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蓬莱幻境,平安府院,屋里 白天清晨
“境和……”伴随着一声声惨叫,我从梦中醒来,又晃了晃神,屋门外似乎有些吵闹,隔门就问:“细叶,怎么回事?”
2、平安府院中 白天,清晨
屋门外的细叶往那边院子张望一眼,回道:“中天神宫君帝寿宴,特地写了帖子,让老官送来咱们幻境,说是去赴宴。”
3、平安屋里 白天,清晨
我看看屋门,嗯了一声,起身撩起珠色地床帐,下榻穿靴。
“细叶姐姐,尊主醒了。”在井口边洗衣裳的时宜停下动作,喊了一声那边正认真浇花的细叶。
“来了。”细叶放下舀子推开屋门,端来的清水放在架子上,赶紧拿来外衫披在我身:“尊主起来怎么也不先穿上外裳!”
我知道她担心我身体:“我没那么娇弱的细叶。”说着走去放置水盆的水台洗脸,稍稍侧身,看向去拿布今的她一眼,问:“大哥他们呢?”
身后的细叶递给我一方布今,往屋外瞅了一眼,对我说:“大公子在前院,尊主您要去看看么?”
“不去。”我擦了脸上的水珠,布今又转给她。
4、平安府院中 白天,清晨
在院中,我仰头呼吸了下清晨的空气:“舒服……”其实我很不舒服,在睡梦中梦见了凄惨的叫声,吓的一个颤栗,我就被惊醒了。
阳光很不错,我手抬起,从指缝中窥探光和的温度,是那样的暖暖,直照的身心愉悦,随口就问她:“细叶,有谁来过我屋没?”只因在睡梦中嗅到了一抹不明显地气息,似乎很熟悉,我应当闻过那样的气息,所以才问她的。
细叶被我问得不知所云,呆愣着摇头,然后说:“没有啊!尊主您是……”
我收回手,随意整理了下袖子:“嗯,没事,你下去吧。”
5、平安府院的附近 上午
爹娘不在蓬莱幻境,是大哥著易上前接了帖,又客气地请老官进殿里吃茶: “老官可进来喝口茶,歇歇!”
老官满脸堆笑,推辞:“大公子不必客气,天庭事务繁忙,老官儿也不便久留,这就回去的。”
大哥听后,却并没有在强留:“慢走啊老官。”
6、平安府院中 白天,上午,印转晴,乌云三两片,微暖的风
送走太白后,大哥转身往我院里走来,我正在太阳下晒暖,他将帖子拿给我看。
我很不想看,也不想知道,随手接来,叫来时宜说:“收起来。”
时宜收起请帖,然后退下。
大哥有些惊讶地看了看退下的时宜,在看向我来:“一向爱玩闹的小十妹居然都不看帖子里写的什么?真让我想不透。”
我朝大哥笑了笑,没有说话。
大哥:“你真不打算看看帖子里写了什么?”
我对这事是真没什么兴趣,对大哥说:“回头爹和娘回来了,直接给爹看就行了,我不想掺合这种事,大哥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么?”大哥很是纳闷地看着我:“我记得小十妹很爱热闹的,这怎么……”
我抬眸看了看飞身而去的太白老官,转头问他:“大哥近日与大嫂怎么样?”
大哥知道我是在关心他们夫妻,不想我担忧,微微笑:“我和你大嫂很好!”
其实我就是想问一问,大嫂前些年因为流产一事,与他闹得不愉快,这些年大哥为大嫂做的也够多了,想着他两人应该冰释前嫌的。
大哥默不作声,眼看着别处,就像一抹孤立无援的身影,却没有谁能理解,真的很让人心疼。
我看着大哥,知道一定没有那么简单了事,怕大哥心里不快,也就不在往下说。
心无旁事与大哥走了几步,对他说:“我去梅林转转,晚上在回来。”
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六哥来叫:“小安。”
我背着身对他说:“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六哥。”
大哥望了一眼我背,对老六说:“让她去吧!前两天爹盯她盯的紧,没能玩,这会儿爹陪娘外出散步,小十妹得此机会还不得出去疯一会儿!”
