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冲突
“云屏，你先扶四小姐回去，我照看六小姐。”
“姐姐，我不回去，我有些话要同姐姐讲。”兰懿说着，打发了几个丫头出来。
“四妹有什么话说吧！”
兰懿看了看兰馨，见她已沉沉睡去。“大姐，你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的。从前，我和娘一起，总想将你挤出家门，因为你不是符家人。直到你远嫁河中，又遭受了那么多苦，失了婆家，死了丈夫，我才逐渐放下对你的芥蒂。你为了符家，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是我娘对不住你！你回家寡居的那一日，我心中便暗暗告诉自己，从此你就是我大姐姐兰萱。我会敬你，爱你。不会再伤你！”兰懿动情的说道。
“兰懿，谢谢你能对我说这些。我能觉察到，你对我的好。我也真心地把你和馨儿当亲妹妹。”婉澄拉住她的手，心中充满了感动。
“大姐，我知道你疼我和小妹。但是眼下小妹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她爱上了柴大哥，而且爱的很深。姐姐和柴大哥的情义我是看的明白的。你为他而生，为他而病，为他而活。这些我都看的明白。我也知道柴大哥对姐姐一片真心，可是我想不明白，姐姐与他在河中城破时相识，姐夫那时新丧，姐姐怎会对他如此情深呢？”
“四妹，你错了。你既知我身世，便知我这一路走来，该有多少苦。从五岁第一次相遇，他便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阳光。在我无助时，每一次都是他给我温暖和快乐！”
婉澄便将自己与柴荣的点点滴滴讲给兰懿听。兰懿深为感动，她终于明白为何两人如此深情，原来是历经生死，无法分开。
“大姐，对不起，我不该疑你。只是眼下小妹该怎么办呢？你看她的样子，她也是用情至深啊！”
“四妹，此事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若是其他东西，我都让给她也无防，但是感情怎么能让呢？”
“我明白。我自成婚以来，与夫君琴瑟和谐，更加明白情之为何物。也知道这些不能退让。不过我担心兰馨会想不通。”
“我也很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希望小妹受到伤害。可是此事如何善了，我还需仔细想想。”
“大姐，你会不会介意和小妹共侍一夫，小妹对柴大哥用情至深，应该不会在意名分的。”
“这……”婉澄一下子语塞了。其他的东西，她都可以和兰馨共享，全都给她也无防，但是丈夫她却不能。
当初慧娴在时，柴荣也曾向自己表白过，那时她是宁可孤独一生，也不愿和慧娴拥有同一个丈夫。她也不在意名分，但是她在意柴荣这个人。
“姐姐，柴大哥是皇上义子。皇上的亲子都不在了，只有这一个义子，将来他也许会成为大周的君主。若有朝一日，他君临天下，怎可能没有其他宫妃？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小妹，至少她真心敬你、爱你。这样也保全了姐妹间的情谊，请大姐你三思！”
“四妹，这话以后别在说了，会给大哥带来麻烦。此事你让我好好想想。”
“大姐，自从你来到符家，小妹就全心全意待你，自从我接受你的那一刻，我也全心全意待你，我们三姐妹同气连枝。”
“四妹，不要逼我，让我想想。”
“好吧。大姐我们回去见爹爹吧。”两人吩咐青屏和秀屏两个丫头好好照顾兰馨。这两个丫头很是机灵，尤其是青屏，婉澄记得她逃婚之时，三姨娘就是让青屏帮忙的。她本是三姨娘的丫头，这次兰馨进京，三姨娘不放心女儿，才将青屏放在她身边照顾。
二人来至酒席宴上，见大家仍在说笑闲谈。贺氏命人换了新的碗筷，又给她二人上了新做的菜肴。
“爹，兰馨醉了，已经睡着了。”兰懿道。
“这丫头不懂事，让各位见笑了。等她酒醒了，我要好好教训他才是！”
“爹，女儿一直病着，也没有好好孝敬您，女儿敬您一杯，全当陪罪了。”婉澄将话题叉开。
“看到你健康平安，我就开心了，来为了兰萱的健康，为父干了！”符彦卿豪爽道。
众人皆举杯祝福。又喝了一会儿，方才散去。符彦卿将婉澄与柴荣唤进房中，令其他人散去。
“兰萱，柴将军，我有事相商。”
