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把人带进屋,和舍川大师见面后听诉请求。
原来三月十七那天,当初伤夏姑娘的逃犯被抓捕归案,知府赵大人得到处决命令,令就地处斩。
其他事情还好,最吓人的要数派出去的朱墨暗捕,八个人站着回来的只有三个,剩下五个四个毙命一个重伤,这三个身上或轻或重地也带伤。
当初夏蓉受伤,没再让她出去,因此没事;现在能动的暗捕算上夏蓉只有四个。
处决时间定在三天后,防止同伙劫人变得尤其重要,暗捕人手不足,所以才找自己帮忙。
“夏姑娘,不知该怎么帮?”高林问道。
“我负责红霜湖一带,那边地方广,人也杂,我们分头巡防,你明我暗。”
“就是巡防?那没问题;找千罚贤者庙的事?”
“黄桃镇留人了,公子放心。”
“舍川大师,你也帮下吧。”高林说道。
“不就是遛弯吗?这个小僧最拿手,我这三天负责大街。”
商量好后,夏蓉留下一套差官服离开小院。
第二天天明,高林换上差官服,感觉挺不错;一方面是新鲜,另一方面这是他穿过最好的衣服。
和舍川大师告别,挎上青锋,直接去往红霜湖边。
早上的红霜湖别有一番景象。温暖春风轻拂,湖面漾起粼粼波光,红日东升,光映清湖,层层鳞浪跃动;远处湖面不时有小鱼跃起,那是水鸟最美味的早餐,近处有船停泊,它们很静,只有船上草幔随风飘舞。
时间太早,根本没人入湖,湖边小路也没有什么人,路过的几乎都是欣赏晨景的。
高林好像好久没这么早来过红霜湖了,站在湖边,大口大口呼吸,感受一下这里的空气。
小路左边是湖水,右边是一片稀疏的小树林,树林里有弯弯曲曲的小径,小径尽头是散居的住户,选择在这居住的人,都是看中湖景。能在这样的地方巡防简直就是享受。
渴了和别人讨一口水,饿了就在小商贩处买一点东西,闲暇时和船老大聊几句,有事时和夏蓉讨论巡防路线。
一连两天都是从早到午、从午到晚,并且都没异常。
第三天午时,他更加提高警惕,因为午时三刻要处斩罪犯,营救的可能从各个方向来,不是没可能从湖里出现。
这边人听说要处斩罪犯的,胆子大一些的都去刑场观刑,胆子小的和没什么兴趣的都留在原处。
高林靠坐在港口近处,仔细观察来往行人。
“船老大,你不想去吗?”
“我才不去嘞,处刑有什么好看的,我宁愿多捕几条鱼。”船老大说道。
“你还是那么实际。”
“那是嘞,不像你,摇身一变成捕快,现在吃上官饭,飞黄腾达喽。”
“我这就是暂时的。”
“官府人有几个傻子呦?你这样的人能放过?你小子以后要交好运喽。”
“好运?我可没觉得,还是干我的活吧,处决完犯人,这身官服就不是我的了,我可得穿它巡到处完刑。”
跟船老大闲聊几句,重新巡防他负责的地方。
几天下来,附近的地方都熟悉了,从湖边小路到树林各处又查访一遍,算算时间,已经过了午时三刻。
“咕咕……”
“真不争气。”高林拍了两下肚子说道。
现在正在树林,离他最近的地方是住在这边的人家,在这边要点吃的比回镇中近一些。
打定主意,顺着蜿蜒小路找到一户人家。
轻轻叩打门环,不一会人出来了。看到这人差点笑出来,这人就是当初在黄桃小镇看到的同行,没想到这人在这还有一个小院。
那人见到他很客气,道:“差爷……有什么事吗?”
“别紧张,我就想问问你这有没有什么吃的,一个馒头两个包子都行,有馒头我给你四个大钱,有包子我给你十个,怎么样?”
“嗨~我还以为犯什么事了呢,中午蒸了馒头,差爷稍等。”
人说完话,跑到院内。
高林踏入院里,能清楚的看到里面布局,北面两间正房,正房边上有个棚子,棚子里面有灶台和其他应用物品;院里只有东厢房没有西厢房,这东厢房还很简单,用的都是木板,厢房门紧闭,门前有一排树杈,有的糟了点,皮都脱落了;树杈上挂着长幅,有的写着万事大吉,有的写着发大财,总之都是一些吉祥话。
不一会,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白面馒头,这馒头跟商家蒸的差不多,也是两个拳头大小。
“有水吗?”高林问道。
“哎呀,差爷,真不巧,我这刚用完,这么着,湖不太远,我去打点,缸里空了,正好续上,您稍等一会。”
“那就多谢了。”
“没说的,没说的。”
这人说完,去厨房边上拿来扁担和水桶,暂离小院。
现在这里只剩他一人,除了欣赏欣赏小院没别的干的。到现在为止都没听说有关劫刑场的事,刑场肯定一切顺利。
又一次打量小院,在厨房边上看见卖烤鱼的车,在东厢房南边的墙角看见厕所,打量打量着就感觉哪里不对。
又重新审视一遍发现毛病,这厢房盖的比正房高,怪不得看起来别扭。
几步来到厢房正面,越看越有意思,原来房不是用木板造的,里面有砖墙,就是外面包了层木板,怪不得看起来比正房高。
高林觉得这挺有意思,这种习俗不知道哪有,反正自己是第一次看见。
厢房大门关着,没法看见里面,只能看到外面那层砖墙,那砖墙质地不错,就是不太干净,上面沾满灰尘。
“哎,这要是擦还得卸木板,多麻烦啊。”
抬头往上看,门上木板和内墙中间的缝隙处似乎有个东西,仔细看看是块牌匾,匾是蓝底金字,虽然沾满灰尘,还是能清楚的看到上面五个大字:千罚贤者庙。
高林心里激灵一下,回头看看枯木树杈,仔细辨认出是反季冬珠残枝。
推动厢房门,门好像反锁着没推开,脚上用力,一脚踹开房门,最里面摆着一座泥胎,泥胎面貌凶恶、全身铠甲且成站立状,四手两枪一棒,中间两只手拿着大棒,两边的手各持一杆长枪。
他想到舍川大师的话,两座庙宇一东一西,西面的在镇西,这东面的看来就在这了。
回想出去挑水的小子,家住黄桃镇,现居雪梨镇,本镇人这点对上了;这小子经常去卖烤鱼,兴许当初看见夏蓉酬谢自己,他也亲眼看见这人去过那条街,这点也对上了;按照夏蓉分析,人可能会点武功,胆子应该不大,想起这人第一眼看见官差时候的反应,这点也能对上。
种种迹象表明,这人就是杀害弟弟和王氏夫人的凶手。
“差爷,水来啦。”此时院外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