“你说小十妹成天不着家,就好像我们是给外面养来的妹子。”六哥说着说着就被大哥无情地拉走。
刚走出府院门的我,听见六哥背地说的那些话,掩嘴偷笑,朝他们两人望去:“可不就是嘛!”
其实我知道六哥和六嫂这两天吵架,六哥他这是在躲六嫂,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清闲来我院中瞎转悠。
7、书案室院中 临近晌午
著易要去书案室处理族内事物,常丰也跟过去了,反正是能躲且躲,现在这种情况,他是不能同自己媳妇儿说话的,如若不然,两个人总会吵起来的,夫妻之间吵架也挺伤感情。
8、书案室内 ,临近晌午
著易心觉老六今天很奇怪,顿住身,转目就问:“你今天怎么得闲来这烦闷的书案室?”
常丰谎称:“看大哥二哥平常忙的慌,正巧我今日得闲,所以就来帮一帮大哥。”他无所事事地看看书架,又瞅瞅放置册子的书架,念着:“你说小十妹也真是的,都不说心疼心疼哥哥们,整天闲跑乱逛,把几个哥哥当成了她的苦力,没有工钱不说,也不说心疼一哥哥。”
著易面上噙着浅浅地笑,不是不知道六弟什么心思,一定与他媳妇霜霜闹什么情绪了,才会甘心躲来这里,并没有当面戳破,面子还是给他留着:“行了,也别啰嗦了,你愿意呆在这里就呆着,别给我添乱就行。”
常丰稍稍笑了下,说道:“不会的。”
著易在书案室处理族内事务,老六不敢回自己府院,就和他一起呆在里面不出来。早上溜出来的急,没食饭,饿了就叫琅东做好食点,让他端来书案室。
琅东倒觉得今天六公子行为很奇怪,看他看的也挺奇怪。
迎来异样目光的常丰抬头看去,问他:“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琅东:“六公子为什么不回去食饭,六夫人可能正到处找你呢。”
常丰继续吃:“回是要回的,但不是现在。”
琅东一头茫然:“现在回与等一会儿回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我这不是有事没忙完么。”说完,人已经坐在书案里面,手拿来书册一本正经地看着,琅东愣头站在原地,他看琅东,在看向空的碗碟。
琅东一下子明白,端着空的碗碟无趣地退出去。
9、书案室院中 晌午
著易来前问:“老六还在?”
“嗯,六公子说等忙完了在回去。”琅东看了眼屋里,然后走了。
10、幻境书案室内,晌午
著易走进里,果然看见六弟坐在桌案里边,认真看书册,一抹高兴染上俊朗的面容,平常可不得见六弟这样认真,今天倒是一改常态,肯花时间在烦闷的书案室呆着,自然会高兴几分。
11、书案室院中 晌午
时宜小声对来前的琅东说:“六夫人刚才还问我六公子在哪里,我说不知道,六夫人还说,如若看见了六公子,让我当先跑去告诉她。”
琅东说: “六公子……谁知道他搞什么鬼,反正他说了,一会儿就回去的,我们就不要管了。”
时宜看向书案室的门说:“这六公子也真奇怪,平常也没见他这样勤快,今天还特别勤快,想着帮尊主勘查书册,也是难得一见。”
窝在门口里面的常丰,却听得一清二楚,自然没有当回事,淡淡地笑容在他俊朗的五官瞬过,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去书架,随手捞了一本书册翻看着,心中却在想着,应当怎样才能消了媳妇儿的火气。
著易看了看烦躁地他,自己的事情还都是一塌糊涂,也就没有资格跟他说意见,作为参考。
12、六公子,六夫人府院中 白天,晌午
我想先去看六嫂,在劝劝她,两个人过日子总吵吵嚷嚷的,也挺伤感情的。
府院中洒扫地面的吉宝见我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躬身来前问安:“尊主。”
“六嫂呢?”我看院中没人。
吉宝说:“六夫人还在午休,没醒呢。”
他正要去叫,我觉着不妥,赶紧制止:“不用麻烦,让她睡吧。”招呼他近身来,问:“六哥和六嫂是不是两天都没有说话了?”
