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典目送着徐子易和谷雨离开,愁苦地按着自己的眉心,良久,“人都走了,出来吧!”
看着自己的爱人赵子娇从茶室后面的隔板里出来,他更自责了。
赵子娇她已是泣不成声,走路都颤颤巍巍,单薄的衣衫飘在身上,衬得人都消瘦了几分。
他赶忙把爱人扶到跟前,坐下,“今天总算见过了……”
“怎么样?”她的鼻音很重。
“很惊艳,跟你一样。”他笑道。
赵子娇在张典的注视下还是害羞地低下头,继而又难过起来,“你说,她会恨我吗?”
他把爱人拥在怀里,眼眶湿润,安抚道,“他最该恨的是我,当年是我半路把她丢下的,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要不是你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着。”
“当年,你被他们陷害追杀,我伤心欲绝,导致孩子早产,后来我又难产……”她逐渐失控了起来,不住地抽泣,“周家……周家……说要保大,说我怀的是个死胎……本以为这这孩子活不成了……”
她无助地抱着自己的爱人,揪住他的衣衫,“那次……是我去江家的公司……偶然看到跟他儿子一起的女孩,那张脸……跟我妈年轻时一模一样,我一眼就认出她来,是我的女儿!”
“我那天走进办公室,看到他们在一起,江秦颂的眼神我不会看错,她爱上咱们女儿了,怎么办啊……我怕啊……啊……我冷言冷语将她击退,我不愿……不愿……她跟这豪门贵族再有什么恩怨!”
“你说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怎么能抵得住这外面的风吹雨打……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啊?”
这是一个母亲最无助最剜心的时刻,自己的女儿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她该是卑微到尘土里的母亲,但是为了大局,她做高姿态,只能狠心逼她走。
张典默默地听着听着爱人的倾诉,感受着怀里的哭泣,自己也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我已经让徐子易那孩子帮忙照看她了。”
赵子娇起身看着张典,“周明礼那天把孩子带了出来,就是劝她不要奢望得到任何赔偿,他在赶她走,这也正是我所想的……不曾想在这里遇到了徐子易,他当即就把孩子打晕了,送给了他……孩子经过我的手,我塞给他的纸条就是要他带着孩子走……我知道他在虞城的传闻,是个后生,也是你的学生,值得相信,我……是不是太鲁莽了?”
“不!你接下来表现正常,想着他是一个正常人,你们都是正常人,就行了,不会引起他怀疑的,我已经让他参与这次行动的调查,他会为我所用,听我的指挥。放心吧!”张典拉着爱人的手安抚。
“周明礼为什么偏偏要把孩子送给徐子易?”
“好像是因为那晚在医院,徐子易一直在盯着咱们女儿看,他以为徐子易喜欢咱们女儿……再说,周明礼是什么人,墙头草,看他是虞城来的人,还不得赶紧巴结着!”
末了,张典望着窗外不远处的凉亭发呆,那是不久前女儿坐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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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又跟着徐子易回了医院,“啊!真难受!”,她心想。
她看着徐子易坐在沙发旁,一直在发呆,就偷偷剜了他一眼。
回到医院的徐子易百感交集,自己的师父战功赫赫,一世英名,却在今天,他看到了他最卑微的样子……自己的女儿近在咫尺,他却没有接近她的资格;他本是和蔼可亲的父亲,但自己的女儿却畏畏缩缩只想躲着他;他们本是最亲近的父女,现在却只能以敬语相称……
“别以为你偷偷剜了我一眼,我不知道!”
徐子易看着这么幼稚的谷雨,很是头大!但谁让这是师父交给他,让他保护的人呢?
算了,受着吧!
谷雨刚进屋子就生气地把厚厚的外套脱了,随手扔在一边,坐在窗户前也发呆。
“生气了?”徐子易走到她跟前,靠着墙,双手抱胸,“别担心,我们这就要离开了!”
谷雨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真的?”
徐子易看着跟前的女孩神采奕奕,坏笑道,“当然了,带你去我家!那里……可是是安全的很!”
“我不去你家!”
“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现在只有我家最安全!”
谷雨皱眉,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徐子易摊摊手,“你不要多想好吗?”
他皱着眉头跟她解释道,“知道刚刚为什么带你去见督察组队长吗?”他看着谷雨疑惑的眼神,继续说道,“我跟他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也说了你的事……”
谷雨把头扭开,撇向一边。
他把她的头扳正,对着自己,“我知道你不傻,只是有时候在装傻……你应该也知道这里不安全……”谷雨抬眼看着他,猝不及防地陷入他温柔的海洋里,可下一秒,“你说市长为什么要找你谈话,还把你打晕了送给我?嗯?为什么会有人让我送你走?还有那个天天来医院送荔枝的人……他是谁?他为什么这么关心你?”
谷雨害怕地别开视线,想要挣脱他,不料,他的手臂像铁一样硬,根本无济于事……
他笑着注视着她,良久之后,放开她,温柔地帮她别起凌乱的碎发,“所以,倒不如去我那里,我还能保你一命!当然为人民服务也是我们的职责嘛!”
沉默良久,谷雨开口,盯着他的眼睛,“你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呵~”徐子易冷笑一声,“你果然不傻!”
他径自走到茶几跟前,自己倒了一杯水,也递给谷雨一杯。
她用冰凉的手指握着杯子,从未感觉有这么重的茶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帮我,所以你先说吧,你想要什么,我再想能不能给你。”
徐子易扫了她一眼,摆了摆手,“哈哈!你不用担心,我想要的,对你来说很简单,而且你一定可以给我!不急!不急!”
他看向窗外,她看着他,两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