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往事
书名:罪徒 作者:水木天成 本章字数:3004字 发布时间:2021-08-10

王新百他们走进了树林之后,又爬过了几座山,游过了一条河,他们不停的向前跑,就怕被警察追上来,人生第一次有如此强大的恐惧感。


四个人一直往偏僻的地方逃,不管去到哪总感觉能听见警笛声,所以他们中途不敢怎么休息,偶尔小睡一会也留一个人看着,连续逃奔一个星期后,四人已经疲惫不愖,四人爬上了一座小山头,在山顶上气喘呼呼的坐了下来,王新千深吸几口气:“不跑了”


“你们看,这是哪?”石头指着不远处的地方说。


其他三人顺着石头说的方向看去,却见前面有一排排高楼,中间一条大马路在楼房中间横过,而楼房另一侧则有一条河流,如同一只大手把楼房环抱在怀里一样。


“下去看看”王新百带头从山下走去,走到山下见路口立了块石碑,才知道这里叫太平县。


太平县是个交通比较方便的地方,南面靠海北边则是码头,很多海鲜都是从这里批发运往各地,这也让太平镇成了富县,经济的发达的同时也带来了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这个地方经常会有人失踪,但没过多久又会出现,他们可能出现在一个麻袋里面,也可能出现在下水沟,或者在你家里的化粪池里面。


前几天就有居民在靠山脚处的树林发现过一个失踪的人,这个人躺在在树林里,被几条树枝盖着,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尸体的脸有几个洞口,几条蛆虫从里爬出来,打了个转,然后又钻回洞里去。


居民报了案,结果尸体与失踪的人全对不上,一个派出所的警员,拿了张认尸通告在公告栏贴去,用手拍两下通告,便跑回办公桌睡觉了,太平镇的殡仪馆骨灰盒已经堆得都不知道放哪里好,有的骨灰盒在这里已经存放二三十年。


不过太平县最出名并不是海鲜也不是罪犯,而是一条巷子,巷子两旁的房子不高,一到两层的小平房,其中还掺杂着几间瓦房,虽然老旧,但在十几年前这条巷子是众人皆知的,还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不是因为里面有名胜古迹,也不是因为里面有金银财宝,而是这里面站满了女人,我们称呼她们为失足妇女。


不过现在这条巷子已经没什么人了,连续几次大扫黄让这条巷子没有了当初人来人往的风彩,只有些老人和外地人在这里居住,一个推着自行车,后座搭着把雨伞的中年男子偶然经过,凝望巷子地上的废纸塑料袋被风吹着乱跑独自叹息,往事似乎不堪回首,而此时王新百五人就暂住在这条巷子里面。


王新百他们来到太平县有段时间了,上一次警方的追捕,光头的死,让他们认识到了害怕,没有了往日的猖狂,所以他们每天都缩在房里,很少出来,也没有任何计划,只是偶尔叫一个人出来买点生活用品。


巷子的入口有五棵柳树,五棵柳树旁有一条小桥,因此小桥也被称为五柳桥,天气炎热的时候,会有不少老人在树下乘凉,打打扑克,下下象棋这个样子。


石头小时候学习虽然不好,但他挺爱下象棋,他觉得能从象棋中学到很多东西,每当他去买生活用品回来的时候,看见老人在下象棋,他都会走过去在旁边观看。


“老王,我将军”一个黑衣服老头对白衣服老头说到。


老王看了看局势,就说:“老李,你将军那我就起“士”挡着呗,他刚要起“士”挡在“帅”的前面,旁边的石头突然插嘴到:“不能起“士”,你要飞“象”,你看他等下马在将你一军,你的“帅”不能往上坐也不能左坐,就死棋”


老王看了看石头:“哟,小伙子棋艺不错啊”


石头笑了笑:“哪有,就小时候玩过一下”


老李这时不屑的对石头说:“你帮他也没用,我五步内还是要杀老王的棋”


“哟,还神气上了,你以为你是杂种,说杀棋就杀棋啊”老王也不屑说。


“杂种?什么杂种?”石头一脸疑问。


老王想了想才解释说:“是一个人,一个叫杂种的年轻人,下象棋贼厉害,说几步杀棋就几步”


“啊?怎么会有人叫杂种,这不是骂人吗”


“不是骂人,他就叫杂种”老李看石头似乎不信,便说起了往事,时间回到了十六年前:“你别看现在的巷子荒凉,十几年前开始,这里可是热闹得很,也就这几年没有什么人了……”