吉宝愁着脸,唉叹一声说道:“可不是么,这六公子和六夫人也真是小儿性子,多大点儿事,竟然也记仇来。”
我先前听时宜同底下的丫头说过一嘴,知道他们夫妻两人因一只麻雀吵嘴,不过就是六嫂外面捡到一只受伤的小麻雀,拿回幻境养伤,我来他们府院也见过那只小麻雀,五彩色的羽毛倒是很漂亮,我也很喜欢,何况是六哥。可能六哥对小麻雀很上心,六嫂吃醋,就跟他无理取闹。
我在心中偷笑,他们两人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记仇记到现在。我让吉宝忙去,不用理会我,朝六嫂那厢屋门看了两眼,随即离去。
吉宝一边扫地一边叹气,在望一眼六夫人睡的屋。
13、六公子六夫人寝室 晌午
霜霜午睡醒来,撩起床帐,下榻穿靴,披上外裳,叫人端来清水洗漱,穿戴整齐。
14、六公子六夫人府院中 晌午
她走出屋,在院里转了一圈,没有看见常丰身影,招手让那边的兰花过来问话:“看见常丰没有!”
兰花自然就实话实说:“六公子去找大公子,这会儿还没回。”
霜霜就知道,丈夫常丰的心思,让兰花退下,阴测笑意浮在面,心里打着坏主意: “常丰啊常丰,你就躲着我吧,看你能躲到几时!”
15、六公子六夫人府院外 晌午
我刚走出府院不远,看见六嫂出门向三嫂住处走去,我并没有跟过去说话,走出幻境就去梅林仙泉。
16、梅林仙泉,下午
梅林里的婢女阿依看见我来,欠身礼敬:“尊主来了。”
我面上浅浅含笑意,轻轻嗯了一声: “你们公子可在?”
“在,在的。”她往屋那边看了看,随即退下。
兴许听到我说话,清舒淡然从屋里走出来,像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可能昨晚睡得很晚吧,转身吩咐阿依拿茶来,同我坐在空旷院中那方石桌边。
阿依应声,沏了壶茶,端来放下,然后退去一旁。
清舒提茶与我面前杯子倒了茶递过来,我喝着清舒倒的茶,看梅花开的正欢快。
清风吹过的刹那,梅花飘落下来,我伸手接来,面上隐着一丝哀,万物生灵得以生长不容易,这梅花,却在遇见风时,跟随它脚步飞落,是因情……心中一丝惋惜瞬过:“真可惜了。”
“花开花落时常之事,并不可惜,可能它还有别的用处。”清舒放下茶,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梅花。
我呆住,然后嗤笑向他一眼:“古里古怪。”
“小安?”清舒望向我,眸里深不见底,看着像是淡然,却深如水潭,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什么事?”我放下茶,拿着那朵花瓣,仰首透着花瓣的红晕,看着清风白云,却别样的雅致。
一旁的他看我的时候有一瞬的温柔愣神,随后朝我看的方向仰首。
话说我是妖尊和妖姬的小女儿,平安这个名字是爹娘给取的,等记事了,娘却跟我说平安这个名字是九哥给取的,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没错的。
17、往事,幻境,妖尊和美姬府院,白天,晴,上午,微风
我刚出生那会儿九哥就一直站在娘身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怀里的小婴儿看,突然叫了一声平安。
“平安?”爹怔怔看他。
九哥很认真地冲他点头。
“嗯,平安平安,这个名字真好,平安快乐。”娘微微笑着看九哥:“隆儿,你可真是娘的小幸运。”
爹娘觉得平安这个名字很好,寓意平安快乐,此后平安就成了我的名字。
18、梅林仙泉 下午,晴
说来我是个坐不住地姑娘,心血来潮,端着杯子,喝着茶,与清舒比划一场,打的十分痛快。
清舒一边防守一边回击:“进步不少!”
