辟邪的功效?
还没等我弄清胖子为何跪下,胖子一个拥抱朝着墙面扑去,脑袋狠狠的撞在了墙面上,接着就是胖子的口头禅:“卧槽!”
胖子正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捂着鼻子趴在墙上,看来真相就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