十六年前,当夜幕降临,巷子总会热闹非凡,巷子两旁的房屋门口站着一排排女人,她们有的嗑着瓜子,有的和姐妹开着玩笑,对着巷子里走来走去的男人热情的打着招呼。


在这些女人中,有一个叫梅的女人,梅刚和一个男人结了婚,为了生活,婚后还没有一个月男人就戴上安全帽去了工地,当他还洋溢着婚后的幸福时,他从工地外墙上掉了下来,没有死,不过摔断了腰,这辈子他是不可能站起来撒尿了。


工头还是讲良心的,老板赔了一万块钱,工头拿了八千给梅,说:“老板陪了六千,还有二千是兄弟们凑起来的”


男人住了三个月的院,八千块钱很快花完了,但男人的伤还没有好,只能就此出院,梅带着男人回到了巷子,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梅成了顶梁柱,要吃要穿还要医治丈夫,样样需要钱,沉重的担子逼得梅脱下了裤子。


梅常常边穿着衣服边回到男人的房间,掀开男人的被子,一边哭一边解开缠男人腰上的那块纱布:“你这么有本事那你就起来啊”


男人的腰扭向了一边,一块腰椎凸了出来,腰上有个伤口,不流血只流着黄水,发着恶臭,伤口周围上面沾着零零碎碎的小块草药,梅用热毛巾,轻轻的为男人擦拭着伤口,然后重新给男人上药。


梅每天都要给男人换药,这是一个老人给她说的草药,或许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做根本起不了一点效果,但她还是要这样做下去,梅的一个叫芳的姐妹问梅:“我不知道你累不累,反正我看见你这样,我都觉得累”


“那能怎么办,我要是不管他,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当梅她支撑不住的时候,她就对会着空旷的天空嚎啕大哭,大喊大叫。


这一天,梅吃下一口饭,嚼了没几下她就全吐了出来,对芳说:“我怀孕了”


1980年秋末的一个晚上,孩子出世了,是个男孩。梅坐在墙角挨在墙壁,抱着孩子,没有接生婆,没有护士,此刻天地间只有母子俩,我们向伟大的母亲致敬。


梅抱着孩子给男人取名,男人把头转过一边去,沉默良久:“叫杂种吧”


杂种三岁那年趴在床边,对躺在床上的男人喊了声:“父亲”


梅拉着杂种到门外指着巷子上来去匆匆的男人说:“这些人都有可能是你父亲,躺在床上那个绝对不是”


自从杂种记事开始,她就常常看见母亲带着不同的男人进入房间,母亲有时会给他一些零花钱让他自己出去玩。


杂种七岁的时候,他高高兴兴的拿着一块年糕给躺在床上的男人,杂种进到屋里看见地上有只蟑螂,他就脱下裤子,掏出宝贝,对着地上的蟑螂撒了一泡尿,蟑螂马上被这‘洪水’淹没,杂种看着蟑螂的狼狈样子抖着'宝贝'咯咯笑,一种杀戮的块感便由心中升起,躺在床上的男人呆呆的望着杂种出了神,他羡慕杂种,对他来说,能站起来便是一种幸福。


1989年冬天,杂种已经9岁了,而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没能熬过这个冬天,他在床上抽搐几下就断气了,原因是梅比他先死,女人染上了性病,病来了,生活来源也就跟着断了,梅站在男人面前脱下裤子,一股难闻的气味便弥漫了整个房间,梅往下面狠狠的抓:“老娘得病了,老娘死了你也得死”


梅把这病医好过,但没有多久又发作了,反反复复的折磨着梅,直到死去。刚开始的时候梅的下体出现点点红斑、然后慢慢的发展到疡烂,痒得梅受不了,梅就用热水烫,用盐水擦,盐水渗入皮肤带来深深的刺痛,给梅带来一瞬间的止痒。


梅死后,杂种跟着梅的姐妹芳生活,杂种叫她芳姨,芳姨是外地人,她为了供弟弟上大学,来到了这里,当黑夜降临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口等着男人来。


杂种十一岁那年他把一娄纸巾倒进了五柳桥下的那条臭水河,芳姨房间最多的垃圾就是这些,然后杂种坐在臭水河的栏杆上,他喜欢坐在这里,这里能让他静静的抽着烟,静静的思考,这一年,他学会了沉默,他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他仿佛能看穿人世间的善恶美丑,一阵微风吹过,臭江里的水轻轻的波动着,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杂种使劲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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