我浅笑说道:“得你多年细心教导,小弟怎么敢不进步!”明明是师徒,却兄弟相称,清舒已经习惯我这样说话。
他总来抢我右手端着的茶,不过我并没有让他得逞,茶杯一转,拿在左手,右手迎上他一掌,抽空在喝一口。
茶才进我嘴里,清舒快速向我袭来,我嘴咬住茶盏边,左手困住他袭来的右手,空出来的右手直接向他心口袭去。
他知道我用意,早先防着我: “你这招厉害,不过对我没有用。”
你来我往,一番切磋下来我没有输,但也没有赢,两人均收手。
我脸色不好,心中微怒,看向他:“你也不说让着我点儿。”杯中的茶还是半满,与清舒切磋下来也没有撒出来,这结果我挺满意的”
“不能让。”他说的挺平淡。
放下茶时杯子里的茶溅了出来,滴落石头桌面上,一颗一颗的水珠映着阳光的折射就像珍珠一样亮亮晃晃,也溅到手背两滴,有些热,我甩了手说:“真无趣。”
清舒眺望远处:“与你切磋怎敢放水。”
我望向他:“怎么,怕我伤了你?”
“这倒不怕。”清舒叹气,眼眸看着天边,一朵白云飘过,又说:“怕你一招得胜,往后就会偷懒。”
一说到这里他就把话给我堵死,我不想和他说。
19、幻境附近的小河边,次日,清晨,清风暖暖
初春已过,四月将来,对岸杨柳依依,抚着河流,随着清风起伏,四周五彩缤纷的山花浪漫,香味四起。
梅妖与我两人一同走在溪河边赏景。
我心中在想事情,梅妖时时望我,却又欲言又止,我有所察觉地说:“有话就说。”他眸光在躲闪,不说话,我又说:“你真的不说?”
突然,他一声:“小心。”
我蒙的被他拉去身后,梅妖右手挥起树枝,与来人打了起来。
等我看清来人,却觉那人的眼神有些熟悉,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喜姑娘?”
纣喜顿住一瞬,并没有打算停下,避开梅妖执意来打我,我闪避不及,被她鬼刀削伤了右肩,疼的我柳眉微皱,抬起愤然的眼眸看向她,血顺着衣衫的裂缝流出,染红了袖子,滴落地面,渗进土里,就像红色的梅花一样艳丽妖娆。
“你疯了。”梅妖见状,显然愤怒了: “你干什么?”继而用树枝挑开她的鬼刀,鬼刀被甩出老远,直直刺进远处的一棵抚柳上。
刀过一瞬,柳叶飘落在溪面,顺着飘远。
纣喜很生气的瞪着我,这才化来真容质问梅妖:“你……跟她什么关系?”
此时我心中更是有一种无奈,觉得纣喜很无理取闹。
梅妖显然很生气,一边拉她走,一边说:“你闹够了没有。”
纣喜面上隐着不甘心:“我没有闹,你跟她什么关系?”
他说:“什么关系也不关你的事,你要是在敢跟她动手可别怪我不客气。”
梅妖的话犹如滔滔江水,将她淹没,纣喜尖叫哀嚎:“啊……你竟然为了她……你你好可恶。”
我看纣喜与梅妖吵闹离开,还从来都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什么关系!
“倒霉如我。”我暗自叹了一声,看看自己胳膊的伤,又看看走远的那对身影,撕下衣裳角,胡乱裹住。先去老妖那里处理一下伤,不然回去被大哥看见指不定多烦人。
20、幻境比邻,南山坡老妖住处,上午
老妖看坐下不说话的我:“都已是一族尊主,还能被人伤到,实在不济的很。”
我嫌他啰嗦:“闭嘴,叫你看伤,你哪儿来的废话。”
老妖不说话不行,还就说:“哪个王八这样大胆,庆新没有伤到筋骨。”他上了药,裹了伤:“我给你用的是最好的灵药,不出两天就好。”
“知道。”我没有看见素念那丫头,就说:“素念没有来?”
