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村诊所。
两个孤单的小孩站在门口。
诊所很简陋，没有什么气派的地方，只是门楣上挂了一个木制的牌子。
牌子也很老旧了，在风里摇晃着，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范小秦走进去，一大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
空气中混杂着浓厚的药水味和烟味。
还有几个老人坐在摇椅上吊水，面色蜡黄，神情带着悲苦。
看到这一幕，范小秦心里犯嘀咕：这也太破了吧，这个样子能够把人治好？
一个响亮的声音打乱了范小秦的思绪。
“怎么又是你们这两个憨批！”
一个小男孩来到范小秦两人的面前，面露不悦。
范小秦的哥哥，也就是范大勇，看着这个男孩有点害怕，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弟弟，他就是小四。”
范小秦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男孩。
感觉除了比自己高一点，好像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嘛。
那自己怎么会被他一板砖给拍昏过去？
“就是你和我打架，然后把我拍昏睡过去？”
范小秦放大声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小四看着范小秦，感觉他不一样了，不过按照以往认知，依旧觉得范小秦是憨批。
“是我，怎么，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最多要你的命！”
小四听罢，面露惊恐。
这个还是自己认识的范小秦吗？
还是那个8岁了，连话都说不全，只会咦、啊、呀的人吗？
还是那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人吗？
范小秦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狠了？
而且口齿清晰，咄咄逼人。
啪！
一道极为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小四被范小秦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他捂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范小秦。
范小秦竟然敢主动打自己，小四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自己。
一丝雾气涌上了眼睛，小四想哭。
“你敢打我，哇……哇，我要告诉我爸爸。”
小四带着委屈和害怕的神情，哭了起来。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小四的脸上。
范小秦大喝道：“不许哭！”
看到范小秦凶狠的样子，小四怂了，愣是把将要落下的泪水憋了回去。
“我这第一巴掌就是为了报你当初一板砖之仇，我这第二巴掌便是要教你好好做人。”
其实也不是范小秦想打第二巴掌，主要是第一巴掌打的太顺手了。
忍不住手痒，多打了一巴掌，练练手感。
小四憋屈的看着气势冲天的范小秦，敢怒不敢言。
小孩之间就是这样，欺软怕硬。
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到底是谁要教我的孩子好好做人啊？”
范小秦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器宇轩昂，带着黑色眼镜的人靠近。
“就是你要教我的孩子好好做人？”
范小秦向前走一步，挺立自己的胸膛。
“是我！”
眼镜男颇有意思的看着范小秦。
“哦！到底谁给你的勇气？”
眼睛男的语气加重，带有责备的色彩。
范小秦目光尖锐，不惧地看着眼镜男说道：“小屁孩不听话，该打！”
“有意思，说吧，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没看见我头上的包吗？我是来看病的。”
眼睛男瞅了一眼，看到范小秦额头上那个包有一点化脓了。
“你是来看病的啊，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是来找小四打架的呢。”
“和小屁孩打架，我没兴趣。”
“上次小四打你一板砖确实是他的不对，不过你今天也算还回来了，以后可不要继续计较了。”
“放心，我明白。”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醒过来人都不一样了。”
“不知道叔叔可曾听过开窍一词？”
“倒是听说过。”
“那我便是了。”
范小秦听到眼镜男询问的时候，心里有点慌。
只能够瞎扯一个理由了，信不信就由他了。
“你现在真的不一样了，以前大家都知道你傻，以后恐怕要改变了。”
“每个人都会变得，不是吗？”
眼镜男略微苦涩地一笑，没有肯定地回答，“算了，不说了，我给你治伤吧。”
范小秦和眼镜男进入里屋看病。
正当眼镜男拿出药品给范小秦擦拭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吵闹的声音。
“大憨批，你弟弟今天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教训你。”
“你来啊，我才不怕你。你要是敢欺负我弟弟，我就打你。”
范大勇还挥舞拳头比划两下，企图让小四害怕。
“就你，傻不拉几，打得过几个人。为了你那个憨批弟弟，值得吗？”
“他是我弟弟，哥哥保护弟弟，天经地义！”
“算了，懒得和你说，憨批！”
“不许说我憨，我不憨，也不能说我弟弟，我要你道歉！”
“道歉？谁会和两个憨批道歉！”
“你不道歉我就打你。”
范大勇说道，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犹豫和害怕。
听完，小四带着不屑的眼神，说道：“打我？你打得过吗？”
范小秦看着两个人吵架，感觉有点奇怪。
这个小四不是被自己打怕了吗？
怎么又和自己的哥哥吵架？
果然是欺软怕硬。
范大勇很愤怒，突然一拳打在了小四的脸上。
小四吃疼，嘴里骂骂咧咧，“哟呵，你个憨批竟然敢打我，正好你弟弟今天打了我，那就还在你身上吧。”
小四一巴掌挥在范大勇的脸上。
范大勇的脸立刻红了起来，看来这一巴掌力道可不小。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由于范大勇力气太小，被小四压在身下，狠狠教训。
两个人打架，把周围搅弄的混乱一片。
看病的人之中，有力气大点的，立刻冲上前去，把两个人拉开，同时还大喊着：“刘医生，你家小四和人打架了，快过来。”
两个小孩自然架不住成年人力气，被拉开了，只是小四和大勇带着一脸的愤恨，互相地怒视着。
听到喊声，刘医生飞快从里屋跑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瓶，还有几个针管。
二话不说，把东西放在柜台，一把扯过小四，对着他的屁股狠狠的打起来。
“让你不要和人打架，你就是不听，这回还在家里打，我怎么教你的，你是不是都忘了。”
“看我这回不打死你，叫你不要欺负别人，叫你要帮助他人，要有爱心，你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太让我失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