“伯父，叫我荣儿吧！”
“爹可是要说小妹之事？”
“兰萱，爹知道你和荣儿互生情愫，也知道你俩受了许多苦，才有了今日的重聚，你们放心，我保证兰馨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我今日已向皇上请辞，不日要带她一起离京。”
“爹，您正是为朝廷效力之时，皇上又那样看重您，您不能为了我耽误了自己！”
“没事，皇上已经答应让我调离京城，镇守郓州，做天平军节度使。京中的王府暂时就不住了，等过些日子，将你祖母接进京来，还要劳烦你照看。至于兰馨，我便带去郓州。”
“爹不必如此，这对小妹也不公。”
“兰萱，爹是过来人。我不想你和你娘一样终身遗憾，你放心，我今日也已禀明皇上，皇上已经答应，兰馨择婿之事皇上不会勉强。不过你与荣儿之事皇上还不甚了解。我不知道该如何禀明。”
“此事由小侄亲自回禀父亲，多谢伯父为我们做的一切。”柴荣说着大礼拜下去。婉澄也一同跪倒。符彦卿忙拉二人起来，又嘱咐了许多话，二人方告辞出来。
天色不早了，三人告辞回了柴府。柴荣见婉澄倦怠，便命绿屏早点扶她回房。如雪也推说累了，一同回了客房。这里柴荣便思索如何向郭威说明此事。婉澄的身世是万不可泄露的，以免有人别有用心，该怎么办呢？
婉澄并没有回房，她让绿屏扶她在花园的假山石上坐下。如雪见婉澄去了花园，便一路追随。
“如雪，我没事，你不用跟着我。”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是心疼六姑娘。怕伤害她，你进退两难。”
“如雪，我真的很难过。”
“我明白。你感念符家之恩，不想伤害六姑娘，却又不想背叛自己的感情。”
“如雪，我该怎么办？”
“这件事交给柴大哥去处理吧，他会处理好的。相信他，也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早点歇了吧，你今天太累了。”
婉澄点头，如雪送她回房休息。
第二日柴荣一早便进宫了。午饭时也没有回来。午休过后婉澄和如雪便在房中下棋。忽见绿屏来报，说是兰馨求见。
婉澄忙命人将兰馨请进来。只见她一进门便拉着婉澄的衣袖哭个不停。
“小妹莫哭，出什么事了？”婉澄温柔地揽住她。
“姐姐，刚才皇上下旨赐婚，要将你许配给柴大哥，爹爹一口应下。皇上还要我随爹爹一起去镇守郓州。可是皇上明明答应过让我自己选夫婿。姐姐，我喜欢柴大哥，我也向爹爹说过，我要选他。你不要和我抢，好不好。姐姐，我求你！”
兰馨哭的很悲伤，梨花带雨的样子，婉澄也十分心疼。她将兰馨扶到床边坐下道：“馨儿，对不起，姐姐让你难过了。可是这件事，姐姐也没有办法呀！”
“大姐，你哄我！我知道你与姐夫很好！定不会对别人动情，你去见皇上，请他收回成命！”
“不，小妹。我不能去。”
“为什么？难道你也喜欢柴大哥？你们是义兄妹呀！”
“对不起，小妹！”
兰馨忽地站起来，向着婉澄怒斥道：“你无耻！”
“六姑娘！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不许任何人说她！”如雪气愤地道。
“她就是无耻！她只是从河中回兖州的路上和柴大哥相处了几天而已，那时候姐夫尸骨未寒，她却对别人生情，难道不是无耻吗？”
“啪”地一声，一个耳光打在兰馨脸上，婉澄和兰馨都愣住了，如雪平日多么温雅，而今却对一个女孩子动了粗。
“你凭什么打我？”兰馨有些歇斯底里，她怒吼着。
“你不尊长姐，口无遮拦，在此胡言乱语，不该打吗？”
“你！我何曾胡言！柳如雪，你这个懦夫！你明明爱我大姐，却把她拱手让人！你只会打我！你这个混蛋！”
“六姑娘，对不起，我……”如雪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不知所措。他自己也不知道刚才为何那样冲动。
“小妹，对不起！”婉澄上前去拉住兰馨的手。兰馨一把甩开她的手。
“好，好，柳如雪，我会记得你这一巴掌，早晚我要还回来！符兰萱，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姐姐！你也没有我这个妹妹！”兰馨怒气冲冲跑出门。
“小妹！”婉澄忙追了出去。
如雪拉住她道：“我去追他！”
如雪去追兰馨，婉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