“她,这丫头想起我这个师父才会来一趟,想不起我这个师父就不来。”老妖显然有些不高兴。
我暗自笑说:“得了吧,就你这啰嗦劲儿我觉得她是被你烦的不敢来。”
“嘿,你这小妮儿实在没大没小。”也只有他敢这样跟我说话,换作别人我一巴掌打的他不知东南西北。
老妖端来茶,倒了一杯递来,我又是嫌弃他一眼:“你这里的茶不好喝,用的都是药材泡的,苦,不喝。”
“有的喝你还挑!”老妖自顾自喝了一杯,就去院里晾晒药材。
21、老妖的练丹屋,上午
我闲着没事溜进老妖的练丹屋想看个稀罕,人刚走到练丹屋门口,老妖一个健步冲上来,拉住我说:“别想打我那药丹的主意。”
这话说的倒让我有些不高兴,全然没有被戳破的尴尬: “我几时惦记过你那乱七八糟的药丹了。”
我不说还好,一说老妖愤恨盯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想要将我吃了的感觉:“几个月前是谁趁我不在,偷偷拿走我两粒药丹?”
被说破,我尴尬,揉揉额头,说:“这个……”
“你别不承认,素念那丫头已经招了。”老妖拉开我,死命护住自己的练丹屋,就是不让我进去。
我暗自咒骂:“这死丫头嘴挺快,回去再收拾她。”看老妖那副誓死不屈服的表情,我笑的腹疼: “行了行了,唉呦,不逗你了,走了。”
老妖看我走了才放心,后头嘱咐着:“小心伤,别碰了凉水。”
我嘀咕了一句:“啰嗦。”
22、蓬莱幻境,上午,晴,微风轻轻
三日后。
爹娘从外回幻境,我赶紧让细叶把请帖翻找出来,转手给了他们,往厅中的椅子上一坐,并说:“爹娘,你们可算回来了,中天神宫送来的邀请贴看看吧……”
爹有一丝不明,随后接过帖子看了一眼,高兴起来:“原来是桀的寿宴啊。”
娘拉着爹的手,走去一旁商量寿礼之事,一边对他说:“嗯,桀的寿宴,想想我和优思有许久没有见过面,这些年她过的应当挺不错的!”
爹说:“得要挑些体面的贺礼才行。”
娘说: “是得要体面些,选哪个好呢?”
“我觉得这个精致透亮白玉玲珑宝瓶挺不错的,看着有面子。”爹看着玉器架上放着的一个精致瓶子。
娘嫌弃: “不行不行有些小家子气。”
爹不同意:“哪里小气,挺好的,再说桀也不是在意这些……”
“春陽……”娘冷着脸,看着爹。
爹似乎是故意的:“……?”
爹和娘为寿礼一事争论不休,我得空正准备溜出去,细叶却急慌慌跑来对我说:“大公子找尊主有事,尊主现在可去?”
我头也不回的随口说:“现在没空。”刚走一步,回头对细叶说:“大哥问起,你就说没见过我。”
“尊主……”细叶欲言又止。
我没心思,也没那空闲理细叶后面要说什么,爹和娘忙君帝寿礼一事难得不盯着我,我当然得先以自己玩乐为重,大哥找我绝对没有好事,我自然赶紧趁机溜出去玩,但是很不巧,你说这人倒霉,喝凉水都能给撑死。
欢快如我,与小鸟一般,刚走出府院的门就撞上了踏门而来的大哥,给撞了个满怀,疼的我手抚在脑门,抬眸哑然看去:“大大哥?”
“小安你这是……!”大哥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面色一沉,我就该知道接下来的我会很不好过,趁机回头怒着脸瞪了一眼细叶。
细叶垂着头不敢抬,委屈嘀咕着说:“细叶刚想说大公子就在院门外头往里走的,是尊主你不听细叶说完话的。”
在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同时,大哥抓住我手腕,力道之大,说道:“今天可不能随你意溜出去玩。”说着也不管我乐意不乐意,拉着我就往书案室那方走。
23、书案室内,上午
我心知自己这回是真逃不出去了,因为爹娘回来了,我只能乖乖跟着大哥去书案室待着。
说实在的,让我坐在书案室看那些眼花缭乱的书册,十分无聊加郁闷,趁大哥不注意,眼睛瞄去了窗户外面,对着那棵开满黄色海棠花的树发呆。
24、书案室院中,上午,
树上的花晃的惹眼,一丝清香夹着微风映的满院飘香,蝴蝶蜜蜂也来跟这儿凑热闹,一时间院子外头格外热闹起来。
它们在吵闹:“别占我的地盘,这边是我的。”
花色中带黑点的蝴蝶很不高兴地说:“这里又不是你家的,我为什么不能采蜜?”
蜜蜂姑娘也说:“这里是幻境,是平安的家,大家都是来采蜜,主人都不撵人,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相互伤害?”
花蝴碟说:“你真自私,想独自享用美食。”
其实蓝蝴碟的心思就是要独自享用美食,因为这里的花蜜是最具有灵气的,它想超越花蝴碟的修为,所以很不希望别人也来分一杯羹。
蜜蜂和花蝴碟它们又都是一条心,蓝蝴蝶不能明面说的太过分,只能灰溜溜的让出一片地方给它们。
25、书案室内,上午
窗子外头的景色热闹,我心已经被迷住,很想飞去屋外面看稀罕。大哥双眸泛着幽黑的光,直视着我,我身不觉打了个颤栗,扭头看向大哥,赶紧打消念头,缩着肩膀重新坐回去,认真看完剩余的书册。
才刚看完书册,伸了伸懒腰,眼睛还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就被大哥莫名其妙地拉去了外面。
26、平安府院附近,临近晌午
我喊道:“大哥,大哥你慢点儿可行!”
大哥说:“你知道为什么拉你来这里么?”
我一脸茫然,摇头说:“不知道。”
花蝴碟心说:“平安可能又要挨一棒扇子了。”
蜜蜂点头同意:“是的,因为她总这样挨打。”
大哥当即一棒,扇子丝毫不留情地落在我脑袋上,疼的我呲牙,摸了摸头顶。他对我说:“焦婶家的老母鸡丢了,你说拉你出来做什么?”
一听这话我简直无语,心中嘀咕着:“丢老母鸡这件小事难道还要我这个尊主亲自来寻?”抬眸看向大哥,水汪汪的双眸泛着可怜兮兮,说道:“大哥你不会是要我去寻找焦婶家丢失的老母鸡?”
蜜蜂对花蝴蝴说:“你说平安又会挨大公子几棒扇子?”
“可能又得挨一棒扇。”花蝴蝶自然知道。
“唉!”蜜蜂也挺愁的慌:“你说她为什么总记不住教训呢。”
花蝴蝶总说实话:“因为她没有那个心思。”实话不好听,但却是大实话。
蜜蜂说:“这样一来她往后的日子我都替她提心吊胆。”
花蝴蝶也叹气:“唉,要让她学大公子那样认真的尽头,我看很难的。”
大哥又是丝毫不留情地一棒扇子落在我脑袋上,一本正经,就像大人教育自家不听话的孩童一样,说道:“这本来就是你身为一族尊主该做的事情。”
“什么?小事情也要尊主亲自来。”我实在不敢相信,心道:“可想而知爹爹身为妖尊时整日忙的脚不着地,是有原因的。”
我有些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爹爹做妖族的尊主。之前都是大哥他们帮忙处理族内大小事情的,现在爹娘回来了,自己想清闲都不能清闲了。
早知道要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初就不该豪言壮志地同爹娘他们保证了,可苦了自己这颗不操心的身躯。
我抬眸,可怜巴巴地看大哥,央求:“大哥,大哥我能不能不做尊主了!”
大哥十分严肃,一口回绝:,“当初是你当着全族的面保证做好尊主,处理好族里大小事情不让爹娘操心,现在怎能反悔!”
我理论不过他,扭过头,心中恨然嘀咕:,“当初要不是你们都不愿意接任尊主之位,我为了爹娘安心不得已才答应的,现在倒好,你们都置身事外做个事外闲人,不问她人苦恼,实在可恶。”
大哥冷眸看来:“小安?”
我吓了一瞬:“啊,”
大哥早已猜到我的心思,面上含着温雅: “小安,不是大哥说你,一族的尊主就该有一族尊主的担当,为什么你就是不能认认真真地做好这个尊主呢!”
我神色难堪地一笑: “哦。”
大哥说的也是实话,我这散漫的性子,想要认真地做完一件事确实挺难。我也努力了,到头来还是玩耍性子最高。做了半途而废的事情丢下就跑的不见人影,最后还是得哥哥们给处理干净。
27、农院附近,临近晌午
两人停在一处农家院不远处。
大哥似笑非笑,挑眉看向我,深藏一贯的清笑,悠悠说道:“如果你不想做尊主也可以跟爹娘说,不过往后爹娘可就不能省心了。小妹你能忍心看着爹娘不能天天相聚,一起外出散心,过过老夫老妻的小日子?”
“我,我当然不忍心。”我很委屈,水眸抬起,说:“这话让大哥说的,好像我一直是个不孝女,我当然希望爹娘能多多在一起散心说话。”
大哥将扇子收起,握在胸前,如清水的眼眸却看向别处的花草树木,对我说:“这个好办,你继续做尊主,爹和娘不就能天天在一起散步说话了。”
我愤愤的看着大哥冷峻的面容,只能认命,用眼角怒意的余光瞥了大哥一眼,大哥还满不在乎地瞅着四处,就是不敢看我的眼睛。
他一定是有意算计我,我哼了他一句:“大哥,算你狠。”
大哥很不客气,满脸堆着欠揍的笑意,凑过来好心问我:“需要大哥帮忙么?”
我撇撇嘴,赌气对他说:“不要小瞧人,不就是抓个老母鸡嘛,我还能做不来?”又恨恨地嗤他一眼,愤愤的去寻找丢失的老母鸡。
“大哥就坐等小妹的好消息。”他拉开扇子,在胸前煽动,心思从来都让人捉摸不透。
蜜蜂和花蝴蝶又开始嘀咕了。
蜜蜂:“我有点儿替平安担心,觉得她很难找到老母鸡。”
花蝴蝶:“你担心是对的,因为大公子一早就将老母鸡找到了。”
蜜蜂:“在去平安院里采蜜时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花蝴蝶:“我出门时还真看见大公子去找了老母鸡,不过他却没有还去给焦婶,而是把它藏起来了。”
蜜蜂都能明白大公子的良苦用心:“嗯,可惜平安她总不好好做这个尊主。”
老九恒隆不动声色地现身在他身旁,轻轻哼笑着说:“小妹当真愿意了……”大哥没有说话,但表情十分得意,老九总说实话:“我大概知道了,指不定她在心里怎么骂大哥你呢。”
大哥看向前面的身影:“实在给她惯的不成尊主的样子,不这样做,她几时收收性子来处理族里事情。”
“要说也对,不过小妹现在是挺听话的,过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他倒是挺了解。
大哥不做声地看了他一眼,心有所思。
说实话我的性子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谁让我接任了尊主呢,所以只能被大哥督促学着处理族内大大小小地事情。
我走了几步,扭头看一眼,大哥那副淡然地表情让我很想揍人,九哥更是,我冷冽地嗤怪了九哥一眼,眼里,心里那个火噌噌地冒,又不得不压制下去。
28、幻境的山林,晌午
可当我满满心心地去找焦婶家丢失的老母鸡时,却看不见一根鸡毛。坐在一棵树树边,喃喃嘀咕:“到底哪儿去了,怎么找不到呢?嗯,会不会被哪只妖精吃了?”一边想着最坏的结果,一边不忘四处寻视老母鸡的线索: “除了一地绿绿黄黄地落叶,连一根鸡毛都没有找到,啊……真可恶。”
29、农院附近,下午,晴,伴随灰色的云飘来
我把整座山搜寻下来也没有发现半个有用的线索,正当我灰头土脸回去时,见大哥怀里抱着一只老母鸡站在那里,满眼的得意,余光里的意思很明显:“看吧,没有大哥帮忙你是找不到的”。
“小妹可能要……”九哥摇头,赶紧一旁躲开,似乎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场大爆发。
我瞪了他一眼,很不高兴,跑过去一把将老母鸡从大哥怀里抢过来。
可能扯疼了老母鸡的翅膀,老母鸡咯咯的叫:“亏得你不是个汉子,要不然我一身的羽毛就要被你扒光了。”老母鸡十分不友好,用它那双鸡眼愤愤瞪着我:“你还是个姑娘家,怎么就不能温柔一点儿。”
我一听,很不乐意,忍着气对它说:“你这只老母鸡,本尊主亲自出马找你一只不能化应形的畜生,你还挑刺。”
“当然得挑刺了,俺家主人对俺温柔都比你一个尊主强。”老母鸡嗤了我一眼,很不屑我这个尊主,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面瞬过一丝阴笑,手轻轻抚着它背,语气一改方才,很温柔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的羽毛太多太碍眼了,要不要本尊主给你清理清理?”
老母鸡咯咯怒叫: “你敢,放开,快点放下俺……”扑扇着双翅挣扎的厉害。
它的翅膀拍打着我,我扯着它,还想在说说老母鸡,但被大哥拉住:“它也就是一只会说话的老母鸡,你跟它较什么真!”
我想也是,自己堂堂一族尊主跟一只老母鸡较真,有失身份,实在有失身份。
老母鸡听我们兄妹两人的对话,简直侮辱了它们鸡仔家族力求上进的心,于是说道:“小瞧俺鸡仔,等俺修炼成神仙,要你们当面跟俺道歉。”
我睁大眼睛,瞅着它:“呦呵,你这只老母鸡还真不简单。那好,等你什么时候修炼成神了在来跟我谈条件吧!”
老母鸡疑虑:“此话当真?”
我很淡然,保证:“当真。”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对待老母鸡的,不过是为了激发它的斗志,让它有个目标,将来能修炼成神,不用整天被人们惦记着吃掉的命运。
恒隆握住拳头的手抵在唇边,笑看我与老母鸡斗嘴,我不高兴,厉眸撇向他一眼,他急忙改正姿态,一本正经看别处。
30、农院中,临近晚上
我现在没空搭理他,把老母鸡送回焦婶家:“焦婶,你家的宝贝我给你找回来了。”
正在灶屋做饭的焦婶一听老母鸡被找回来,高兴坏了,放下手中的柴火跑出来,上前接过来,抱着老母鸡哭的十分滑稽,一边哭一边说:“谢谢,谢谢,实在太感谢您了尊主,您可真是我的大恩人哪。”
她说要请我和大哥留下吃顿便饭。
我婉拒,并嘱咐焦婶:“这只老母鸡可不能吃掉,不然会遭天谴的。”
焦婶被吓住,呆呆看我,不敢小视,与我保证道:“老身会好好对待老母鸡,绝不敢在想着吃它。”说着赶紧弄了一个舒适的鸡窝,让老母鸡进去休息。
对此行为焦婶的家人看在眼里,心中都十分不解。
一旁的儿子看母亲,问:“父亲,我母亲她这是怎么了?”
父亲摇头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可能魔怔了吧!”
儿子不解:“魔怔?它也就是一只老母鸡而已,母亲是不是太宝贵它了!”
父亲说:“你母亲她想做什么让她去做吧!”
父子两人对此并没有阻止焦婶的作为。
大哥他不是傻子,看出我的用意,面上噙着浅笑,对我说:“也该回去了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